然而就在今天,竟讓他得知任米雪也在x市,這讓他不得不相信,上天正在冥冥之中牽引著他們。


    陸鳴是張茂學在英國讀大學時的好友,家庭背景優異的富二代,兩人誌趣相投。與張茂學不同,陸鳴大學研究生畢業不久就帶著交往五年的女友迴國結了婚,並且靠著家裏的資助在x市開了家“立誠律師事務所”,並在近幾年發展得有聲有色。


    事務所在日趨壯大的同時招攬人才就成了老板陸鳴不得不首要解決的問題,而張茂學這個不可多得的獵物,陸鳴自然不會輕易放過。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且先不論他開出的優厚價碼,單憑他倆這麽多年的手**情他就足夠有信心將之收入囊中。


    晚上吃完飯,張茂學約了從小玩到大的死黨蔡恆到酒吧喝酒敘舊。


    兩人雖已是多年不見,卻仍如舊時般親厚,彼此毫無嫌隙地侃侃而談,各自述說著彼此的生活瑣事,事業難題與情感危機,而後開始敘話當年,聊起了中學時代的人與事。


    蔡恆問他:“茂學,你這次迴來都見了哪些舊同學了?”


    “就你一個啊,其他的不是沒聯係了,就是到別的城市發展了,就隻有你一個人還留守在這。”


    “是啊,全都各奔東西了。對了,你還記得喬巧嗎?就是高中時被你糟蹋過的美女校花,前陣子她迴來,我還見過她來著。”蔡恆邊說還邊給張茂學使了個欽羨的眼色,差點沒讓張茂學胃裏的液體翻湧而出。


    張茂學就著好友給自己冠的莫須有罪名,連忙解釋道:“你瞎說什麽呢,我們隻不過是交往過幾個禮拜而已,而且我們交往期間可是清清白白的,連手都沒牽過,更別說糟蹋……”張茂學突然停頓,片刻後發出靜若無聲地歎息,“就算有,也都是你情我願的。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不是我甩她,是她甩的我。”


    “得了吧你,人這麽一朵校花喜歡你,你不喜歡也就罷了,還偏要跟人交往,最後怎麽樣,還不是屁顛屁顛地又繞迴任米雪身邊去了,你這不是糟蹋又是什麽?”


    張茂學不耐煩地甩手,“跟你說不明白。”他端起酒杯淺酌一口,隨即細想,既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索性直接開誠布公地問:“你有見過任米雪嗎?”


    蔡恆想也不想就搖頭,“沒有,聽說她去了x市上大學之後就沒再迴來過,不過我記得之前好像有聽喬巧說過她們還經常混在一塊,怎麽了?你跟任米雪不是一向很好嗎?難道你走了以後兩人就一直沒聯係過?”


    “沒有,我隻是隨便問問罷了。”張茂學失落地大口悶酒。


    蔡恆突然敲了一下桌子,像是想起什麽似地大嚷:“啊呀,對了,高三畢業那年她還找我問過你來著,我跟她說你去了英國之後她好像很吃驚的樣子,還莫名其妙的哭了,你難道都沒跟她告別嗎?”


    張茂學雙眼放光,整個人來了精神,猛地跳起身大聲問:“什麽時候?”


    張茂學唐突的好奇心讓蔡恆難以招架,身體失去重心,險些從高腳椅上摔落下去。蔡恆窘困地調整好姿勢,悶頭想了一會,說道:“好像是你離開後的第二天。”


    張茂學苦笑了幾聲,失落地跌坐迴高腳椅上。


    如果她能夠早一天找他,他是不是就會義無反顧的為她留下?如果不是他不肯服軟,那結局是不是就會變得不一樣?張茂學百感交集地冷笑,現在想這些又有什麽意義,所謂的“如果”都隻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蔡恆說:“後來喬巧也幾次向我問起過你。”


    “她肯定在背後罵我了吧?”


    “你怎麽知道?莫不是你有千裏耳?”


    張茂學牽強的笑容暴露了心底裏的無奈。


    蔡恆並未留意到張茂學微妙的異樣表情,繼續說道:“她還說你沒良心來著,害苦了任米雪這麽多年。我說,你們三個人到底是背著我發生過什麽驚心動魄的事情嗎?”


    “沒什麽,都是些過去式了。”張茂學無力地搖了搖頭,留給蔡恆一臉的疑惑。


    夜已深,兩人在酒吧外道別各自迴家。


    張茂學想著一個人走一會好吹風醒醒酒,一路上滿懷心事卻連走到家都不自知。


    他走到自家樓下,想起了自己從前那輛舊自行車,一時興起跑到車庫裏尋找。果不其然,它還像他走之前那樣靜靜地停在原地。


    張茂學雙手握住把手想要將車推出,車輪卡住,這才發現自己身上沒有鑰匙。他匆匆跑上樓,在房間裏搜了老半天才終於找到那把又小又有些生鏽的鑰匙。


    因為放置了多年沒騎,車上和坐墊都布滿了厚重的灰塵。


    張茂學向大院警衛借了一塊抹布,卷起衣袖將坐墊和把手擦拭幹淨,騎上去之後發現,這輛車不止是髒,還變得笨拙了,踩踏時,鐵鏈會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刺得耳膜發疼。


    張茂學絲毫不在意,騎上出發。


    一路上,這輛老爺車仍舊吱嘎吱嘎個沒完,簡直就像一個五音不全的音癡。


    他從家出發騎到任米雪家,再從任米雪家掉頭,經過自家大院一路騎到學校。他在校門口停留片刻,又騎迴任米雪家,最後再沿路折返騎迴大院。從高中時代開始,除了節假日之外,他每天都會孜孜不倦地重複著這樣的固定線路。


    騎著這輛殘破不堪的自行車,張茂學仿佛迴到了從前,迴到了那段單戀的日子,就如同她還坐在他身後一樣。可惜,迴憶僅僅隻是迴憶,迴憶過後,剩下的,除了落寞還是落寞。


    在這樣一個歡騰的跨年夜,不論街上的行人多麽歡騰雀躍,天上的煙花多麽絢爛奪目,都隻會讓他空洞的心變得更加寂寥。


    張茂學一走出x市的機場,便愛上了這邊潮濕溫和的氣候。他提著行李打車來到市中心一家陸鳴早已為他預定好的高級酒店。


    將行李安置妥當之後,張茂學看了一眼腕表。與陸鳴約定的時間還為時尚早,於是慵懶地走進浴室,將舟車的疲勞洗盡。


    從浴室裏走出來,他換上了一身輕鬆的休閑套裝,坐到沙發上一邊擦拭頭發,一邊若有所思地拿起桌麵上的手機把玩,眼神空洞洞的。


    過了好長時間,他停下手裏的動作,正經八百地按下默念在心裏無數遍的號碼。


    這一次雖然打通了,可無人接聽。張茂學悵然,他不明白為何他們總是會錯過。


    當張茂學整個人沮喪地倚靠在沙發背上時,手裏的手機突然響起,他興奮地坐立,腦海裏第一個閃過的念頭是:她打迴來了。


    可惜,手機裏顯示的來電人是他此次前來看望的好友陸鳴。


    “怎麽樣?安全著陸了吧?”


    張茂學一接起電話,就聽到陸鳴高分貝的雀躍聲。相反,張茂學這邊卻是給人一種不受待見的冷落口吻,“嗯,我在酒店裏了,等會就過去找你。”


    “那好,等會你先到我公司來看看,我在辦公室裏等你,今晚我和sheree再好好為你接風。”


    任米雪從洗手間迴到工作室,聽到助手安冉說自己的手機方才響起過。她拿起一看,又是那一串陌生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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