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一次的用心


    平靜的靠在龐昕的懷中,我也有點分不清自己對他是依戀還是利用了。


    是有點想要利用他來幫助我查出王琳的罪證跟報複王琳的,可是又的確是依戀他吧!


    “真有這麽累嗎?”輕撫著我額前的頭發,龐昕微笑著,輕聲問。


    “不累了,現在。”從龐昕的懷中坐起,環視了一下旁邊玻璃窗的夜色,感覺是時候要走了:“我們在這餐廳裏坐了半天,若再不走,會不會被列入黑名單的?”


    “你不是說要從事餐飲業嗎?如果你是老板,你會不會將這樣的客人列入黑名單?”龐昕微笑,伸手撫著我總是不停被風吹淩亂的頭發。


    “我還不是這裏的老板,不知道。”沒有興致去猜測,我站起來,仍舊想走。


    龐昕隨著我站起,跟在我的旁邊一起離開餐廳。


    我們現在的關係很奇怪,好像在一起了,又好像並不是在一起,所以他也並不太敢在太多人的地方去牽我的手,因為很多時候我都會很敏感的推開他。


    對他,我沒有討厭或什麽,隻是又無法做到像以前那樣毫無保留的去愛他,去心動......


    其實心裏,總是有些芥蒂存在吧!


    “我自己迴家就好了。”走到大街上,我決定還是自己迴去。


    這兩天我們幾乎都是粘在一起了,剛從墨西哥迴來,我想還是分開一下會更好。聽說距離會產生美,而且......我想給自己多一點可以冷靜跟思考的時間。


    我還想要去找醫院裏那個醫生談一談,可是白天我要下班,剛才收店下班的時候龐昕又到店裏去接我,我根本騰不出多餘的時間往醫院跑一圈。


    那天晚上之後我就沒有機會去找那個醫生,迴想她的說話,她還是對那次的事很內疚的,若是我能說報她做證......


    不,她怎麽可能會承認自己這樣的錯誤跟罪證呢?若是事情鬧大了,她的工作也不會保得住的。


    “雨晨,我們重新在一起好嗎?你還喜歡我,我知道的。而我對你越來越放不開了,我不知道什麽是愛情,可若這樣不是愛情,我也不知道要怎麽才能跟你在一起。”龐昕忽然牽住了我的手,緊緊的不肯鬆開。


    轉過頭凝視著他,我沉默了一會,同樣不知道要怎麽跟他走在一起。


    “我們順其自然行不行?”微咬唇,我隻想到這一點。


    其實,現在我對於跟他之間的關係沒有太清晰的打算,還是見一步走一步吧!我不想中他承諾太多什麽,因為我接近他就是不懷好意的,將來有一天我跟他媽媽鬧大了以後,他這個中間人隻會更為難,我現在不想太直接的與他在一起,就是不想到了將來他會更加的難堪。


    想到底,我對他還是很在乎了......


    “如果你堅持,那就安你的意思,可是我得送你迴家。”看我沒有直接的否定,龐昕也算是在讓步了。


    我們正要向著他的車走,剛好在轉向停車場時遇到了迎麵而來的龐曉娜。


    “哥。”龐曉娜看了我一眼,又看向龐昕小聲的輕喚。


    “嗯,你過來吃飯嗎?”龐昕對著她微笑,點頭,口吻是十分溫柔的。


    他對待兩個妹妹特別的有耐心,這是我很早之前就發現的。


    可是想到龐曉娜一直以來對我的態度有多惡劣,想到龐曉娜就是害死我孩子的人,我垂下的手不自禁的微微握緊。


    這是那天醫院之後,我第一次見她,她倒還敢如此直接的麵對著我,真感可笑。


    “是啊!哥,你吃完了嗎?要不要跟我一起吃飯?我今天就一個人。”龐曉娜冷眼看向我,貼近龐昕,嬌笑的問。


    我想,再笨的人也能看得出來,我們是剛吃完飯走出來,她還好意思撒嬌。


    “我們剛吃完飯,我現在要送雨晨迴去,你自己吃吧!若真的悶了就找曉姿看看,她若有工作,這個時間應該也沒有吃飯的。”龐昕輕聲搖頭,伸手拍了一下龐曉娜的頭。


    “哥,我就想你陪我,不如讓沈小姐自己坐車迴家吧!反正這邊很多出租車。”龐曉娜反手握住了龐昕的手,笑得特別甜。


    提到我時,那沈小姐三個字特別用心,好像刻意要提醒我已經不再是龐太太一般。


    這就是她與龐曉姿的區別。


    我真的想不通,怎麽同樣姐妹,個性跟處事態度就會差如此如此的遠......


    “我不喜歡坐那些髒亂的出租車,何況你一個人來這裏吃飯,就早已打算一個人吃的,也不需要人陪。”冷冷的看向她,我的聲音微冷,是對她的痛恨讓我連半點戲都演不起來。


    “對啊!我都吃完了,不想進去吃,你就自己去吃吧!若真的不想一個人吃飯,可以迴家裏去,相信傭人還在,可以給你煮點吃的。”龐昕聽我的說話後,也就拒絕了龐曉娜。


    “那你去拿車吧!我在這裏等你。”抬眸對著龐昕微笑,我是存心要將他支走。


    “好。”龐昕也沒有多想,就轉身向著停車場內走。


    看著他遠走,龐曉娜也跟著要轉身離去。


    不過她沒有走遠,我伸手將她拉了迴來。


    “你想怎樣?”用力的將我的手推開,龐曉娜冷眼的瞪著我,露出一臉狠毒來。


    她在私下無人的時候,看著我時就會是這樣的眼神,好像恨不得要殺死我一般。......“我沒有想怎樣,我隻是在想,你親手害死你的侄子,夜半醒來,會不會害怕的?我的兒子有沒有經常在夜裏到你的夢去,問候你這位心腸惡毒的小姑姑啊?”輕笑看她,我諷刺的同時刻意的想要去質問她的良心。


    她就真的沒有良心發現,內疚難受的時候嗎?


    不過我想她是沒有的,若不然她就不會繼續去找她的同學,要那同學去害死萬依嵐肚子裏的孩子吧!


    “我不是他的小姑姑,你也不配有我大哥的孩子,你像這種賤人,孩子早些離開是他的福氣。若不然他跟著你,看著自己的爸爸跟媽媽的好朋友在一起,看著自己的爸爸將媽媽趕走,那是多麽難受的事,會影響他的心智,所以他不在了,他早些離開你是他自己的選擇,也是他最聰明的選擇。你不要將你自己的不幸推到我的身上,我才沒有害死你的孩子。”龐曉娜咬牙看我,說話冰冷無情,又刻意的否定她並沒有害死我的孩子。


    的確,這樣的事她若直接的承認了,那才是真的一個大笨蛋。


    我咬著牙,眼看龐昕的車已走近,於是隻好將手鬆開。


    有些仇不必急於一時,我已決定,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隻要是有份害死我孩子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龐曉娜,你若安心,就盡情的享受你現在的快樂吧!我會為我的孩子報仇,你等著。”手鬆開了,唇微微的輕啟,我一字一說,看著她臉色越發慘白,才轉身走向龐昕停在麵前的車。


    門打開了,我坐上去,伸手拉好安全帶,沉默得一句話都不想說。


    我的心情,因為龐曉娜的出現變得更糟糕。


    “我知道曉娜個性有點嬌縱,她跟著媽在一起的時間很長,曉姿還會出來工作,可是曉娜幾乎是每天大部份的時間都跟著我媽,她的個性跟媽多少有點相近。我知道她之前對你說過許多過份的話,對你的態度也不好,可是她也隻是一個小孩子,你就別跟她計較了。”龐昕也許看到我們剛才的相處不是很愉快,不時轉頭看向沉默的我,終於還是忍不住伸出手來輕拍我的手掌。


    “小孩子?她跟我差不多年紀吧!我都已經嫁人又離婚了,不是嗎?”諷刺的冷哼,對於龐曉娜,我無法裝出半點的好態度來。


    “雨晨。”龐昕無奈的低喃。


    “夠了,不必再說了,對於你這位親愛的妹妹,我想我們永遠都無法好好相處的,你也不必勸我,我相信她也絕對不會想要跟我好好相處。”別開頭,說到龐曉娜,心情隻是越來越差。


    麵對我的急燥,龐昕也不知道是不高興了,還是什麽,乖乖的閉起唇,沒有再說任何話。


    在沉默中過了許久,車終於停下了,我拉開車門就立即舉步向著大樓內走。


    心情不好,對著龐曉娜的怒火也就很自然的發泄在他的身上。


    我知道這樣對他有點不公平,可是這個世界上又有誰對我公平過呢?


    用力的將大門關上,沒有去理會背後龐昕的車沒有離開,勁直的走向電梯。


    迴到家裏,重重的趴坐在軟軟的懶人沙發上,迴想著這兩天去墨西哥看家人的事,煩躁的心情又變得沉重。


    若不是因為孩子的死,我......真的想放棄這裏所有的一切,飛過去跟他們一起團聚。


    哪怕是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度裏,有可以放心依賴的人,也總比像現在這般要好吧!


    抱著枕頭,慢慢的卷縮在沙發上,心情在寂靜中越來越難受。


    其實,寂寞是最可怕的事,太寂靜的空間就會讓人胡思亂想了......


    *


    “鈴......”


    夢中,是什麽將我吵醒了。


    當我緩慢的坐起,伸手擦了一下眼睛,看向牆上的鍾表,才知道自己剛才竟然在憤恨中慢慢的睡著。


    門鈴仍在響,我吃力的站起來,才走向大門口,伸手將門拉開。


    一束漂亮的黃色玫瑰擺在眼前,讓我意外的嚇了一跳。


    還不知道是誰,想著要不要接過,一個小盒子此時出現在眼前。


    看著這寬大有力的手掌,我已經知道眼前這男人是誰了。


    “你怎麽又來啦?”將他手中的花接過,將那個小盒子也接過,我轉身向著屋內走。


    睡了一會,現在好像特別的精神。


    “我看你心情這麽不好,哪裏能安心的迴家去,所以就跑去大街上看看有什麽能哄你開心的。到花店的時候,那個女孩子說,若女朋友不開心,那肯定就是男人的錯,要哄迴她就要送黃玫瑰。她還說,要外加一份漂亮而有心思的禮物,那樣她就會特別高興了。我就問她要送什麽禮物,她說禮物不用太貴,隻要用心就好。她還說,若我的女朋友是真心愛我的話,肯定就會高興跟滿足了。”龐昕跟在我背後進入,將門給關上,帶著笑訴說著他剛才的經曆。


    “黃玫瑰代別道歉,你今天沒有做錯事啊!你就真的樂意道歉?”將這漂亮的花束放下,看著這浮誇的包裝跟漂亮的玫瑰,我想那個女孩子也肯定因為龐昕這個客人而高興了一把。


    這錢也肯定賺得不少吧!


    “道歉嗎?那我還真的該早些送給你,畢竟我欠你的歉意太多太多了。”龐昕說著,已走近在我的身邊。


    抬頭看他,我將手中的盒子輕輕搖動,問:“這是什麽禮物啊?你不會也是在人家花店裏隨便挑的吧?”


    “不是,在旁邊的金鋪裏隨便挑的。”龐昕搖頭,誠實的答。


    我禁不住被逗笑,將盒子打開。


    盒子不大,裏麵放著的是一條很精致的項鏈,好像是白金的吧!吊墜很特別的,是一隻小貓,下麵還吊著一條魚骨,看起來很可愛,不算特別的名貴吧!上麵最大的那塊鑽石就是三四十分吧!這項鏈再怎麽貴對於龐昕來說都不算什麽。


    “不名貴,可是臨時也找不到名貴的禮物給你。我進去看了一圈,就覺得這個很可愛,也許你會喜歡的。畢竟好像有點真的可愛。”龐昕來到我的身邊,伸手輕輕環抱著我的腰:“我很笨,從來沒有給女人送過東西,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可是想到你將自己的項鏈送給你大嫂了,所以就想要給你送一條項鏈。但那些鑽石特別大的看上去好像太俗氣了,就隻好挑一條可愛的,希望這個調皮的小貓會讓你感覺到絲絲的喜悅吧!”


    “還真的很可愛,不過我戴著這個在頸上,會不會沒有威信啊!我還要當老板娘呢!隻怕我店裏的員工會將我當成小孩子來看。”我好笑的看著,走到鏡子前比了比。


    “沒事,在我的眼裏你的確是一個小孩子。”龐昕走近,伸手替我將項鏈接過,要給我戴上。


    “我是小孩子?”我無辜的轉過頭去看他。


    站在我背後的龐昕低頭,輕易就吻上我的額頭。


    項鏈貼在胸前,一陣清涼,細小的吊墜沒有原來那條那麽豪華,鑽石也沒有原來那條那麽閃亮特獨,可是感覺良好,輕輕的沒有壓力感。


    “在我的眼裏,你就是一個小孩子,剛才你生氣的那個模樣特別可愛,跟這小貓一樣可愛。”龐昕輕輕的將我轉向他,笑著又貼在我的臉上親了一下。


    “我剛才那麽不開心,你倒是用可愛來形容了,叫我作何感想。”我悶聲的貼在他的懷中,所有的怒火在這一刻已消失無蹤。


    想想,龐昕還真的從來沒有這樣用心去哄過一個女人吧?


    看他今天這買花買禮物的說話,就能聽出,絕對是第一次,才會如此輕易的聽從別人的指點。


    “雨晨,那好吧!這麽不開心,你想我怎樣去做,才能讓你開心呢?”龐昕雙手輕輕的捧起我的臉,問得輕輕的。


    我笑看著他,心情已經很好了。


    “我......想去喝酒。”想了一下,我用力的眨著眼,笑說。


    很精神,剛才不知不覺就在沙發上趴著睡了近兩個小時,現在特別的清醒。


    “喝酒?”龐昕看著我,皺起眉。


    “現在大深夜的,我想不到還有什麽娛樂可以做啊!可是我剛才在那裏趴著睡了近兩個小時,現在特別精神不知道要做什麽才好,你想個法子,讓我找點樂子。”指了指沙發,我苦笑著輕吐舌頭。


    “那就聽你的吧!我們去喝酒。”龐昕微點頭,抱著我的腰就要帶我走。


    “等我一會,我還要換一套衣服,穿這樣去玩不爽。”我輕笑的拍著他的臉,轉身快速的衝進房間。


    挑了套衣服走進更衣室,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盯著那條精致又可愛的項鏈,心情複雜......


    我很清楚,龐昕現在對我的態度跟感情真的有許多的變化......


    以前,他從來不會在乎我的心情好不好,從來不會注意我的情緒有什麽變化,就算我來經期時候不舒服,他也不會注意,也許注意到也不會關心吧!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就算我是跟他喜愛的妹妹鬧不快,他要來哄的人也是我,用盡心思也隻是想要看我開心。


    “沈雨晨,怎麽你在對著龐昕的時候就沒有半點抵抗力了?”對著鏡子,苦歎,我才低頭將衣服給換上。


    換了衣服,跑到化妝台前,打算給自己化一個濃妝。


    今天,有點貪玩,想讓龐昕見一個他完全陌生的我......


    有些任性,好像狠狠的醉一次,醉倒在他的懷中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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