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淩寒再次來到片場時,片場的工作人員告訴君淩寒,拍攝組去了另一邊的山坡上,君淩寒便又直奔山坡而去,當他來到山坡時,眾人都有些驚愕,因為君淩寒這麽頻繁出現在片場的事情是以前沒有過的,而這次君淩寒更是一臉凝重,讓眾人大氣都不敢出。


    吳安見了君淩寒,和他點了個頭算打招唿,就繼續盯著鏡頭看拍攝。


    此刻正在拍攝的是白千寵和李晉昌在山坡散步談天,巧遇了藍莉莉以及女二柳蜜兒,三個女人為了男主角而明爭暗鬥的一場戲。


    白千寵正悲憤地說著台詞:“你們生活優渥、吃穿不愁,又根本不了解我,憑什麽來指責我?況且我出賣的是自己,我去當舞女又與你們何幹?”


    “李青青,你不要臉,要是你當舞女當得這麽理直氣壯,又為什麽要瞞著誌遠呢?”藍莉莉指著李晉昌對白千寵怒道。


    “別這麽說李青青了,她說不定是有苦衷的,像她這麽純潔的姑娘不到那一步是不會走上這樣的墮落之路的。”柳蜜兒裝著勸說藍莉莉,實則卻在煽風點火。


    “誌遠……”而白千寵略微失神地看向一臉震驚的李晉昌,然後苦澀地一低頭,說,“是,我瞞著誌遠,因為我愛他,在愛的人麵前我真的太卑微了,我自私,我不願再因我的職業讓自己在他麵前更卑微……”


    “青青,你在說什麽卑微不卑微?你知道你和我說實話我是不會介意的,可你為什麽要讓別人來告訴我,我難道不應該是你最親密的人嗎?”李晉昌痛心疾首地質問白千寵。


    白千寵這時倒真的心中一酸,想起了自己和君淩寒之間的事情,淚水便在眼中翻湧,還偏偏倔強地忍住不讓它滴落,然後抬眸望向鏡頭,顫抖著嘴唇道:“誌遠,也因為我對你的愛,我想讓你快樂,而不是和我一起背負這痛苦,你讓我怎麽和你開口說你的愛人有著這樣的不堪,你,明白嗎……”


    所有人都被白千寵此刻的表演所吸引,沉浸在了她所營造出來的悲情中,好一會兒,吳安才喊道:“cut!白千寵表現得很好,但是藍莉莉你又是怎麽迴事,發什麽呆?”


    藍莉莉這才如夢初醒,抱歉道:“不好意思,導演,我剛才走神了。”


    “算了算了。”吳安自己剛才也被帶走了,於是也不好多說藍莉莉,“等下你那部分和白千寵摔下山坡的戲連在一起好了,等白千寵的替身準備好了,你們再上戲吧。”


    四位演員這才舒了口氣,正要稍作休整,就看見君淩寒孤傲地站在片場邊,眼神緊緊鎖定在白千寵身上。


    君淩寒看了白千寵剛才演的那段戲,他多想白千寵剛才在說的就不是台詞,而是她心中的表白。


    “你跟我來。”


    君淩寒開口說了就轉身向山坡下走去,他沒有表明所謂的“你”是誰,但眾人卻都一致望向了白千寵,又看了看一旁咬緊了下唇的藍莉莉,心中都是感歎著有錢人的生活真是多姿多彩,可真是情人來迴轉呐!


    白千寵不敢肯定君淩寒叫的人就是自己,便呆立著不動。君淩寒走了幾步,察覺沒人跟過來,便頓了下腳步,挑眉望向白千寵,說:“要我請你嗎?”


    李晉昌連忙拍拍埋著頭看自己腳的白千寵,低聲提醒道:“還不快去。”


    白千寵才驚訝地反應過來真是在叫自己,看著君淩寒再度走遠的身影,立即追了過去。而藍莉莉則一臉不平地皺眉看向兩人,惱怒地跺了跺腳。


    到了遠離眾人視線的偏僻地,君淩寒站定了,看著氣喘籲籲跟過來的白千寵,白千寵便像個犯錯的小學生一般不敢亂動,半晌才呐呐地開口喊了一聲:“淩寒。”


    “給你個機會坦白。”君淩寒冷冷道。


    “啊?”白千寵有點發蒙,自己一直想和君淩寒解釋,要平息他的怒氣,可真有機會讓自己說了,白千寵居然又有些不知從何說起了。


    君淩寒想要好好和白千寵說話,可一開口就變成了硬邦邦的一句:“你接近我到底是為了什麽?”


    話音剛落,君淩寒就有想咬自己舌頭的衝動,不是想好了要和她好好談的嘛。


    而白千寵也是瞬間被君淩寒激怒了,自己把真相告訴君淩寒得不到他的諒解就算了,君淩寒一直不聽她解釋也算了,把自己推到泳池裏差點淹死也算了,在深夜裏真的把自己趕出去也算了,現在他一句話把自己弄得真像犯了罪的惡人一般,白千寵怎麽都覺得自己是犯賤要讓君淩寒來糟踐,心中壓抑已久的委屈一下子就爆發了。


    “對,我承認,我就是利用你了,從頭到尾都是利用你!”白千寵口不擇言地說著違心的話,“我接近你從一開始就是因為想讓你幫我拆分肖博遠和白南生的聯盟,利用你是肖博寒的身份,讓你去拿迴肖博遠的肖氏公司,這樣就好拆分肖白兩家,也好先削弱了白家的勢力,然後我再利用你幫我把白家的公司拿迴來,這樣我就成功了。你看,我就是這樣心機重的惡女人,這樣夠了嗎?你滿意了嗎?”


    君淩寒明知白千寵開始接近自己確實是為了利用自己,但此刻這番話原原本本從白千寵嘴裏親口說出來,卻讓君淩寒更覺得心如針紮刀割,平常能偽裝自如的臉色也不禁白了好幾分,完全沒有心思去分析白千寵這話裏有多少意氣用事的成分。


    “好,這就是你的真實目的是嗎?”君淩寒眼神發寒地說。


    說完了那番話,白千寵也是有些後悔,但話如潑水再收不迴,她隻得艱難地堅持迴道:“……沒錯。”


    君淩寒不甘心,咬牙問道:“所以我隻是你報仇的工具,幫你在演藝圈往上爬的樓梯了?你之前纏著我痛哭流涕說要解釋也都是在演戲?”


    白千寵被這話刺得一顫,沒想到自己的眼淚在君淩寒看來竟如此廉價!


    “是啊,可惜你是這樣鐵石心腸的人,我怎樣都打動不了你,我現在認輸,你贏了好不好?你覺得我不要臉纏著你,以後你都不必再有這個煩惱了!”白千寵氣道,“我利用你幫我在演藝圈往上爬,利用你對付肖博遠、白南生,愛慕虛榮、貪戀你的錢財,全部全部都是真的!”


    白千寵每一句話都是雙刃劍,把自己和君淩寒都劃得傷痕累累。


    君淩寒垂下眼眸,唇邊露出一絲自嘲地笑容,覺得自己真是太蠢了,居然還妄想著白千寵真的是有苦衷才會那樣做,此刻她的字字句句都顯示著對自己毫無感情,君淩寒連和白千寵多說一句的心思也沒有了,隻冷聲道:“白千寵,算你狠。”


    白千寵低頭不語,也不知自己還應該說些什麽,心中懊惱自己怎麽把事情搞得越來越複雜,一邊又氣君淩寒竟如此深信自己對他的心那麽肮髒,想到這裏眼中已是一片灰暗,覺得這樣缺失的愛即使她要迴來了,又還有什麽用。


    見白千寵沒有再說話的意思,君淩寒便抬腳走迴片場。他本想一走了之,可到底眾目睽睽之下看著兩人走的,君淩寒還是不願意讓外人對白千寵想太多,以免鬧出不必要的麻煩,才打算重迴片場待一下再離開。隻是這個想法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隻是下意識地認為不能立刻離開。


    君淩寒冷漠地從白千寵身邊走過,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君淩寒也錯過了白千寵眼中墜落的一滴淚水,而白千寵也在那一秒告訴自己,他們結束了。


    兩人前後迴到拍攝片場,吳安看白千寵來了,便開始招唿大家準備拍攝,藍莉莉想上前去問問君淩寒都來不及就被叫迴山坡上了。


    “action!”


    藍莉莉立刻表現出生氣的樣子,對白千寵道:“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分明在狡辯,欺騙就是欺騙,你這是把誌遠當傻子!”


    藍莉莉說著就像白千寵臉上扇去,拍攝的鏡頭立即推進拍到白千寵一臉驚恐的表情,當藍莉莉的手掌堪堪落在白千寵臉邊時,吳安便喊了:“cut!白千寵下,替身上。”


    原來劇本裏女三一掌扇過去,女主角就因重心不穩,一下從山坡上滾到了山下,腦袋正撞在了石頭上,男主角心疼不已,也顧不得介意女主角的舞女身份了。


    一個和白千寵身材樣貌相似的女替身便走了過去,白千寵正想走出鏡頭外,君淩寒心氣不順地開口道:“打幾個滾而已,連這點敬業精神都沒有了嗎?”


    白千寵聞言轉頭怒視著君淩寒,兩個剛剛大吵一架的人,此時心裏都是憤懣,白千寵立即就衝動地說:“不用替身,我自己來就行。”


    “胡鬧,這山坡也挺陡的,你沒有經過像替身一樣的專業訓練,滾下去萬一出點事我還拍不拍了。”吳安皺眉對白千寵訓道,然則這話也是對著一邊的君淩寒說的,他可不希望私人情緒影響了他的電視劇拍攝進度。


    “也不是很高,她願意自己上就讓她自己上。”君淩寒麵無表情地說。


    吳安動了動嘴想要再說,卻見君淩寒威懾地看了自己一眼,吳安很少看到君淩寒這樣的眼神,不由閉上了嘴,隻怪白千寵不知說了什麽,竟然真的惹怒了這尊閻王。


    白千寵便倔強地站迴原位,道:“開拍吧。”


    吳安隻好隨了兩人的意氣用事,一麵又讓周圍的工作人員做好保護措施,眾人也都十分擔憂頭一次出演這樣危險拍攝的白千寵行不行,隻有一旁的藍莉莉悄悄露出了一抹笑意。


    “action!”


    拍攝再次進行,藍莉莉依舊生氣地說道:“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分明在狡辯,欺騙就是欺騙,你這是把誌遠當傻子!”


    然後藍莉莉就揚起手扇過去,看似重重抬起,但卻是輕輕落下,白千寵裝作疼痛受驚的樣子,自然地順勢腳下一滑,整個人就向山坡下歪倒,骨碌碌地就翻滾了下去,藍莉莉等人立即害怕地驚叫起來,李晉昌倒是真的關心地向下追去,嘴裏還不忘喊台詞:“青青,小心!”


    君淩寒在白千寵摔下去的瞬間就後悔了,腳下一動幾乎要踏出去,正好看見李晉昌從山坡上追下去,這才勉力控製住了自己。


    而白千寵雖技巧性地護住自己的頭,卻發現想要穩住自己不要再繼續滾確實是很難的,直滾得她眼冒金星才在稍平緩的地方停下來了,等站起身時已是一身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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