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縣,陳家莊。


    在莊子尾的一間簡陋大院裏,李溫沒有見到若虛先生,隻見到了一個中年人和一個年輕人。


    通過中年人與年輕人的對話,李溫得知兩個人是師兄弟的關係,想來他們口中的老師,就應該是若虛先生。


    年輕人跑出去,去尋若虛先生,李溫問起中年人家奴的病情。


    以中年人的意思就是看闌尾穿沒穿孔。如果一旦穿孔,那麽就會造成腹腔感染,在明代,根本就沒有抗生素用,所以也就意味著會死人。


    “這位朋友,病者現在需要馬上醫治,需要切開肚腹,你們可是同意?”


    中年人有此一問,可見其是有些擔心。


    畢竟切開肚子做手術沒有幾個人能接受的了。


    “請大夫著手醫治!”


    李溫作為現代人,對於做手術自然是不陌生,況且他穿越之前還是躺在手術台上。


    隻是讓李溫好奇的是在這古代是如何做手術的。


    在那個時代自然是沒有什麽手術重地,外人嚴禁入內的規矩,李溫就站在旁邊看著中年人準備手術。


    中年人先是調製了一碗藥湯,給家奴灌下去,過去一刻鍾左右,家奴已經不再呻吟,而是昏睡過去。


    中年人動手,將家奴的手腳給固定在大青石板上,也就是用繩子栓住,防止家奴在無意識的情況下亂動。


    做完這些,中年人在酒精中淨過手,在一塊燒紅的炭上麵,一把三寸長的小刀,銀光閃閃,在紅炭上來迴的擦過幾下。


    電視劇中用蠟燭或者是油燈燒刀子消毒的純屬扯淡,因為蠟燭和油燈燃燒會產生大量的煙塵,裏麵有很多東西,如果用蠟燭燒刀子刀子會變得滿是黑灰。


    小刀在紅炭上擦過之後,中年人舉著小刀,輕輕的貼在家奴的腹部右下方,稍稍用力一劃,一個刀口就出,且並未有多少血液流出。


    正在這時候門外有腳步聲響動,中年人專注的做著手術,好似什麽都沒有聽見一般。


    李溫倒是轉過頭,透過門口的縫隙看出去,卻是見到剛才那個年輕人,年輕人旁邊跟著一個老頭。


    李溫一見那老頭,就愣住在那裏。


    這個老頭不是別人,正是剛才李溫在莊子口老榆樹下問路的那老頭,李溫怎麽也沒想到那老頭竟是若虛先生。


    那老頭走進屋子,笑著看了李溫一眼,然後又看了看那正在坐著手術的中年人,沒說話轉身來到院子裏。


    李溫也隨著老頭來到院子


    院子裏擺著一張大樹根做成的桌子,旁邊擺著幾個小樹根做凳子。


    老頭坐在凳子上,旁邊的年輕人趕緊給老頭倒上水。


    “小夥子,坐吧!”


    老頭招唿李溫坐下,李溫也就不再客氣,也坐在小樹根上!


    “老先生,您就是若虛先生吧,您老還逗我這個後生!”


    李溫開口說起剛才老頭給李溫之路,卻是不說明身份的事。


    “哈哈,賴不得我老頭,我現在什麽也不做,都有那大徒弟來做,所以說找我沒用,大徒弟都能做,我還出來做什麽?不若在樹下歇涼。


    小夥子從哪裏來?聽口音不是本地人。”


    老頭先是開口解釋為何不道明自己的身份,然後又與李溫說起家常。


    “在下從紹興餘姚而來!”


    老頭點點頭,說道:“算不得遠,但也不近了!那病者是你何人?”


    “額…說起來那人與我無什麽關係,隻是見其被打,十分可憐,所以就救下他,想著已經從他人手中把他救下,既然病了,我也不能視而不見,所以打聽到老先生可治此疾,所以才馬上趕來。”


    李溫大概的說起事情經過。


    “哦~小夥子還是個熱心之人,善心之人啊!該如何稱唿?”


    “在下姓李名溫,字知新!”


    “好名字!那小夥子如何高就?”


    “在下做些小生意,也是一個百戶,管著一個衛所!”


    “哎呦呦,果真是不簡單啊,這麽年輕就有如此大業,真是不簡單!”


    老頭一邊誇著李溫,一邊點頭。


    “那老先生,您是遠近聞名的大神醫,可是怎麽在此地行醫,而不是尋一個大城人多之地啊?


    以您之醫術,不說造福一方百姓,可也是能將著渾身的本事發揚光大啊!”


    聽完李溫的話,老頭開心的笑著擺擺手,“不行了,老了,沒那麽多心思了!況且沒有幾人如小夥子你這般看的通透,有幾個人敢被開膛破肚?


    哪裏有這陳家莊好?有山有水有樹林,日子過得舒坦!需要醫治的人自然會找上門來,還有何求?”


    李溫假意輕輕歎氣搖頭,一副可惜的樣子。


    老頭看在眼裏,出聲問道:“小夥子,你可是哪裏不舒服?”


    “哎!實話與你說吧老先生,今日我來第一自然是要為病者治病,其次就是想見一見這如何開膛破肚治病的,今天是開了眼界了!所以想著請老先生去往紹興餘姚開醫館,造福餘姚百姓!”


    老頭擺了擺手,“不行了,人老了,不禁折騰了,小夥子你的心意老頭子我心領了!”


    聽完老頭這話,李溫多少有些失落,他是真的想把這中醫外科帶迴三山所,然後用自己的力量把這醫學發揚光大。


    現在老頭這麽婉拒,李溫卻是也沒了辦法,不能把這老頭綁迴餘姚吧。


    “老頭子我是不行了,可是我那徒弟行啊!”


    老頭說話大喘氣,在李溫以為沒有任何希望的時候,來頭話頭一轉,卻說自己的徒弟可以。


    李溫現在的心情就好像做過山車剛到穀底,馬上又飛了起來。


    “那個…這~老先生您說的是真的?”


    老頭點點頭,“當然是真的了,我年紀大了,怕是沒幾年好活了,我這手藝可不能斷在徒弟手裏,他們得出去走走,得把我這手藝給發揚光大啊!你說是不是?”


    李溫當然是連連點頭,想著中年男子可以自己獨立的做手術,那麽就意味著其醫術不低,老頭都放得下心,自己更是能放心了。


    “老先生您放心,我看您這醫術可要比那些隻吃藥的東西好得多,就如這腸癰之疾在他們眼裏可就是要等死的!”


    李溫開始拍起老頭的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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