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裏人擠人,不過一個時辰就招收了兩萬多學員,但半數都是婦孺和兒童。人人都脖子都掛著一個真武盟特有的牌子,這是真武盟學員身份的證明。


    李人傑看著這人擠人的場景也不禁膽寒,再也沒有了最初的興奮。


    “姑爺,這怎麽辦?人太多了。”李人傑擦擦額頭的冷汗問道。


    “收啊!接著收,遠遠不夠呢!叫後來的人都到外邊大街去,食物不夠叫廚房再做。”謝道元淡定道。


    “哦!好的。”李人傑又急匆匆離去,維護秩序去了。


    “雪兒我們迴去,這也沒什麽好看的。”謝道元道。


    謝道元和伊洛雪就迴謝府,一迴去他們就直奔廚房而去。此時廚房正忙的熱火朝天,人人衣襟被汗水浸濕。連謝田氏也忙的腳不沾地,大著嗓子指揮下人,聲音都有些嘶啞。


    “大家都別給我掉鏈子,今天才是第一天,往後每天都是那麽累,當然工錢我會跟老爺說,保準翻一翻。”謝田氏激勵道,罵是不管用了,隻能用錢去激勵。


    果然人人更加賣力,速度一下子提升了不少。


    “娘,辛苦你了。”謝道元走來,麵帶微笑。


    “那還用說,老娘都累的散架了。”雖然嘴是這樣說,但謝田氏眼底裏的喜悅卻怎麽也蓋不住,自己的娃兒出息了,能幹大事了。雖然她也不清楚具體是什麽事有什麽用,但老爺說了謝家所有的錢財所有的人她的二娃子都可以調動,這可比孔福大管家還厲害。她能不高興嗎。


    “你不去外麵幹大事來這幹嘛!你……”謝田氏剛要數落幾句他,突然發現站在一旁低著頭的伊洛雪。


    “哎呀!你真是的,怎麽把小姐也帶來這裏,快快出去,這煙火氣大得很,可別熏壞了小姐金貴的身子。”


    “我……我沒事,不熏。”伊洛雪連連罷手,她還不懂該怎麽去和謝道元的母親相處,都不敢直視她,隻覺得有一種坐立不安的感覺。


    伊洛雪扯扯謝道元衣角,意思是該撤了,她待不下去。當然這點小動作是滿不過謝田氏的眼,她臉帶笑意道:“哎呀!我不跟你們談天了,我很忙的。”她轉身訓斥一個小廝。


    “黑子你幹嘛?是不是隻會做魚湯,蒸個饅頭都不得勁,不想幹了?”她粗著嗓子大嚷。


    伊洛雪捂著嘴角發笑道:“謝道元你娘很兇耶。”


    謝道元無奈提醒她道:“也是你娘好不好。”伊洛雪登時就俏臉泛紅。


    二人一路巡視廚房,各種切菜燒火和麵的聲音不絕於耳,人人動作麻利。


    “哎!這個小女孩是幹嘛的?”伊洛雪指著端坐小椅子的謝華容道。人人都那麽忙,為什麽她可以什麽也不幹,光坐著。


    謝道元記得她走過去道:“小華容,為什麽你不幫忙,大家都那麽忙。”


    “大哥哥。”她露出笑容,而後解釋道:“我也在忙啊!我的工作就是看著牛牛燒火,有時不專心看我都會睡著呢!”


    謝道元無言,還有這種工作。“你應該去幫幫別人,那個孩子都忙不過來了。”


    “那不是我的工作,我為什麽要幫他?”小華容不解,“沒有為什麽,見人忙不過來幫下忙不是很合理嗎?”謝道元力圖溫柔講理。


    小華容想想道:“那為什麽我哥哥明明那麽努力幫了別人,最後卻給那人害死了。”


    “這……這不一樣。”謝道元試圖解釋,但最終卻說不出什麽,記得在去康州的路上,有個小夥告誡他行走江湖不能存善心,他的名字謝道元忘卻了,但最後他死了,死在葉家的手上,他還有一家老小啊!


    想得心煩幹脆走出廚房,伊洛雪見他臉色不悅也跟著出來。小華容愣愣,不知想什麽。


    到了下午真武盟足足收了三萬人。此時彭家議事廳裏一片死寂。彭家四兄弟個個紅著脖子,彭浩文大聲嗬斥道:“你們就是老封建,陳舊不合理的東西就應該打破。”


    彭浩武等彭家傑出的小輩敬畏地看著彭浩文,這個敢於和叔伯輩大吼大叫的人,足以令人欽佩。


    “我不懂那麽多,謝家怎麽幹我不管,我隻知道我們百年武道世家丟不起那個人,老祖宗傳下來的武道精神不容玷汙。”彭家老大一拍桌子,眼睛瞪得大大。


    彭浩文苦澀一笑,他是何等聰明的人,謝家低學費招收學員的消息一出他就想到了謝家要幹嘛!以武侍農,這確實是一個絕妙的注意,可惜了。


    “小文啊!不是三叔公封建守舊,而是武人就該有傲骨,丟了傲骨那還練什麽武?”一個老人苦苦相勸。


    “種田怎麽會丟了傲骨?難道大俠就不用吃飯嗎?大俠都是不食人間煙火嗎?”彭浩文冷笑,瘦弱的小臉有著一種堅毅。


    “文兒,世人曆來重武,似種田這種下等差事是向來不幹的。”彭家老四也勸慰兒子。


    “哼,可笑,民以食為天,累於世俗歧見世人短視,趙國的江山早晚得敗完。”彭浩文高聲喘著粗氣。


    一些彭家小輩大氣都不敢出一下,他們可沒有彭浩文的膽子,這裏也沒有他們說話的份,他們隻是形式地參與。


    “荒唐,大趙立國八百年,豈容稚娃亂語。”彭家老二嗬斥,雖然朝庭衰敗,但畢竟是屹立了八百年的王朝,對於彭家來說無疑是一個超級龐然大物。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意見不合也無需紅著脖子幹架吧!哈哈。”一個老人出言帶著笑意,他在彭家的地位頗高。


    眾人都坐下,彭浩文還是不理解,跟著謝家的路子走,他們絕對可以走出困境,而為武館煩惱了大半年的伯伯們怎麽一個個堅決不同意,而且發怒生氣如同被人戳到痛腳。有時他很聰明,有時他又很笨。


    “我彭家就算餓死也絕不幹那麽齷齪的事,這件事沒得商量。”最後彭家老大端起家主的架子,給這個事下了最後的決定。


    “唉!”彭浩文歎息,氣的垂頭頓足。


    “小文,大伯理解你的心情,你的想法很好於彭家很有利,但人生在世要有所為有所不為,怎麽說你懂嗎?”


    彭浩文茫然,明明知道有利於家族卻不去做,這樣的家主合格嗎?第一次彭浩文在心裏置疑他這個一直敬仰的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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