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玲玲睡的很香很甜,這是自她來到柳府之後,睡得第二個最舒服的覺,第一次是剛到柳府的第一晚,她剛從街頭被買迴來給柳爺做貼身服侍丫頭,那一晚是她自打懂事之後,第一次吃飽,而且還吃到了許多她以前想都沒想過的好東西,她還記得那一晚她做了好幾個美夢,因為她覺得自己遇上了一個好人,從此就能過上好日子了,可是沒想到一切和她想象的完全不是一個樣子的。住在柳府裏就像是住在一座大大的監牢中,每天進出柳府的人都不在少數,可是他們每個人都是那麽神秘,總是喜歡晚上來找柳爺,而且都是一身還蒙著麵,偌大的柳府裏,除了柳爺玲玲還未見過第二個人的臉。在她來的第二天就被人告之,柳府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規矩,所有人做事都小心翼翼,沒人敢隨隨便便地說話,每到了白天聽著院子外傳來的各種各樣的聲音,柳府中壓抑的氣氛快要讓玲玲窒息了,每天出院為柳爺打點酒菜的那段時間是玲玲覺得最自由、最快樂的時間!


    自從進了柳府玲玲每天都期待著第二天為柳爺買酒菜的時間,可是她卻從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急迫過!


    每天太陽落山前的半個時辰,玲玲才能出府,可是今天玲玲早早地拎著食盒站在柳府大門口,守在大門前的兩個黑衣人還是第一次看到玲玲這麽早就要出府,他們隻當是柳爺要玲玲出去辦些什麽要緊的事,自然不敢多問,於是忙打開了大門。玲玲本意不過是守在大門口,等到了出門的時辰能早些出府,沒想到守門地黑衣人看到自己就把大門打開了,玲玲雖然有些吃驚,但是她倒也不客氣,平息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徑直從大門口走了出去。


    玲玲走出大門口後若無其事地走了幾步,當她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沉悶的關門聲之後,她立刻轉過頭確認大門已經關好,沒有人看見自己之後,玲玲拎起食盒急勿勿地向昨天那間客棧跑了過去。她還記得宮銘跟她說過,他不過是一個過客,或許隻是在那間客棧留宿一晚,現在可能就要離開揚州城了!


    玲玲剛跑進那間客棧的門,掌櫃的正坐在櫃台裏拿著一枚煮熟的雞蛋敷在自己昨天被打的那隻眼睛上,他那隻烏青的眼睛和昨天比起來,已經消腫了,顏色也淡了一些。


    那掌櫃的看到玲玲出現在門前,不由得也有些吃驚,他忙放下手裏的雞蛋衝著玲玲笑道:“哎喲姑娘今天來的這麽早啊!”


    玲玲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唿吸,對掌櫃的撒了個謊說道:“我家老爺明天有事要出趟門,今晚要早點睡,所以晚飯也就用的早了!”說著玲玲看著掌櫃的那隻烏青的眼睛,關切地問道:“掌櫃的,你的眼睛沒事吧?”


    掌櫃的笑道:“多些姑娘關心,沒什麽大事,過兩天就好了!”說著那掌櫃的笑著接過玲玲遞來的食盒問道:“還是老三樣!”


    玲玲點了點頭說道:“和昨天一樣,兩壺酒!”


    掌櫃的笑道:“好嘞,姑娘稍等馬上就來!”說完掌櫃的拎著食盒走進了後廚,那掌櫃的剛走,玲玲立刻轉過頭往大堂裏仔細地看了一眼,可是那裏還能看到宮銘的身影。玲玲想起掌櫃的告訴過她,宮銘就住在二樓左側的第三間房裏,玲玲抬起頭看著二樓上的房間在心裏默默地計著數,她看到宮銘昨天和董平喝了那麽多酒,而且喝的又急又快,玲玲心頭暗道:或許他們兩個昨天喝了太多的酒,睡得太沉,還沒有起床呢!


    掌櫃的拎著食盒從後廚走了出來,他看著玲玲抬著頭呆呆地站在櫃台前,於是他順著玲玲的目光往樓上看了一眼,什麽也沒有發現。


    掌櫃地輕聲喚道:“姑娘你在看什麽呢?”


    玲玲緩過神,搖了搖頭說道:“沒……沒什麽!”掌櫃的笑著把食盒遞到玲玲麵前說道:“姑娘你要的東西都備好了!”


    玲玲將一小塊銀錠交到掌櫃的手裏,拎起食盒往門外走了一步,突然她停了下來,轉過身又走了迴去,衝著掌櫃的問道:“掌櫃的,昨天坐在那裏的那位公子呢?”


    掌櫃的順著玲玲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說道:“哪位公子啊……噢……姑娘說的是那位公子啊,你找他有什麽事嗎?”


    玲玲微微一笑說道:“昨天多虧那位公子為我解圍,今天我想來謝謝他!”掌櫃的說道:“那位公子已經走了!”


    玲玲雖然心裏已經早就準備可是聽到掌櫃的迴答,玲玲還是忍不住追問了一句:“那位公子走了?”掌櫃的看的出玲玲眼神中的失落,他忙擺了擺手說道:“我是說那位公子和他的朋友好像有些要事去辦,今天一大早就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迴來,那位公子可是在小店付了兩晚的房錢呢!”


    玲玲聽完心頭一喜,可是立刻又有些失望,她看著掌櫃的說道:“兩晚的房錢,那他們不就是明天就要走了嘛!”


    掌櫃的點了點頭說道:“應該是這樣!”


    玲玲失望地歎了口氣衝著掌櫃的輕輕地點了下頭說道:“多謝掌櫃的!”說完玲玲拎著食盒轉身走出門外。


    那掌櫃的衝著玲玲高聲招唿道:“姑娘慢走啊!”


    玲玲多想再見宮銘一眼,她連宮銘的名字還不知道呢,可是明天玲玲出府的時間,宮銘早就已經離開揚州城,天地之大,不知所蹤。玲玲暗自盤算著怎麽才能溜出府,可是她又下不了這個決心,因為柳府的規矩太嚴了,如果被別人發現她就沒命了,玲玲不敢冒這個險!


    想著想著玲玲出了神,倒在柳爺酒杯中的酒都溢了出來,柳爺本要去拿起酒杯,看到酒水溢出,他眉頭一皺正要發火,可是看到玲玲出神的樣子,柳爺反倒突然笑了一下,他坐在桌前,輕輕地看著玲玲繼續倒酒,酒水溢出流在桌子上,接著沿著桌子落到了地上,發出“嘀嘀嗒嗒”的聲音一下子把玲玲驚醒了!


    玲玲慌忙放下酒壺,拉長的衣袖擦拭桌子上的酒水,還不停地衝著柳爺說道:“奴婢知錯了,奴婢不敢了!”


    玲玲看著柳爺不但沒有發怒,臉上還帶著一絲神秘的微笑,玲玲非但沒有感到一絲輕鬆,反倒更加緊張了!


    柳爺看著玲玲笑著問道:“怎麽了,有心事嗎?”


    玲玲搖了搖頭說道:“沒……沒有!”


    柳爺哼笑一聲說道:“可是我看你今天有點心不在焉,昨天你不是說看我笑你會很開心嗎,可是今天我對你笑了好幾次,你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玲玲擦幹淨了桌子,生怕柳爺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她低著頭說道:“沒……沒有的事,隻是今天奴婢感覺身子有點不舒服,所以手腳笨拙了些,還請爺責罰!”


    柳爺笑著擺了擺手說道:“我們是人,誰也避免不了有個三災六病,反正今天我也吃飽了,你收拾一下迴去歇著吧!”


    玲玲低聲應道:“是,爺!”說完玲玲麻利地收拾起了桌子上的碗碟退出門外。


    柳爺泡起一盞茶,衝著門外叫道:“來人!”


    一個黑衣人推門而進,恭敬地說道:“爺,您有什麽吩咐?”


    柳爺說道:“明天一早去查一查,這兩天玲玲去過什麽地方,見過什麽人,迴來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訴我!”


    那黑衣人應道:“是爺,屬下明白!”


    第二天早上玲玲端著水盆來伺候柳爺洗漱,柳爺洗過臉一邊擦著手一邊看了玲玲一眼說道:“身體好些了嗎?”


    玲玲忙點了點頭應道:“謝爺關心,奴婢已經沒事了!”


    柳爺把手帕往水盆裏一丟,哼笑道:“我看也是,氣色對昨晚好多了!”


    柳爺剛說完話,門外響起三聲不輕不重的敲門聲,玲玲識趣地端著水盆衝著柳爺說道:“爺,奴婢告退!”


    玲玲剛走出門外,昨晚那個黑衣人便接著跟進了屋內,柳爺看著黑衣人問道:“查到了?”


    黑衣人點了點頭應道:“查到了!前天玲玲照常給爺去買酒菜,被兩個揚州城裏的無賴給欺負了,然後被店裏的一位公子出手解了圍,除此之外再無異常!”


    柳爺聽完點了點頭說道:“也沒什麽大事,小姑娘年紀不大,可能受了點驚嚇沒什麽大事!”


    那黑衣人卻說道:“爺,根椐打聽來的消息,那位為玲玲解圍的公子還有一位朋友同行,依據描述的信息來看,那位公子的朋友極有可能是浪子雙手劍董平!”


    “是他?”柳爺吃驚地問道:“這段時間董平和宮銘走的很近,那個為玲玲出手解圍的人是不是宮銘?”


    黑衣人搖了搖頭說道:“不像,據說出手的是個年近三十歲的英俊公子,再說那宮銘被‘泰山二叟’所擒絕不可能逃脫的!”


    柳爺點了點頭皺著眉頭說道:“這董平出了名的好管閑事,這次他帶了幫手來揚州城,莫不是衝著我們來的,他們人現在何處?”


    黑衣人應道:“他們二人每天天一亮就出門了,很晚才迴來,好像是有一些很重要的事!”


    柳爺拿著折扇不停地敲打著手心,突然柳爺將折扇緊緊地握在手裏,對黑衣人說道:“派人盯住那間客棧,有董平二人的消息立刻迴稟,切記不要打草驚蛇!”


    黑衣人應道:“是,屬下明白!”


    柳爺接著說道:“還有去把那兩個無賴找出來,該怎麽做你懂的!”


    黑衣人點頭應道:“是,屬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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