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銘打開第二道小院的院門,“泰山二叟”二人正佇立在前院那兩棵梧桐樹下,看到宮銘走出來,他二人走到第一道院門前,將院門打開衝著宮銘輕聲說道:“請!”


    宮銘微微一笑衝著“泰山二叟”拱手行禮道:“多謝兩位前輩,晚輩告辭了!”說完宮銘邁步走出院外,他剛走出院外,隻聽得“啪”的一聲脆響從身後傳來,那院門並被緊緊地關上了!


    宮銘四下掃了一眼,這個地方他從未來過,憑著來時的印象,他大致辨別出自己家的方位,於是宮銘轉過身沿著左側的一條巷子走了過去。宮銘剛走進巷子裏,突然於拐角處伸出一隻手,拉住宮銘的胳膊把他扯了進去。


    “錚……”宮銘緊握劍柄,劍已出鞘一尺有餘,他定睛一看,麵前正站著一個美婦人,他驚訝地說道:“趙大娘……”


    趙大娘輕輕拍了一下宮銘的腦袋,往宮銘的手上看了一眼說道:“怎麽,你還跟你趙大娘動手啊?”


    宮銘一愣,哈哈一笑,忙把收劍入鞘衝著趙大娘笑道:“我哪敢啊,就算是借我兩個膽子,我也不敢跟您趙大娘麵前放肆啊!”


    趙大娘哼笑一聲,衝著宮銘問道:“我還想問你,你怎麽會在這裏呢?現在整個江湖都傳遍了你是‘至尊’的密使,身上藏著一幅藏寶圖,你還敢這麽大搖大擺地到處轉悠,你不要命啦!”


    宮銘聽了趙大娘的話,哈哈笑道:“難不成趙大娘也信這些江湖傳言?”


    趙大娘輕呸了一聲說道:“如果傳言是真的,隻怪趙大娘瞎了眼,看錯了你,也是你辱沒了你爹的一世好英名!”


    宮銘挑了下眉毛笑道:“看來趙大娘的信息也不是很靈通嘛,就在今天早上少林明智大師和武當衝虛道長二位已經在天下英雄麵前為我主持公道還我清白,現在我早就沉冤得雪了!”


    趙大娘哼笑一聲說道:“世人皆知‘至尊’中人歹毒,這一次你能僥幸還得清白,下一將你就沒這麽走運了!”


    宮銘點了下頭,冷冷地說道:“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趙大娘點了點頭,輕拍了一下宮銘的肩膀,囑咐道:“自己萬事小心!我還有事要先走了!”


    宮銘忙開口問道:“趙大娘您這是要去哪兒啊?”


    趙大娘怒歎了口氣說道:“沒想到我這個老江湖竟然被鄭家那小子給耍了,太白樓失火之後,鄭攀那小子迴了一趟福州老家便一直閉門不出,前兩天突然要外出打獵,我暗隨其後,沒想到他上了山後並沒有打獵,反倒一直躲在自己的帳篷裏足足兩天沒有走出來一步,那時我突然發覺我被鄭攀那小子給騙了,於是當天晚上我暗暗潛潛入他的帳篷裏一探究竟,果然留在帳篷裏的不過就是他的一個貼身護衛,而他早就已經悄悄來到大明府了!我多方暗查之下,才知道鄭攀就隱藏在城西這一片宅院當中!”說著趙大娘往巷子外瞥了一眼說道:“這麽一片宅院,我哪知道藏在那一間院子裏啊,若是讓我老大知道我跟丟了鄭攀,少不了被他一頓臭罵!”


    宮銘聽完哈哈一笑道:“真是踏破鐵鞋無密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剛才趙大娘不是問我為什麽會在這裏嗎?”


    趙大娘點了點頭說道:“對啊,你怎麽會在這裏?”


    宮銘笑道:“有一個老相識把我帶到這裏來的,而且這位老相識趙大娘也認識!”


    趙大娘急著追問道:“是誰?”


    宮銘微微一笑道:“正是趙大娘苦苦尋覓之人!”


    趙大娘眼睛一亮,驚訝地問道:“是鄭攀?”


    宮銘點了下頭說道:“不錯,就是他!”


    趙大娘接著問道:“他為什麽會來找你?”


    宮銘說道:“因為他想拉攏我為他們鄭家做事!”


    趙大娘問道:“你答應了?”


    宮銘搖了搖頭說道:“樹大招風,鄭家行事太過高調,現在看似風光,但是如果有一天一旦出事,隻怕會殃及池魚,那些不是姓鄭的人自然首當其衝!”


    趙大娘聽完宮銘的話,又輕輕拍了一下宮銘的胳膊,指著宮銘笑道:“我早就說過你小子太聰明了,這鄭家本就是南海一霸了,可是他家的野心實在是太大了,還想入主內陸江湖,我已暗中收到消息,上麵會對鄭家的商船征收重稅,借此來壓一壓鄭家的勢頭!古往今來,無論一個家族的勢力有多麽大,覆滅不過就在一夜之間,你小子可一定要記得大娘今天跟你說的話啊!”


    趙大娘說完,宮銘立刻就明白了鄭攀為什麽會執意選中自己來與他合作,想必官府要對付他們鄭家的事,他也早就收到了風聲,既然官府不願看到鄭家一家獨大,那麽內陸江湖鄭家就打明的旗號進來,扶植一個傀儡,既讓官府放心,又不會讓鄭家受到太大的損失。放眼江湖,自己的確是個不錯的人選,如果他自己就是鄭攀,想來也會選擇他自己合作,想到這裏宮銘不僅對鄭攀又多了幾分讚許!


    宮銘忙點了點頭說道:“多謝大娘提醒,您的話我記下了!”


    趙大娘“嗯”了一聲,又往巷子外看了一眼問道:“那鄭攀躲在那間宅院裏呢?”


    宮銘伸手指向他剛才走出的那間宅院,還未開口,隻見院門被人打開了,鄭攀低垂著頭,全身被那件雪白的披風包裹的嚴嚴實實,跟在那個白衣少年的身後快走向停在宅院一旁的一輛馬車裏,緊跟在鄭攀身後的“泰山二叟”也鑽進了馬車中。


    隻聽得“啪”一聲脆響,那白衣少年揚起馬鞭在馬屁股上狠狠在甩了一鞭,馬車沿著巷道飛奔而去,趙大娘低沉著聲音說道:“這次我看你小子還能往哪兒跑?”


    說完趙大娘剛要邁步追上去,宮銘突然拉住趙大娘的胳膊說道:“大娘小心,這次跟在鄭攀身旁的是兩位絕頂高手,既然官府對鄭家有所打壓,受不了鄭家會暗中報複!”


    趙大娘哼笑一聲對著宮銘說道:“你的意思大娘明白,你放心好了,就算被鄭家抓個正著,他們也不敢對我怎麽樣!”說完趙大娘縱身一躍,飛出兩丈外,快步疾馳而去。


    宮銘衝著趙大娘的身影輕聲念叨道:“趙大娘保重,但願一切如你所料!”


    宮府院內,聚集於宅院裏江湖人早已不知去向,宅院裏滿是碎石沙塵,一片狼籍,宮銘抬眼看向正堂,隻覺得正堂內有人影閃動,宮銘飛奔了兩步,跑進正堂中。


    堂內擺放著兩具屍體,正是小書生和離兒,董平和慕容羽站在一側,慕容燕正蹲在離兒的身旁,用手帕為離兒擦去臉上的汙垢和血漬。


    看到宮銘衝進入正堂,董平三人皆是一驚,董平又驚又喜地衝著宮銘說道:“宮兄弟,你迴來了!”


    宮銘好似沒有聽見董平對他說的話,他眼睛看著躺在地上的離兒問道:“離兒死了?”


    慕容燕點了下頭,宮銘不敢相信地說道:“她怎麽會死呢?”


    董平說道:“離兒是自殺身亡的!”


    宮銘搖了搖頭說道:“怎麽會這樣,她還要為娘報仇呢,她不可能就這麽死了!”


    慕容羽輕聲說道:“宮兄,離兒姑娘的確是自殺身亡的,隻因當時不少江湖人士懷疑離兒姑娘是‘至尊’放入宮府的內應,宮兄你被‘至尊’的人劫去就是因為離兒姑娘與他們裏應外合的結果,離兒姑娘為證明自己的清白,情願以死明誌!”


    宮銘問道:“其他的人呢?”


    慕容羽說道:“隻怕現在整個江湖上都是在找你的人!”


    慕容燕轉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離兒輕聲說道:“她的年紀跟我差不多,她本不必死的!”


    宮銘看著慕容燕說道:“這便江湖,殺人償命……難道逼死離兒的那些人就不應該給離兒償命嗎?他們不會,因為江湖同時又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地方!”


    董平問道:“宮兄弟,你不是被‘至尊’的人抓走了嗎,怎麽會迴來的?”


    宮銘說道:“我是被‘至尊’的人抓走了,不過在半路上被鄭攀的人救了!”


    董平驚訝地說道:“他也來大明府了?”


    宮銘點了點頭說道:“他不僅來了,而且在大明府內已經呆了一兩天了!”


    董平問道:“他為什麽要救你?”


    宮銘哼笑一聲說道:“他想讓我欠他一個人情,因為他告訴了我一個關於‘至尊’的線索!”


    董平忙問道:“是什麽線索?”


    宮銘看了慕容羽和慕容燕一眼說道:“我有一件事還要麻煩你們!”


    慕容羽說道:“宮兄但說無妨!”


    宮銘說道:“鄭攀此人城府太深,他給我的這個線索不知是真是假,此番追查‘至尊’線索,我會和董兄同去,請你們幫我料理好小書生和離兒的後事,他二人畢竟死在我宮家,我希望他們兩個能早些入土為安!”


    慕容羽想到自己在江寧府的遭遇,點了點頭對宮銘說道:“你放心吧!”


    慕容燕看著宮銘說道:“還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從杭州迴來一定會去桃花塢陪我喝桃花釀,上一次你說話不算數,這一次你可一定不能食言啊!”


    宮銘看著慕容燕笑著說道:“那你可一定要把那幾壇桃花釀看好了,到時候我和董兄一塊去!”


    慕容燕笑著點了下頭應聲說道:“好,我等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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