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聚集在宮府門前的人越來越多,宮府四周早已經被各路人馬圍得裏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他們每個人手裏都舉著一隻火把,將宮府四周照得亮如白晝,別說是個人就算是隻蒼蠅想進出宮府,簡直比登天還要難啊!


    宮銘三人坐在正堂內,離兒正局促不安地搓著雙手,宮銘看著離兒問道:“看樣子你好像很害怕?”


    離兒說道:“外麵來了那麽多人,他們可能隨時衝進來!”


    宮銘笑道:“放心吧,有溫傑在外麵,他們還不敢亂來!無論是外麵這群人是真的來找我尋仇,還是為了那份藏寶圖,眼下我的命可是最珍貴的,雖說咱們出不去,他們也進不來,這樣反倒不會給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可趁之機,你就把他們想成是為我們三個看家護院的下人,如此一來他們不但不可怕,還有一點可憐呢!”


    離兒好奇地問道:“你可真是奇怪,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能笑得出來?”


    宮銘笑道:“事以至此,如果哭能解決所有問題的話,我會哭上一天一夜,可是這世上絕對沒有這麽便宜的事,所以笑著總比哭著好!”


    離兒輕歎了一口氣說道:“真是沒想到前幾天我還在滿世界地追殺你,現在卻能和你麵對麵地坐在一起,安安靜靜地聊天!”


    宮銘笑道:“江湖本就是奇怪的地方,昨天還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今天可能就變成了把酒言歡的朋友,同時昨天還是甘願為對方兩肋插刀的生死之交,今天可能就變成了你死我活的對手,江湖本就是一個奇怪而又不講道理的地方!”


    離兒點頭笑了一下說道:“以前我和我娘幾次追殺你都未能得手,我本以為你不過是運氣好罷了,可是現在我明白了就算我們再追殺你十次,結果都是一樣的,我們不會成功!”


    宮銘笑著問道:“為什麽?”


    離兒說道:“因為你的這份淡定與從容,並不是所有人都有的,而且也不是別人能學得會的東西!”


    離兒說完,宮銘哈哈大笑了兩聲,他說道:“如果‘暖香閣’的姑娘說出你剛才說的那番話,我一定會覺得她們都是在騙我,哄我高興,為了從我的懷裏多拿些銀子,可是那番話從你的嘴裏說出來,我相信,我不但相信還很受用!”


    離兒眨著眼睛問道:“什麽是‘暖香閣’?”


    宮銘嘴角向上一揚露出一絲壞笑說道:“是一個隻能讓男人進,姑娘不能去的地方!”宮銘剛一說完,離兒頓時明白宮銘說的是什麽地方,她忙低下頭,雖然她的臉上滿是泥汙,但是還是能看得出離兒的整張臉都紅了。


    董平在一旁笑看著宮銘說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逗人家姑娘開心,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擔心嗎?”


    宮銘搖了搖頭說道:“我本來還有些擔心,但是聽到溫傑明智大師與衝虛道長明日就能來些主持大局,我反倒安心了,明智大師和衝虛道長於八大派中絕非其他六派那幫凡夫俗子可比,有他們二人在,一定會還我一個清白!”


    董平點了點頭說道:“隻是可惜我沒想到溫決仁竟然會對你的事避而不見!”


    宮銘的心頭微微一動,他的內心雖然多少明白溫決仁的難處,可是當溫傑出現的那一刻,宮銘的心裏多少還是生出了一絲涼意,當董平的話剛一說完,宮銘立刻擠出了一個笑臉,衝著董平說道:“溫家有溫家的難處,今天若不是有溫傑相助,卓一凡那幫人說不定早就已經攻進來了,我們三人還有沒有機會在這裏聊天猶未可知啊!”說著宮銘拍了拍肚子笑道:“現在我們麵前有了一個比外麵那些人還要麻煩的事情等著我們去解決!”


    宮銘和董平一天沒有吃東西了,離兒為了盡快追來大明府一路上風餐路宿,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宮銘輕歎了一聲說道:“隻怪我把府裏的人散的太早了,怎麽著也得留下個會做飯的廚子啊?”說著宮銘看了董平和離兒一眼,問道:“你們會做飯嗎?”


    董平和離兒二人看著宮銘,默不作聲地搖了搖頭。


    恰在此時,宮府門外傳來一陣喧鬧聲,宮銘仔細聽了聽門外爭吵的聲音,衝著董平和離兒笑著說道:“你們在這裏等著,給我們送吃的的人來了!”說著宮銘站起身,直奔宮府大門而去。


    宮府外,錢闊滿身泥汙站在溫傑麵前,他衝著溫傑叫嚷道:“我現在就要進府找宮銘,你快點放我進去!”


    溫傑說道:“不行,現在誰也不能進去!”


    錢闊指著溫傑大聲說道:“溫傑……宮銘和你我咱們三個可都是從小一塊長大的,你難道也會信了江湖上傳的那些風言風語?”


    溫傑抬眼看了下站在宮府門前的各路人馬,輕咳了一聲說道:“我……我不知道!”


    錢闊點了點頭說道:“好啊……好個我不知道,我不管你相不相信宮銘,反正我相信宮銘絕對不是傳聞中的那種人,你快點放我進去!”


    溫傑厲聲說道:“錢闊我看著咱們打小一塊長大的份上,不與你計較,你若是還在這裏搗亂,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錢闊哼笑一聲說道:“好啊,好你個溫傑,先是把宮銘軟禁起來,還想對我動手,你溫二少爺好大的威風啊,我倒要看看你要把我怎麽樣!”說著錢闊卷起衣袖準備硬闖宮府。站在宮府門前各路人馬都是一幅幸災樂禍的神情,等著看場好戲,他們都等著溫家二少爺威嚴掃地,趁機發難呢!


    就在溫傑左右為難之時,宮銘站在大門口台階上,衝著站在台階下的錢闊,指著他的臉笑道:“你小子怎麽弄得好像從灶洞裏爬出來似的?”


    錢闊抬頭看著宮銘,喜形於色,他衝著宮銘哼笑道:“你知道今天我爹是怎麽對我的嘛,小爺我為了還見你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我那個固若金湯的牢裏逃了出來,小爺我還自家的狗洞都鑽了,你竟然還敢取笑小爺!”錢闊剛說完,引得在場眾人哄然大笑,錢闊衝著眾人甩了一下衣袖大聲說道:“不許笑……有什麽好笑的!”


    說完錢闊衝著宮銘說道:“他們沒有難為你吧?”


    宮銘看著溫傑笑道:“有溫家二少爺在這裏,他們還不敢把我怎麽樣!”宮銘說完,錢闊看了溫傑一眼,不好意思地說道:“溫傑,原來我錯怪你了!”


    溫傑說道:“宮銘不僅是你的好朋友,同樣也是我的好朋友,明日少林明智大師和武當衝虛道長就會來為宮銘主持公道,你就不必擔心了!”


    宮銘衝著錢闊笑道:“錢少爺,在下這裏還有一件事想求你去辦?”


    錢闊拍了拍胸脯說道:“什麽事你說吧,隻要我能辦到的一定給你辦了!”


    錢闊剛一說完,在場的眾人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豎起了耳朵想知道宮銘要對錢闊說些什麽,隻見宮銘衝著在場的眾人哼笑了一聲,拍了下自己的肚子說道:“這群人圍了我一整天,水米未進,我餓了!”宮銘剛說完,隻聽他的肚子立刻發出一陣“咕咕”聲。


    錢闊哈哈笑道:“別的我辦不了,這件事隻怕沒有人會比我辦的再好了!你等著我馬上就迴來!”說完錢闊轉身擠開人群,沿街跑了出去。錢闊剛走,人群立刻便有五六人身著不同門派衣服的人尾隨錢闊而去。


    宮銘一臉不以為然地坐在大門口的門檻上,嘴裏哼著小曲全臉無所謂的樣子,溫傑看著宮銘一幅滿不在乎的神情,心裏暗道:單憑處變不驚這一點,你已經遠勝於我了!


    不多時,錢闊手裏拎著兩個大大的食盒,身後跟著兩個“醉仙居”的跑堂跑了迴來,那兩個跑堂夥伴每個人胳膊下麵都夾著一大壇酒,錢闊叫嚷著擠過人群,來到溫傑麵前,說道:“我人不進去,這些吃的喝的送進去,沒有問題吧!”


    溫傑點了點頭,他剛揚了揚頭準備讓兩個家仆把錢闊帶來的東西接過來,突然人群裏有人叫道:“不行,必須搜一搜!”此人話音一落,立刻有人應和道:“對,一定要查一下,莫讓他們借著酒菜為名,暗送消息!”


    錢闊一聽,怒火中燒,他放下手裏的食盒,衝著人群叫嚷道:“好,你們想查,那咱們就一件一件查!”說著他打開食盒蓋,頓時一股香氣撲鼻而來。


    隻見錢闊一層一層打開食盒說道:“這是‘醉仙居’的燒雞、鹵牛肉、鹽水鵝……”


    圍在宮府外的這群人早就已經饑腸轆轆,別說聞到那些吃食的香味就是聽到錢闊嘴裏說的那些菜名,便已口舌生津肚子“咕咕”叫個不停了!


    那五六個尾隨著錢闊的人也迴到了人群中,迴稟道,錢闊隻是去買了些酒菜,並無任何異動,其中有人問道:“那你為什麽不趁機買些吃食迴來?”跟蹤錢闊的人應道:“弟子不是害怕這小子耍什麽計謀,所以才一路尾隨不敢怠慢!”那人重重地拍了一下那個跟蹤錢闊弟子的腦袋叫罵道:“真是一個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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