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發老者輕輕歎了口氣,喃喃自語道:“還是沒有保住他一條命,唐飛是怎麽搞的,給他延了壽元,也沒有保住唐佑。”


    說完,他又拿出一隻暗紅色的香來,右手手指尖冒出一點火焰,立時將這隻香點燃。隻見這隻香隨即冒出一縷細煙。


    這白發老者瞧著這縷細煙,打了一道法訣,片刻之後,隻見這縷細煙凝成兩個字,“滅門”。這兩個字極其潦草,那白發老者眉毛一揚,一臉驚訝之色,忙熄了這隻香,飛出洞府。


    他來到一枚亮點前,打了一道法訣,說道:“慕容師兄,小弟唐靂來訪。”


    隨即一個聲音響起,“唐師弟來了,這到是稀客,快快請進。”說完,那枚亮點射出一道光芒,將這白發老者罩住,便收入這亮點之中。


    這亮點也是一個洞府,裏麵坐著一個滿臉煞氣的黑衣老者。唐靂走上前去,說道:“慕容師兄,咱們雲海門這次可是大難臨頭了。”


    那被稱為慕容師兄的黑衣老者淡淡地說道:“唐師弟,你我雖然分別出身東西兩宗,以往多有不睦,但在這裏,還畢竟都是一個門派出來的,你不必這般危言聳聽,該幫你的,我還是會幫,即便是幫助東宗,隻是在這裏,咱們也是身不由己啊。”


    唐靂道:“不是我危言聳聽,而是我的破界香傳來的信息。”


    慕容師兄一怔,說道:“你的破界香傳來什麽消息?”


    唐靂道:“隻是滅門兩個字,而且極為潦草,想必形勢極為危急,所以我想讓慕容師兄動用一下窺天鏡。”


    那慕容師兄點了點頭,說道:“那也好,把唐真師妹與餘師弟也喚來吧,隻有咱們四人合力,才能驅使這窺天鏡。”


    說完,他打了一道法訣,大袖一甩,飛出兩道白光。片刻之間,便有兩人飛入慕容師兄的洞府中。其中一個是看上去四十餘歲,風韻猶存的中年婦人,另一個卻是一個幹瘦老者。


    這兩人來到這裏,向唐靂與慕容師兄均施了一禮。那慕容師兄道:“都是自家兄弟就不必這麽客氣了。剛才唐靂得知咱們雲海門似乎要有滅門之禍,因此,我想動用窺天鏡。”


    那風猶存的中年婦人道:“什麽人這麽大膽,難道是劍閣、鎮海宗或是天魔宮要向咱們動手?”


    那幹瘦老者道:“就算這三家門派,與咱們雲海門破臉,最多也就是占了上風,若想將咱們雲海門連根拔起,是絕對沒有這個實力的,就是咱們任何一人,也不可能破了此陣,別多說了,咱們還是驅使窺天鏡,看個究竟吧。”


    慕容師兄也知道事情緊急,虛空一招,掌中便多了一枚樣式古樸之極的銅鏡。他將這枚銅境祭起,四人同時打了一道法訣,那枚銅鏡立時光芒四射,隨即化為數十丈大小,鏡麵之上籠罩著一層血霧。


    四人咦的一聲,那慕容師兄道:“怎麽雲海門會被人用法寶隔絕了?”他大袖一抹,這層血霧散開,便露出一幅畫麵,正是雲海門。隻見這裏麵劍光激蕩,火龍咆哮,雷蛟飛舞,四芒四射,還有百餘頭血獸肆意吞噬雲海門弟子。


    四人無不大怒,再一看唐飛等六七十名元嬰期修士在苦苦支撐,對手卻是三個白衣少年,一個貌美之極的女子,兩隻雪鳳與一隻血煞魔屍。


    唐靂隻看了幾眼,便認出杜子平的神通,說道:“原來是天龍逸士與三絕真人留下的傳人,難怪這等猖狂。隻是他不知如何破了護山大陣,真正的實力還是元嬰後期,並不足懼。慕容師兄,這次,讓我下去,把此人擊殺了吧。”


    慕容師兄歎道:“唐師弟,你可要想好,你這一次下去,再想迴來,就得等五百年此界通道大開時才能迴來,即使這期間有人進階到步虛期,你也隻能呆在下麵,五百年你修為不得寸進,隻怕日後有礙飛升啊。”


    唐靂道:“這我知道,上次給唐飛延壽,給唐佑贈寶,慕容師兄與兩位師弟都出力甚多,這次就讓我去吧。”


    慕容師兄道:“也罷,咱們終究不能不管宗門。咱們一起去找宮主。”


    四人飛出洞府,卻來到另一個亮點,卻徑直進入其中。這裏麵卻是一座宮殿,殿門外站著兩個童子。


    那慕容師兄道:“天心童子,慕容林率三位師弟求見宮主。”


    那天心童子道:“請稍待片刻。”說完,他便走入殿中。片刻之後,這天心童子出來道:“宮主讓你們進去。”慕容林等四人進入殿中。


    隻見這殿中隻有一人,坐在玉椅之上,整個人似乎都籠罩在霧中,誰也看不清他的五官麵貌。


    慕容林等四人向前施禮道:“參見宮主。”


    那宮主道:“你們有什麽事要一起來見我。”


    慕容林道:“宮主,我雲海門出了大難,這位唐靂師弟要去解救。”


    過了片刻,那宮主道:“唐靂你可要想好了,這一次下去,五百年之內,你是休想再上來,這期間,修為幾乎沒有增長的可能性。”


    唐靂道:“我心已決。”


    那宮主道:“好吧。”


    卻說杜子平在雲海門大展雄威,在赤血幡籠罩之下,五行霹靂珠、九龍神火,斬龍九劍、天罡地煞血獸變,無人可敵,隻見雲海門的弟子,死傷無數,大部門的精血魂魄都被這赤血幡所吸攝。


    這時,空中突然出現一個光球,瞬間拉長,化為一道閃電,哢嚓一聲,飛出一個白發老者。


    那白發老者一露出身形,便叫道:“大膽賊子,敢到雲海門來鬧事,快快送死!”


    那唐飛一見,麵露驚喜之色,叫道:“老祖現身了!”適才那唐靂與破界香與他聯係,他無暇多說,隻是送了一道信息,根本沒有料到唐靂居然會親身臨此。


    這唐靂大袖一抖,飛出一柄飛劍,在空中一繞,周圍的血獸、火龍與雷蛟轟的一下,便化為血霧、火焰與雷光。


    杜子平隻覺得心頭一震,一眼瞧去,隻覺得來人給他一股莫大的威壓,竟然還在之前那玉真子的留影之上,又見那雲海門眾人稱他為老祖,頓時明白過來,來人居然是步虛期的修士。


    他把手一揮,那雪盈、雪毅、雪玲與血煞魔屍,便退到他的身後,他的那兩具分身也飛了過來。


    那唐靂見雲海門已經被破壞得不成樣子,眾弟子死傷過半,連元嬰期的修士隻剩下四五十人,心中大恨,叫道:“受死吧,小賊!”那柄飛劍頓時化千餘丈大小,向杜子平迎頭斬了下來。


    這一劍劈下,杜子平立時知道自己是擋無可擋,避無可避。他身旁的兩具分身頓時洞悉其間,同時沒入杜子平體內。頓時,杜子平氣息暴漲,隨即他身上又生出一層金鱗,額頭生角,背生雙翅,施展出真龍法身,修為也一下子突飛猛進,超過了元嬰期,較那唐靂也差不了多少。


    這先天一氣化三清的神通可以將分身融入體內,增強修為,再加上真龍法身,這才一下子達到了步虛期,適才與那玉真子留影交手時,尚未來得及施展這最終手段,就被那四象陰陽無極陣困住,這次,他不敢有絲毫怠慢。


    他手一點,那斬龍飛劍飛出,也化為一柄巨大的飛劍,迎了上去。轟的一聲,雙劍分開,唐靂晃了兩晃,杜子平在空中卻連退三步。


    唐靂道:“想不到你還有這手神通,隻是你現在法力雖然不弱於我,但這步虛期的神通你又曾施展過幾次?”


    唐飛與慕容劍聞言,也暗暗點頭,杜子平縱然再在修為不弱於唐靂,但在步虛期鬥法方麵,經驗與唐靂差得太遠。


    杜子平也不答話,斬龍九劍化數無數道劍光,時而聚集一起,化為一道劍河,洶湧澎湃,時而四散分開,上下穿梭,猶如水銀泄地,將唐靂圍在當中。


    那唐靂按住怒火,有意見識一下這斬龍劍訣,到也不急著搶攻,隻見一片劍光,化為一個光幢,左遮右擋,那杜子平的劍術雖然淩厲,卻也無法攻入。


    又過片刻,杜子一連數拳,將龍神拳也施展開來,隻見劍光霍霍之中,飛入無數火球、冰錐、雷光等各種神通,那唐靂仍不慌不忙,那是那道神通抵擋。


    杜子平又大喝一聲,身後飛出一團血霧,化為一百零八隻血獸,也加入戰團。唐靂仍舊隻是那一道劍術。


    杜子平看得清楚,這道劍術以陣法以根基,在劍道之中參雜著陣法,防禦起來,還真是天衣無縫。


    又過片刻,那唐靂道:“斬龍訣、龍神拳與化血也不過如此。”隻見他劍光一晃,立時展開反攻。


    隻見漫天都是唐靂的劍光,立時將杜子平的斬龍劍訣、龍神拳與天罡地煞血獸變壓住。隻是唐靂雖然大占上風,但每到即將獲勝之時,杜子平總是能使出一道神通,將險境化解,也不禁暗暗奇怪。


    原來杜子平精研那天龍逸士所傳來的各式劍訣,在劍術一道實在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那唐靂的劍訣,雖然他從未見過,但終歸不脫劍道範圍,每到關鍵之處,他總是可以想出破解之道。


    隻是他也明白,這樣下去,自己落敗那是必然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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