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人道:“有誰這麽大膽,咱們三派都曉得,在寒流襲體之前,必須都退走,否則,被寒流卷入,隻能前行,或停止不前,不得後退。那寒流深處便是元嬰期的修士都不敢深入,咱們就更別想了。隻是那兩人又有什麽手段,居然在寒流深處未死,這可奇了怪了。”


    另一人道:“這兩人一個是地靈寺的,一個蠻神宮的。當時有寒流通過,咱們三家勢力全都曉得,事先已經準備妥當,但這兩人卻是運氣不好,被寒流擦了一下,幸虧隻是落到邊緣位置,加上這兩人都有火屬性法寶,這才幸免於難,饒是如此,這兩人也是大病一場,花了數十年才養好傷。”


    杜子平哪裏知道,自己正落入這寒流當中,不但毫無防備,而且正麵迎入,已經開始由邊緣地帶,漸漸深入。


    他隻覺一股冰冷之極的力度裹著自己,莫說後退,便是停留在原地也是極難。這時便看出那赤陽炎光的威力了,他全身上下幾乎已被凍僵,但心頭這股緩意卻一直不散,保住他靈台清明。


    但他也是知道這樣下去,遲早也會身死道消,便將冰魄寒光也動用起來,吸納這股冷意。他起初不肯動用這冰魄寒光,原因是這冰魄寒光已經與斬龍九劍合二為一,這股冷意太強,倘若吸納過多,對丹田未必是件好事。


    但現在事急,也顧不了許多。這冰魄寒光剛一運起,體內的冷意便減弱了一分,但寒流中的冷意無窮無盡,瞬間冷意又侵入體內。杜子平隻覺得那冰魄寒光的寒意越來越盛,不多時,便充斥了整個丹田。


    杜子平正彷徨無策,那本命陣圖卻旋轉起來,將丹田中的寒氣席卷一空,過了一柱香時分,本命陣圖開始出現變化。初時,那冰火兩極陣陣圖隻是慢慢變大,過了沒多久,那冰陣陣圖便開始籠罩一層白霧,慢慢地化為片片白雲。


    同時,陣圖地麵上開始隆起極小的白點,後來便化為陣陣冰山,杜子平施展內視之術,忽然發現,這冰山與白雲之間似乎形成一種奇異的聯係,也隱含著一種法陣。


    陣中陣!杜子平雖然沒有認出這種法陣,卻也是知道這陣中陣的威力。他沒有想到,這本命陣圖居然自行變化,看來這玉真子傳下來的冰火兩極陣果然神妙難測。隻是他暗自擔心,冰火兩極陣講究的是一陰一陽,倘若是寒氣過盛,隻怕也不是一件好事。


    果然這寒氣越來越盛,那冰火兩極陣又出現變化,本來那陣圖上籠罩著一紅一白兩片霞光,但現在那白光已經將紅光徹底籠罩當中,但時間一久,那紅光宛如實質,白光雖然勢大,卻也不能再壓縮半步。


    杜子平看到這裏,這才放下心來。他五髒六腑由赤陽炎光護住,丹田有冰火兩極陣,性命一時無憂,皮膚肌肉骨骼卻又生出變化。


    他肉身極為堅韌強硬,不過這寒流的冷意實在過於強大,幾個時辰過去,肌膚骨骼便開始出現裂痕,不過,他體內有玄冥神水,瞬間便又恢複過來,但寒流越來越強,那玄冥神水慢慢地有些支持不住了。


    不過,他驚異地發現,他體內肌肉骨骼之間也升起一股寒氣,這股寒氣與那寒流不同,居然開始修複肌膚骨骼,而且修複之後,肉身更為強大。


    他哪裏知道他服用的冰魄玉晶果之所以被稱為冰魄玉晶果,不僅是說它生長在極寒的環境中,服用之後,令修士的肉身堅逾玉石,而且其中所蘊含的靈力在極寒的環境下,以冰為魄,再次激發,提升肉身。


    而常人所服用的冰魄玉晶果,肉身隻是煉化大半,其餘均被法力所吸納,但他服用的兩枚冰魄玉晶果,所蘊含的靈力盡數藏在體內。這時受到寒流的激發,盡數運轉起來。


    杜子平不明所以,但也知道這是一件好事。隻是這冰魄玉晶果終歸力量有限,而寒流則無窮無盡,而且隨著他慢慢地深入,那寒流也越來越冷,他的身體又漸感吃不消了。突然之間,他又感到一股極強的威壓降臨到他的身上,這股威壓之強,便是方天雲與李青山也頗有不及。


    那寒流滾動的速度開始放慢,終於停了下來,覆蓋住方圓數百裏,而這時杜子平已經到達核心區的邊緣。


    在寒流外十餘裏的地方,霍鬆與一個巨人麵色凝得,向寒流望去。那個巨人急道:“這黃潛不知輕重,怎麽還深入寒流深處了?倘若他停在原地,到有可能挺過去,這樣一來,豈不是死定了?”


    霍鬆道:“這次寒流發作提前,誰也沒有料到,事先也沒有告訴他,更沒有作好準備,他深入其中,也是理所當然。隻是他有什麽神通寶物,居然在寒流裏麵抵擋了這麽久?現在說他必死無疑,還為時尚早。”


    那巨人道:“便是元嬰期的修士也不敢深入寒流核心區,他一個金丹中期的修士,怎麽可能活下來?”


    霍鬆道:“便是元嬰期修士未到核心區,但深入這麽長時間,也一樣吃不消,那黃潛不一樣堅持下來了?這寒流從發作到消失,應該有一日之久,現在已經過了六個時辰,黃潛與咱們之間的感應並未減弱,應該並無大礙,因此再堅持六個時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霍鬆口中這麽說,但心下明白,杜子平能堅持住剩下六個時辰,實在是希望渺茫。湖岸上的方天雲與江靈雪麵色如常,但心中也是忐忑不安。這寒流發作,他們在岸上也發現了,別的巨人死了,雖然也是一個損失,但杜子平卻是此行的關鍵,容不下半點差池。


    杜子平正被著那股威壓壓得喘不過氣來,龍淵壺中傳來信息,原來那兩隻雪玉鳥要出來,說這股威壓令它們有一種熟悉之感。


    當此際,杜子平也無暇細思,忙將兩隻雪玉鳥放了出來。那兩隻雪玉鳥飛出之後,杜子平頓覺得身上一輕,那股威壓從他身上離去,卻在停留在空中。那兩隻雪玉鳥卻直奔那股威壓而去,這寒流對雪玉鳥似乎毫無作用,連帶杜子平也覺得寒意少了許多。


    杜子平忙追了過去,但見那股威嚴漸去漸遠,兩隻雪玉鳥雖在水中,卻仍奮力追去。不知不覺中,杜子平已經到了寒流的核心中央地帶。那股威壓瞬間消失,杜子平茫然不知何處,卻見那兩隻雪玉鳥,飛到一塊巨石旁,四隻腳爪用力一掀,便將這塊巨石推到一旁。


    杜子平猛然間覺一股寒意湧來,心中大震,卻見這一隻雪玉鳥銜來一粒鴿子蛋大小的白色礦石,另一隻雪玉鳥銜來一根一尺多長的長條礦石。


    這兩塊礦石均散發出驚人的寒氣,尤其是那塊鴿子蛋大小的白色礦石,所散發的寒氣竟是後者一倍有餘。


    杜子平接到手中,仔細端詳。這時,那鴿子蛋大小的礦石飛出一個大鳥虛影,那兩隻雪玉鳥見了,便圍繞那隻大鳥虛影遊來遊去。杜子平仔細望去,發現這大鳥虛影居然是一隻鳳凰形狀,與兩隻雪玉鳥有幾分相似。


    杜子平猛然想起鳳鳴山的那隻冰鳳,仔細看了一看,果然有幾分相似,不由暗自想道:“難道這也是一隻雪鳳的魂魄?隻是這麽多年過去,居然魂魄未全部消散?”


    他見這大鳥的魂魄越來越淡,但似乎要與這兩隻雪玉鳥講些什麽,卻一聲也說不出來。當下,他通過靈識向兩隻雪玉鳥問道:“它要做什麽?”


    那兩隻雪玉鳥則迴應,這隻大鳥魂魄感應到了它們身上的雪鳳血脈,因此提前激發寒流,引它們前來,準備傳授一些功法神通,隻是它早已虛弱不堪,連維持形象的能力都有些不足,傳功則根本無法做到。


    杜子平又傳訊道:“你們讓這隻大鳥不要抗拒我,我到是有一個法子能暫時保持魂魄不散,但也隻是一瞬,隨後便魂飛魄散,連轉世都不能。”


    片刻後,那兩隻雪玉鳥傳訊道:“這隻大鳥主要的魂魄早已散去轉世了,留下這部份,隻是為了功法傳承,因此它讓你有什麽手段盡管施展。”


    杜子平聞言,背後立即升起一朵血雲,將這隻大鳥虛影罩住,正是那天罡地煞血獸變神通。


    這大鳥對此似乎毫不抗拒,任憑血氣蔓延到身上。隨著血氣的蔓延,那隻大鳥的虛影越發堅實起來,便向那兩隻雪玉鳥傳遞了一些功法神通的信息。杜子平與這兩隻雪玉鳥心意相通,這些功法神通便也通過這兩隻雪玉鳥傳遞過來。隻是這些功法神通非人族所能修煉,杜子平隻有一些借鑒之用。


    這時,那大鳥突然一聲悲鳴,立即化為一團血霧,隨後又凝成一隻鳳凰血獸,隻是才是胎動後期,血脈較那條五爪金龍也頗有不及。


    隻是這天罡地煞血獸變雖然可以一時將這隻大鳥魂魄凝實,但隨後便要打散,抹去神智,現在時間已到,杜子平也無可奈何。這隻大鳥之所以信任杜子平,那是因為兩隻雪玉鳥之故,否則杜子平的天罡地煞血獸變也不會這般輕鬆將它捕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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