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子昆聞言,立即麵如死灰。


    “這門功法可以令修士煉化妖獸的魂魄,來突破金丹期的瓶頸,不過有一個缺點,就是如果煉化的妖獸修為過於高深,那麽就會出現反噬,修士的魂魄反被妖獸融入其中,”杜子平看了一眼丁子昆。


    “我這位包師兄在你們丁家受了重傷,跑到一處洞穴之中,無奈之下,隻能冒險煉化這頭靈獸的魂魄,結果因為他身受重傷,不但沒有煉化成功,反被這頭妖獸吞噬了,從此,他就神智不清,與妖獸無異,”杜子平歎了口氣說道。


    “但他一絲靈智尚存,更把你們丁家視為死仇,隻是力所不逮。這也是這頭妖獸既會使用靈器,也會運用陣法的原因,隻是陣法過繁複,它不能完全掌握。”


    “照你說來,那我丁子昆豈不成了傻子,明明知道那妖獸是包直豢養的靈獸,卻還請你們天一門的修士幫忙,就不怕被人看穿嗎?”丁子昆聽到這裏,不由得冷笑連連。


    眾人一聽,心下暗想,這到是有幾分道理,卻見杜子平又道:“丁族長想必也練過這妖神變,應該知道那妖神變需要修士精魂以結成金丹,隻是丁族長壽元無多,已沒時間慢慢尋找胎動期的修士了,便將這主意打在我天一門的身上。”


    “原因就是丁族長有一個好弟弟,在本門執掌門派任務,知道我天一門中身家豐厚,以及背後有明師的胎動期修士,輕易不會去接任務,隻有那些自行摸索的修士,才不得已做這些替人出力的活,隻不過是為了掙些玉晶材料而已。而有後台背景的修士,他也會告知於你,不讓你下手。”


    “這些人到了丁家,一心隻想除妖獸,卻被丁族長趁機施以暗算,一一害死,卻將這筆賬掛在這頭妖獸身上。這些人背後沒有靠山,本門也不會想到這麽多,等丁族長結成金丹,便更加不用理會了,丁族長真是好算計啊。”


    聽到這裏,眾人便多信了幾分,原因就是丁子昆近幾年來,修為的確進展神速,由胎動中期一下子便突破至胎動後期,而且迅速升至胎動後期的頂峰,當時旁人隻道他厚積薄發,那想到會有這般隱密。


    杜子平又說道:“包直師叔隻怕也是因為懂得這妖神訣,所以丁族長要將主意打到天一門身上,必須要先將包直師叔除掉,因此你們率先便掛了這麽一項任務。包師叔見居然還有一隻鐵翅飛虎,自是要來看個清楚,而他在天一門名氣雖大,但背後無人,你們便更加不放在心上。”


    “不用說了,那妖獸就是包直豢養的鐵翅飛虎,那妖神變的功法是我二人共同獲得的,我為了獨享這門法訣,趁他不備,下重手傷了他,結果他還是逃了出去,”丁子昆打斷杜子平的話,自行說了下去。


    其實包直也懂得這妖神訣,實是杜子平自行揣測,毫無證據。隻是他這般說了出來,仿佛已經知曉,便逼丁子昆自行承認。


    “不錯,我在天一門懸賞這任務,就是為了抓幾個胎動期的修士,用他們的魂魄突破到金丹期。隻不過,杜子平你身後有金丹期的高手作師父,還得元嬰期前輩的欣賞,為何要來這裏趟這種渾水?”丁子昆恨恨地說道。


    “本門修士死得蹊蹺,在下是奉命暗查,”杜子平信口說道。眾人聞言,均心中暗懍:“這天一門不愧為玉龍帝國第一大修真門派,果真不是好糊弄的。”卻哪裏知道,這不過是杜子平在胡吹法螺而已。


    丁子昆臉色數變,冷哼一聲,“你以為就吃定我了,丁家的人聽著,把這個杜子平與丁羅氏拿下。”


    “誰敢?”杜子平向周圍環視一圈說道。“此事是丁子昆一人所為,與旁人無關,但倘若有人現在敢動手的話,那就是為虎為倀,屆時本門追究下來,定將會玉石俱焚。”


    丁家眾人遲疑著,不知是向杜子平出手,還是觀望,片刻後,不約而同地把目光瞅向了丁劍鳴。丁劍鳴見了,深吸一口氣,向丁子昆說道:“族長,對不起了,丁家不能送到你一個人的手中。”


    丁子昆聞言,也不動怒,冷森森地說道:“杜子平,別以為你有幾隻妖獸相助,就可以在胎動期的修士中橫行了,我讓你見識一下妖神訣真正的神通。”說完一眼掃向丁劍鳴,轉身向門外邁出。


    杜子平也不答話,緊跟著也走出到門外,霞光一閃,兩人幾乎同時飛上了天空。丁子昆把手一揮,一柄一尺多少的小斧衝天而起,綻放出耀眼的血紅色光芒,映在丁子昆身上,竟猶如魔神一般,哪裏還有那日與鐵翅飛虎相鬥時的狼狽形象。


    那小斧在空中陡放大,變成一柄兩三丈長短的巨斧,挾著開天辟地般的氣勢,向杜子平斬去。杜子平一捏劍訣,頭上便現出兩道劍芒,一紅一白,合二為一,化作一道長虹,迎了過去。丁家眾人早已魚貫而出,仰頭觀看兩人相鬥。


    半空之中,劍光凜冽,斧影縱橫,聲聲巨響如晴天霹靂,震耳欲聾。場麵之宏偉,相鬥之激烈,地上眾人無不變色,均是有生之來首見。丁子昆麵上隱隱透著黑氣,斧影開合之際更顯得狂暴,場麵竟占了七成的攻勢;杜子平白衣飄飄,劍光掩映之下,身形轉折顯得極為瀟灑,隻是守多於攻,但劍光守得嚴密,絲毫沒有給對方可趁之機。


    台下眾人雖然修為不及,但劍修攻擊力極強,鬥法之際向來搶攻,這個基本道理還是知道的,見杜子平如此應對,均大惑不解。丁劍鳴卻皺起眉頭,緊緊盯著那柄巨斧,突然叫了出來:“血煞斧!那居然是血煞斧!”


    丁家眾人聽到“血煞斧”這個名字,個個臉色大變。原來這血煞斧是丁家傳下來的一件威力無窮的上品靈器,千餘多年前在一次戰鬥中被毀掉。由於此靈器煉製材料極為難得,煉製方法極為血腥,一直再無人煉製,所以一時眾人沒有認出,但沒想到丁子昆竟不知何時偷偷煉製出來。


    丁子溪喃喃道:“原來是血煞斧,怪不得杜仙長做為劍修,竟然不敢搶攻,但故老相傳,此斧的主人均遭橫死,族長難道……”


    杜子平有意試一下自己進階胎動七層後的劍術修為,不但沒有放出靈獸相助,連赤血幡與玄武盾也未祭出,全憑兩道劍芒對敵。


    隻是雙方交手不久,杜子平便發現,對方這血煞斧居然有一股吸噬之力,無時無刻都在吸引體內精元靈力,自己每次搶攻,體內的法力似乎都翻騰起來,心下暗暗駭異,便以守代攻,等待機會。


    那丁子昆則更是驚訝無比,他的修為此時已是胎動九層頂峰,而且這妖神變功法,威力本來就強橫異常,但劍光斧影每一次撞擊,都感到全身一陣劇震。


    這也就罷了,每次撞擊後,他的經脈便感受到一股怪異的力量侵蝕,先是一股寒氣直逼過來,緊接著便是一股熱力炙烤,這兩種力量完全相反,卻居然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令其經絡似乎都要痙攣一般。


    小半個時辰過後,那丁子昆的攻勢便有些放緩,杜子平趁機搶攻,但見兩道劍芒時而合二為一,猶如一柄開天巨刃,時而分頭夾擊,好似兩條鬧海蛟龍,攻勢由三成轉為六成,場麵上反而占了上風。


    鬥到分處,丁子昆仰天一聲長嘯,臉上黑氣更盛,竟猶如黑鍋底一般,巨大的斧影從空中斬下,這氣勢仿佛要將丁家所處的山峰斬成兩截。


    與此同時,杜子平大喝一聲“疾”,空中兩道劍芒合一,在空中一旋,化為一個太極圓盤。微微一顫,竟射出數百道劍光,形成道道洶湧澎湃的巨浪,將斧影完全吞沒其中。一陣轟鳴之後,丁子昆隻覺全身劇震,浮在半空中的身子再也站立不住,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一下子便摔到地上。


    他心頭驚怒焦急,法力更有些失控,嗚的一聲,那血煞斧的巨影再也支持不住,倒飛迴來,迅速縮小,又迴現出那一尺多長的本象,斧麵上傷痕斑駁,竟然受了不小的損傷,丁子昆一陣恍惚,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


    眾人見杜子平沒有動用那幾隻靈獸,甚至連靈器都沒有動用,僅憑兩道劍芒就將丁子昆逼到如此狼狽的地步,均暗自慶幸,剛才沒有上前與杜子平動手,否則無須天一門再派來援兵,單杜子平一人,就足以橫掃丁家了,心下更是相信,杜子平是天一門派來暗查的特使。


    丁子昆看著那傲立空中的杜子平,更是憤恨,心頭一痛,又是一口鮮血噴出,隻覺一股暴戾之氣直衝腦海,仰天大吼一聲,聲音兇猛暴戾,竟然不似人類。杜子平本來神態自若,見此情景,猛然想起一事,暗叫一聲:“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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