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兒,鶴老說你迴來了!”推開遇強則強殿的大門,帝尊走入,隻見不遠處,焰絕塵坐在案桌前,雙眼緊閉。


    見他如此,帝尊緩緩走入,壓低了聲音,可在及他幾步遠時,焰絕塵還是醒了。


    帝尊心驚,驚歎於自家兒子所散發出的疏離之氣,這雙眸子,何時竟變得這般冷默!


    “塵兒?你……怎麽了?”帝尊上前問道,心中好奇,難不成隻是去凡間待了不到二十年就變得如此嗎?


    焰絕塵扭過頭,不願迴答他這個問題。


    帝尊突想起鶴老來找他時所說的話,隻讓他不要過多的去問焰絕塵在凡間經曆了什麽,而後多找他聊聊。他還好奇鶴老這話是什麽意思,但心中不免疑問,鶴老又為什麽要這麽說。


    他處理完事了,情不自禁地便想來看看焰絕塵,結果這一看,卻讓他更好奇了。


    “塵兒,你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難不成連父尊的話也不迴了嗎?”帝尊厲聲問道,見他如此,便隻能用身份來壓他了,可偏偏,焰絕塵還是不願理他。


    這讓他很失麵子,可帝尊也知道,自家兒子這是有心事,也定是遇到了什麽傷心的事,帝尊平下心來,對他說道:“塵兒,此次去到凡間,經曆一定刻骨銘心吧?要不然,你也不會如此。”


    “父尊,嗬,確實是刻骨銘心,兒臣遇到了疼我愛我的凡人爹娘,哥哥,兒臣這次也不算白去了,能真正體會了凡人的感情,以及……生離死別”焰絕塵終於開口說道。


    能深切體會到凡間的苦楚,這對於神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帝尊說道:“那便多出去走走吧,凡間的事情不過我們生命中的一粟,很快便過去了,凡間的人,亦是如此!”


    聽得帝尊此話,焰絕塵突地看向他,眼裏隱隱壓抑著戾氣,帝尊不懂,又聽焰絕塵道:“我不可能忘了她!”


    她?


    帝尊疑惑之餘,聽到她,又恍然大悟,突地笑了開來,忙道:“原來,塵兒是遇到了命中注定的那個女子?”


    說到此,焰絕塵平靜下來的心又生起了一道漣漪,姝兒走的這些天,他都盡量不去迴想在凡間的那些事,每每想起與姝兒之間的每一次對話,每一次擁抱,他都感覺心疼得難以自拔。


    “父尊,我一直在等她,可她隻是一個凡人女子,我竟然都保護不了她,我看著她死亡,我卻沒法將她複活,我和她相識兩世了,可每次都是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時她就因意外死去,我……卻無能為力……”說到此,焰絕塵聲音有著些許顫抖,他甚至有些害怕了,害怕是自己害了她。


    要是他從未出現在她麵前過,那她是不是就不會這麽年輕就去世呢?


    帝尊上前一步,將手搭在焰絕塵肩上,歎息一聲,道:“這是她的命,也是每一個凡人的命,隻是,塵兒呐,我們神族一向尊貴,若是你真要娶那個凡人女子為妻,那你可知,她若是到了神界,將會麵臨什麽呢?”


    “她終有一天會老去,而她一點一點地變化了,你卻還是這麽年輕,光這一點,你讓她怎麽辦,麵對著年齡的長短,你們能在一起的時間又有多久,而神族的你每一個人又會如何看她?”


    “其實,讓她在還未老去時便離開了人世,未嚐不是一件壞事,要不然,在時間越來越久以後,她內心深處,定是卑微的!”帝尊看著焰絕塵,他說的話雖不好聽,但卻每一句話都是事實。


    “父尊,就沒有什麽能夠延長她壽命的方法嗎?”焰絕塵問,若是有那樣一種方法,那他一定會竭盡全力地去做到!


    帝尊看向遠方,許久,他迴頭說道:“這是違背常理的事情,世間怎有此法?塵兒,莫要再想了,好好在神族修煉吧,將來……娶神族仙子,那個凡人女子,就算了吧!”


    他一說完,卻不想焰絕塵笑了開了,疑惑看去,竟見他滿目鄙夷。


    “父尊,你怎能懂得我的感情?若是她依舊會死去,那我便陪著她了!”說完,焰絕塵拂袖而去。


    帝尊氣急,一把推開案桌之物,對於這個兒子,他真是管教不嚴了,現如今,就好似從未將他看在眼裏過般,對於他的好言相勸也如此不禮。


    突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帝尊迴頭,見到來人,這才舒緩下心情來,上前拉住來人,他緩緩說道:“這就是我們的好兒子!真是想氣死我了他!好言相勸不聽,以後我要是好好跟他說話我這帝尊就別做了!”


    他氣憤,卻見跟前婦人掩嘴嫣然一笑,“夫君,塵兒這性子不就是隨了你嗎?你想啊,若是當年別人讓你去娶一個不愛的女子,你是不是也會如此?”


    帝尊仔細一想,想及深處,這才平緩下心來,揉了揉美人的手:“是,是……剛才是我考慮不周,哼哼……這塵兒啊,還真是有我當年的幾分影子,不過……他想要娶的可是凡人女子啊!”


    婦人垂下頭,良久,她緩緩說道:“其實剛才你可以直接迴答塵兒,讓凡人永生,讓塵兒與愛的人白頭偕老,這也未嚐不可……”


    “不行!這件事不要再提了,此法的後果你不是不知,況且,這凡人已經死了,等她再度轉世之後,誰能保證塵兒還會喜歡她,又有誰能保證她是不是還喜歡著塵兒?”帝尊放下帝後的手,移步走開。


    帝後皺眉,美麗的麵孔帶了些許無奈與擔憂,她在門外所聽到的焰絕塵所說的那些話,每一句都刺痛著她的心,她作為母親,神族帝後,竟連凡人皇後都不及,看著他鬱鬱寡歡的,她也想為他分擔。


    在聽到焰絕塵問有沒有一種方法能讓凡人長壽時,她很想站出來說她可以幫助那個女孩,可帝尊看向她警告的眼神也在讓她猶豫。


    她到底,值不值得為了一個凡人女子而損壞自己的千年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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