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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宏三聽張煌言這麽說也感覺為難,這仗好打,名義可是不好弄,畢竟現在自己成了大明的皇帝,朱元璋的那個皇明祖訓就成了自己的緊箍咒,一些事情很不好辦。


    不過這可難不倒朱宏三,朱宏三想了想不如不用倭寇的名義,你日本不是大明的藩屬國嗎?現在老大有事你不出錢出糧?朱宏三可是記得後世的海灣戰爭中,日本可是為美國拿了近一半的軍費。


    朱宏三想清楚後摸了摸下巴說道:“用聯合抗清的名義!就說大明皇帝換人了,現在是老子朱宏三在當皇帝,你們倭國人少國微,但是老子是講究人,不計較你們以前倭寇那些亂事兒,現在老子正在和滿清打架,你們既然是太祖皇帝親封的永不攻打的十五國之一,那就有個藩屬國的樣子,給老子提供軍餉、軍糧!”


    這大概是明朝曆史上最無禮、最囂張的外交文書,張煌言也不敢反駁,隻有將朱宏三的話翻譯成文言文,寫成聖旨。朱宏三看了看沒什麽問題,用印後發給揚州的趙國良。如果按照正常程序聖旨要交給內閣審批,內閣同意後才能昭告天下,成為法律。可是朱宏三定的規矩軍事問題不用經過內閣,他自己用印就可以,所以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看到這個事情結束朱宏三又問道:“玄著,還有什麽重要事?”


    張煌言恭敬的說道:“陛下,現在已近八月,再有幾日就是戊子年鄉試了,禮部上來折子請陛下安排今年秋闈的主考官!”


    經張煌言提醒朱宏三才想起來今年還有這麽件大事,科舉製度在朱宏三眼中雖然有萬般不是,但是好處還是有的,最起碼保證了上下通行的晉升通道。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正是這種製度的真實寫照。


    朱宏三剛在廣東掌權的時候也想過按照後世製度選拔幹部,但是這就動了士人集團的根本利益,他們的反應可不是朱宏三能承受住的。


    後來朱宏三在見識過古代官場運作後,發現到現在為止科舉製度是不可代替的。廢除科舉簡單,但是如何選拔人才呢?難道還迴到秦漢時那種察舉製?或者直接搞一個魏晉的九品中正製?那不是開曆史的倒車嗎?就是後世的高考製度也不是科舉製的一個變種嗎?


    所以朱宏三經過深思熟慮後,決定還是不動科舉製,還是按照以前的製度來,至於以後怎麽辦看看再說。


    所以在朱宏三去年占領南京後,立刻放出風來第二年,也就是今年戊子年,要在南京應天府重開科舉,並且在第三年春天舉行會試。


    消息一出朱宏三獲得了全天下讀書人的讚賞,因為自從崇禎十六年最後一科會試後,已經五年沒有舉行會試了,全國的讀書人都在翹首以待等著。


    可是這幾年中國大地上各方勢力打成一片,根本沒有那個精力去搞這些東西。隻有朱宏三在廣東時搞過一屆鄉試,選拔出來幾百個舉人應急。


    所以當朱宏三占領南京後,錢謙益第一時間提出了重開科舉,朱宏三也覺著這是一個收買人心的好機會,在第二天就下旨,於戊子年八月十五日重開鄉試,並且在明年三月開會試。還有一點是馬明遠提議加上的,那就是不管南北東西,不管是滿清地盤還是桂王地盤,隻要在前明有過秀才身份的,都可以到南京來趕考,考中的明天三月參加會試。


    這個消息一出,天下所有讀書人沸騰,在五月份就開始有遠路的讀書人來到南京準備考試,現在的南京更是人滿為患,城裏的各省會館早已經住的滿滿當當。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鄉試考期在秋季八月,故又稱秋闈。鄉試是由南、北直隸和各布政使司舉行的地方考試。地點在南應天府、北順天府、各省布政使司駐地。可是南方好說,北方各省都在滿清的控製下,那些省份的秀才隻要渡過長江來到應天府考舉人。


    鄉試多在秋季舉行,所以又叫“秋闈”,每闈三場,每場三晝夜。由於中間要兩次換場,因此實際是九天七夜。


    第一場考的是八股文,是從四書五經裏邊選擇材料來出題的。第二場考的則是官場應用文,分上下往來的公文和根據提供案例來撰寫司法判文兩種。第三場考策問,涉及的是具體的國計民生問題,要求考生給出對策和辦法。科考在當時是考生也是朝廷的大事,為確保考試順利進行,開考後號舍就會上鎖,其間無論發生什麽事,即便是發生火災,燒死考生也不能開鎖。


    古代科舉考試的規矩很多,而且相當複雜,完整程序有鄉試、會試、殿試,即地方、中央、皇帝三級考試。鄉試也稱鄉闈,通過鄉試即為“中舉”,成為舉人。


    從形式來說,鄉試可以看成是古代中國的“全國普通高校統一考試”。中舉人也就相當於後世考上名牌大學,會試有點像後世的考公務員,中了會試就有資格出來做官了。殿試有些像後世的領導幹部選拔,考得好留在中央各部委,不好的隻能到地方當縣令了。


    朱宏三深入了解後才發現,科舉並不是考完就要下去當官。後世很多人認為這些讀書人啥也不懂就去當知縣,能做好嗎?其實這是後世人的曲解,完整的科舉製度考試隻是一部分,殿試結束後這些預備官員還要去中央各部觀政,也就是當實習生,學習如何處理政務。


    通常學習時間是一年,但是也不絕對,也有幾個月的就結束的。結束後再經過考試,學習好的進入翰林院,也就是庶吉士,這是丞相預備班,這可是大牛人待的地方,明代多個首輔大學士比如徐階、張居中、楊廷和都是庶吉士出身。


    剩下的倒黴孩子就要去地方當官了,考的好的可以出任中央各部分的低級官吏,再次的就要去地方當個七品知縣了。


    當然這是正常的當官渠道,如果你就是門子硬,老子多麽牛逼,也可以進入國子監。這裏有些像成人教育預科班,不用科舉正途出身就可以當官,不過機會那是相當的少。


    因為古代科舉出身的官員可是比後世的後輩們要有臉的多,他們認為隻有科舉才是正途,自己的子孫隻要有一線希望都要走科舉,如果出現後世那樣為了自己兒子能當官,什麽學曆造假、年齡造假的案子,不用皇帝懲罰你,文化界的口水就能淹死你。


    就連萬曆年間權傾朝野的張居正,隻是為了給自己兒子弄了個出身,就被文化人罵個要死,就連死後這也是幾大罪狀之一,他的長子張敬修不堪羞辱最後還上了吊。


    所以經過朱宏三詳細研究後,感覺在這個時代,在沒有比科舉更安全、平等、公正選拔人才的機製了,所以朱宏三準備對科舉製不在抵製,而是利用科舉為自己選拔人才。


    朱宏三聽張煌言提起這件事,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玄著說得對,科舉是國家論才大典,絕對不能出現什麽差頭,這個兩正四副的主考你覺著用誰合適?”


    鄉試不同於會試,鄉試是各省自己搞的,一般來說都有中央禮部選派官員出任一個主考,然後各省的學政擔任另一主考。而會試因為是全國考試,所以就要從內閣大學士中挑選一人或者多人擔任主考,殿試自然是皇帝擔任主考。


    張煌言想了想說道:“陛下,這屆鄉試雖然在應天府舉行,但是北方各省的舉子都要趕過來考試,而這次鄉試是陛下還於舊都的第一次科舉,所以臣以為這個主考人選應該選擇成熟穩重之人擔任!”


    “玄著說的很對,你有什麽好人選?”


    “陛下,臣推薦翰林學士黃宗羲擔任主考!”


    朱宏三聽張煌言這麽說就是一皺眉,黃宗羲他太知道了。在前年朝會的時候,黃宗羲就為了楚王朱淮應不應該參加的問題上得罪了朱宏三,現在已經被關到錦衣衛詔獄裏快要十個月了。


    對這個刺頭黃宗羲朱宏三也很頭疼,黃宗羲這個人有才不假,但是也有傲骨。當年他變賣家財在浙東組織義軍抗清,也算是有大功於朝廷,但是這個家夥對魯王朱以海感情很深,就是在詔獄中聽說還寫了一個什麽魯監國大統曆,大概在上麵沒說自己什麽好話。


    但是黃宗羲出身浙東,老師是東林大佬劉宗周,父親是儒學大家黃道周,這種身份就連朱宏三也不敢對他怎麽樣。就是在詔獄中,朱宏三也下旨讓錦衣衛善待黃宗羲,不要為難他,弄得黃宗羲完全了詔獄裏的大爺,每天還要有專人伺候他。


    朱宏三當年征召黃宗羲出仕,是打著用他這塊招牌吸引浙東那些知識分子為自己所用。但是萬事都有副作用,浙東的知識分子現在進入自己的神武朝中當官,可是黃宗羲這種硬骨頭也讓朱宏三頭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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