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麗豪”舞場在北海市區海濱公園內,位置隱蔽卻擋不住客流如潮,舞場的生意卻很好,舞場是用木板搭成的一個戲台,有幾級樓梯走上去。


    偶爾我也和同宿舍的小黎來這裏坐坐,在這裏還可以隱隱約約看到大海波光粼粼,如明眸閃著淚光。或許大海聽歌聽醉了,也搖曳起婀娜的舞姿。


    我很喜歡這裏的環境,喜歡看重疊映射在人群身上的光影,也很喜歡聽這裏的歌聲。


    我特別喜歡聽鄧麗君的歌曲,舒緩而纏綿。這個歌手唱鄧麗君的歌曲把哀傷和怨恨發泄得淋漓盡致並寄以滿腔的同情:“女郎,你為什麽,獨自徘徊在海灘,女郎,難道不怕,大海就要起風浪,啊,不是海浪,是我美麗的衣裳飄蕩,縱然天邊有黑霧,也要像那海鷗飛翔……”。


    她的聲音幹淨而溫暖,落在心裏,揮之不去。我默默地坐著,有點發愣。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我覺得自己的感情已經變得千蒼百孔了,我已經變成了一個曆盡滄桑的老人。


    在收到所有人的第二第三次來信之後,我終於收到黃朝宇的信了,他說這些天他忙,他也分配工作到單位上班了,很忙很忙,這一封信是合並給我天天給他寫信的迴信。


    我一直有預感:我收到黃朝宇的信,就是我失戀的日子。可在沒有收到他的信之前,我仍然不死心,我每天給他寫信,每天給他寄信,說我感冒了。頭痛了,肚子痛,讓他來看看我。大有抓住救命稻草不放的意思。工作單位不理想,水土不服,什麽都不適應,感情也變得脆弱了,經受不起打擊。有時也是想試探一下。證實一下。看看自己的猜測對不對。收不到他的信,我又詢問他是不是跟人家打架了?出事了?受重傷了?手痛了?寫不了字?我不是奚落他,是真實的擔心他。


    他給我迴信說他很好。叫我別這樣想念他,不用這麽發瘋地每天都寫信給他。照片曬出來了,全部寄給我,包括以前給我照的說他保存下來留念的都一並寄給我。意思是說我的東西都已經清理給我了。


    他說他確實很愛我。隻是,我去了那個地方工作。工作單位環境太差勁,讓他以前的諾言難以實現,他不想離開父母,更不想帶父母去受苦。他一萬個不願意離開住習慣了的南寧,現在隻有兩條路讓我選擇,第一分手。第二兩地分居。


    我從信封抽出我那些照片,看見它們可憐得像棄嬰。手一發抖,照片散落到桌上,我把它們全部塞進抽屜。眾目睽睽下,我無法止住自己的淚水,奔跑迴宿舍。


    那時,本來好好的豔陽天,霎時間陰暗,嘩嘩嘩地下起了暴雨。我便趁著這唿號的雨聲放聲痛哭。


    以前他說分手,我馬上就決定跟他分手,可是,現在,好像覺得怎麽也放不下reads();。我已經把他當作了我最親的人,把他的家人當作我的親人,就如薑惠惠說的,分手意味著永遠都不來往,永遠都見不到了,我真的沒有辦法接受。


    伯父寫信給我說,黃朝宇說錯話了,叫我原諒他,讓我們和好,可是我知道這不是他的想法,我也沒辦法和他和好。


    ……


    我滿腹的柔情,在瞬間失去了依托,感情恢複了一窮二白,此刻,我該怨恨誰呢?我一天寫幾封信給他發泄我的怨恨,可是他再也不給我迴信了。


    小覃、阿魚、許明和陳師長都還保持著和我通信,我告訴過小覃我失戀了,小覃也寫信安慰我,他們都是我心的朋友,可是與愛情無關。


    也許所有人都認為我和我單位分配來工作的小夥子是“門當戶對”,隻要我一答應他們其中一個男子的求愛,就會共譜一段四平八穩的愛情和婚姻。


    但我覺得,既然要一切重新開始,就得好好地選擇,曾經以為驚濤駭浪的愛情,應該再讓它找到合適的土壤,我最不想隨隨便便地把愛情葬送在一眼就可以看到底的男人手,一頭紮進錙銖必較的日子裏。


    另一個原因是:我的心裏還有從前的影子,我也無法接受任何人。


    在別人的眼裏,也許我這些想法很複雜,但我有我的想法,再卑微的生命,愛情都是不平凡的。


    有人在那邊的桌子向我們揮揮手,小黎興高采烈地拉著我走過去,我見到了小許。


    小許原先是我先認識的,阿魚知道我分配來北海工作,他給我迴信告訴我說他有同學在北海,告訴了我聯係方式,讓我去跟他聯係,意思是把他的人脈介紹給我,讓我交一些朋友。


    我大著膽子打電話過去詢問。當晚,小許就來我們宿舍坐坐,後來不見了消息。


    不知他和小黎什麽時候偷偷聯係上了,看他們親熱勁應該已經來往了蠻長的時間。


    也許他們是不想讓我尷尬,但最終紙包不住火,遲早是會知道的,難怪小黎最近神出鬼沒,老是說要出去逛逛,把我一個人丟在宿舍裏。


    小許是在市府工作,清朗自信。小黎是我們單位的文員,愛好打球,性格開朗活潑。也許他們真的很般配。


    小黎在校時候,和誰好上,畢業分配不在一起,也許隻能選擇分手。最近,小黎的身邊就匯聚了許多出色的男人。


    小黎是一個很搶眼的美女,一頭韭菜似的頭發豐滿蓬勃地掛在頭上並落到腰際,雙眼流波婉轉顧盼生輝。一開口就一串爽朗的笑聲。她的性格比薑惠惠還開朗,說話也比薑惠惠毒,但她隻是愛笑,不像薑惠惠,笑完了還加上一聲重重的歎息。


    她這麽美麗,也許流連在她身邊的男人無數,她卻總是漂浮不定。還沒找到想要停靠的堤岸。


    我猜測,小黎的想法也是跟我一樣,其實,小黎比我成熟、老練多了。我隻不過是一個慌慌張張的姑娘。


    小許帶著他自己一幫哥們來,卻比我們來遲,他們都是北海人,他們的性格有點大大咧咧的,有點霸道也有點嬌氣,有點“依依妖妖”,“依依妖妖”是本地話,就是玩世不恭的意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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