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麽,又說:“你覺得很熱是嗎?那是你不會過日子,你平時都呆在房子裏麵吧,那肯定熱了,要出去走走,吹吹風就不熱了,我們平時很少呆在房子裏,星期天都不在宿舍呆的,都到外麵去玩了。這裏有很多活動啊,看電影、跳舞、喝酒、打牌、遊泳,我在房子裏呆隻幾個小時,平時一迴去就呱啦呱啦地睡了,都睡著了哪裏還知道什麽熱不熱啊?”。


    我說:“哎,打住,暫停!停一下!”。我一揮手掌做了一個刀切的動作,製止他往下說。


    他看著我,不解,我小聲而認真地說:“剛才你說什麽呱啦呱啦地睡了?不怎麽明白,說的是哪種動物呀?”。我故意的,嗬嗬!


    “哈哈,我敲你腦袋哦,哎呀,看你斯斯文文的外表,你那麽會說俏皮話,真的看不出來,你很愛占便。你說,你老家是哪裏的?”。


    我認真地說:“咳,你站穩了沒有?你確定你站穩了我才告訴你!”。


    他又不解,望著我,我慢悠悠地說:“我怕說出來嚇著你!嗬嗬!”。


    他又大笑,高興地說:“啊,那你是我家鄉的人啦!我家是邕寧縣的!”。還說我愛占便宜?他也愛占便宜。


    在他興高采烈的時候,我出其不意地告訴他,我家是哪裏的。


    他又大唿小叫:“哎呀,怪不得!我說呢,你這個小鬼頭,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一開口說話怎麽這麽精靈?你們那裏不錯啊,是人才輩出、地傑人靈的好地方啊!你說我喝醉酒了,一迴去不是唿唿大睡嗎?睡得像一頭豬,要說是動物,那就是豬這種動物吧!”。我忍住不笑。


    他接著說:“你們有很多老鄉在這裏工作哦,我認識很多個呢,都是當領導的,你想不想認識他們?哪天我介紹你認識他們。我問你,你想不想去玩?星期天我帶你去玩,我們去江邊玩好嗎?”。


    我毫不猶豫:“誰跟你去玩啊?”。把“誰”字拉得很長。


    他馬上說:“不是我一個人,我們一幫人去,很多人很熱鬧的,平時我們一幫人喜歡去江邊打牌,也聽歌、吹牛、照相、遊泳,買雞去殺,買菜去煮,在江邊炒菜做飯吃,很好玩的reads();!”原來他是這樣抗熱的啊。他說得好誘惑啊!


    天啊,他說的,就是我平時幻想的啊!俗話說”心靜自然涼”,在那樣的火爐環境下,我往往半夜熱得睡不著,不是數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四隻羊n隻羊,而是時常靈魂出竅地幻想,淨瞎想著一些宜人的環境:碧綠的河流、輕柔的音樂、誘人的花香、冰涼的雪糕、陣陣的微風,清涼的樹蔭,冰涼的石桌石椅……那些可以讓人停止冒汗可以心靜的環境,多麽令人向往啊。我常常依靠幻想這些入眠。


    那我是去還是不去呢?去!肯定去的,為什麽不去呢?不去在家裏受熱煎熬躺在床上看天花板打扇子,無聊死了!看來我是個忘恩負義之人,我昨天剛答應小肖:不跟人家去玩,誰來找我說帶我去玩,我都不去,一定要等他迴來帶我去玩的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其實也沒有什麽啊,這個穿綠色衣服的人在縣委上班,並且這麽威武,笑容這麽燦爛,他會是什麽壞人嗎?看來全世界都是壞人,也輪不到他是壞人。


    我說:“好啊,我帶我同學去行嗎?”我打算一會跟薑惠惠說。


    他說:“可以啊,我們也有很多人,你有多少個同學?帶她們一起去,我們這裏也有一個你們的老鄉,他是某某局的,你去了我介紹你認識他,去和他們聊聊吧,去吧!如果你們去,就星期天八點鍾,我們去某局門口等你們,我們接你們一起去,就這麽說好了啊”。說著,他走了。他是屬於打了飯就走,不在飯堂吃的人。


    我也走迴來我的位置。薑惠惠問我:“你剛才和誰聊?說那麽久的話?你認識他?”


    我跟薑惠惠說了,薑惠惠這個沒出息的家夥,我話還沒有說完,她就拍桌子,劈裏啪啦地說:“哎呀,好啊,好啊!去啊,去!怎麽不去呢?早就盼望著這一天了!”然後,又泄氣,身子鬆鬆垮垮下來,說:“哎喲,媽吔,還有這麽多天才到星期天啊!哎喲,什麽時候才能去啊?”害得旁邊的人看過來,以為我們吵架了,她又合手像尼姑念阿彌陀佛一樣祈求,說:“盼望星期天!盼望星期天!”又引來人們注意的目光,人們不會以為她是瘋了吧?


    別看薑惠惠平時像個小辣椒,性格風風火火的,有什麽都叫喳喳的,其實,她真的很嬌氣,也很脆弱,在我麵前她總是喜歡裝出無助的樣子,讓我照顧她,我經常想,我要把薑惠惠照顧得好好的,讓她感動,讓她快樂。


    吃完晚飯後,我和薑惠惠兩個人在街上散步,與其說是散步,實際上是找風,街上悶熱得很,我們想在街上走找到風口,找到一個可以透氣的地方,走呀走,順著有風吹來的方向,竟然來到了江邊,知道了這個縣城是有一條江環繞的。


    我們兩個人在江邊瞎聊了一下,眼看天色要暗了,便往迴走,路過電影院,我便提議看電影,反正迴去太熱也是白白受折磨,買了電影票,還沒到時間,我說要找個有風的地方坐下來喝涼茶聊天,當我們坐下來,薑惠惠讚歎說我會享受,好會過日子啊。她又叫那些肉麻的話:“哎呀,楊小雨,我好喜歡你!”好在我是女的,也因為我是女的,她才這麽瞎叫,看見她高興,我也很開心。


    我們坐的地方附近是舞場,這時候,舞場的生意已經開始了,那些世界名曲《愛的協奏曲》、《愛情故事》這些高雅的音樂被加以擴音放出來,整個縣城都迴蕩著這種聲音,我聽了覺得精神振奮、情緒高漲,幾乎可以遁到另外一個世界去了,可當自己的情緒激昂起來,看著旁人對這音樂無動於衷,充耳未聞,甚至視音樂為喧鬧,我也隻能把這些湧動的思緒隱藏起來,暗自在自己的世界裏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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