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走得太快,得慢點走!”薑惠惠命令我,她瞬時像一個重症病人,捂著肚子,閉上眼睛,看她的表情很痛苦,但她的膚色很紅潤,絲毫也沒有一點生病的跡象,我直覺她就是裝的,我決定不同情她,說:“行了,行了,別裝了,快走吧!”。


    真是的,就不想想大局,也沒個時間觀念,都火燒眉毛了,還裝個啥?我估摸假如現在不是趕路去實習,而是在抗戰的年代,趕路去送信或者趕路去伏擊鬼子,非讓她耽誤事情不可,並且,她很有可能,就因為都受不了一點點苦就叛變投敵了,提一點東西都想裝病,你說她有什麽意誌跟你一起抗日呢?


    她皺著眉頭,捂著肚子,嬌滴滴的說:“哎呀,媽吔,我確實是肚子疼,你以為我是裝的啊?我不是裝的,我裝我是小狗!”。又把“確實”拉得很長,她白我一眼,意思是:放過你,不解釋!


    我想到她以前做過割闌尾炎手術,隻好先提東西奔跑到前方放下,又轉迴頭攙扶她走,如此反複……


    那兩個男生往後向我們偏一下頭說:“你們兩個快點走”、“到時間開車了,過了這趟車就沒有車了,要花錢在這裏住一晚上了,還走不快點走?”,他們一邊走一邊說,熱風吹來,衣袂飄飄,那個風姿,就好像他們是忙著要去辦理國際大事的總裁。


    “怎麽迴事呀?!”突然間,一聲吼叫,是那個胖子郭鍾山,他的聲音恢宏響亮,可能胖人中氣特別足,這聲音嚇得附近的山快要崩塌了。我明白了,可能他剛才迴頭的幅度不太大,視角裏看不到我們,現在是看到了,發現我這樣來來迴迴的奔跑,便發出這麽一聲吼。


    他立刻放下他的東西,跑來分擔了我提的東西,肩膀扛上一個,手裏提一個,讓我空手走,又高聲叫前麵的張亞傑幫扛他的東西,張亞傑馬上也像他這樣,肩上扛一包,手上提一袋,往前走。


    嚇了我一跳!怎麽迴事啊?以前在教室偶爾聽到他講話大聲,沒有見他這麽吼過,這迴他怎麽那麽大聲?很奇怪。


    這時候,我正好可以和他並肩一起走了,我伸手想和他一起提,他躲開又小聲地說:“不用不用,你不要提,這樣不好走。”。我差點聽不到。


    我發現郭鍾山漲紅了臉,顯出很不好意思的樣子,和剛才的那一聲吼對比起來有很大的反差,看他現在的樣子根本就想不到剛才是他吼的,我從來沒有見過男生這麽害羞,也許我平時沒有注意他,看見人家比我還害羞,我就很大膽,便主動地跟他瞎扯:“郭鍾山,你以前來過這裏嗎?”。


    他甕聲甕氣地說:“我哪有來過啊?”reads();。


    我說:“這裏是旅遊聖地啊,聽說很多人喜歡來友誼關旅遊,我以為你來過呢?你們平時不是很喜歡出去旅遊的嗎?”


    可他不著邊地迴答說:“哎,楊小雨,我能不能跟你打聽個事?薑惠惠她有男朋友沒有?”。啊?真是九不搭八,他這麽迴答,我又怎麽迴答他?


    我側頭看看前麵附近那個小山,似乎是想觀察山上是不是有被他的吼叫而崩裂滾下來的碎石頭?想笑而不答,但又覺得這麽冷場不好,過了一會,才說:“有了吧?我哪知道啊?她沒有跟我說”。


    他還跟我說什麽,一說到薑惠惠,我趕緊迴頭看她,也不管他說什麽,就轉迴頭跑去攙扶薑惠惠了,他那個餘音好像是說:“那你有沒有?”。


    見我往迴跑,不聽他說話,他又在後麵吼叫一聲:“你怎麽又迴頭跑?哎,不用去啦!”。那個聲音!把我嚇得差點絆倒跌一跤,暗自驚歎:他的內功好強大啊!這家夥是不是練過武功?我沒有聽見李逵吼過,但我直覺李逵就這麽吼叫的。


    我迴頭對他說:“她的鞋跟壞了,扭傷腳了,身體不好,肚子痛。”。


    ……


    好在最後我們能及時趕到汽車站,買了票,大家鬆了一口氣,我很擔心這兩個男生又說一些埋怨的話,可他們卻很高興能及時趕上車,還客氣地問我們累不累?我發現剛才我們誤會他們了,他們隻是粗心而已,其實他們對我們很體諒也很照顧。


    ……


    傍晚,我們終於來到了龍州,下車之後,我們來到了單位某局報到,還好,還趕上沒下班,我們幾個人走進辦公室,又來到局長室,局長和我們一一握手,說了一些歡迎的話。局長說:“太好了!早就接到學校領導電話說你們要來,等來等去不見你們來,我剛想發通知下去讓他們延遲下班等你們來,這一下,你們就到了,來得及時呀!哈哈……”。然後就熱情地帶我們去找局裏的幾個年輕人,說以後讓他們負責帶我們。


    我們就馬上拜師,握手,抱拳,叫人家“師傅!師傅!”,在學校的時候,老師可是叮囑過我們,說:“去到單位要稱唿人家師傅,不可以稱唿人家‘老張、老王’之類的哦,切記!切記!”。


    可是,幾個“師傅!”卻說:“我不是師傅!”,他們也是剛畢業兩三年,說不好意思稱師傅。


    有的“師傅”說:“一會我會帶你們去飯堂吃晚飯!帶你們去住宿!”。


    他們幾個也是從我們這個學校畢業的,是我們的校友,說到工作,他們馬上展示他們的工作給我們看,教我們怎麽做,又說:“我們也懂得不多,以後,會安排你們去下邊企業去走,在那裏才學到東西。”。


    龍州真是個熱死人的地方啊,這裏真是太熱了!太熱了!那時候,還沒有空調,總之,每時每刻,都感覺汗水從身體的四麵八方不停地流出來。


    這裏的街道比憑祥的街道窄小得多,街道上的路全是用鵝卵石鋪的,行走在街道上的人有很多人穿著唐裝,也有人穿著標準的少數民族的服裝,把頭包得很有特色,整個小城倒也有古色古香的氣味,但是由於這裏的地形是中間凹,四周高,使整個縣城像一個鍋頭。也許是熱得心煩,有時候我一打眼看,驚愕地發現:在這裏生活的人像一鍋熱鍋上的螞蟻,來來往往行走在熱鍋中。在這裏我絕非有貶義的意思,但這裏確實是熱得不知如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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