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書上這則寓言故事,我覺得我們人類應當向駱馬學習,雖然有自己的愛憎,但要懂得手下留情,要愛護受傷的人,做人應該這樣。


    在一個周末的傍晚,我先是坐四路車,接著再轉乘十路車。似乎這兩路車子收集了整個夏天的悶熱,映在車窗玻璃上的樹枝的影子和樓房的影子,把殘陽分割得支離破碎。


    車子先是目標進入了最繁華擁擠的朝陽廣場,把我放下,又來一部氣喘如牛的車,把我拐進一條潮濕的小胡同,再從小胡同出來,駛上一條和鐵路又交匯點的路,每當有火車經過,那交匯點的小站就會關閘,敲著”叮叮叮……”的鍾聲,停止讓汽車通過reads();。等火車“哐哐哐”地經過後,才讓排成長龍的汽車放行,搖搖晃晃的公共汽車,承載著我,也承載著我理不順的思緒:


    黃豔一下子從天之驕子變成了一個被勒令退學的學生,被流放到社會,一下子丟掉了二十多年來所有的東西,名望、朋友、前程,曾經拚命追求的東西,瞬間像霧氣,散盡了。


    擺在她麵前的壓力可能比以前高考的壓力還更大一些。最可怕的是將來就業的去向,怎麽辦呢?難道就這麽迴家種地了?更可怕的是來自同學之間的言論。同學知道了會怎麽樣想,怎麽樣說呢?


    如果可能的話,真想變成一隻無形的昆蟲,飛進別人的腦袋溝壑裏看看人家究竟想什麽?會對她怎麽評價?我暗暗地為她擔心。


    但是,實際上,這些問題,好似並不歸黃豔考慮,是屬於她的伯父考慮,她的伯父為了讓她能減輕心理壓力,一直留她在自己的家裏,不讓她迴家種田,不讓她迴去麵對那些難以解答的善意的和惡意的詢問,還寫信和高中老師聯係,讓她的恩師來看望她開導她,找幾個在南寧的讀書的同學,一起陪伴她,比如我。


    今天周末,伯父又寫信給我,說今天是農曆六月初六,讓我去他家吃飯。


    下了車,我發現黃朝宇騎著單車守在車門,等我下車。


    立即,汗從四麵八方流出來,皮膚上匯集了*的汗水。我似乎看見我的心跳出來,遊離了我的身體。


    黃朝宇搭著我,走上了一條似乎永遠走不到頭的路。我想起黃豔媽媽跟我說的話和伯父在信裏跟我說的話。


    我們默默無語了一路。


    來到伯父家,伯父、伯母迎出來,指著放在地上的一雙新鞋子對我說這是專門買給我的拖鞋,讓我以後經常來。


    時間是比什麽都快的東西,黃豔從迴來到現在已經兩個月過去了,但黃豔在我麵前還是沒有承認她的事實,還在我麵前裝,她說:“身體確實垮了,需要靜養,可能這個學期都不能迴學校學習了,得下個學期或者明年,要不,就重新考,學這個專業確實不好,要改學別的專業。”


    我說:“有這麽容易嗎?重新考?”


    她說:“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不喜歡這個專業了。”她死也不願意正麵和我說她的真相。


    我也就不提也不追問,這也許是她與人相處的藝術吧。


    ……


    我們姐妹倆聊了一下,我想聊的都是對她的關心,但我知道黃豔自尊心強,她從來都是爭強好勝,平時學習都是每次想超過我,她不喜歡我關心她。見她這麽和我說話,我也不再多說什麽,隻能跟她聊一些見聞。


    今晚上他們這邊學校也是像我們學校一樣,一三五晚上放電影,


    我們三個人一起去跟學生看露天電影,露天電影像農村放的電影一樣,前麵和中間是坐凳子看的人,後麵和兩邊側麵都圍滿了站著的人。


    我想和黃豔手拉手,但她老是掙脫我,把我拉到黃朝宇的身邊,然後,她站到黃朝宇的另一邊reads();。


    看了一下,黃朝宇問我:“好不好看?”


    我說:“好看!”


    他說:“你知道說什麽嗎?我有點看不懂,看不下去呢”。


    我說:“嗯”


    黃豔說:“不好看,你們就去走走,散散步,我一會要會同學。”


    說著她就走了。


    我和黃朝宇在校園的林蔭小道上散步,月光很好,這時候,我想起朱自清的《荷塘月色》。


    黃朝宇說:“你好像不愛說話,你有什麽心事吧?”


    我說:“嗯嗯,不是,我不怎麽會說話哦,平時都是聽人家說。”


    他說:“我也是不怎麽愛說話的,卻沒想到,有人比我還沉默哦。”


    接著下去,他試探我是不是有男朋友,證實我還沒有之後,又繼續聊下來。


    他說:“平時周末是有什麽活動嗎?”


    我說:“我們一般是看電視,看《射雕英雄傳》”


    他說:“我也很喜歡看這個片。現在影到第幾集了?人家都說我的性格像郭靖呢,我有這麽木頭嗎?”


    我說:“我的性格不怎麽開朗,但我喜歡黃蓉哦,黃蓉天真爛漫,古靈精怪,還挺幽默!”


    他說:“你喜歡幽默的人?”


    ……


    我們在校園的操場上,走了幾圈,發現還沒走到半個小時。


    黃朝宇帶我走到操場邊上的秋千,說幫我蕩秋千,我說:“我不敢啊!那麽高!”


    他便自己坐上去,自己蕩起來,甩得很高,有點驚心動魄的感覺。我說:“小心點!”


    他聽到我害怕的叫聲,想停也停不下來,他放下一隻腳和地麵摩擦,減少來迴搖蕩的速度,終於停下來了。


    我們九點半鍾迴到家裏,黃豔還沒有迴來。


    黃朝宇跟我說:“你先休息吧,豔姐可能去和“蟑螂”——張郎約會了。”他說每當到了晚上,夜色迷離,黃豔就坐立不安,總是走到陽台觀望,期待那一聲口哨“嗶!”,就下樓去,和張郎約會,一直去到12點才迴來。


    張郎是街上一個診所專門消除黑痣的醫生,黃豔去消除黑痣,認識了他,兩人便“勾搭”上了。


    黃朝宇說:“豔姐是一個很奇怪的人,自己去飯堂打包子饅頭蛋糕迴來,自己一個人偷偷地吃,拿報紙蓋好,不分給老人吃。”


    ……


    黃豔的處境讓我警惕,但這次迴來後,我終於要孤注一擲地決定,要經營一段愛情了。因為我喜歡心從身體跳出來又互相靠近的感覺。簡單、俗氣。但溫暖,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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