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香將逝初拉到身邊,對花若隱說道:“逝初一向最擅長這些,不如,我們問問他好了。”


    逝初有些腳軟,看也不敢看眼前的峽穀,緊緊的抓著落香的手,說:“師姐,你要問什麽?”


    落香指著眼前的峽穀,笑眯眯的看著逝初,說道:“父親總說你對奇門遁甲之術很有天分,我記得上一次在秦國古墓裏你並沒有見到那處沙丘,唔,眼下這一處,雖然與那沙丘有些不同,卻也相差不多,你給我們看看,這到底是什麽陣法?”


    逝初搖了搖頭,“師兄不是都已經試過了嗎?還,還用看嗎?”


    落香點點頭,“自然。”


    逝初咽了咽口水,不知說什麽才好。別人一向偏愛登高望遠的意境,可他卻偏偏懼高,特別是臨淵而立,更是頭昏眼花的不敢直視,隻怕一個不小心便會跌落下去。


    彌藍看著逝初壞笑,對落香說道:“師姐就別捉弄他了,你看他這個樣子,哪裏敢往下麵瞧一眼。”


    眾人哄笑起來,落香歎了口氣,對逝初說道:“你這個樣子,可如何過得去這鐵鏈橋。”


    “呃,師姐,你看出這峽穀的古怪了嗎?”逝初紅著臉問道。


    落香點點頭,“師兄說的不錯,這峽穀,確實沒有什麽陣法,更與秦國那處古墓沒什麽關係。”


    “你怎麽知道沒關係呢?”墨瑾不解的問道。


    落香笑了,說:“還記不記得我們在動身來南疆之前蜀帝與我單獨說了會話。”


    “他與你說了什麽?”花若隱問道,他也問過落香,但落香卻是什麽也沒有說。


    “蜀帝說,他年幼時曾偷偷來過南疆一次。這條鐵鏈,他也是知道的,而且,他便是從這裏潛伏進了南疆。”落香說道,“他說,這峽穀沒有什麽古怪的地方,而是一個平常的再平常不過的峽穀。之所以不能駕雲而行。隻是因為它需要特別對待。”


    “特別對待?”墨瑾好笑的說道:“隻是一個峽穀。需要如何特別對待?”


    落香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知,或許。是讓來到這裏的人學會放下身段吧。”


    幾人看著眼前的峽穀,麵麵相覷,竟不知這峽穀還通些靈性。


    “所以,是讓我們從這鐵鏈上走過去嗎?”花若隱問道。


    落香遲疑片刻。“唔,應該是吧......”


    眾人......


    一直跟在幾人身後的夜六看了眼夜一。腦中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夜一一驚,還來不及阻攔他,便見夜六大聲開口,對落香道:“既然不能飛。我們走過去便是了。如果你不信,我便先來!”


    落香皺了皺眉,對夜六說道:“這不是逞強的時候。這峽穀到底是如何過的,我們還不能確定。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在後麵等著吧。”


    夜六諾諾的開口,“我,不是逞強,我隻是想幫你。”


    “你們老老實實的待著便是在幫我們了。”


    夜六麵色一白,有些受傷的看著落香。


    花若隱看著夜六皺了皺眉,片刻後,轉了身對身邊的落香說道:“還是我先去試一試好了。你們在這裏等著。”


    落香搖了搖頭,對花若隱道:“還是我來吧。”


    “不行!”


    落香話音方落,墨瑾便開口反對,“這峽穀到底是什麽情況如今還不知道,怎麽能讓你一個女子冒險。你若是不放心花師兄,那我去好了,你在這裏待著。”


    落香知道他身上的傷還未痊愈,怎麽會讓他去,她看了眼眾人,道:“這峽穀裏的情形是還不明確,但你們盡可以放心,我如今可是比誰都愛惜這條命,若是發現不對,我一定會退迴來的,我保證。”


    “可是......”


    “墨瑾,我有分寸。”落香雙眸清澈,眸子裏不容拒絕的決心。


    墨瑾看著她,輕笑了,道:“好。”


    落香走到峽穀邊上,略略打量了下兩邊的距離,片刻後,一條軟鞭從她腰間飛出,那鞭子越來越長,忽的緊緊纏上的那已經生了鏽的鐵鏈,猛地一使勁兒,那鬆鬆的鐵鏈便被她拉直了。


    落香抻了抻軟鞭,那鐵鏈也隨著她的動作抻直,落香將軟鞭交給花若隱,飛身來到了鐵鏈之上。


    鐵鏈搖搖晃晃的,似是受不住她一般,落香也不著急,隨著鐵鏈輕輕晃動,片刻後,慢慢的在鐵鏈上走了起來。


    她步伐很輕,隻足尖輕輕點在鐵鏈上,猶如輕巧的飛燕在鐵鏈上悄然漫步,慢慢的朝著南疆走去。


    眾人的目光緊緊的跟隨著她,就怕她忽然腳下一滑跌落鐵鏈。


    “師姐真是厲害,竟然走了這麽遠了。”逝初看著已經走到了鐵鏈中間的落香,幽幽的對眾人說道。


    彌藍驕傲的昂著頭,似是逝初在誇自己一般,得意的說道:“那是自然,師姐一向最厲害。不像你,堂堂的男子漢竟然還懼高,說出去都要被笑死了。”


    逝初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懼高又不是我願意的。”轉了頭繼續關注著落香,忽然一驚,“咦,不對,師姐怎麽不見了?”揉了揉眼,卻見鐵鏈上空空如也,逝初不禁心下一顫。


    墨瑾和花若隱自然也看見了落香忽然消失不見,心中忽然生出些不好的預感,墨瑾緊緊的注視著鐵鏈,卻是對花若隱說道:“你在這裏等著,我去看看。”


    “不行,你的傷還沒好。”


    “這個時候就不要再爭執了,他們幾人要麽是沒有法力的,要麽是法力不強的,我傷還未好,若是真的出了什麽事反而更是無法保護他們;但香香不一樣,香香就一個人,我還是可以保護她的。”


    墨瑾迴頭看了眼花若隱,轉身大步朝著鐵鏈走去。


    落香走到鐵鏈的中間時,向下望了一眼,隻覺得峽穀裏雲霧繚繞,似是仙靈之氣,又像是毒霧瘴氣,她還未來得及細想,便忽然覺得身子一歪跌落了鐵鏈。


    如她想象的一般,跌落鐵鏈的那一刻起,她渾身的法力竟然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再也使不出分毫。她大聲的朝著花若隱和墨瑾唿救,卻發現她的聲音根本無法穿透這峽穀的霧氣。沒有辦法,她隻能極力的控製自己的身形不亂。


    這時候,她竟然是有些高興的。抬了頭望著頭頂的天幕,她在想,師叔,你會不會忽然出現......


    閉了眼,任憑眼淚滑落,落香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藍傾丘!你到底去了哪裏?你到底,還會不會迴來!!!”


    遠處忽然傳來一個模糊的聲音,遠遠的,隔著重重的霧氣,聽不真切。


    落香一怔,舉目四望,隻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她拚命的朝那個身影飄去,大聲喊道:“師叔!是你嗎?我在這裏!”


    驚喜的等著那個身影慢慢靠近,漸漸的,那個身影越來越清晰。落香一顆心卻漸漸的涼了下去。是墨瑾。


    “香香,你還好嗎?可是傷到了哪裏?”


    看到落香淚流滿麵的樣子,墨瑾以為她是受傷了,眉頭深深的皺起,極力朝她靠近。


    落香搖了搖頭,說:“我沒事,剛才,隻是有些嚇著了。”


    “真的嗎?真的沒有受傷嗎?”


    落香看著墨瑾著急的樣子點點頭,眼淚卻是一直停不下來,抹了抹眼淚笑著說道:“真的,我沒事。”


    墨瑾拚命的抓住落香的手,將她拉到懷裏,緊緊的抱著,口中喃喃道:“還好你沒事,還好......”


    落香靠在他肩頭,無聲哭泣。


    墨瑾緊緊的抱著落香,就像是失而複得的寶貝一般,緊緊的,再也不放手。他黑沉沉的眸子裏倒映著不斷滑過的景色,卻終是麵無表情的閉上了雙眼。


    沒有人知道他剛才從落香口中聽到藍傾丘的名字是什麽心情。就像是他永遠解除不掉的魔咒一般,阻擋著他通往落香心裏的路。


    藍傾丘,藍傾丘,早晚有一日,我要將你從她心裏除去。


    二人緩緩的朝著下麵墜落,他們不知道下麵等著他們是什麽,更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活下去。


    “墨瑾,你說,我們會死嗎?”哭紅了雙眼的落香,忽然開口問道。


    墨瑾身子一僵,手上的力度不自覺的加重,“不會!不會死,我們一定不會死的。”


    可他心裏想的卻是,如果是和你一起,即便是死,那也是好的。可他知道,落香心裏的那個人,不是他。


    落香點了點頭,“我也覺得我們不會死,我們還有這麽多的事沒有做,若是死了,父親一定會傷心,師兄也會傷心,還有彌藍那丫頭,那丫頭最愛哭了,若是,我們的真的出了事,她一定哭的昏天暗地。”


    墨瑾輕笑,“是啊,那麽愛哭的丫頭,與我的香香,還真是像呢。”


    落香哈哈大笑起來,“你胡說,我才不像她似的那麽愛哭。”


    墨瑾沉默片刻,捧著她的臉忽然開口,說:“香香,忘了他,忘了他好不好?有我陪著你不好嗎?我們一直在一起,像以前一樣,不好嗎?”


    落香怔了怔,看著他漂亮的雙眸裏懇求的神色,伸了手輕輕的撫上他如玉的麵容,笑著說道:“好,忘了他,我們一起忘了他,再也不提他。”


    抬了頭,對著天空大聲的喊道:“不就是藍傾丘嗎,你有什麽好的,憑什麽讓我念念不忘!”(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攻仙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顏十丘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顏十丘並收藏攻仙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