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仙鶴一看到藍傾丘便尖叫一聲,撲閃著翅膀便飛了過來,繞著幾人飛了一圈便落到了藍傾丘肩頭,親昵的蹭著他的臉,委委屈屈的開口:“終於找到你們了,我飛了好幾日,可是累死我了。”


    花若隱和落香對視一眼,無奈的轉過身去,眼不見為淨。


    這隻仙鶴向來嬌貴,平素裏都沒人敢讓他去送信的,不知道這次是出了什麽急事,竟派了他來。


    藍傾丘麵無表情的揮手將這隻臉皮厚的仙鶴打落,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仙鶴似是有些不滿他的動作,跳到他腳邊叫了兩聲,才說道:“我怎麽會知道嘛,諾,隻是掌門給你的信函。”


    他從身後啄下一根羽毛交給藍傾丘,藍傾丘皺了皺眉,有些疑惑的接過,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竟讓夏宛容發出這封絕密信函......


    那仙鶴兩下跳到花若隱身邊,想要跳到他肩頭,卻被花若隱閃身躲開了,隻聽他似笑非笑的說道:“最近可是沒有吃過什麽野味呢,你可莫要逼我動手。”


    那厚臉皮的仙鶴一怔,幽怨的看了眼花若隱,低歎一聲,頗有幾分憂愁的踱步到一邊,獨自賞雪去了。


    那羽毛到了他手中便變成一份信函,藍傾丘拆開信封,走到一邊看了起來。


    “師弟傾丘:


    自你們走後,為兄便一直閉關修煉,未曾聽過你們的消息,雖然偶有牽掛,卻也放心。前幾日為兄出關,便聽聞你們下山後的事跡,雖有些不妥之處,卻也並無太過離譜之事。無間地獄雖被你們毀壞,但依著師弟這般知情重識大體,想來。師弟一定是有原因的。隻是,那十八層地獄結界被毀,導致諸多惡鬼逃到人間作亂,茲事體大。為兄不敢妄下評論,還請師弟給三界一個交代。


    此次派遣仙鶴下山,所為一事。西涼國派遣使者前來求見,因著惡鬼作亂,西涼國被擾的民不安,國不寧,為兄人在虛彌,自然不方便前往,此事,便由師弟帶著若隱幾人一同前往。除去作亂惡鬼,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師弟既然已經去過大唐,現在大秦,又要前往西涼,不妨再帶他們將蜀國走上一趟。也好見識一番。為兄便在虛彌靜候師弟佳音了。”


    藍傾丘草草看完這封信,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夏宛容這封信明處雖無責怪之詞,暗處卻皆是不滿之意。唉,到底是他帶著幾個小輩在外,夏宛容也不好開口責怪,隻好暗中警告了。


    藍傾丘隨手將信遞給花若隱。對落香幾人道:“看來,我們不能在雪族久留了。”


    落香不解的看了眼那封信,道:“發生了什麽事?”


    “十八層地獄的惡鬼逃出來在人間作亂的事被你父親知道了,西涼有人上虛彌求救,你父親便安排了我們去。”藍傾丘輕笑一聲說道。


    花若隱也笑,對藍傾丘道:“看來師傅是受驚不小。不然,不會寫出這麽一封信函來。”


    藍傾丘點點頭,“不錯,這次西涼上虛彌求救,應該是將你師傅震住了。”


    “唉。可憐我們竟還要提那西涼捉鬼,也罷,誰讓那些惡鬼是我們放出來的呢。”


    幾人向著阿星伯父的房舍走去,那隻厚臉皮的仙鶴緊隨其後,花若隱看了眼那亦步亦趨的仙鶴,不解的問道:“咦,你信都已經送來了,為何還不迴去?”


    那仙鶴邁著輕快的步伐,搖頭晃腦,一點也看不出來很累的樣子,隻聽他說道:“難得出來一次,急什麽,怎麽著也要在這裏吃上一頓才可以迴去嘛。”


    眾人......感情這隻仙鶴是餓了!


    彌藍撇撇嘴,道:“你這隻鳥餓了不會去捉蟲子吃啊,真是懶死了。”


    那仙鶴昂首挺胸道:“誰要吃蟲子了,人家要吃肉!”


    藍傾丘瞥了一眼雄赳赳的仙鶴,淡淡道:“若不老實,便將另一隻仙鶴放出來與你作伴。”


    此言一出,那本來還囂張不已的仙鶴頓時耷拉下了頭,鬱悶的說道:“好嘛,我老實就是了,可萬萬不要將那傻鶴兒放出來,否則,又要纏著我為我生娃了。”


    他歎了口氣,一副真拿她沒辦法的樣子,將落香幾人逗得大笑。


    迴到阿星伯父的房舍時,阿星已經醒了過來,見到幾人,連忙爬下床榻,不敢置信的問道:“那個,那個,新的雪皇是誰?我腦子有些亂,記不清了。”


    彌藍噗嗤一聲笑出來,道:“那新的雪皇就是你呀,你忘啦,你將那阿水打敗了呢。”


    阿星喜不自勝,“真的,真的是我嗎?我是雪皇?”


    彌藍點點頭,“是啊,你是雪皇啦。”


    阿星伯父從內室走出來,看著高興不已的阿星,笑著說道:“我一早便聽說了,可阿星醒來卻是怎麽也不信,唉,這孩子真是高興壞了啊。”


    花若隱笑著說道:“阿星,你可是雪皇了,日後是要管著這整個雪族的,一定要穩重一些,要有氣勢,人前更不可露怯,知道麽?”


    阿星點點頭,“是,阿星知道了,還要多謝幾人先生出手相助呢。”


    阿星伯父也是高興不已,想他們這一支旁支,一直從未在雪族中露過臉,可如今,誰能想到,阿星竟然成了新的雪皇!他們也不算愧對宗親了。


    阿星伯父高興的做了一桌的飯菜,幾人興高采烈地的用過飯,席間,阿星還開懷的暢飲了幾杯。


    時間一晃便是三日過去,這一日,正是阿星登基的日子,雪族雖不似大唐大秦那般登基隆重,卻也是非常繁瑣的一件事,畢竟是上古的神族,排場還是要的。


    阿星一身明黃龍袍,與唐皇秦皇的龍袍不同的是,這龍袍之上隻有一條龍。他腳踏雲靴,鬢發高聳,看起來,竟也有幾分氣勢。


    林音親自將阿星攙扶到高台之上,那高台正是前兩日比試時的那處高台,藍傾丘幾人端坐於高台一邊,對麵則是雪族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者,中間空出來的兩個位置,則是林音和阿星的。


    林音將象征著雪皇身份的權杖交到阿星手中,當著雪族全族上下的麵,俯身朝著阿星跪了下去。


    林音這一拜,倒是驚到了雪族的眾人,曆任雪皇登基,聖女隻是將權杖交到他手中,從未攙扶過他,更從未向他俯身跪拜過。隻是,聖女都已經跪拜了,他們自然也要跪拜,雖有些不甘心,但也沒有什麽理由辯駁。


    阿星站在高台之上被眾人跪拜著,心中一時湧起一股蕩氣迴腸的豪邁之情來,他一定要好好的守護雪族,不讓雪族的親人們受苦!


    阿星迴了頭,望著藍傾丘幾人,藍傾丘淡淡一笑,道:“你現在已經登基了,便是雪族的雪皇,阿星,一切事情,切記以大局為重,以雪族百姓為重,不可妄為,不可不為。”


    阿星點點頭,“是,阿星多謝先生指教,阿星一定好好的守護雪族。”


    藍傾丘點點頭,對幾人道:“既然阿星已經登基了,時辰也不早了,我們便出發吧。”


    阿星是知道他們事情繁忙不能久留,卻還是有些不舍,道:“先生當真不能再多留些日子嗎?阿星初登基,一起事情還不明白,阿星真不希望你們走。”


    花若隱皺了皺眉,道:“若是有緣自然會再見,你已經是雪族的雪皇,一舉一動都會被人注視著,切記一定要小心行事,不可這般像個女子似得動情傷心。”


    阿星點點頭,“好吧,阿星記下了。”


    花若隱指了指阿星身後不遠處的林音,道:“你悄悄你們聖女,那份氣魄,那種手段,可是你需要好好學習的地方。”


    阿星一怔,悶頭笑著說道:“是,阿星一定好好學習聖女的手段。”


    林音還是那副冷冰冰的麵容,對幾人道:“不是要走麽,一起走吧。”


    “我們可是要去西涼,你去做什麽?”花若隱不解的問道。


    林音望著大秦的方向出神,半晌才說道:“榮簡希望死後能迴到大秦,他說,他對不起他的父皇,想迴去賠罪。”


    幾人一怔,藍傾丘道:“既然如此,那便一同走吧。”


    幾人別過阿星,別駕雲向著大秦飛去,三日後,幾人終於來到了大秦,此時,榮簡逃走,榮煜已死,榮意便登基為帝,林音看著那皇宮之中,一身黃袍氣度不凡的榮意,喃喃道:“襄陽王會是一位好君主的,榮簡還在時便曾對他讚譽有加,說若他能登基為帝,他們大秦,再擴大江山,便是輕而易舉。”


    藍傾丘點點頭,“不錯,襄陽王文韜武略樣樣精通,更為難得的是,他還是一位仁慈的君主。榮簡和榮煜都是執念太過,被感情束縛,才會落得個慘死的下場。”


    林音點點頭,低聲道:“說起來,還是我害了榮簡,若非是遇到了我,榮簡也不至於如此。”


    幾人一時間沉默下來,花若隱望著空中飄落的雪花,喃喃道:“身不由己,皆為天定。”


    林音笑了笑,道:“既然諸位是要前往西涼,那便就此別過吧。”


    花若隱點點頭,“保重,若是有緣,自然再見。”


    幾人駕著雲向著西涼方向飛去,林音怔怔的望著幾人的背影,喃喃道:“再見?我是要去找你呢榮簡,他們不知道,又怎麽會再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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