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行了有一炷香的時間,就在花若隱將要發作時,幾人終於來到了萬壽宮外。


    那守在門口的太監總管看到榮煜帶著幾人走來,連忙跑了過來,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高興道:“奴才見過二皇子,殿下您可算來了,陛下方才還在念叨您呢。”


    這太監總管是從小便服侍在皇帝身邊的,很是受寵,便是榮簡見到他也會稱他一聲公公。


    榮煜點了點頭,卻是沒有讓他起身,而是對他開口道:“這是本王請來的貴客,還不見禮。”


    那宮人心下一驚,麵上卻是不動聲色,福了福身對幾人行了個禮,恭敬的說道:“奴才見過幾位貴客,貴客萬安。”


    藍傾丘神色淡淡,沒有做聲,榮煜一時摸不透他在想什麽,對那太監揮了揮手,道:“起來吧,去通報父皇,說我帶了貴客來見他。”


    那太監總管連忙起身,笑著應了聲,轉身便向著萬壽宮跑去。片刻,那他便跑了出來,恭敬的對榮煜道:“殿下,陛下請幾位進去。”


    榮煜點了點頭,對幾人道:“先生請。”


    藍傾丘點點頭,帶著幾人朝著萬壽宮走去,榮煜緊隨其後。


    一邊的太監總管倒是驚了一驚,向來陰晴不定的安陽王比太子殿下還要難纏些,怎麽對這幾個人這般尊敬?


    幾人進了萬壽宮,彌藍抬眸望去,隻見這宮中器物很是普通,雖比市麵上的那些精致一些,但也就是一般的器物,比起榮煜的玉欄別苑中的擺設,這萬壽宮倒是差了不止一點。


    走了沒進步,便聽見一陣爽朗的笑聲從掛著的厚厚帳幔裏麵傳來,聽見這笑聲,榮煜輕笑一聲。朗聲道:“父皇這是樂什麽呢,這麽高興?”


    隻聽一個略帶蒼老的聲音從裏麵傳來,這聲音雖帶蒼老,卻不顯病態。帶著幾分爽朗,道:“是阿煜嗎?快快進來,父皇與你皇兄的這幾位貴客正說起你呢,你又帶了什麽貴客,快帶來給父皇瞧瞧。”


    榮煜迴頭朝幾人一笑,一邊的小宮人挑開了帳幔,榮煜抬腳邁了進去,卻是來不及為給他請安,便迴身親自挑起了帳幔,迎藍傾丘幾人進來。


    一邊小榻上的榮簡正笑著與慕容朗說話。眼角卻是瞥向一邊的榮煜,待見到邁進來的藍傾丘,他眼神驀地一亮。


    覺察到榮簡的變化,慕容朗轉身看去,這一看。倒是驚了一驚,繼而麵露喜色,道:“原來是虛彌的藍仙長,原來仙長昨日說的有事便是來為秦皇賀壽嗎?”


    藍傾丘早便料到會在這裏遇到他們三人,淡淡一笑,對三人道:“事出突然。”


    慕容朗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一旁的秦皇卻是吃了一驚。這阿煜尋來的貴客,難不成是與這蜀山的慕容公子是同門嗎?他看著幾人,有些疑惑的開口,“阿煜,這幾位是?”


    慕容朗這才發覺自己失禮了,連忙退後一步。榮煜輕笑一聲。看著幾人道:“父皇有所不知,這幾位可是兒臣請來的貴客呢,身份之尊貴,便是大哥請來的這蜀山三位,也是比不上的。”


    這點秦皇自然看得出來。否則方才那慕容朗也不會這般吃驚,對他說話的語氣這般尊敬。話雖如此,但也不能像榮煜這般明著說出來這樣,會讓蜀山的幾位惱了他們不懂待客之道。


    想到這裏,秦皇麵帶慈色的輕聲笑罵道:“真是越大越沒規矩了,哪裏有這般說客人的。看來,是要給你尋一位王妃來好好管管你了。”


    聞言,榮煜也不惱笑嘻嘻的說道:“父皇,連太子皇兄都未有娶親,父皇這麽急著給我尋王妃做什麽。父皇,這幾位可是兒臣千辛萬苦才尋來的貴人,父皇便也不賜座也不奉茶嗎?這待客之道,也是不可啊。”


    “哈哈哈,這個膽大包天的混小子,竟敢編排起朕了。”秦皇哈哈一笑,對外麵招了招手,道:“來人,賜座,奉茶。”


    他走下小榻,來到藍傾丘身邊,看著藍傾丘淡漠的眉眼,語氣也不免恭敬了幾分,道:“不知仙長師從那座名山?”


    他看著藍傾丘走在前麵,眉宇間又有一股淩人的氣勢,不自覺的便走到他身邊,向他開口問道。


    藍傾丘神色淡淡,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他身後,花若隱一向不喜這些人間的帝王,自然不會開口,而白羽殤和落香偏偏也是冷淡的性子,更不會接他這話。


    正在尷尬間,還是慕容朗收到榮簡遞過來的眼神,心中輕笑,卻是上前道:“秦皇有所不知,這幾位,是虛彌派的仙長,虛彌遠在大唐之南,是比我們蜀山還要大上不知多少的修仙大派。您麵前的這位,是虛彌派的藍仙長,是家父見到都要恭恭敬敬的尊稱一聲仙長的人物。”


    聞言,秦皇不由得麵上一淩,對藍傾丘不由得更加尊敬了,恭恭敬敬的換了一聲:“藍仙長有禮了。”心中卻是大罵榮煜,這個阿煜,請來了如此尊貴的客人,竟是不早些與我說明,害的我眼下如此狼狽!


    慕容朗對花若隱咋了眨眼,隻聽他接著道:“這位容貌俊美的白袍少年,是虛彌首席大弟子,花師兄,花師兄法力高強,連在下都自愧不如。”


    秦皇連忙朝著花若隱福了福身。


    “這位是虛彌派夏宛掌門的獨女,夏宛小姐。”


    因著看到花若隱頭來警告的眼神,慕容朗說了這麽一句便隻得堪堪停了口。


    秦皇又朝著落香福了福身、


    “這位可是大唐的九公主,如今在虛彌修仙,旁邊這一位,亦是大唐的公主,乃是五公主玲瓏。”


    這次秦皇倒是鬆了口氣,忽而卻又更加警惕起來,大唐竟然將公主送去修仙,看來他們是早有防備了。


    直到慕容朗介紹完逝初和白羽殤兩人,秦皇才堪堪直起了他一直處於俯身狀態的腰,暗暗籲了口氣,笑著對幾人道:“諸位虛彌的仙長們遠道而來,朕實屬榮幸之至,仙長們請坐。”


    這次,藍傾丘才淡淡開了口,“秦皇無須多禮。”


    見他坐下,秦皇才緩緩的走迴到小榻邊坐下,這次,慕容朗的話可是結結實實的震了他一下,他實在沒有想到這幾個麵容雖好,氣度也不凡的會是什麽大有來頭的人。


    不禁一眼瞪向一邊仍是笑嘻嘻的與榮簡說笑的榮煜,“阿煜,請來仙長這般重大的事情為何不早早的告訴父皇,父皇也好親去迎接。”


    他雖然還不了解虛彌派究竟是多麽厲害的一個門派,但慕容朗既然這麽慎之又慎,定然不會有錯,他這個麵子,還是要給的。


    榮煜看了眼藍傾丘幾人,低低一笑,道:“是兒臣疏忽了,父皇萬勿怪罪。”


    秦皇本就是做做樣子,看到榮煜知道給他台階下,自然高興,含笑瞪了眼榮煜,道:“方才你皇兄還在念叨著你,罷了,你們便先出去吧,我要與幾位貴客好好說說話,你們不得打擾。”


    榮煜挑了挑眉,看了眼榮簡,點頭應是。


    榮簡神色複雜的看了眼落香,點點頭,跟著榮簡走出了萬壽宮。


    “朕的這兩位皇子,是在是親密,從幼時他二人便在一起玩耍了,唉,看到他們兄弟二人這般親厚,朕即便百年之後,也可放心了。”


    他這一番話,實是試探藍傾丘幾人,奈何,藍傾丘幾人從不是那看人臉色之人,根本不理會他這話,倒是慕容朗看著氣氛有僵了下來,笑著打圓場,“二位皇子聰慧過人,秦皇是有福之人。”


    秦皇哈哈一笑,見藍傾丘幾人根本不將他放在眼中,便也隻好將話題轉移到慕容朗身上,笑著與他聊天。


    這麽訕訕的聊著,一直捱到小宮人前來稟報開宴的時辰到了秦皇才算是鬆了口氣,如釋重負的朝著幾人笑著說道:“諸位,開宴的時辰已到,咱們便也過去吧。”


    慕容朗點點頭,對藍傾丘幾人道:“好,也是坐的乏了,仙長,咱們走吧。”


    藍傾丘點點頭,幾人跟著秦皇走出去,藍傾丘自然是走在秦皇的並排處,秦皇隻得恭敬的放慢腳步,悄悄落後與他一些。


    身後的小宮人見到秦皇如此,雖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卻也是加了小心。一時間,那沉悶的氣氛又蔓延開來,直壓得秦皇有些喘不過氣,感歎藍傾丘氣場強大的同時心中也無奈的想道:阿煜啊阿煜,竟是這般不會做事,你不知咱們這座廟太小,放不下這樣的大佛嗎!


    一路浩浩蕩蕩的行至擺宴的壽陽宮,秦皇見到早已等候在此的文武百官及三國使節,才算恢複了那股帝王之氣,他恭敬的對藍傾丘道:“仙長幾人實乃貴客,還請上座才好。”


    壽陽宮中,已經有大大小小的官員坐滿了兩列,依次上去,那玉階之上,坐著的是三國的使節,再往上一階,便是留個慕容朗三人的席位。


    藍傾丘神色淡淡,看也不看百官疑惑的眼神,在百官還在為讓秦皇如此恭敬對待的俊朗少年是哪家隱世的貴公子嗎的猜測中,藍傾丘淡淡道:“不必了,我們與慕容賢侄坐於一處便可。”


    此言一處,可是驚呆了在座的百官,他們看著跟陛下站在一起,神色淡漠的白衣少年,這,這少年究竟是何什麽,竟敢當麵忤逆陛下的旨意?


    秦皇卻是不甚在意,笑著點點頭,“好,既然仙長願意,那便聽從仙長的意思,來人,按照仙長的意思,在慕容公子的席位旁邊在加幾個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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