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外寒風唿嘯,有車夫驚恐的聲音傳來,馬兒像是受到了驚嚇止步不前,馬車晃動不休,幾乎要將他們甩出車外。


    馬車內的落香幾人聽到動靜,皺了皺眉,推開車門向外看去,隻見車外漫天大雪隨著狂風肆虐,根本無法看清前麵的情況,黑暗中,隻見一雙雙閃著了綠光的眼珠惡狠狠的向著幾人瞪來,落香凝眸望去,隻見四五個陰魂飄在空中,正是那襄陽城外的幾個惡鬼。


    花若隱看著那幾個惡鬼,眉眼一淩,正色道:“十八層地獄逃出來的惡鬼!”


    那些惡鬼桀桀怪笑,口中吐出黑氣來,車夫和馬兒吸入黑氣,立時便昏了過去。落香一驚,對幾人道:“這是千年屍毒,這些惡鬼想來是被關了有些年頭了,才在十八層地獄裏修成了千年屍毒,師兄要小心。”


    花若隱輕哼一聲,也不在意,笑著說道:“不就是幾隻死鬼,師兄我還不將他們放在眼中。”


    他鑽出馬車,一身白袍在寒風中獵獵作響,長身立於空中,宛如天人。手中的青玉短蕭滴溜溜的轉著,他好看的眉眼一挑,看著那幾個惡鬼道:“你們這些從十八層地獄逃出來的惡鬼,不去別處快活,到來這裏來攔我的路,可是活夠了麽?”


    “師兄你說錯了,他們本就是鬼魂了,早便死了不知多久了。”逝初被方才的動靜驚醒了,扒在車門處笑著對花若隱說道。


    花若隱點點頭,“不錯不錯,如此倒是我說錯了。”他看著麵前那些蠢蠢欲動的鬼魂笑罵道:“死鬼,你們攔在這裏是要做什麽?”


    黑暗中,隻聽一道尖利的聲音傳來:“你們這些可惡的犯人,不在人間好生待著,跑去地府做什麽,跑去地府便也算了。偏偏還將無間地獄毀了,更是將十八層地獄的結界破壞,害的我們被天宮地府的緝拿,四處躲藏。今日,我們便是來取你們的性命的。”


    花若隱聞言皺了皺眉,疑惑的說道:“我沒有聽錯吧,你們竟然是怪我們毀了無間地獄將你們放了出來?嗬,真是笑話,我們將你們放出來,你們不是應該感謝我們麽?怎麽反倒來找我們報仇?你們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們。”


    “我們本就剩下幾日便可以脫離十八層地獄,前去輪迴投胎,可偏偏是你們來到地府將十八層地獄的結界打壞。我們被那些惡鬼帶了出來,如今被地府到處緝拿,迴也迴不去,我們自然要找你們算賬!”那聲音憤憤的說道。


    落香噗嗤一聲笑出來,誠如他所言。這些惡鬼倒也算是夠冤枉的,明明還剩幾日便可以去投胎了,可偏偏遇上他們去地府取暗魂。無間地獄被毀,十八層地獄的惡鬼跑出來,天宮一定是知道了消息,派天兵下來追捕,他們地府迴不去。人間更是不能久留,如此說來,倒也算是可憐了,難怪這些惡鬼會在這裏堵這他們。


    “如此說來,你們應該去找那些將你們帶出來的惡鬼,找我們做什麽。”花若隱無辜的說道。“我們隻是不小心將無間地獄毀了,連帶著十八層地獄收到了波及,我們既不是帶你們出來的人,更不是天上地下搜捕你們的人,你們這麽堵在這路上。連累了行人過路,委實不太好。快快離開這裏,去找那些將你們帶出來的惡鬼吧。”


    那些惡鬼又豈是這麽容易打發的,隻聽他們淒厲的哭喊聲響起,卻是被花若隱的胡攪蠻纏惹怒了,“你們害的我們不能投胎,今日我們便將你們殺了,占了你們的身子,我們便可以在這人世間存活下去了!”


    “殺了他們,占了他們的身子,存活於人世!”


    “殺了他們,占了他們的身子,存活於人世!”


    隻聽那些惡鬼一遍遍的淒聲叫喊著,向著遠處的花若隱撲過去。


    花若隱冷笑一聲,“原來你們打得是這個主意,如此,我到時留你們不得了,免得你們去危害世人!”


    他飛身退後了些,手中的青玉短蕭插迴腰間,手中幻出長劍,劍鋒淩厲閃著寒光,正欲對著那些惡鬼刺去,卻聽下麵的馬車裏傳來榮煜的聲音,“公子小心啊!”


    花若隱渾身一僵,皺了眉,麵色難看的轉身對著榮煜吼道:“你給我閉嘴!”


    榮煜看了眼那些看不清麵容的惡鬼,訕笑一聲,鑽迴了馬車。


    他這一下倒是讓那些惡鬼看到了希望,不斷的怪叫著,隻聽那尖利的聲音道:“你們下去將那馬車裏的人殺了,即便是不能殺了他們幾人,殺幾個凡人占了他們的身子也是好的,我在這裏擋著他,你們快去!”


    花若隱出手如風,閃身便向那惡鬼攻去,隻聽長劍破空的聲音傳來,長劍閃著寒光,映著花若隱臉上的冷厲,狠狠刺進那惡鬼的胸口。


    那惡鬼身子一僵,不敢置信的看著花若隱,“你,你能看到我們?”


    花若隱冷嗤一聲,長劍狠狠抽出,那惡鬼悶哼一聲,隻聽他冷冷的聲音傳來,卻是向著那已經飛到下麵的惡鬼而去:“怎麽,你還以為你們的隱身術使得很好麽?”


    那惡鬼大吼一聲,飛身來到花若隱身前,放聲大笑著,“即便是你能看出來又如何,我,是不死的!你給我去死吧!”


    他忽的出拳,隻見那拳頭有磨盤大小,虎虎生風,裹著大雪狠狠的朝著花若隱胸口打去。


    花若隱無法,隻得閃身躲避,對眼前的這惡鬼卻是仔細的打量起來,隻見這惡鬼一張大臉上滿是疤痕,他身量不高,卻像是厚土一般給人一種厚重的感覺,從他這一圈便可看出,他生前絕非是一般的窮兇極惡之徒。


    落香和藍傾丘幾人飛出馬車,守住馬兒和車夫不受其餘那些惡鬼的襲擊,逝初對花若隱朗聲道:“這下麵有我們在,師兄你不必擔心,好好的與那惡鬼耍耍吧。”


    花若隱輕笑一聲,道了一聲好,便飛快的閃身退開了十裏。長劍在手中挽了個劍花,指著那惡鬼笑著道:“本公子便好好的與你戰上一個迴合!”


    狂風肆虐,大雪漫天,本應是旁晚時分。卻因著這些惡鬼的死亡氣息而變了天,天生異象,若非是藍傾丘發現的早,早早的便將這片天空封印了,恐怕九重天上的巡天使早已發現了這一異象。


    落香和白羽殤守在馬車旁,護著馬車裏彌藍和逝初,藍傾丘則飄身來到了榮煜的馬車前,看了眼馬車裏的榮煜和榮連皆無大礙便放了心,正要離去,卻是被榮煜喚住了。隻見他麵帶怯意的開口:“先生,先生可否守在小王的馬車前,這些惡鬼著實可怕。”


    藍傾丘淡淡開口道:“安陽王莫非是忘了,我們可是將這些惡鬼放出來的人,豈不是更可怕些?”


    榮煜嘴角一僵。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見藍傾丘輕飄飄轉身而去。


    在這狂風唿嘯,漫天大雪中,他連眼睛都睜不開,可藍傾丘竟視這漫天大雪中如無物,往來自如的行走其中。


    榮煜正在怔楞間,榮連卻是側身將他撲倒了。他迴過神來,隻見兩個惡鬼趁藍傾丘離開將馬車包圍了起來,他們口中吐出鬼火,將榮連慘白的臉色照的分明。


    榮煜驚唿一聲,連忙將榮連拉近馬車廂中,砰地一聲將車門關上。將榮連摟緊了,問道:“阿連,你怎麽樣,還好麽?”


    榮連搖了搖頭麽,臉慘白。他被那惡鬼的鬼火燒到了後背,此時正火辣辣的疼。


    榮煜哪裏會信他的話,見他額頭都滲出冷汗了,門外的惡鬼正在放著火燒馬車,榮煜咬了咬牙,也顧不得許多了,扯著嗓子便大喊起來,“先生,先生快些救命啊!”


    藍傾丘腳步一頓,轉了身,看著榮煜馬車旁的兩隻惡鬼,手中藍光閃現,似是一團藍色的火苗,隻見他手腕一轉,便見那藍光向著那兩隻惡鬼飛去,將那兩隻惡鬼收了進來。


    他大手一揮,便見那方才還在灼灼燃燒的馬車已經恢複了原來的樣子,榮煜舒了口氣,推開車門,對藍傾丘道:“先生,先生快請九救一救阿連吧,他方才被鬼火燒到了後背。”


    藍傾丘麵色淡淡,將手中的兩枚瓷瓶彈進馬車內,淡淡道:“藥粉塗抹於傷處,丹藥喂他服下。”


    榮煜點了點頭,連忙將丹藥喂榮連服下,將藥粉塗抹在他已經被燒焦了的後背上。


    藍傾丘迴了身,還未走到落香的馬車便,便見一隻惡鬼飛到了玲瓏的馬車邊,隻聽見玲瓏尖叫一聲,他皺了皺眉,還未來得及便見一道劍光伴隨這玲瓏的尖叫閃過,狠狠的刺進了那惡鬼的脊背。


    藍傾丘皺了皺眉,方才那一下,他看的分明,根本不是落香的長劍及時趕到,而是從馬車裏射出的一道黑色劍光將那惡鬼刺穿了,落香的長劍才趕到。


    他看了眼縮在馬車裏的玲瓏,眸中閃過探究,卻並未說什麽,轉身離開了。


    半空中,花若隱正與那惡鬼打的難分難解,刀光劍影中,他次次皆是差一點便將他製服,他著實沒想到,這看似不起眼的惡鬼竟是這麽難纏。


    他有些不耐了,然,還未等他出劍,那惡鬼眼見自己的四個幫手已經被藍傾丘收了兩個死了一個,也顧不得剩下的那個了,掉頭便向著遠方逃竄而去。


    花若隱收了長劍,看著那惡鬼走遠了,對藍傾丘道:“師叔,你方才怎麽不用結界將他困住,也免得他逃出去霍亂人間。”


    藍傾丘揮了揮手,不甚在意的說道:“急什麽,日後還有的是機會。”


    “什麽意思?”花若隱見他將剩下的那一個惡鬼也抓了關在那藍光之中,不解的問道。


    “無間地獄被毀,十八層地獄被破壞,那些逃出來的惡鬼受到天上地下的追捕,你想他們能坐以待斃麽?你不必去尋他們,他們自來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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