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傾丘看著頭前走的落香和花若隱,小丫頭麵露緋色,眉眼低垂著,無限嬌羞。若隱,若隱向來是引人矚目的,長身玉立,風姿翩翩,嘴角帶了笑意,一雙惑人的桃花眼此刻極認真的注視著落香,這麽看來,果真是如金童玉女一般,般配的很。


    藍傾丘垂了垂眸,淡淡的聲音帶著一絲飄忽,仿佛在囈語一般,“是啊,郎才女貌,果真是般配的很。”


    白羽殤輕笑一聲,“仙長這麽說,便不怕落香知道了與你著急麽,落香,可是一個才貌雙全的奇女子呢,你看若隱,已經是被牢牢的吸引住了。”


    藍傾丘點點頭,笑了,“是啊,才貌雙全,她吸引的又豈止是若隱一人。”


    白羽殤不解,問道:“哦,仙長莫非還知道有別人麽?”


    藍傾丘神色淡淡,看了眼白羽殤,輕聲道:“難道,落香這般的奇女子,羽殤不曾被吸引麽?”


    白羽殤有一瞬間的慌亂,妖異的紫眸閃過一絲被看穿的尷尬,“仙長說笑了,落香雖好,卻不是羽殤喜歡的那人。”


    “哦,那倒真是讓我有些驚訝了。”藍傾丘狀似驚訝的說道,“我以為落香這般的奇女子,會是羽殤心動的那人呢。”


    白羽殤淡淡一笑,看著前方與彌藍打鬧起來的落香,沒有說什麽,大紅色衣袍下的一雙手卻是緊緊的握成了拳。


    藍傾丘看了眼白羽殤,心下隻覺得好笑,他還未有所動作便已經有人忍不住了,忍不住替若隱抱不平了。可是,他藍傾丘的事情,幾時輪的到別人來評頭論足了,若非是考慮到落香與虛彌的名聲,他又豈會將落香拱手讓出。


    花若隱和落香走在前方,自然是沒有注意到身後二人的動靜。可是,走在落香和彌藍身後的逝初卻是聽了個真真切切,更何況,白羽殤本就是刻意為之。


    逝初看著前麵談笑風生的落香。不禁悄聲歎息,更是想起了麵如冠玉,眉目清華的墨瑾,這二人無疑都是吸引人的,都是這般的讓人欲罷不能,把人的魂兒勾了去還不自知的那種。唉,想起墨瑾,逝初不禁有些思念,看著仿佛沒有盡頭一般的前路,逝初歎了口氣。墨瑾哥哥,逝初幾時才能再見到你呢......


    前方的彌藍聽見逝初的歎息聲,兩步走到逝初身邊,開心的說道:“唔,逝初。你怎麽了,可有什麽不開心的嗎?說出來,叫我們開心開心呀。”


    逝初......瞪了眼彌藍,對落香道:“師姐,你還管不管彌藍了,真是一點同情心都沒有,且不管我是否開心。她也不能這般取笑我吧。”


    落香點點頭,認真的說道:“逝初所言不錯,彌藍,你又怎麽可以這般取笑逝初呢,同門之間要友愛知道麽?”


    彌藍點了點頭,偷笑一聲。說道:“是,同門之間要友愛,彌藍知道了。”


    落香讚許的看了眼彌藍,轉過身,對逝初道:“不過逝初啊。你到底是有何不開心的事情呢,說出來,師姐開導開導你。”


    逝初怨念的看了眼落香,師姐,你確定是開導而不是取笑麽......


    花若隱看著互相玩笑的三人,淡淡一笑,繼續朝著前方走去,這樣便足夠了吧,能這樣看著她們開心的笑鬧,自己便已經沒有遺憾了,他的友,他的家。


    隻是,心底的那一絲悵然,卻是怎麽也揮之不去了。


    林無念看了眼落香,輕嗤一聲,看著花若隱神色淡淡的麵容,說道:“既然不甘心,又何不去拚一把?這般在背地裏傷神,又豈會有人知道。”


    花若隱淡淡道:“拚一把?我拿什麽去拚,他們二人是兩情相悅,而我,我隻不過是一廂情願,我又如何拚得過。”


    林無念道:“你不試過又怎知拚不過,我能看出來,那丫頭對你不是沒有感覺的。”


    花若隱搖搖頭,“有感覺又如何,我們之間,缺少的從來不是感覺。我不能去拚,隻是因為,我若是踏出這一步,便是連現在都沒有了,落香,我不希望她難過,這一直是她希望的,也是對我而言最好的局麵,我何樂而不為。”


    林無念看著他哀傷的麵容,有些恨鐵不成鋼了,“你你你,你真是膽小又懦弱,連爭取一把都不敢,難怪那小丫頭會瞧不上你。”


    花若隱輕笑一聲,看著林無念,淡淡道:“這麽多話,你可是默寫完了麽?”


    林無念喏諾,幹笑兩聲,道:“還差一些,差一些,馬上便好了,莫急。”


    花若隱點點頭,忽的皺了皺眉,對林無念道:“林無念,這裏怎麽會有一條河,這不是去地府的路麽?”


    “什麽?河?什麽河?”林無念正絞盡腦汁的在想青玉短蕭的功法,聽到花若隱的話,疑惑的抬頭問道。


    花若隱指了指前方不遠處,林無念抬頭看去,吃了一驚,結結巴巴的說道:“這這,這莫不是忘川?你你方才走的是那一條路?可是黃泉路嗎?”


    花若隱皺了皺眉,看著林無念說道:“走的是你方才指的那條長著野花的路。”


    林無念一下子癱坐在珠子裏,麵色有些蒼白,說道:“錯了,錯了,這條路是黃泉路,那路邊的野花,乃是彼岸花。我們,走錯了路。”


    花若隱眉頭緊緊皺起,看著前麵的那條河,慢慢停下了腳步。身後的落香和藍傾丘幾人也發覺了不對勁,抬腳走過來,問道:“可是出了什麽事麽?”


    花若隱點點頭,道:“我們,走錯了路。”


    落香不解,“走錯了路?可是,這條路便是林無念指的啊,是不是她記錯了?”


    藍傾丘看了眼林無念,林無念張了張口,小聲道:“我方才沒有想起來,這條路,便是黃泉路,前方的那條河,便是忘川河,河上有一座橋,便是奈何橋。而方才的另一條路,是沒有這些的,隻不過是路程遠了些。”


    落香怔了怔,喃喃道:“黃泉路,忘川河?莫非,那一條路同往地府的捷徑?”


    林無念點了點頭。


    彌藍有些摸不著頭腦,說道:“走錯了路?那我們調過頭去不就是了嘛。”


    藍傾丘搖了搖頭,“黃泉路,是沒有迴頭路可走的。”


    彌藍轉身望去,方才還是野花遍布的小路早已經消失不見,哪裏有什麽路的痕跡。彌藍驚慌的說道:“師姐,我們身後的路都沒有了。”


    落香蹙了蹙眉,點點頭,向藍傾丘問道:“師叔,我們要怎麽辦?”


    藍傾丘看著前麵的忘川河,說道:“既然走了這條黃泉路,我們便沒有迴頭路可走,自然是要走下去了。”


    林無念有些害怕了,猶豫了片刻,說道:“可是,可是我沒有走過這條路,聽說,這條黃泉路上有很多危險的。”


    逝初嗤笑一聲,“林無念,你以為,你便是走過這條黃泉路,我們還會再信你麽?連個路都能記錯,真是......好大的本事!”


    林無念自知理虧,也不敢再多說些什麽,免得將藍傾丘惹怒了,將她扔在這裏,喏諾的點了點頭,有些低聲下氣的意思,說道:“我,我也是時日久了,有些記不太清了,你們有這麽多人,且人人法力高強,想來,想來是不會怕這些的哈。”


    逝初哼了一聲,得意洋洋,“那是自然。”


    林無念幹笑兩聲,心中暗罵逝初,好你個小童子,敢奚落與我,等我進了地府,我要你好看!


    花若隱瞥了眼林無念,看著她嘀嘀咕咕的樣子便知道她一定是又在背後罵人了,輕笑一聲,說道:“說起來,也不能全怪在林無念一個人的頭上,她早死了不知多久,做了這麽久的陰鬼,連魂魄都不甚牢固了,又如何能記得清這些。”


    藍傾丘看著花若隱,二人對視著,似要看透彼此心中所想,片刻,藍傾丘點了點頭,說道:“若隱所言極是,既然走上了黃泉路,便是天意,左不過,我們一路殺過去便是了,這些個魑魅魍魎的,你們還會懼怕麽?”


    逝初拍著自己瘦弱的胸脯,說道:“自然是不懼的。”


    藍傾丘點點頭,“既然如此,我們便走吧。”


    他率先朝著前方走去,花若隱緊跟在他身後,對白羽殤道:“羽殤,你法力稍弱了些,不要跟的太遠了。”


    白羽殤點點頭,“是,羽殤會注意的。”


    幾人朝著前方走去,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這條黃泉路終於是走到了盡頭。藍傾丘看著前方暗潮湧動的忘川河,神色莫名。


    落香看著眼前河水散發著些許腥臭的忘川,隻見這條河寬約四五丈,忘川之後,是沒有迴頭路的黃泉路,忘川前麵,便是他們要去的地府了。


    她早先對忘川河有所耳聞,卻遠不如這次親眼所見來的震撼。這忘川之中,蟲蛇遍布,他們不斷的啃咬著這河中的一些投不得胎的孤魂野鬼,他們被忘川浸泡著,連最後一絲的真元都塊要被汙濁的忘川河水衝刷殆盡,苦苦的等在河中,看著奈何橋上的人來來迴迴,走了一遍又一遍,隻盼著自己有朝一日可以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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