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時後,於辰和袁友衝依舊猥瑣的蹲在那個小涼亭中。


    他倆身著便衣,嘴裏叼著煙,手上拿著望遠鏡,一直盯著某個方向看,活脫脫像個tou kui狂。若是有過往村民路過,指不定得以為他們在偷看哪家的大閨女洗澡換衣服,要脾氣再爆些,搞不好還會直接把他倆揍一頓。


    在於辰腰傷沒好的情況下,鐵定打不過因常年務農力氣奇大的村民,甚至連跑都跑不了。


    所幸,這裏相當偏僻,這涼亭也不知為何而修建的,總之沒人經過,他倆也少了點煩惱。


    溫杜成和趙西敬早已hui pài出所了,此刻溫鎮川一家子正收拾著東西,想來做好了跑路的準備。


    終於,他們仨出了門,開著院子裏那輛有些破舊的老麵包車離開,而袁友衝安排的人手立馬遠遠地吊著,咬緊他們。


    於袁二人這才放下望遠鏡,將奚昱及他手下的xing jing召集過來。


    人很快便到,袁友衝將情況大致告訴他們後,說:“溫鎮川這邊,隻要盯緊了,就不會有啥問題,甚至,等他們離開意行鄉範圍後,便能直接將他們局部起來,以防萬一。”


    “而目前看,意行鄉派出所——至少副所長溫杜成,很有問題,應該重點關注……嗯,你們誰聽得懂客話……”


    “我,”奚昱立馬舉手:“我就是客家人。”


    袁友衝滿意的點點頭,說:“那,麻煩你翻一下qiè ting器記錄到的他們的對話。嗯,並不太長,也不一定非得一個字一個字的翻譯,但意思必須精準了,免得出現歧義。”


    “好。”他頷首,接過手下遞過來的錄音筆,同時說:“其實,我剛剛也聽過一次了,翻譯嘛,沒有任何難度,也不存在歧義。”


    翻譯完後,袁友衝擰著的眉頭一下便鬆散開了:“果不其然,我之前連猜帶蒙得到的信息沒有錯,這個溫杜成還真有問題,竟然膽敢包庇殺了人的溫鎮川一家子。”


    “不過,他這麽做的動機究竟是什麽?或者說,有什麽東西,值得他冒這麽大的風險去包庇殺人犯?”


    “簡單唄,”於辰挑眉:“肯定是,如果溫鎮川被咱們抓了,對這個溫杜成來說更加不利。換句話說,他肯定也在一定程度上涉入了本案當中,才不得不冒險讓溫鎮川離開。”


    “倒也是。”袁友衝嘴角揚起,像於辰這般直來直往的分析,有時候的確比自己費心費力的去推理,效率來的反而高一些。


    反正隻要盯住了人,總能順藤『摸』瓜的查下去,找到證據,偵破真相。這麽想來,那些具體的細節,早點知道或晚些明白,實際上都沒本子的區別,至多隻會影響到審訊隻是撬開嫌犯的嘴的難度罷了。


    明白自己一定程度上鑽了牛角尖的他,此刻輕笑道:“咱不用管他到底有什麽理由,知道他不得不這麽做就夠了。”


    “咦?”於辰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他有點兒不一樣了,但具體哪方麵的變化,又想不明白,幹脆便不想,說:“還有個蠻關鍵的人物,溫鎮川提到的堂伯,貌似還是溫杜成他爸,又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


    “對,”袁友衝說:“溫鎮川提到了他,想來不會隻是隨口問一句,他應該也參與到了本案,甚至近幾個月發生的係列案件當中。”


    奚昱想了想,說:“我記得,他爸好像叫溫德康,在大行村,甚至意行鄉都有一定名頭,屬於德高望重的那種人,一般村裏鄉裏辦紅白喜事的時候,都會請他過去,可以說得上是‘鄉望’了。”


    “鄉望?”袁友衝品了品這兩個字,忽然輕聲嘀咕道:“究竟是鄉望,還是鄉霸村霸?”


    “什麽?”他聲音很小,其他人都沒聽清楚,奚昱好奇的問道。


    “沒什麽,”袁友衝搖頭:“你繼續。對這個溫德康,你還知道多少?”


    奚昱沉思片刻,搖頭說:“我了解的其實也不多。之所以知道這個人,還是因為,這幾個月接連辦案,和他有了點接觸。”


    “嗯?”於辰有些奇怪:“你們怎麽會和他有接觸?”


    “沒辦法,他是整個意行鄉內都少有的,願意配合咱們調查,給咱們提供線索的人了。”奚昱說:“我們第一次來查案,派出所的人就和咱們說,或許可以去問問他,他消息還蠻靈通的。”


    “而且,他也確實給咱們提供了不少線索,咱們這幾個月能抓獲這麽多犯罪團夥,他功不可沒。”


    “還有,由於他輩分夠高,又在鄉裏頭頗有名望,即使幫咱們抓了幾十個意行鄉的人,其他鄉民也不敢說什麽,更別說難為他了。”


    “至於其他人嘛,或許本身也涉案,對咱們敬而遠之是一方麵,與那幫犯罪歹徒鄉裏鄉親的開不了口也是一方麵,或許,害怕被打擊報複又是一方麵,所以並不敢配合咱們。”


    “這樣啊……”袁友衝若有所思。


    想了想,奚昱又補充說:“對了,我隱約記得,好像聽派出所的人說過,這個溫德康曾經貌似還和現在的大行村村主任競爭過這個位置,但都失敗了,最終放棄。”


    “都?”


    “嗯,”奚昱說:“村民委員會主任可以連選連任的嘛,溫德康連續競爭過幾次,但統統都失敗了……哦,好像是先後和兩個人都競選過,共四次任期了,有十二年吧?反正都沒成功。”


    “盡快搜集一份詳細的信息吧,”袁友衝說:“溫德康的,溫杜成的,還有溫德康那些競爭對手的資料,都要。有條件的話,最好把幾次海選的結果都搜集上來。”


    奚昱明白,袁友衝鐵定是懷疑上這個溫德康了,但他也沒多說什麽,從目前的調查結果看,這個溫德康確實具備一定的作案嫌疑,調查他完全符合程序和規定,當即便點頭說:“知道了。”


    隨後,他又補充問道:“對了,還是秘密調查嗎?”


    “盡量別打草驚蛇吧。”袁友衝說道。


    雖然沒把話說死,但實際上,意思已經相當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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