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睡?讓藝考生陪睡?”袁友衝騰地一聲站起來,雙手握拳,咬牙切齒的罵道:“這個混賬東西!”


    “這事兒,我們還在查證當中,不排除有人刻意抹黑他的可能。”穀研東趕緊繼續說:“畢竟,根據咱們的排查結果看,鄧席林這個位置,是挺招人眼紅的,至少有兩名該校的音樂老師死死的盯著。”


    “嗯,查,必須查清楚!”袁友衝說:“這事關乎到案件『性』質,絕不容馬虎!”


    “啊?”穀研東愣了愣:“案件『性』質?”


    袁友衝頷首:“對!若鄧席林當真如此不堪,那麽,歹徒行兇便不能排除義憤殺人的可能,案件『性』質、調查方向將完全不同,不能再以其人際關係作為切入點了,得從‘誰清楚他的那些破事兒’著手調查。”


    “好,知道了。”穀研東頷首。


    於辰又問:“除此之外呢?還查到什麽了嗎?”


    “當然有。”他迴答:“昨晚袁隊讓我針對『性』調查的,也有了結果。鄧席林老家鄉裏不少老人和他幾個堂兄弟、叔伯都說,他上大學前後變化特別大,就和換了個人似的。”


    “小時候的他,調皮搗蛋,是個惹禍精,又愛惡作劇,成天搞破壞,脾氣還臭。換句話說就是很自我,以自我為中心,所以鄉裏沒幾個人喜歡他,他那些年紀差不多的堂親都不愛跟他玩,被他煩的夠嗆。”


    “但上了大學,工作兩年後迴到老家,他變化大到離譜,脾氣變得極好不說,還很熱心開朗,一下從人嫌狗厭變得極受歡迎,大家都說他長大了。”


    “我也多留了個心思,問他們知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變化,但他們都不清楚,都是簡單一句長大了、成熟了,就完了。”


    於袁二人對視一眼。


    穀研東這一發現,很大程度上能證明周倩欣的判斷,即這個鄧席林果然一直都在偽裝。


    沉『吟』片刻後,袁友衝又問:“他的人際關係排查出來沒有?”


    “大致出來了。”穀研東迴答:“他在老家那一片,基本沒和誰有過大的矛盾,他平時那脾氣,就算有人想找茬,估計這矛盾也鬧不起來,至於偶爾發脾氣,大家夥也不會太往心裏去,過了也就過了。”


    “至於學校裏嘛,剛也說了,由於他的位置,有不少人眼紅,甚至還有人給他使絆子……但我總覺得,應該也上升不到殺人的程度吧?”


    “嗯,這樣,我匯總了一份電子報告書,迴頭給你們發過去?”


    “成。”袁友衝同意,說:“那就先這樣,你們繼續在屯青留兩天,重點調查你最開始匯報的,要求藝考培訓學生陪睡的事兒是真是假。”


    “另外,也好好查查,他在學生們當中的口碑。學生們雖然經曆的事情不多,社會經驗幾乎為零,但也正因如此,看一個人反而更加純粹、敏感,更多地會出於自己的喜好進行評價,再加上他們中不少也挺‘八卦’的,因此是個重要線索來源,別忽略了。”


    “行,我明白了。”


    結束視頻會議,袁友衝終於坐迴自己的椅子上,琢磨了有半分鍾左右,才問道:“老於,對這事,你怎麽看?”


    “要求藝考生內啥的事麽?”於辰說:“我覺得吧,這事未必是有人故意在抹黑他,搞不好是真的。畢竟,鄧席鍾都說了,鄧席林是個極端好『色』的人,即使已經結婚,都還照樣票唱、約泡。”


    “『色』中餓鬼,利用職權之便暗示甚至直接『逼』迫學生做那種事並不奇怪,近些年不還時常有新聞爆料各種女大學生為保研或為畢業而陪睡之類的的門事件麽?”


    “嗯。”袁友衝頷首:“但對此案而言,他做過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沒有外人知曉他的齷齪行徑,如果有……”


    於辰打斷他:“怎麽,你先前不還認為,是有人覬覦他的職權而殺人麽?怎麽這會兒又覺得是義憤殺人了?”


    “這有啥的,”袁友衝說:


    “調查方向本就得根據案情進展實時調整,先前咱們掌握的線索太少,除仇殺外,就屬嫉妒眼紅殺人的可能『性』更大,而這會兒,若老穀說的事能被證實的話,其餘可能自然得給義憤殺人或情殺讓位了。”


    “情殺?”


    “怎麽?昨晚沒睡好,思維跟不上了?”袁友衝撐著椅子扶手,調整下坐姿好讓自己更舒服些,同時說:


    “如果被脅迫陪睡的女同學有男朋友,而且把這事兒告訴了他……又或者這事被抖了出去,謠言四起,而又有男生暗戀這位女同學,那你認為,血氣方剛、衝動暴躁的年輕人,會不會一怒之下殺了鄧席林?”


    “的確有這個可能。”於辰恍然大悟:“這就是你讓老穀多向學生們打聽這事兒的原因吧?”


    “對的,這是他們下一步工作的重點。當然了,針對他同事的調查也不能落下。”


    說著,他看了看手表,又站起身道:“嗯,竇坤應該也快到了,咱們先準備準備吧。”


    ……


    四十分鍾後,竇坤被押送到支隊審訊室。


    簡單問了幾個基本問題後,發現他還算配合,袁友衝便也不打算繼續繞彎子了,開門見山道:“說吧,你是不是偷了你堂叔家的匕首?”


    “嗯……”竇坤自知抵賴不了,便幹脆的承認了,說:“當時我叔把那匕首給我看後,我就覺得特別喜歡,問他能不能給我,他不給,我就自己拿咯。一把小刀而已,不用那麽斤斤計較吧?”


    “拿?而已?”於辰冷笑:“不問自取是為賊也,何況,你偷的匕首可不僅僅是一把小刀而已,價值兩千塊,已經夠入刑了!”


    他沉默不語。顯然,這些話路上已經有刑警和他說過了。他還知道,這把刀殺了人,自己恐怕也得背負一定的責任。


    袁友衝斜他一眼,問:“我問你,那把刀呢?”


    他又微微別過頭去,嘟噥道:“這不明知故問嗎,我賣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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