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雪是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敲開房門的,進門來就撲到我媽的屋裏一陣忙活,捏、捶、拍、頂、按,連手帶肘、膝蓋也派上了用場,給母親做了個通身的按摩,忙了大半天、一身是汗。仍是意猶未盡,坐在床邊合著雙手,用手指噠噠地敲著自己的雙膝,得意地問我:“咋樣?我今兒跟胡瞎子學了一天,他教的可細了,說醫院裏這叫理療,治表姑的病可管用了!胡瞎子還讓我捎迴二百塊錢,我沒接,他讓我代他謝謝你呢。”

    我看著她一額頭的細汗,深深地表示了感謝!

    “謝啥謝,別卸了,留我整個的吧!”她開著玩笑,眼睛一轉,說道:“要不,我給你也敲敲!”說著就跳過來拉起我的手拽到我的房間,不由分說,把我牢牢地按在了床上,依著她的要求俯臥好。她的手很纖細,從我頭部開始,柔柔地用著力,每一下都不輕不重的恰到好處,手指到處,好象傳帶著電流,讓我心裏癢麻顫酥、渾身舒泰。

    “夏集的又來訂日子了!”她有點微喘,聲音裏有著很多黯然,“今天一大早就來了,我沒理他們,扭身就去北四段了。”

    “哦?!”我應了一聲,裝作不解,也當作已經聽到了。

    “我知道紅紅那妮子肯定給你說了!”她的聲音很低,有著我從未聽到過的輕輕柔柔的幽怨。“說就說唄,我心裏煩死了、可亂了!”

    “怎麽了?”我被翻過身來,對著她,任由著擺弄我的胳膊。

    “我不喜歡那個姓夏的,個子比武大郎高不了多少,黑黑地一臉棗疙瘩,一嘴牙倒白,可沒有一個長得正的!”她的眼裏閃過一絲謔謔的嘲笑,馬上就暗淡了下來。“沒法子呀!俺媽治病借過人家的錢,欠著情呢,就拿我當牲口抵債了!”

    “你可以不嫁呀!?”

    “不嫁呀?!嫁你?!”她燦燦地衝我一笑,很甜,還有點羞澀,讓我心裏一蕩,酸酸的、甜甜的。

    一身癢癢麻麻地被她撫過,小手按捏著我的大腿,我的心情蕩漾,宛若飄上了雲端。腿間的小弟弟在不覺中翹翹地挺了起來,裘褲中間高高聳起。她哧地一聲笑了,輕輕地在腿上拍了一下,呀的一聲望著我床頭的鬧表說:“都十二點多了!”說著起身跑了出去,沒一分鍾就迴來了。

    “咋辦吧?家裏都關燈睡了,”劉雪問了我一聲,坐在床邊,又自己作了解答:“俺也不迴去了,趕明就說去鄭集俺姨家了,沒迴來!”說著拍了拍我的胯,往裏趕我:“讓點空,我歇會兒!”

    我不解地看著她。

    “咋?俺還能去擠表姑去?”她俏俏地瞪起了眼。

    我隻好往裏挪了挪,把身體緊緊地貼在了裏邊的牆上。她一捋額發,順勢並頭躺在了我的身邊,立刻傳過來一股幽幽的香,很淡、雅雅的、讓人著迷、臉紅、心跳……

    “能靠一會兒真好!我乏了!”她扭臉對著我,息氣如蘭。

    我不敢直對她的眼睛,也不知道手腳該放在哪裏,又不好起身躲去,更不敢亂動怕不留神碰到她的身子,臉上火火漲漲地發燙,結結巴巴地說:“那,你,就,歇會兒,吧!”

    “嗬嗬!你跟個大姑娘似的,怕俺吃了你啊?”她很快意。

    我不自在地陪著笑了。

    “真愛死人了!”她拍拍我的臉頰,猛地親了一口,象獵獲了一件稀世珍寶似的笑嘻嘻地細細地打量著我,眼睛裏帶著得意、帶著滿意。我的心砰砰地狂跳不已,連手腳也不知道放在什麽地方合適了。

    “親我!”她輕聲地帶著嬌嗲,問:“你敢嗎?”

    我看著那紅紅潤潤的唇,正微微啟開露出潔白的牙,輕輕地咬著粉粉舌尖。這句話讓我心情激蕩,有了無限勇氣,“怕你?!”我起身摟抱住她的肩,怯生生地輕輕在唇上吻了一下,她猛地抱住我的頭,緊緊地按下粘貼在她的嘴上,好大好大一會兒!我的身體就象突地被高高提起,飄飄悠悠地浮蕩在雲霧之間,魂魄早已無處找尋,遊出九天之外。

    劉雪一挺翻了過來,用兩塊柔柔軟軟的東西抵在我胸前。她眯起眼、嘟著豔豔的小嘴一下一下地狂亂地吻在我的臉上,還不停地念叨著:“就是你,我找的就是你,你害死我了,迷死人了,你會勾魂啊……”稍稍平息了一會兒又緊緊地捧著我的臉,俯近了細細地看著,聲音裏透著甜甜美美:“你知道嗎?我夢裏見過你,來娶我的那個就是你!”

    我強烈地升起了一種自豪,攬住她翻身放平,壓在身子下邊,端詳著那張俏麗的臉頰。她閉上眼,嘴唇微微啟開。我用手輕輕撫著她的額發、細細的眉,輕輕吻下,她的眼、她的唇、她的臉頰,我腿間的東西已經硬硬地漲起,很是難受。

    她的唿吸突然粗重了起來,臉上潮潮地泛出紅暈,微微睜開眼,象在說話、也在期待……

    我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做,從哪裏做,也不知道做的後果。就慢慢地躺在側邊,用臂攬住她的頭,讓她枕著。

    “你這麽老實?!”她有點嬌嗔。

    我一本正經地說:“不好!會傷了你!”

    “沒事!”她緊了緊攬我的胳膊。

    “不好的!”

    “沒事!”

    “睡吧!”

    ……我被一陣莫名的極度爽快的抽顫驚醒了,感覺到兩腿間的內褲濕濕粘粘的。一睜眼就劉雪正瞪著晶亮爍爍的大眼睛看著我,原來她還是個單眼皮,長長的睫毛上撲閃著說不盡的笑意。

    “你睡覺像個孩子!”她很壞地一笑,起身整理好頭發和衣服。我忽地感覺到身邊和心裏空落落的象少了很多東西,想伸手去拉住她,又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應該和她說些什麽。

    我說我得起來換洗衣服,劉雪就去了母親的房間。

    紅紅來的很早,手裏拿著濕濕的剛從地裏摘來的菜,一看劉雪在,一聲不吭地去了廚房,把刀剁得山響。

    過了有兩天,一大早的我還沒起床,那位廠長夫人、我的表舅媽就來把我房門差點就給拍倒,她進門就嚷嚷著說劉可來昨天上午又來了,一車貨到家就分完了,還沒夠別人要的呢!讓我趕快過去。

    我剛穿好衣服準備洗漱,劉雪也進來了,問我幹啥去,我說我找來的客戶昨天過來了,我要去看看。

    “昨天就來了咋到現在才來叫你?是不是出啥症啦?”劉雪問,我點點頭。

    劉雪把嘴一徶,毫不客氣地說:“沒症他們才不會來叫你呢!那樣他們不就多賺了!省得給你提成了!”

    表舅媽好象還沒反應過來,劉雪就往外推她:“你走吧!俺不跟恁幹了!”

    “咋?你這個臭妮子,胳膊肘往哪拐的?我這個親大娘你也拆台?”表舅媽不依了。

    舅姥爺一步趕到,深深地看了劉雪一眼,問表舅媽:“咋迴事?”

    表舅媽把來意說了,還悻悻地講了過程:“其實俺也知道表妹的身子需要大表外甥照顧,這不沒法嘛!劉可來來了,要再提兩萬斤酒,昨天他表舅就按著方子配好了,可那個劉可來咋喝著都說跟外甥調的不一樣、不對味,哪有啥不一樣的?他表舅不好意思,叫俺來了,喊外甥擠點空去弄弄,打發走這個難纏的!”

    “什麽?表舅也會調酒?”我詫異地問,想起了當時調配酒樣的時候表舅又記又算的忙活樣,才恍然大悟。“哦!那還用我幹什麽去?”我賭起了氣。

    劉雪立刻不依不饒:“噢!用不著的時候俺就靠邊站,現在又用得著了是不?!趕明不用了還得卸磨殺驢,酒賣不出去又怨俺了!”言語裏透著對我的親昵。

    舅姥爺又看了劉雪一眼,對表舅媽說:“小進這孩子沒少給你出力啊!你說你這兩口子,賴上人家的啥了?”

    “叔——!”表舅媽好象很委屈,也象在哀求。

    舅姥爺對我說:“乖孩子,去一趟吧!恩山再不是個好嘴臉就迴來吃早飯,啊!”

    我應了,跟表舅媽來到酒廠,就看見恩山表舅正愁眉苦臉地在那兒思索琢磨。他一見我就象抓迴了救命繩,一大堆的絮叨又湧向我:“你說這是咋迴事呢?用的一樣的配方一樣的料,調出來酒我喝著沒啥區別呀,他劉可來硬說是不一樣!咋弄你說!”

    我取了酒體對比著嚐了,的確沒有什麽區別,也搞不清楚症結所在,沒有多說,騎上自行車就到小旅館裏去找劉可來。來哥一見我就高興得不得了,嚷嚷道:“老弟呀!我來了沒見著你,喝酒也不香了!”

    我謝了,陪他吃了早點,一起來到酒廠。我親自到酒罐裏取了一瓶酒,又遞給他原來留的樣,他品飲斟酌了一番,一豎大拇指道:“老弟呀!還就是你的手段高,兩批酒一模一樣!”在場的所有人都啞然失笑。

    我又是一番張羅,陪他去了趟湖裏,劃著小船看了看風景,釣了會魚,喊來照相機給我倆來了幾張親密合影,晚上盡酒興放開了量,他醉迷迷地抓住我不放,誇了我半天又套了半天交情,還提到了他那十歲的女兒。

    我搖搖晃晃、跌跌撞撞地迴到家,撲到床上就睡著了。半夜裏渴了,閉著眼迷迷糊糊地張開嘴巴嚷嚷著要水,嘴邊有人遞上了碗一樣的東西,讓我揮手打開,等了一會兒就有一樣熱熱的軟軟的東西貼在我的嘴上,象昨晚接吻的感覺,一股熱流徐徐地落入我的口中,一下又一下,我的嘴巴迎著接著,一口口咽下。

    “劉雪!”我輕喚了一聲。

    一個女聲傳入耳朵:“劉雪走了!”

    我眯開眼縫,看看是紅紅。

    紅紅把頭扭到了一邊,輕輕地說:“劉雪在這兒晃了一天了,像少了啥來找東西似的,晚上就叫她爸叫走了!”

    我哦了一聲翻身睡了,迷糊中有人脫掉了我的鞋,除去了上衣和褲子。我轉身又叫了一聲劉雪,一把拉住那人,帶入懷裏。那人一動不動地趴了一會兒,起了身,沒有多會就有一個熱乎乎、光滑滑的身子貼上了我。我努力地想睜開眼,迷迷蒙蒙地看到一團烏絲遮住了一位少女的臉,一條白白豐腴的身體臥在我的懷裏。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撫向那堆軟軟的光滑,觸到了兩座綿綿堅挺的山峰,就象抓到了兩個軟軟的大球,經過了一片坦順光滑的平地,有一叢芳草,一條峽穀……

    渾身難耐的燥熱讓我蹬開薄被,除去了身上的全部絆掛,挺起傳世之根,翻上山峰、擠進峽穀,懵懵懂懂地一氣亂投亂撞,被一隻柔柔的小手牽引著進入一個濕濕暖暖的神仙洞府。身下一聲輕嗬,我不由得抽動起來,一種前所未有的舒爽傳布我的全身。突然,一陣麻絲絲癢簌簌的快活使我渾身急急地一顫,一陣抽搐後停了下來,喘籲著粗氣,通體酸軟,人也清醒了許多。

    一聲輕泣把我的眼睛拉開,“怎麽?是紅紅!?”疑惑讓我傻在那裏,腦海裏一片空白。紅紅嘴裏咬著枕巾,肩膀在陣陣抽動,眼淚已經濕透了枕頭。

    我不忍看她傷心,用手輕輕地撫摩著她的肩,拍了拍,理順她的頭發,滿是歉意地說:“對不起!”

    她一下子把頭撲到我的胸前,嗚嗚咽咽地壓抑著哭聲。

    忽然,她住了聲,立身起來,翻看著床單,嘴裏自言自語地念叨著:“血呢?我的血呢?”

    我心裏萬分愧疚,也增添了些許憐惜,攬她躺下,輕撫著她的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哥!”她低喚著我,身子緊貼了上來,癡迷迷地說:“我,可是你的啦!”

    “哦!”我的喉結動了動,一股澀澀苦苦的滋味翻湧上來。低頭打量著這個讓我失去童貞,第一次嚐試雲雨的女孩:她的皮膚不是很白,微呈淺棕色,透出著健壯盈沛的青春;眉眼裏沒有一絲煩雜,流露著純純的清秀和點點倔強;小小的鼻子周圍淺淺的散落著幾個雀斑,嘴唇厚厚的有著誘人的紅;身材飽滿而又勻稱,胸前驕傲地挺起,象是已被鼓鼓地吹起馬上要漲破的肉球,上麵鎖釘了兩粒粉紅的紐扣;腰,細細的,低垂下去,高高聳顯出豐滿的臀、肥腴的腿,白花花的一片讓我眼暈……就像一個就要熟透了的桃子,脆脆甜甜,還有一點微微的青澀!

    “我的一生會是她?”我的心裏一片茫然、紛雜煩亂。疲憊和酒意湧了上來,我又沉沉地睡去。

    再次醒來,映入眼簾的就是紅紅甜甜的笑,帶著特別的滿足。她在擺弄撫摩著我的身體,很輕很細,全裸的身體熱熱地緊貼著我,雙腿之間夾著我的腿。

    “進哥,真的是你嗎?”她好象還沉浸在夢裏一樣,癡癡地輕聲問我。

    她用手又捏了捏自己的臉,“是我!真的是我!”

    心裏的一陣騷動讓我再度雄起!可是,身邊好象有一雙潑辣的大眼睛在眨著、盯著我,讓我慢慢冷下,完全醒了。“快起!別讓舅姥爺看見了!”

    紅紅戀戀不舍地起了身,梳理了一下就溜了。天,還很黑,剛剛四點多,我又迷迷瞪瞪地睡去。

    送走了來哥,我一到家就聽到一個讓我怔住的消息:“劉雪要嫁了!”

    是紅紅說給我的,“劉雪的婆家已經蓋好了房子,牆還沒幹,門窗也沒油漆,可是不知道劉雪咋的啦,非鬧著要出嫁,過五天就是正日子了!這迴可是真的躲不掉了,夏集的那家把喇叭班都訂好了,是最有名的‘喇叭王’夏相如。”

    我的心,忽地就象被團團地絞纏起一堆亂麻,滿滿的,紮心地漲,什麽人也不想再去理會,亂找了半天實在沒事可幹,就把舅姥爺家的木凳子挨個翻倒,用釘子加固。劉雪來了,看也沒看我一眼,就進了屋裏給我媽按摩,忙了一陣,又拿出一本笑話大全交給紅紅,說:“妹妹,表姑的精神不好,得空兒就念一段給她聽聽,逗逗她,心情就會好不少的。”一轉身就走了。

    我根本說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喜歡劉雪,反正心裏塞滿了紛亂,又空蕩蕩的,很悶,感覺特別難受。我決定遠遠地出去透個氣!

    把想法告訴表舅時他的眼睛大了亮了許多,嘟嘟囔囔地說“對對對,就該出去跑跑,生意不會自己送上門來的!”,非常痛快地給我拿了錢當路費。

    我特地交代他說:劉可來或其他客戶來了就說酒是我調好了以後才出門的。然後,我瓶瓶罐罐的拎了一大包,從劉集坐上汽車到縣城、再從縣城坐汽車進了州城,又在墨綠色的火車上晃蕩了十幾個小時,來到了西部的一個古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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