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三天過去,這段時間平靜地讓人發慌,單於軍因為缺少糧草,一直龜縮在大營中,反叛軍偶爾出動騷擾,卻沒有取得什麽效果。


    他們聽從了渥禪的建議,並沒有強攻這頭困獸,而是慢慢消磨它的體力。


    渥禪帶著曹氏一眾快馬趕往晉陽城,一麵是為了撮合長老與曹操的聯盟,另一方麵,他也想請長老派兵增員,一鼓作氣剿滅單於軍的核心部隊。


    陳宇知道這個計劃是根本無法成功的,但他隻是冷眼旁觀,並沒有提出建議。


    “仲達的援軍大概還有兩到三天就會抵達單於軍,而這幫反叛軍還在盲目樂觀,這些將軍們似乎完全沒意識到危險的臨近。”


    單於軍糧草被燒,卻沒有選擇立刻撤退,這其中的原因,隻要是正常人就能察覺到,單於軍要麽是有備用的糧草,已經在向大軍運送,要麽是他們打算找個合適的機會逃走。


    然而反叛軍對此,似乎漠不關心,連探子都很少派出。


    營地之中突然起了一陣騷亂,陳宇微微皺眉,他放出心念之力略一查看,很快,他露出一絲冷笑。


    “看來我們又要成階下囚了。”


    陳宇走出帳篷,他很快找到正在給千山梳毛喂草的天地誌狼和豹。


    見到陳宇過來,天地誌狼笑道:


    “若愚兄,這裏的馬料比中原的好太多了,你看,千山的氣色明顯好了很多。”


    豹驕傲地說道:


    “隻有在草原上成長的馬才叫做戰馬,你們中原的地形,根本不適合養馬。”


    “你們兩個倒是樂觀,提醒你們一句,抓我們的人馬上就到了。”陳宇淡然地說道。


    “你說什麽?”豹以為他自己產生了幻聽,他小聲嘀咕著:“抓我們?誰來抓我們?抓我們幹嘛?”


    天地誌狼沒有問這麽多,他立刻豎起耳朵,果然,有一隊人小跑著向馬廄這邊來了。


    豹看到天地誌狼的神色有些不對,他立刻聯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反叛軍與他算得上世仇,如果他們真的要抓人,也許是針對他來的。


    “要逃跑嗎?”豹看了一眼千山,然後眼神不自覺的飄向不遠處的營地出口。


    天地誌狼拿起馬料,繼續開始給千山喂食,同時他沉聲說道:


    “別輕舉妄動,過來的人沒有殺氣,還是先看看怎麽迴事再說。”


    很快,一隊持著長槍的士兵包圍了馬廄,帶隊的人,是黑狼部落的族長吉分,他也是這支反叛軍的最高指揮者。


    這些天相處下來,吉分族長給所有人的印象,是一個老好人,他不會與其他人發生衝突,如果在有爭吵的地方看見他,那麽他一定是在充當勸架者,這個中年男人,多數時候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還會主動跟天地誌狼,陳宇打招唿。


    但眼下,吉分族長的神情嚴肅極了,他見到部隊已經把這裏團團圍住,然後撥開士兵,走到天地誌狼麵前,說道:


    “渥禪在晉陽因為叛亂罪,被抓捕入獄,你們幾個是他的夥伴,我必須把你們也關進大牢,防止你們之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計劃。”


    “不可能!如果渥禪要叛亂,他為什麽要幫你們擊退單於軍?”豹大聲爭辯道。


    “那也許是為了獲取長老的信任……”吉分族長側過臉去,他其實也不相信渥禪叛亂,但長老的命令已經下達,他沒有選擇。


    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擠了進來,這家夥叫做左魯加,是吉分的兒子,也是這裏的將領之一。


    左魯加與天地誌狼不打不相識,天地誌狼擊敗了北牙山大狼,不過在匈奴人眼中,這個瘦小的少年怎麽可能擊敗那個恐怖的魔獸,所以左魯加就親自上陣,試了試天地誌狼的斤兩。


    沒有任何懸念,左魯加被天地誌狼輕鬆放倒,之後不服輸的左魯加就從各種方式想要找迴場子,掰手腕,跑步,摔跤,天地誌狼偶爾放水,他們之間互有輸贏,就這樣,他們的交情也變得非常鐵。


    在左魯加眼裏,天地誌狼是一個純粹的武人,能夠在這麽小的年紀,練就一身好武藝,絕對是一心一意撲在武道上的修士,他不可能有其他的精力,去思考叛亂這麽複雜的事情。


    左魯加一下護在天地誌狼身前,怒視著自己的父親吉分族長,喊道:


    “老爸!你這是做什麽,長老的一麵之詞而已,未必就是真相吧!”


    “閉嘴!”吉分瞪了左魯加一眼,他嚴肅道:“事情已經發生了變化,如果你不想讓局麵變得更差,就趕緊滾開,你們幾個,最好不要反抗,長老的決定不容置疑!”


    “哼!”


    見左魯加拒不讓路,天地誌狼拍拍左魯加的肩膀,從他身後走出來,說道:


    “我們不會反抗,不過,渥禪真的是因為反叛被抓的嗎?”


    吉分族長默然片刻,點了點頭道:


    “……消息是這樣的。”


    天地誌狼與陳宇對視一眼,下決定道:


    “好吧,我們跟你走,不過,你一定要把消息發迴長老那邊,讓他們千萬不要傷害渥禪和曹氏眾人!”


    吉分族長低低嗯了一聲,然後揮手道:“帶走!”


    士兵們衝上來,把三人的手反綁在身後,也不做其他的加固,這也許是吉分族長授意的小小優待。


    把陳宇三人抓獲之後,很快就有板車準備好,匈奴幾乎沒有製造業,工具都是從大漢購買的,他們沒有囚車,就隻能把三人綁好之後,放置在板車上,然後一路送迴晉陽城。


    從抓人到運送,吉分族長安排得十分完善,幾乎沒有耽誤任何時間,護送囚犯的人,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吉分和左魯加親自帶隊。


    坐在顛簸的板車上,豹湊到天地誌狼耳邊小聲問道:


    “他們這是要幹什麽?是準備把我們抓到一起,然後斬首示眾嗎?”


    天地誌狼眼睛掃向兩邊的士兵,小聲迴答道:


    “你們匈奴有這個傳統嗎?”


    豹仔細思考了一陣,然後確信地點了點頭:


    “你是說斬首嗎?有的。”


    天地誌狼說:


    “不,我是說示眾!”


    豹被這個問題問住了,他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額,大概沒有吧,不過反叛軍那邊會怎麽做,實在是說不準啊。”


    “別那麽擔心,伍真不可能是叛亂被抓,他們隻有幾個人,有什麽實力叛亂呢?”天地誌狼搖搖頭,說道:“而且有曹公的人在,長老難道不會忌憚麽,他們這麽著急的把我們抓起來,一定有特殊的事情發生!”


    “他們未必是想真的殺了我們,我估計,他們是想讓我們老實一點,不要破壞他們的計劃!”


    “他們有什麽計劃?”豹是在想不出長老的計劃與他們有什麽關係。


    “我不知道,不過,他們的計劃對我們來說,一定不是件好事!”天地誌狼說完,看向陳宇。


    陳宇看出天地誌狼眼神裏的詢問之意,他低聲說道:


    “從反叛軍消極應對單於軍就能看得出來,他們不想在這裏殲滅單於軍,或者由於其他什麽原因,他們不能殲滅單於軍!”


    “如果,長老已經與仲達締結了盟約,那麽一切就說得通了!”


    豹斷然搖頭道:


    “不可能的,他們之所以反叛,就是不想讓其他人幹預匈奴的發展,與仲達結盟,豈不是違背了他們的初衷?”


    “初衷。”陳宇笑笑,他看向豹的眼睛:“你也知道這隻是初衷,反叛軍與單於軍對峙戰鬥了二十年,你以為他們不渴望和平嗎?你以為時刻麵臨大漢的軍事壓力,真的對他們毫無影響嗎?”


    “我猜,他們早已經有和解的意願了,反而是單於軍一直不願意與他們和解!”


    “的確有這個可能性!”天地誌狼讚同陳宇的觀點。


    “但是……”豹還想找到其他的理由反駁,但他仔細思考之後,發現陳宇的邏輯也許真的接近真相。


    陳宇繼續說道:


    “我們的存在,已經成為了反叛軍的障礙!首先渥禪是須卜單於的兒子,他一定不會同意與單於軍的和解,其次曹氏一族,因為結盟晚了一步,他們的處境相當尷尬,而誌狼,你是仲達指名道姓要的人,至於你,豹,左賢王的身份,我就不用多說了。”


    “我們無一例外都是有價值的人,但同樣都是阻礙,長老不想直接殺了我們,他們會拿我們做籌碼,換取更大的好處。”


    天地誌狼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不過,他們與仲達的盟約,與單於軍的和解,真的會這麽容易達成嗎?那可是破鳳!”


    陳宇眯著眼睛說道:


    “沒錯,長老們,應該很快就有大麻煩了!”


    仲達的援軍一旦抵達,他們就會開始反攻反叛軍,而反叛軍現在的狀態,他們還以為單於軍已經與他們和解。


    再加上摩牟心中憋著一股氣,他如果攻陷了反叛軍營地,他一定會大肆屠殺。


    陳宇心道:


    “等到長老們的和平夢想破滅,他們又會重新想起我們的。”


    …………


    晉陽城的地牢中,一處十分幹淨的牢房裏。


    “真是傷腦筋啊,又被抓起來了。”曹仁苦笑著吐槽道。


    渥禪盤膝打坐,正在閉目運功,聽到曹仁話,他開口道:


    “不用擔心,長老們對大漢的態度曖昧,他們既希望得到和平,同時又不希望被大漢幹預內事,如果他們手段高明,也許有機會玩出花來,不過,仲達顯然比他們高明得多。”


    “他們沒有立刻處死我們,不光是給曹公麵子,同時也是想看看仲達的誠意,不過,他們隻怕很快就要後悔了。”


    曹仁無奈的歎了口氣:


    “你早就料到來這裏會是這麽個結果了嗎?”


    “我確實考慮過,不過我也沒想到,仲達竟然同時與反叛軍與單於軍結盟。”渥禪沒有掩飾,他接著說道:“他們之中有人殺了我的父親,一定會對我保持戒心,不過有你們在,我覺得有三成把握說服他們。”


    “隻有三成你就敢冒險?”曹仁一拍大腿,“早知道就跟著楚姑娘去求援了。”


    “三成已經很高了,這些長老都是貴族,不到最後時刻,他們是不會選擇拚命的。”渥禪哼了一聲,接著說道:“反叛軍裏沒有一個能夠與摩牟相當的將領,我的出現,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現在看來,你並不是唯一的選擇,他們還可以跟仲達結盟。”曹仁搖了搖頭。


    渥禪睜開眼睛,眼神炯炯,他堅定地說:


    “我已經說過了,他們一定會後悔的!仲達何其聰明,他怎麽會不知道兩頭交好就是兩頭得罪的道理。”


    “長老們身居高位,他們體會不到民眾對單於軍的仇恨,就算有和解的命令,也絕對支撐不久,而且以摩牟的性格,他怎麽能忍受和解的結局?”


    “我猜,仲達押注的一方是單於軍,他用和解做幌子,是想幫助單於軍,更快地剿滅反叛軍!”


    曹仁嘿嘿一笑:


    “你這家夥的馬後炮功夫不錯,如果能早點想到這些,我們也不至於涉險。”


    “你……”渥禪被曹仁說得一滯,他沒法反駁,但話題也沒法繼續下去了,他重新開始閉目運功。


    曹仁看了他一眼,嘴角向上提起些許,心道:


    “現在的後生晚輩,真是一個比一個可怕,楚姑娘帶著曹丕脫離了隊伍,看來她已經預見到這個局麵的發生,現在隻能希望他們,會帶迴來好消息。”


    “仲達選擇支持單於軍,那麽我們就還有機會,隻要仲達把他的麵具撕下,雙方戰火一起,長老唯一的機會,就是找我們結盟。”


    “雍州的部隊在我們出發之前,就已經有所準備,當初我們同樣是打算援助單於軍,如果楚姑娘和曹丕能夠及時趕到,從兩麵夾擊,單於軍隻有死路一條!”


    …………


    同一時刻,晉陽城中,一對貌似兄妹的匈奴人,正在小巷中仔細地尋找著什麽。


    太原郡原本是漢朝的治下,這裏的建築全都是由漢人建造,如果不是大漢陷入戰亂,這裏也輪不到匈奴控製。


    雖然反叛軍占據了晉陽城,但他們對這個城池的保護,比原先的漢人做得還要好,城池有堅壁寬河防守,城池周圍是一片沃野,這是匈奴人夢寐以求的地方,所以他們比漢人更加珍視這片土地。


    晉陽城的布局也沒有做出任何改變,來往行人除了服飾不同,幾乎與南方的城池沒有太大的區別,這些人多數都是貴族的旁支,他們有資格住在城中,十幾年的時間,他們已經習慣了城市的生活。


    曹丕跟在楚馨嵐身邊,穿梭於晉陽城的大街小巷,一個時辰之後,曹丕終於忍不住問道:


    “楚姑娘,我們究竟在這裏找什麽?我們現在的時間很寶貴,聽說叔叔和渥禪已經被抓了,我們如果不能快點找來援兵……”


    “你以為隻有你著急嗎?”楚馨嵐瞪了一眼曹丕,直接打斷他的話:“光著急有什麽用,你知道去雍州的路?你一路怎麽過反叛軍的關卡?萬一被人識破,耽誤的時間你來負責?”


    “……”曹丕被問得說不出話,半晌他才小聲道:“那我們在這,究竟是要幹什麽?”


    楚馨嵐不想把陳宇的秘密暴露給曹丕,她含混地說道:


    “別問那麽多,待會你就知道了。”


    半個時辰之後,天色已經漸漸暗淡,楚馨嵐終於在一處鐵匠鋪的招牌上,找到了她要找的東西。


    那是一個小小的手形記號,與尋常的手掌不同,這個手形記號隻有四根手指,很明顯,這是屬於陳宇的刺客網絡。


    在許都的一段時間內,陳宇最主要的任務,就是把情報網絡散布道各個地區。


    為此,陳宇還用心念之力催眠了許多達官顯貴的家人,以他們強大的財力,刺客網絡在短時間裏,覆蓋了大半個漢朝的區域。


    在逃離許都的時候,陳宇已經對他們接下來的行動做了一個大概的估計,所以刺客組織把勢力網絡的拓展方向,從南方移動到了北方區域。


    鄴城之後,陳宇催眠的士兵,把他們的行動也傳遞迴刺客組織,為此,刺客們不惜花費巨大的代價,強行打通了太原郡、上黨郡、雲中郡、雁門郡這幾個關鍵地區。


    陳宇雖然不清楚刺客組織在匈奴之地的勢力如何,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催眠能力,被他催眠的人,會絕對忠誠,同時堅定地完成陳宇交給他們的任務。


    即使短時間內刺客組織的勢力還沒有觸及到這片區域,但楚馨嵐的任務時間並不緊急,她有一個月的時間可以等待。


    任務時間固然不緊急,但也是越快越好,楚馨嵐看到手印,鬆了口氣,心道:


    “唿,他們的效率可真高!”


    一個老者從商內出來,他看到楚馨嵐,臉色一肅,立刻躬身道:


    “大人,快請進!”


    曹丕看得莫名其妙,但也感覺到楚馨嵐的身份不簡單,他跟在楚馨嵐身後,進入了鐵匠鋪中。


    鐵匠鋪的後門直接通向隔壁的院子,老者帶著了兩人進入院子,很快有一個年輕的姑娘過來迎接。


    老者用匈奴語跟姑娘交流了幾句,姑娘看向兩人的眼神立刻變得恭敬起來。


    “兩位大人,你們跟著她,她會帶你們去庇護所。”


    姑娘帶著楚馨嵐和曹丕在城裏七彎八繞,最終來到了一處城牆角上的宅院。


    “你究竟是什麽人?”曹丕好奇道。


    “如果不想死,就別問!”楚馨嵐斜了曹丕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楚馨嵐對曹丕的態度一直有些奇怪,就連曹丕自己也感覺到了,不過他搞不清這種略帶敵意的態度究竟是從何而來,他隻能告訴自己,也許是天生的排斥,當然,曹丕並不討厭楚馨嵐,他十分羨慕陳宇,有這樣一個又漂亮又有武藝的妻子。


    楚馨嵐排斥曹丕的原因,其實與曆史有關,或者說與她接受的教育有關,曹植的七步詩,讓楚馨嵐對這個毫無兄弟情義,滿眼隻有權力欲望的魏文帝,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排斥。


    不過眾人從鄴城一路走來,楚馨嵐對他的感官已經有所好轉,也許曹丕在曆史中的刻薄寡恩,陰險毒辣的形象,更多是局勢造就的。


    楚馨嵐帶著一臉鬱悶的曹丕進入了宅院,剛一進入,有四個人已經跪在院子裏。


    “恭迎大人!”


    “……?”楚馨嵐被他們的陣仗弄的一愣,然後才開口道:“諸位請起。”


    四人起身之後,楚馨嵐介紹道:


    “這位是曹丕,曹公的嫡長子,我們來這裏,是需要你們的幫助。”


    “請大人直說!”四人中的枯瘦漢子站出來說道。


    “我們需要快速趕往雍州,你們有沒有什麽好辦法?”楚馨嵐直接說道。


    枯瘦漢子與其他幾人對視一眼,然後拱手道:


    “從這裏前往雍州?是有些麻煩,請給我們一些時間,最遲三天,我就能安排二位出發!”


    “恩,越快越好!”楚馨嵐點了點頭。


    …………


    上黨郡某處,三匹快馬正在疾馳。


    他們選擇走山道,抄近路趕往單於軍大營。


    “如果能再快一些就好了,長老的和解書如果不能及時送到,就會有更多的士兵白白犧牲。”


    信使繞過一處山道,突然,十幾個士兵從兩邊的岩石後衝了出來,路的中間是一個白發青年,他雙手負在身後,似乎已經等待了許久。


    “你們幾個,應該是長老的使者吧?”白發青年轉過神來,正是邵何。


    “啊?漢人?”信使聽到邵何的話,隱約感到有些不對勁。


    “怎麽,你們聽不懂我說話嗎?這還真是麻煩呢。”邵何兩手一攤,“原本還想替你們把遺言捎迴去,可惜了。”


    “你說什麽!”為首的信使連連甩動馬鞭,他感覺這家夥並不是在虛張聲勢,但馬匹卻說什麽也不敢往前走了。


    “你的時間不多了,說說遺言吧。”邵何微微一笑,整個人一下躍起,掠過了信使的上空。


    另外兩個人迴頭看去才發現,為首的信使,腦袋已經被轉了一百八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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