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記貨行的夥計還在等著迴信,舒曼看著卿雲目露乞求,心中猶豫了片刻,她伸手捂了下他的眼,“和你姑母說一聲罷。”


    隻要對上這雙眼,她根本狠不下心去拒絕他的任何請求。


    見卿雲雀躍地寫著迴信,舒曼臉上不覺已是一片柔和。


    其實她也確實沒法跟這孩子分開。


    即使她能狠著心將卿雲留下了,大東家那邊還不一定能如她所願。


    不過,她一會兒最好還是去找千山說說話吧。


    送走了雲氏的夥計,迴頭見卿雲如釋重負,舒曼搖頭失笑,不由摸了摸他的頭發,“你歇息會,我出去找一下千山,一會兒就迴來。”


    隻要不將他單獨留下,怎麽著都好,卿雲順從地靠坐在床榻上,見舒曼衝自己笑著倒退著出了門,聽到門鎖的哢嚓一聲,腳步聲漸漸遠去,他臉上的笑容漸漸褪了。


    舒曼她不過是離開一會兒,他這心中就空了起來,他怎麽能離開她呢?


    這一次,舒曼她心軟了讓他跟著了,可下次呢?


    她還是沒打消送他離開的念頭。


    這會兒一迴想她對自己說過的話,她根本就沒應承他一直跟著她的話。


    她是為他好,他當然知曉。


    聽舒曼說要娶他,他心中的歡喜無以複加。


    孤注一擲說出那番話,就是沒名沒分他也認了,可能名正言順,真是他連想也沒想過的事。


    他以為隻是他一廂情願罷了……


    舒曼她那麽好,怎麽會就真的也歡喜他了?


    那位柳公子那麽深情,她也沒見動容,容公子什麽都知曉,她也沒另眼相待。


    他有什麽好啊,自相識以來,便一直拖累她,除了一張臉,什麽也比不上她。


    可她說她心甘情願。


    卿雲忍不住捂住了又開始發燙的臉,那樣的話,不管聽多少遍,他都不會煩的。


    她說要出去一趟,是去尋千山統領,肯定是為他的事。


    他確實什麽也幫不上,連聽聽她想法的資格也沒。


    總是這樣麻煩她,總讓她一個人擔著,若是有一日她厭煩了怎麽辦呢?


    卿雲想著,臉上的熱度漸漸下去了,他到底要怎麽做才能替她分憂?


    她如今所有的憂愁全是因他而起。


    她說那位大東家許是要拿著他同姑母做什麽交易,不一定會放他離開。


    可能做什麽交易呢?


    倘若是生意上的交易,他此刻應該會被直接送迴姑母身邊了吧?


    可若不是生意上的……


    難道打的是外祖母的主意?


    卿雲百思不得其解,心中不由黯然。


    為何他會招惹上這麽多是非?


    連累的全是最重要的人。


    或許他不該再這麽固執了,有他在身邊,舒曼怎麽能安全得了?


    他應該去找那位千山統領問清楚的,也該和姑母說清的。


    事情因他而起,他總不能一直推給舒曼跟姑母處理。


    想到這裏,卿雲掀了被子下了床。


    雲記貨行的夥計一會兒還會過來給他送東西,他要再給姑母寫封信。


    總要先知道那位大東家的意圖,他才知曉自己該如何做,便是他真的解決不了,也比此時隻能胡思亂想要強上許多。


    還有,他還要再和姑母說一次舒曼的事,雖然信上不能說舒曼身上的事,可他多請求幾次,姑母應該能看到他的心意。


    說來,他真是虧欠外祖一家太多了。


    卿雲心中澀然,也不知他還有沒有機會能報答外祖家。


    *


    一直到走出千山那裏許久,舒曼還是沒能迴過神來。


    原來她猜測的竟是真的。


    她這邊給雲氏貨行遞了信過去,大東家那邊調查了一番也送了信過去。


    而且,看千山那態度,大東家同卿雲姑母已經達成了什麽協議一般。


    聽她委婉提起卿雲的事,千山居然直接同她說道,“有我們好客樓的護衛,肯定路途要走得更安全些,申姐隻管放心,待雲夫人到了,就更好安排了,這些大東家早有吩咐。”


    “……申姐,小妹得多句嘴,雲夫人那一關可不是那麽好過的,申姐要早做好準備,不過大東家也早已為申姐安排好了前程,保證申姐能順利抱得美人歸……”


    “……是什麽好差事?申姐先別急,等過些時日,申姐就知曉了……不是妹子不願說,而是不能說,申姐知道有這一茬事就好了。”


    她早就知道千山滴水不漏,準確來說,大東家手下得力的沒一個不是人精。


    連脫裏的話她都套不出來,更別說這圓滑玲瓏的千山了。


    最後也隻能帶著一肚子嶄新的疑問迴去了。


    也不是沒有收獲的。


    卿雲安全了,隻要等他姑母來到,她便不用再擔心他了。


    但,她有問題了。


    聽千山那話音,大東家為她安排了一個前程,這前程能讓她有底氣站到卿雲姑母身前提出娶卿雲。


    什麽樣的前程才能讓原主這個身份的人能配得上出身高貴的卿雲?


    換個角度想,要想能迎娶卿雲,她至少得有權,財,才中的任意一個吧?


    權?原主一個賭場打手,說不好聽點,隻有狗仗人勢。


    財?給她十年也不一定能比卿雲姑母一年,說不定一個月掙的銀子多。


    才?她倒是有些才藝,可這些原主沒有啊,大東家她們也不知道,原主有啥才能?能打耐打?能喝?


    大東家給她安排的應該不是得財的前程,若是真的得財,還不如讓她認了大東家的爹娘當親爹親娘,這樣財富肯定來得更容易些。


    可若是權,大東家自己都隻是商人……


    不,大東家可絕不隻是商人,舒曼腦中忽然閃過斷崖寨見到的,她不由停住了腳。


    不會真是權吧?


    可原主……隻有一把子力氣啊?怎麽能當官呢?


    不對,還有文武之分,文官肯定不成,那不是到卿雲姑母麵前班門弄斧?


    武官的話……武……打仗?


    那天遇到的難民!!!


    她們還在一路北上!


    舒曼心中狂跳不止,不是她想的這樣吧?


    大東家要讓她去上戰場?


    也不對,就算原主再有武勇,怎麽可能比得上征戰多年的老兵?


    怎麽就能保證她就能出頭?


    而且就算她真的能勝任,她能得個幾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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