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心思很難捉摸，剛剛還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可是過了一會兒就又開始蹦蹦跳跳的了。
她帶著陳懷古在宅中慢步前行，一一給陳懷古介紹，這個叫什麽，那個又怎麽稱唿。
不得不承認，這個小姑娘很招人喜歡。
“你叫什麽名字？”陳懷古問道。
“我呀，我叫莫傷春。”小姑娘一邊說著，還一邊比劃著寫法，“我還有個哥哥，叫莫悲秋。”
“傷春悲秋……你們這名字取得可真隨便。”陳懷古內心吐槽了一句。
兩人步伐一轉，穿過一個迴廊，然後進了一個小院。
“到啦！”
莫傷春快速往前跑去，然後對陳懷古招了招手，示意他快些過去。
陳懷古見狀，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前麵的大廳裏，已經坐好了兩個人。
一位老者，還有一位年輕男子。
老者目光深邃，似看穿了現世悲歡；男子無悲無喜，似不沾染凡塵因果。
他們並沒有掩飾身上的能量波動。
“好強的壓力……”
陳懷古還沒踏進門，就感受到了老者身上傳來的強大壓力。
仿佛一股無形的勁風吹在他的麵門，想要阻止他前進。
“原來他就是莫老爺子……”陳懷古瞬間就認出了對方，“這麽強的壓力，是在給我一個下馬威嗎？”
與莫老爺子相比，旁邊的年輕男子就遜色多了，從能量層次上來看，他的契約靈頂多才達到將靈的門檻，他自己也才蛻凡境而已。
對陳懷古而言，這男子身上的散發的壓力幾乎可以忽略。
不過這也讓他確認了這男子的身份，應該就是莫傷春的哥哥──莫悲秋！
他們兩人散發出來的威壓是無形的，且沒有朝著莫傷春而去，所以莫傷春看著一動不動的爺爺和哥哥，摸了摸腦袋，有些不明所以。
但又不好意思問。
陳懷古嘴角淺笑，通玄後期強者給他的壓力著實不小。
但僅僅憑壓力就想讓他認輸的話，那就太瞧不起人了。
陳懷古催動《聖典》，暗中運起《無懼》，兩種高級靈術的加成，瞬間將他提升到了無懼這股壓力的地步。
他一步步走了過去，步伐穩健，一絲速度都沒有降低。
看見這一幕，莫老爺子不由得眉頭微抬。
旁邊的莫悲秋轉過頭來，眉頭微蹙。
莫老爺子平時沒少用壓力來鍛煉他，每次他都是寸步難行。
可現在這位古漪，卻能行走自如！
陳懷古站在門口，沒有踏進門檻，而是先對莫老爺子作了一個揖：“晚輩禦靈師協會古漪，見過前輩。”
聽見陳懷古開口，莫老爺子瞬間散去了壓力，指著旁邊的椅子：“來者是客，坐。”
“謝莫老爺子。”陳懷古不卑不亢，走了過去，徐徐坐下。
“我來介紹一下！”莫傷春蹦跳著站了出來，先是指著莫老爺子，“這是我爺爺！”
然後再指向男子：“這是我哥哥莫悲秋！”
陳懷古對著莫悲秋微微點頭。
對方也點頭致意。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古漪，居然會來到東州。”莫老爺子開口了，“不知道這次上門，所為何來？”
陳懷古笑了一聲，徐徐道：“晚輩初來東州，自然要拜會各方勢力。論名望，無人能出前輩左右，所以，晚輩就第一時間過來了。”
若是其他人誇他大名鼎鼎，他多半還會推辭一下，可是莫家這麽誇他，他就隻好裝作欣然接受了。
莫等閑作為禦靈師協會的內部人士，都對古漪兩個字不怎麽感冒，可這莫家，卻似乎對他很了解，先前莫傷春聽見他說出名字時，第一時間就認出了他。
這就很有意思了。
協會內部都沒有傳遍的信息，這莫家倒是很清楚。
這隻有一個解釋，莫家在一直關注著他！
可為什麽呢？
陳懷古想不通，他成為禦靈師的時間不長，為什麽值得莫家這麽對他？
就憑他那些‘輝煌’的事跡？
陳懷古暗自搖了搖頭，恐怕沒這麽簡單。
所以，雖然對方是一家之主，是通玄後期強者，陳懷古也要挺直腰杆，讓自己與對方站在平等的地位上。
不露怯，以平常之禮待之，這樣一來，無論對方打著什麽小九九，總會對他多一點忌憚。
“一個行將就木的糟老頭子而已，有什麽名望可言。”莫老爺子自嘲地說了一聲。
旁邊的莫傷春連忙反駁道：“爺爺才不老！不許亂說話。”
莫悲秋依舊微皺著眉。
“哈哈，好，是爺爺錯了。”莫老爺子臉上充滿笑意，看向莫傷春的眼神裏，滿是慈愛。
“哼！”
莫傷春拱了拱鼻子，一副可愛的模樣。
她看了一眼坐著的三個人，歪著腦袋說道：“哎呀，你們說話太讓人難受了！這樣不好！”
她看向陳懷古，問道：“你來我家到底要做什麽呀？”
陳懷古先是一愣，心中暗自給莫傷春豎了個大拇指。
他其實也很討厭這樣有些正式的場合，說話總是要拐著彎。
有了莫傷春的助攻，他終於可以馬上說明來意。
“晚輩這次來，除了拜會之外，還想請教莫老爺子一些事情。”陳懷古說道。
“請講。”
莫老爺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但沒說他會不會迴答。
“晚輩知道，東州發生的任何事情都逃不過老爺子的眼睛……”陳懷古先是恭維了一句，然後才道出了自己的問題，“晚輩想問的是，為什麽在很短的時間內，東州絕大部分的禦靈師都逃離了這裏？”
“這裏應該知道，是因為蘇家。”莫老爺子很平淡地迴答道。
陳懷古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他繼續說道：“可是，蘇家還沒有打過來呢！”
“在正式進攻西都之前，蘇家總得做些準備工作。”莫老爺子淡淡道，“其中一項，就是派出間諜，散布謠言，蠱惑人心。”
陳懷古一怔。
也就是說，是蘇家派人潛入了東州，散布了蘇家即將進攻的消息？
“東州是西都的橋頭堡，蘇家自然想在進攻前削弱東州的實力。”旁邊的莫悲秋終於開口了。
聽見莫悲秋這麽說，陳懷古眉頭緊鎖，然後搖了搖頭：“兵者，詭道也。若是蘇家真要進攻東州，為什麽要多此一舉，弄得人盡皆知？”
在東州，沒有尊者存在，實力最強的不過是幾個通玄境。
這對蘇家來說，構不成絲毫阻礙。
所以他們根本沒必要大張旗鼓地散布謠言，完全可以突然進攻占領東州，打所有勢力一個措手不及。
現在這麽做，隻能打草驚蛇，讓西都的所有勢力提前把目光放到東州來。
到時候，蘇家再想進攻東州，就得付出一定的代價了！
“因為他們還想散布恐慌，東州的禦靈師四散而逃，自然能將恐懼散布到西都其他地方。”莫悲秋繼續說道。
“可是這樣做，卻更能激起各大勢力的抵抗。”陳懷古沉聲道，“這會迫使西都的勢力開始調整方向，全力朝著抵抗蘇家的方向發展。”
“原本能打一個措手不及的局麵，現在卻變成了隻能硬啃下來……”
其他勢力陳懷古不清楚，但西都最大的三家勢力──李家、陸家，以及禦靈師協會，對他們來說，可不會因為蘇家這點小手段而恐懼，隻會加快他們反抗的步伐！
莫老爺子在旁邊點了點頭：“小友說得有些道理，悲秋你還需多看看，多學學。若是蘇家真這麽莽撞，那也輪不到他們來統一中都。”
“是，爺爺。”
莫悲秋答應了一聲，臉上無悲無喜，雖然被教育了一下，但他絲毫沒有心態的起伏。
“這可真淡定……不去當和尚可惜了……”陳懷古心中吐槽。
莫傷春則趴在旁邊，聽著這邊三人的談論聲，都快要睡著了。
她對這些不感冒，一點興趣都沒有。
“可是小友……”莫老爺子對陳懷古說道，“蘇家的確就這樣做了。前段時間，東州之內謠言四起，蘇家即將進攻的信息絡繹不絕。一時間，蘇家的強大開始在東州的禦靈師群體中口口相傳……”
“所以，就有很多禦靈師叛逃，加入了蘇家？”
“沒錯。”莫老爺子自嘲地笑了一聲，“就連我莫家，也走了不少，你現在看見的，就是我莫家最後的三位禦靈師了。”
陳懷古一怔。
沒想到莫家居然變成這樣了！
他沒有問莫傷春的父母去哪兒了，這不是他現在一個外人該問的事情。
莫老爺子說隻剩三人，那就先姑且相信吧。
“我們東州……有派人去中都嗎？”陳懷古突然問道。
莫老爺子麵容平靜，說道：“這種事情，不是我們小家族能插手的。而是你們這些大勢力該做的事情。”
言下之意是莫家沒有？
陳懷古對莫老爺子的話不置可否，對方的話太模棱兩可。
“這些上了年紀的，個個都是人精！楊興業那老家夥是，這莫老爺子也不遑多讓！”陳懷古覺得有些頭疼。
他想了想，幹脆挑明了自己的想法：“老爺子覺不覺得……蘇家這種反常的舉動，不像是在為了進攻做準備，而是為了……招兵買馬？”
說到‘招兵買馬’四個字的時候，陳懷古盯著莫悲秋看了一眼，發現對方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在他看來，蘇家散布謠言的目的，不是為了散布恐懼，而是在施壓。
他們應該有兩撥人，一撥在到處散布蘇家即將進攻的消息，一撥則在策反東州的禦靈師。
借著謠言的壓力，蘇家策反了不少禦靈師，甚至包括了前任分會長。
他繼續問道：“以莫家的本事，自然知道有哪些禦靈師叛逃去了蘇家吧？”
誰知莫老爺子卻搖了搖頭：“若是我莫家鼎盛之時，自然能將東州之事掌握在手中，可現在，我莫家已經無能為力了。”
“這個老狐狸，你連我的事情都調查得一清二楚，你自己地盤上的事情你卻說你不知道？”陳懷古無語了。
他想了想，繼續問道：“那我換個問題，在此之前，東州有多少位通玄境？”
“東州是各方勢力平衡之處，加上我在內，一共有五位通玄境。這種問題，你在你們協會一查就知道。”莫老爺子給出了答案。
“……事實上，我還真沒查過。”陳懷古悄悄撇了撇嘴，沒將這句話說出口。
“那現在除了老爺子與晚輩之外，東州還剩幾位？”
“這個我確實不知道。”莫老爺子搖了搖頭。
陳懷古有些無奈，莫老爺子連一個明確的答案都沒給他。
“表麵上很客氣，可實際上卻依舊對我抱有敵意……”
陳懷古歎了口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禦靈師協會畢竟也是曾經打壓莫家的勢力之一。
“不瞞老爺子。”陳懷古拱手說道，“我來東州，也不想做一個過客，而是想把這裏當成第二個家，所以，今後有些事情，還請老爺子行個方便。”
“老頭子我沒幾天可活了……就算想不給會長方便，也做不到啊。”說完，一股暮氣從莫老爺子身軀中散發了出來。
陳懷古頓了一下，連忙說道：“莫老爺子可是東州的定海神針，還望保重身體，東州可還等著您庇護呢。我這裏有一些茶葉，對調理身體還算有些作用，它能滋養靈魂，還具有一定的延壽效果。”
說完，陳懷古拿出了一小包醒靈茶，放在了桌子上。
他沒舍得給太多。
“無功不受祿，小友可是有什麽事情需要我莫家配合？”莫老爺子本想拒絕，可他也是行家，見到醒靈茶的那一刻，忍不住目光微動，生生將拒絕的話收了迴去。
醒靈茶是楊興業都眼饞的奇珍，更別說莫家了。
“很簡單，我現在身為東州的一份子，總得為東州做點事情。”陳懷古笑著說道，“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掃除東州新誕生的大量野生靈。”
他看了看莫傷春和莫悲秋，說道：“我禦靈師協會已經安排人員出動了……”
“我希望，莫家也能出一份力！”
她帶著陳懷古在宅中慢步前行，一一給陳懷古介紹，這個叫什麽，那個又怎麽稱唿。
不得不承認，這個小姑娘很招人喜歡。
“你叫什麽名字？”陳懷古問道。
“我呀，我叫莫傷春。”小姑娘一邊說著，還一邊比劃著寫法，“我還有個哥哥，叫莫悲秋。”
“傷春悲秋……你們這名字取得可真隨便。”陳懷古內心吐槽了一句。
兩人步伐一轉，穿過一個迴廊，然後進了一個小院。
“到啦！”
莫傷春快速往前跑去，然後對陳懷古招了招手，示意他快些過去。
陳懷古見狀，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前麵的大廳裏，已經坐好了兩個人。
一位老者，還有一位年輕男子。
老者目光深邃，似看穿了現世悲歡；男子無悲無喜，似不沾染凡塵因果。
他們並沒有掩飾身上的能量波動。
“好強的壓力……”
陳懷古還沒踏進門，就感受到了老者身上傳來的強大壓力。
仿佛一股無形的勁風吹在他的麵門，想要阻止他前進。
“原來他就是莫老爺子……”陳懷古瞬間就認出了對方，“這麽強的壓力，是在給我一個下馬威嗎？”
與莫老爺子相比，旁邊的年輕男子就遜色多了，從能量層次上來看，他的契約靈頂多才達到將靈的門檻，他自己也才蛻凡境而已。
對陳懷古而言，這男子身上的散發的壓力幾乎可以忽略。
不過這也讓他確認了這男子的身份，應該就是莫傷春的哥哥──莫悲秋！
他們兩人散發出來的威壓是無形的，且沒有朝著莫傷春而去，所以莫傷春看著一動不動的爺爺和哥哥，摸了摸腦袋，有些不明所以。
但又不好意思問。
陳懷古嘴角淺笑，通玄後期強者給他的壓力著實不小。
但僅僅憑壓力就想讓他認輸的話，那就太瞧不起人了。
陳懷古催動《聖典》，暗中運起《無懼》，兩種高級靈術的加成，瞬間將他提升到了無懼這股壓力的地步。
他一步步走了過去，步伐穩健，一絲速度都沒有降低。
看見這一幕，莫老爺子不由得眉頭微抬。
旁邊的莫悲秋轉過頭來，眉頭微蹙。
莫老爺子平時沒少用壓力來鍛煉他，每次他都是寸步難行。
可現在這位古漪，卻能行走自如！
陳懷古站在門口，沒有踏進門檻，而是先對莫老爺子作了一個揖：“晚輩禦靈師協會古漪，見過前輩。”
聽見陳懷古開口，莫老爺子瞬間散去了壓力，指著旁邊的椅子：“來者是客，坐。”
“謝莫老爺子。”陳懷古不卑不亢，走了過去，徐徐坐下。
“我來介紹一下！”莫傷春蹦跳著站了出來，先是指著莫老爺子，“這是我爺爺！”
然後再指向男子：“這是我哥哥莫悲秋！”
陳懷古對著莫悲秋微微點頭。
對方也點頭致意。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古漪，居然會來到東州。”莫老爺子開口了，“不知道這次上門，所為何來？”
陳懷古笑了一聲，徐徐道：“晚輩初來東州，自然要拜會各方勢力。論名望，無人能出前輩左右，所以，晚輩就第一時間過來了。”
若是其他人誇他大名鼎鼎，他多半還會推辭一下，可是莫家這麽誇他，他就隻好裝作欣然接受了。
莫等閑作為禦靈師協會的內部人士，都對古漪兩個字不怎麽感冒，可這莫家，卻似乎對他很了解，先前莫傷春聽見他說出名字時，第一時間就認出了他。
這就很有意思了。
協會內部都沒有傳遍的信息，這莫家倒是很清楚。
這隻有一個解釋，莫家在一直關注著他！
可為什麽呢？
陳懷古想不通，他成為禦靈師的時間不長，為什麽值得莫家這麽對他？
就憑他那些‘輝煌’的事跡？
陳懷古暗自搖了搖頭，恐怕沒這麽簡單。
所以，雖然對方是一家之主，是通玄後期強者，陳懷古也要挺直腰杆，讓自己與對方站在平等的地位上。
不露怯，以平常之禮待之，這樣一來，無論對方打著什麽小九九，總會對他多一點忌憚。
“一個行將就木的糟老頭子而已，有什麽名望可言。”莫老爺子自嘲地說了一聲。
旁邊的莫傷春連忙反駁道：“爺爺才不老！不許亂說話。”
莫悲秋依舊微皺著眉。
“哈哈，好，是爺爺錯了。”莫老爺子臉上充滿笑意，看向莫傷春的眼神裏，滿是慈愛。
“哼！”
莫傷春拱了拱鼻子，一副可愛的模樣。
她看了一眼坐著的三個人，歪著腦袋說道：“哎呀，你們說話太讓人難受了！這樣不好！”
她看向陳懷古，問道：“你來我家到底要做什麽呀？”
陳懷古先是一愣，心中暗自給莫傷春豎了個大拇指。
他其實也很討厭這樣有些正式的場合，說話總是要拐著彎。
有了莫傷春的助攻，他終於可以馬上說明來意。
“晚輩這次來，除了拜會之外，還想請教莫老爺子一些事情。”陳懷古說道。
“請講。”
莫老爺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但沒說他會不會迴答。
“晚輩知道，東州發生的任何事情都逃不過老爺子的眼睛……”陳懷古先是恭維了一句，然後才道出了自己的問題，“晚輩想問的是，為什麽在很短的時間內，東州絕大部分的禦靈師都逃離了這裏？”
“這裏應該知道，是因為蘇家。”莫老爺子很平淡地迴答道。
陳懷古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他繼續說道：“可是，蘇家還沒有打過來呢！”
“在正式進攻西都之前，蘇家總得做些準備工作。”莫老爺子淡淡道，“其中一項，就是派出間諜，散布謠言，蠱惑人心。”
陳懷古一怔。
也就是說，是蘇家派人潛入了東州，散布了蘇家即將進攻的消息？
“東州是西都的橋頭堡，蘇家自然想在進攻前削弱東州的實力。”旁邊的莫悲秋終於開口了。
聽見莫悲秋這麽說，陳懷古眉頭緊鎖，然後搖了搖頭：“兵者，詭道也。若是蘇家真要進攻東州，為什麽要多此一舉，弄得人盡皆知？”
在東州，沒有尊者存在，實力最強的不過是幾個通玄境。
這對蘇家來說，構不成絲毫阻礙。
所以他們根本沒必要大張旗鼓地散布謠言，完全可以突然進攻占領東州，打所有勢力一個措手不及。
現在這麽做，隻能打草驚蛇，讓西都的所有勢力提前把目光放到東州來。
到時候，蘇家再想進攻東州，就得付出一定的代價了！
“因為他們還想散布恐慌，東州的禦靈師四散而逃，自然能將恐懼散布到西都其他地方。”莫悲秋繼續說道。
“可是這樣做，卻更能激起各大勢力的抵抗。”陳懷古沉聲道，“這會迫使西都的勢力開始調整方向，全力朝著抵抗蘇家的方向發展。”
“原本能打一個措手不及的局麵，現在卻變成了隻能硬啃下來……”
其他勢力陳懷古不清楚，但西都最大的三家勢力──李家、陸家，以及禦靈師協會，對他們來說，可不會因為蘇家這點小手段而恐懼，隻會加快他們反抗的步伐！
莫老爺子在旁邊點了點頭：“小友說得有些道理，悲秋你還需多看看，多學學。若是蘇家真這麽莽撞，那也輪不到他們來統一中都。”
“是，爺爺。”
莫悲秋答應了一聲，臉上無悲無喜，雖然被教育了一下，但他絲毫沒有心態的起伏。
“這可真淡定……不去當和尚可惜了……”陳懷古心中吐槽。
莫傷春則趴在旁邊，聽著這邊三人的談論聲，都快要睡著了。
她對這些不感冒，一點興趣都沒有。
“可是小友……”莫老爺子對陳懷古說道，“蘇家的確就這樣做了。前段時間，東州之內謠言四起，蘇家即將進攻的信息絡繹不絕。一時間，蘇家的強大開始在東州的禦靈師群體中口口相傳……”
“所以，就有很多禦靈師叛逃，加入了蘇家？”
“沒錯。”莫老爺子自嘲地笑了一聲，“就連我莫家，也走了不少，你現在看見的，就是我莫家最後的三位禦靈師了。”
陳懷古一怔。
沒想到莫家居然變成這樣了！
他沒有問莫傷春的父母去哪兒了，這不是他現在一個外人該問的事情。
莫老爺子說隻剩三人，那就先姑且相信吧。
“我們東州……有派人去中都嗎？”陳懷古突然問道。
莫老爺子麵容平靜，說道：“這種事情，不是我們小家族能插手的。而是你們這些大勢力該做的事情。”
言下之意是莫家沒有？
陳懷古對莫老爺子的話不置可否，對方的話太模棱兩可。
“這些上了年紀的，個個都是人精！楊興業那老家夥是，這莫老爺子也不遑多讓！”陳懷古覺得有些頭疼。
他想了想，幹脆挑明了自己的想法：“老爺子覺不覺得……蘇家這種反常的舉動，不像是在為了進攻做準備，而是為了……招兵買馬？”
說到‘招兵買馬’四個字的時候，陳懷古盯著莫悲秋看了一眼，發現對方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在他看來，蘇家散布謠言的目的，不是為了散布恐懼，而是在施壓。
他們應該有兩撥人，一撥在到處散布蘇家即將進攻的消息，一撥則在策反東州的禦靈師。
借著謠言的壓力，蘇家策反了不少禦靈師，甚至包括了前任分會長。
他繼續問道：“以莫家的本事，自然知道有哪些禦靈師叛逃去了蘇家吧？”
誰知莫老爺子卻搖了搖頭：“若是我莫家鼎盛之時，自然能將東州之事掌握在手中，可現在，我莫家已經無能為力了。”
“這個老狐狸，你連我的事情都調查得一清二楚，你自己地盤上的事情你卻說你不知道？”陳懷古無語了。
他想了想，繼續問道：“那我換個問題，在此之前，東州有多少位通玄境？”
“東州是各方勢力平衡之處，加上我在內，一共有五位通玄境。這種問題，你在你們協會一查就知道。”莫老爺子給出了答案。
“……事實上，我還真沒查過。”陳懷古悄悄撇了撇嘴，沒將這句話說出口。
“那現在除了老爺子與晚輩之外，東州還剩幾位？”
“這個我確實不知道。”莫老爺子搖了搖頭。
陳懷古有些無奈，莫老爺子連一個明確的答案都沒給他。
“表麵上很客氣，可實際上卻依舊對我抱有敵意……”
陳懷古歎了口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禦靈師協會畢竟也是曾經打壓莫家的勢力之一。
“不瞞老爺子。”陳懷古拱手說道，“我來東州，也不想做一個過客，而是想把這裏當成第二個家，所以，今後有些事情，還請老爺子行個方便。”
“老頭子我沒幾天可活了……就算想不給會長方便，也做不到啊。”說完，一股暮氣從莫老爺子身軀中散發了出來。
陳懷古頓了一下，連忙說道：“莫老爺子可是東州的定海神針，還望保重身體，東州可還等著您庇護呢。我這裏有一些茶葉，對調理身體還算有些作用，它能滋養靈魂，還具有一定的延壽效果。”
說完，陳懷古拿出了一小包醒靈茶，放在了桌子上。
他沒舍得給太多。
“無功不受祿，小友可是有什麽事情需要我莫家配合？”莫老爺子本想拒絕，可他也是行家，見到醒靈茶的那一刻，忍不住目光微動，生生將拒絕的話收了迴去。
醒靈茶是楊興業都眼饞的奇珍，更別說莫家了。
“很簡單，我現在身為東州的一份子，總得為東州做點事情。”陳懷古笑著說道，“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掃除東州新誕生的大量野生靈。”
他看了看莫傷春和莫悲秋，說道：“我禦靈師協會已經安排人員出動了……”
“我希望，莫家也能出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