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振鵬和黃曉馨竄到牆角,隻聽大院內嘯聲四起,此起彼應。他們知道院內高手遍布,不敢貿然闖出,便伏身蹲在一個牆旮旯裏不動,隻聽房頂牆頭都有人在走動。


    黃曉馨忽然小聲說道:“這是什麽?”邊說邊拉住劉振鵬的手往牆腳摸去。一摸之下,覺得青苔下凸起的的地方象是文字。手指順著凸起處摸去,筆畫彎曲,也不曉得是什麽字。黃曉馨說:“嗯,這是甲骨文,第一字是‘府’字。”接著再往右摸去,黃曉馨說是個“軍”字;再往右是個“將”字;再往右是個“大”字。再往下是個“東”。劉振鵬將這幾個字連起來念:“府軍將大東”。又倒過來一念是東大將軍府:“啊,是‘東大將軍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尋覓了十多天而毫無影蹤的‘東大將軍府’竟然就在我們的眼皮底下。”


    黃曉馨更是高興,用小拳頭在劉振鵬的背上又敲又捶:“可不是麽?這藏寶之所總算被我找到了!”


    從大隋到現如今的大唐,曆時幾百年,府邸所掛匾額幾經更換,隻有刻在牆角基石上的字永遠留存。這府邸幾易其主,都不知自己置辦的宅邸原主為何人?本應有人識得刻在牆角基石上的甲骨文,但這幾個字被青苔蒙住了,便也無人看見這些字。


    也是珍寶得遇有緣人,劉振鵬和黃曉馨無意之中發現了刻在牆角基石上的字。刻在大理石上的東西,無論年代多麽久遠,都不會剝蝕脫落。大理石頭有三寶,這也是其中一寶了。


    兩人一遍又一遍的摸著牆角基石上的字,再次確認無誤。那些巡夜的人來來往往的在東郡府中鬧了一陣,沒發現什麽,又靜了下來。想來那些巡夜的以為不速之客已然離去,便又迴房休息。


    劉振鵬輕輕對黃曉馨說:“我們走吧!”兩人越牆而出,急忙奔迴順龍客棧。迴到客棧,已是四更時分。黃曉馨點亮蠟燭。劉振鵬取出從濠州四雄身上搜來的信件,揀出幾封顏色發黃的先看。其中果然有兩封是長安府尹給華金龍的謝書和那胡二頭領寫的認罪書。


    黃曉馨在旁笑道:“這次你救了華金龍的性命,也不知那雪清姑娘要怎樣感謝你?”


    劉振鵬正在專心致誌的翻看那些信件,一時反應不過來:“你說什麽?什麽雪清姑娘?”


    黃曉馨“咯咯”一笑,說道:“別豬鼻子插蔥裝象啦。雪清姑娘不就是華金龍的女兒麽?怎麽一轉眼就忘了?你是放著明白裝糊塗罷?”


    劉振鵬不去理她,埋頭看起書信來,說道:“華金龍說的果然是真話。如果他另有私弊,那我就不再管這件事了。我又何必無端端去得罪那麽多的武林朋友?何況還有自己的師門中人在裏麵。”


    黃曉馨一愣:“師門中人?誰是你的師門中人?”她尚不知道那“大出風頭”的張燾奮竟是劉振鵬的師侄呢。


    劉振鵬:“就是楊天豪、張燾奮、王雪蓮師兄妹三人。他們是我大師兄於海峰的弟子。”


    黃曉馨更是奇怪了:“他們是你的師侄?那他們怎麽不上前與你見禮?難道他們不認識你麽?還是他們沒有看清你這位小師叔?”


    劉振鵬:“不是他們沒看清。而是根本就不認識我。”


    黃曉馨簡直被劉振鵬的話弄糊塗了:“什麽?他們竟然不認識你?你不是說他們是你的同門師侄麽?我簡直被你搞懵了。”


    劉振鵬笑了笑,向她解釋道:“我上無量山拜入無量派門下時,我的大師兄於海峰已經藝成離山。在無量山學藝的一十三年中,我從未見過他。我師父喜歡清靜,潛心鑽研武學,他老人家要求門下弟子藝成下山之後,如果沒有重大事情,都不要再迴山煩他。藝成之後的弟子們可以自行擇優收徒授藝,不必經他同意。我上山的時候我的六位師兄都已藝成離開。是以我未曾見過同門師兄弟。我的六位師兄都收了好多弟子,但我都不認識。他們也不認識我。這下你該明白了?”


    黃曉馨:“嗯,原來是這樣。你的師兄們都在各地收徒授藝,雖然是同宗同門的弟子,卻互不相識。你那師侄楊天豪看上去還不錯,為人厚道,心地善良;那張燾奮可就魯莽了,心場又過於狠毒。唉,真是龍生九種,一樹之果有酸有甜,一個師父調教出來的徒弟竟會迥然不同。”


    劉振鵬歎了口氣:“是啊,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如果我出麵教訓那張燾奮,大師兄肯定會見怪於我,我們師兄弟間要是真有什麽嫌隙,那就太對不起師父他老人家的教養之恩了。唉,做人真難啊。”


    劉振鵬又打開從濠州四雄身上搜來的另幾封信來看,看著看著,突然大叫起來:“啊呀,曉馨你來瞧瞧!這是什麽?”


    自相識以來,黃曉馨馨還從沒有見過劉振鵬發這麽大的火。


    在黃曉馨的印象中,即便是大敵當前,劉振鵬也是不燥不怒,神態自若。此時見他滿臉通紅,太陽穴上青筋暴起。


    黃曉馨見劉振鵬如此震怒,嚇了一大跳,忙接過那封信看了看。原來,這是吐蕃小王子寫給濠州四雄的密函,信中吩咐濠州四雄假手除掉華金龍後,趁機奪過鐵掌門,控製中原各劍派,先在長安站穩腳跟,而後尋機奪過大唐政權,吐蕃軍進兵中原時,責令濠州四雄全力配合。吐蕃在中原立國後,封濠州四雄做禦前統領。信末尾處蓋了個朱紅大印。


    看過密函,黃曉馨驚得說不出話來,越想越是氣憤,雙手微一使勁,便要扯碎那封信。劉振鵬眼疾手快,見她神色不對,便快逾閃電般將那封信奪了過來:“這信不能撕!”


    黃曉馨一怔,隨即明白:“好險,差點毀了濠州四雄通敵賣國的證據。”


    劉振鵬對黃曉馨說:“你想想看,濠州四雄為什麽還把華金龍給他們的那兩封書信留著?”


    黃曉馨:“這不是明擺著麽?他們這是‘一石二鳥’,——既要置華金龍於死地,又要把李元斌控製在手中。殺了華金龍後,如果李元斌不聽他們的話,濠州四雄就用這兩封書信來要挾他。”


    劉振鵬:“你說得對,我本來隻想救下華金龍的一條命,而後就撒手不管;誰知這裏麵竟有這麽大的一個陰謀。現在別說得罪個大師兄,就算得罪比大師兄更重要的人,我也要把這件事情一管到底!”


    黃曉馨凝視著劉振鵬,目光中流露出既溫柔又敬佩的神色,聲音很輕很輕的說道:“我們是得管他一管。就算大師兄告到師父那裏,他老人家也一定不會偏袒大師兄的。”不知不覺間,她已把自己當作了無量派的人。說完話,她朝劉振鵬偷偷瞟了一眼,見劉振鵬一臉莊重聽自己說話,絲毫沒有看輕自己的意思。不由得又羞又喜。


    劉振鵬聽她說得義正詞嚴,神色間卻變得忸怩起來。仔細想想她說的話,很快明白了她神情忸怩的原因。劉振鵬心裏也很是高興,隻是臉有些發燙,心髒在胸腔裏“咚咚”狂跳不止。他怕黃曉馨看到自己極不自然的神態,趕緊扭開了頭去。


    劉振鵬的一舉一動已被黃曉馨全看在眼裏,裝在了心裏。見他已明白自己話中含義,心裏就像灌滿了蜜糖——甜滋滋的。為了掩飾內心秘密,故作嚴肅的說道:“振鵬哥,時候不早了,早點兒歇吧。養足了精神才好對付那些奸惡之徒呢。”


    劉振鵬點了點頭:“你也早些歇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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