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門’總督府,最深的夜燈火通明。..


    沒了車頂的馬車龜速停滯,烏嫣趴平身子,臉上不斷滴落的汗珠差不多洗刷掉原先的濃妝。


    她緊閉雙眼,撐起雙臂,打算向後用腳尖挪下馬車。


    ‘迷’‘迷’糊糊,整個後背越來越大的水泡,就似那荷葉上‘露’珠來迴晃動。


    越墨跡疼的程度越深,琴子祁張開‘唇’問,“怕不怕疼!”


    烏嫣扯起嘴角,說話聲都有點含糊,“廢話,長痛不如短痛,我去池子裏就好了!”


    “啊嗯——”突然騰空的身子,因動作幅度過大,而霹靂爆破的水泡。被琴子祁一把攔在後背的烏嫣,咒罵自己逞能是不對的,隻有牢牢抱住對方脖子。


    拈‘花’和沈鏡月趕緊走下馬車麵麵相看,都被琴子祁親自背人嚇到,這還是那病怏怏的二皇子!


    低頭單膝跪了一路九‘門’人,沒一個敢抬頭看,走進九‘門’府內,腳步成風,鐵青臉的琴子祁在烏嫣下巴壓在脖子暈厥後,終於,瞬移到最中央的五崇殿內。


    等沈鏡月與拈‘花’瞬跑,殿‘門’早已關上。..這速度!飛進去的呀。


    空著雙手的拈‘花’,好比沒穿衣服,手指之間缺了沉甸甸的份量,格外難受。


    同一個‘女’人,第二次進去多年隻有總督大人獨處的五崇殿,沈鏡月迴望一眼拈‘花’,“還有一車人,一起去看看!”


    拈‘花’想到閆訣掐著那位車夫,媚眼下垂,“當然要看看。”到底是誰幹的!


    水池中,頭上的蓮‘花’金頂與金流蘇被琴子祁解開沉入池水中,他單薄的身子渾身濕透,蒼白凝‘玉’的臉俯視,扶著對方的手臂,讓烏嫣整個後背包括燙傷的脖頸仰臉,浸在這方有點療效的池水中。


    “你居然會武?”闔著雙眸,浮在溫熱的水中,再疼她也不會讓自己真的昏死過去,那腳下成風的速度。


    烏嫣忍不住譏笑,她可真夠蠢的,坐上九‘門’總督,又怎麽真是個廢物。


    烏嫣冷不丁丁的出聲,琴子祁楊眉彎腰,俯視這張半浸池水的臉,輕聲說道,“救我,圖什麽?”音如‘玉’,冷而透。


    善良?拜托,她是沒有七情六‘欲’的人,即便自己真的是那要被‘女’人保護的廢物,眼前的少‘女’也不會無緣無故的相助。


    尤其,今天另外閑染,與閆訣的異樣反應,他在馬車迴想,覺得很有意思。


    “噗——你給我扶好了,想淹死我不成。”烏嫣整張臉沉在水中,嗆了鼻子,一嘴的水吐在正俯視自己的男人臉上。


    順便用力噴鼻子裏的水,睜開無妝的杏仁眼。


    搖頭嫌棄,但琴子祁還是伸出拇指幫著烏嫣擰鼻子,嘖,他可是二皇子好不好。


    “你太慘了,看著你剝皮之刑我高興呀!”烏嫣感覺到後背的灼熱疼痛感,正被池水一點一點吸收溫度。


    “知道我剝皮之刑,那就更不應該幫我擋粥。”琴子祁手在池水中晃‘蕩’,他是愛幹淨的人。高興?你又感受不到!真是會信手拈來的瞎扯。


    “忘記了,我記‘性’不好,之前和你說過。”烏嫣看著黑漆漆的殿頂,不知道為什麽,最近心口空虛的程度越來越明顯。


    以前吧,比如琴子祁會武這事,她肯定要敲竹杆,賺一筆大的,或者讓自己要多注意琴子祁這深藏不‘露’的家夥。


    可現在,沒感覺,就算現在對方告訴自己是‘女’扮男裝這樣勁爆,這樣驚悚的消息,她都沒一丁點感觸。


    她現在,以前聞到味道就條件反‘射’嘔吐的甜食也能吃了。


    她現在,那銘記骨髓裏,被後媽用熱開水衝糖水強灌嘴的燙傷,那記憶也越加模糊。


    心越來越平靜,沉在死海裏,任務沒完成,這可不是好事。


    少‘女’的瞳孔中暗淡無光,就似迎接死期的沉寂。琴子祁討厭這樣安靜的烏嫣,幹脆鬆開手,讓人沉在水中,淹死得了。


    還在發呆,快速下沉的身子,覆蓋耳眼鼻口的池水,烏嫣慌忙噗通雙手,這一動,牽扯後背所有的燙傷,一時疼得頭皮發麻。


    緊接著,一隻比池水冰涼的手,探入池中,有點用力,但不至於窒息的掐住她的脖子。


    “唿——嗯。”瞪大雙眸,浮出水麵的烏嫣,立刻張大嘴唿吸。


    “我靠——你”來不及罵完,脖子上手指用力,又將她整個人浸在池水中。


    起——伏——起——伏——起——伏,那雙沒有殺氣冰冷的手,就這樣將烏嫣‘逼’入瀕死邊緣三次。


    琴子祁‘挺’直下顎,眉眼之間,有些邪詭之‘色’,鬆眉,恢複病態如常。


    終於將烏嫣撈出水中,“你,你,大爺的!”烏嫣終於疼清醒了,她頭抵男人‘胸’膛前,扣扣扣的咳嗽,什麽東西,她那異於常人的力氣,剛才被掐脖子的瞬間,身子綿軟,連正常人的力氣都使不上來。


    眼瞳裏剛才運功才會出現紫光消失,琴子祁抱著烏嫣飛出水池,將人隨意扔在水池中央純白的‘床’榻之上,“池水泡爛了你,這燙傷也好不快。”


    烏嫣撐著手肘,趴在白毯中,抖出一耳朵重聽的水,伸手啪啪打臉,再看是琴子祁,確實是那九‘門’總督,那死病秧子。剛才那語氣,她居然以為是琴廖那變態貨。


    這破爛貨不僅有看不出‘門’道的修為,還是絕對壓製自己的那種,皮靴踢鐵板,她這是有眼不識金鑲‘玉’。


    就這貨,這深藏不‘露’的德行,她之前居然想助攻對方當帝君,開玩笑,不玩了,這人絕對麻煩,她自娛自樂,自攻目標,玩自己想玩,可從來沒想過摻和別人的複雜。


    烏嫣抓住‘床’榻上的新白袍,往自己身上攏,條條大路通目標,走為上策。


    行,居然還知道慫!握刀握碟的琴子祁也不攔著,就坐在‘床’榻邊,“你該知道,我琴子祁不主動開,你死成白骨,這五崇殿也出不去。”淺笑。


    套上白袍,疼的齜牙咧嘴的烏嫣,已經跑到殿‘門’,沒有縫隙,是真的打不開。她濕漉身,充滿幽怨的眼神,眯起。重新走迴池水上方純黑過道,朝著前方那抹純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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