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瓶空間裏,顧涼翻看了下專門記載空間裏靈草種植和收獲的小冊子,把貯藏室裏的靈草取了小半裝在芥子袋中,走進煉丹房中。


    北原修士必不可缺的丹藥便是火脈丹,使用的靈草不同,火脈丹的效果也不一樣。火脈丹很容易煉製,煉丹學徒都可以開爐,不過想要提升丹藥品質和出丹率,卻是不容易。


    故而,抵禦寒氣效果好、持續時間長、丹毒含量少的火脈丹,在北原十分暢銷,價格也是一路走俏。


    顧涼挑出數種中階的火屬性靈草,分別投入兩個煉丹爐中,禦火訣一掐,地火井中的火焰便猛地躥起,安靜的舔著煉丹爐底部。


    一般煉丹師一次隻能煉製一爐丹,少數可以一心二用、神識強大的煉丹師,才能一次開兩爐丹。不過一心二用歸一心二用,稍有不慎的話,兩爐丹都得廢掉。


    這樣煉丹很鍛煉神識,顧涼忙得跟個陀螺似的,花了半個時辰,兩爐丹一前一後倒是都成了。將火脈丹按照品質收起來,顧涼倒掉藥渣,再次開爐。


    “一心二用終究比不上一心一意的成丹率高,品質也有些跟不上,不過倒是能慢慢鍛煉出來。做得多了,自然也就熟練。”


    將神識消耗掉大半後,顧涼在兩個煉丹爐裏倒入藥液溫養,尋思道:“若是戰鬥中也能一心二用,那麽我的戰鬥力肯定能提升不少…不過這依舊需要鍛煉,而且不會太容易。”


    煉完丹後,顧涼步入淨室裏打坐恢複神識。待到神識恢複,便出來煉丹。


    忙活了半個月。顧涼望著桌麵上堆成小山的丹藥瓶子,成就感油然而生。這半個月。她隻煉製了火脈丹,還都是一心二用同時開兩爐。與半個月前,她現在的神識細微控製力有了顯著的長進,神識也增長了一點。


    傳訊符依舊找不到顧弦,也不知道他被困在什麽地方。


    若非熟知劇情,顧弦就算有事也不會掛掉,顧涼現在肯定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她把桌子上的瓶瓶罐罐都收起來,從院子裏出來,先去櫃台補交了這半個月的租金。才離開客棧。


    半個月未出門,顧涼敏銳地察覺到街上的修士多了不少,人們身上的氣息也變得有些危險,不太友好。


    來到荒城後,她隻是粗淺地知道了城裏的一些事情,那個時候荒城的氣氛可沒有現在的壓抑。


    從客棧到城裏的丹藥鋪子隻有兩條街,短短的路途,顧涼便見到兩三起爭鬥。


    荒城民風彪悍,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修士不少。不過一般來說,最多也隻是打成重傷,很少會要人命。


    走進丹藥鋪子之前,顧涼隱晦地掃了一眼被城裏執法隊拖走的修士屍體。心裏猜測著荒城莫不是要有什麽大事發生。


    她無意牽扯進這些勢力爭端中,隻想此間事了立刻趕赴南嶺,萬一不小心被拖住在這裏。考證的事情又得推後了。


    處理完手上的丹藥,一定得打探打探消息。


    丹藥鋪子裏出入的修士很多。人流如織。店裏麵丹藥學徒們的服務態度普遍都不太好,對客人都是愛理不理的。因是荒城最大最齊全的丹藥鋪子。修士們心裏微詞,也隻是口上說說,並未真個計較。


    顧涼言明是賣丹藥的,丹藥學徒的態度便好了些,他帶著顧涼走向店鋪後方的雅間,誰知還未推門,門就從裏麵被人撞開,滾出一個青衣修士。


    顧涼早有預警,往旁邊避開兩步,才沒有被他撞上。


    修士是被踹出來的,衣服上還帶著鞋印,尚未爬起,便有數個丹藥瓶從雅間裏砸出來,力度不輕,將修士砸得額角都流了血。


    “滾!我們店裏不收劣質丹!當老子猴子耍麽!”雅間裏的人暴喝道,“來人!打出去!”


    金丹修士的怒喝聲如洪雷,雖不是刻意針對,卻還是震得顧涼的雙耳都有些轟鳴。青衣修士更是耳竅流血,跌坐在地捂著頭,狼狽不堪。


    丹藥學徒很是尷尬,他走上前將門推得更開一些,輕咳一聲對顧涼道:“先生,請進。”


    我倒是想進去來著。


    顧涼心說,她看向麵前的青衣修士,退也不是,跨過去也不是。


    他正好擋住她的路,整個人橫在那裏坐著,手忙角落的撿著地上散落的丹藥,耳竅、額頭上淌下鮮血也渾然不知。他煉製的丹丸是最簡單的養氣丹,灑落了一地,灰撲撲、靈氣稀薄的是下品丹,當中還有不少蘊含丹毒的廢丹。


    他的長相並不差,甚至能說得上英俊,臉上的神態卻帶著幾分癡傻,修為也僅有煉氣八層,看骨齡都三四十歲了。


    顧涼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他耳後,停頓了兩秒,便不落痕跡地移開,袖袍下,她的手掌悄悄握起,又慢慢鬆開。


    早有兩個鋪子裏的仆役趕過來,他們也不等修士撿完丹丸,便一邊一個罵咧咧的將他架著帶走了。


    罵的無非是傻子、蠢貨,還有便是埋怨店裏夥計,沒長眼睛把他放了進來。


    修士也不出聲,隻是掙紮,雙眼盯著灑落一地的丹丸,很不願意走。不過他的掙紮在兩個築基仆役麵前絲毫無用,如同小孩子對抗大人,很容易就被壓製下來。


    稍後到來的執事臉色不太好,他狠瞪了丹藥學徒一眼,便彎下腰對顧涼道歉,語氣很誠懇:“事出突然,還請道友不要計較。若是驚擾了道友,我們對此十分抱歉,願意讓利一成。道友您看,可好?”


    “不礙事。”顧涼擺擺手,她避開地上的丹丸,走進雅間裏。


    關上門之前。還能聽到執事在訓斥丹藥學徒:“你怎麽就不機靈點?那位可是煉丹師,萬一驚擾了人家…”


    顧涼煉製的火脈丹數量不少。品質又多是上乘,出來的時候是執事親自送她出來的。執事的態度極好。話裏話外都有聘請顧涼做他們店裏煉丹師的意思,還著重說了待遇不低。


    若顧涼打算在此地長居,看在靈石的份上,說不定都要答應他了。可惜她不是,顧涼婉言告訴執事自己隻是暫居此地,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要離開。


    執事也不惱,笑嗬嗬地道:“尚秋道友來去如風,若是在這荒城遇到些小問題,大可來找我。我們店裏收購丹藥。也是荒城出了名的厚道,尚秋道友有丹藥出售,我們隨時都歡迎。”


    顧涼便笑了笑,透出一點自己正在煉製玉髓丹的消息,便在執事歡送的目光中走出丹藥鋪子。


    鋪子是北原老大十方門的產業,賣個好,在荒城裏行事都能方便一些。


    離開鋪子,顧涼走進街上的一座酒樓裏,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坐定。她叫了一壺小酒和幾碟小菜。一邊看風景一邊聽八卦,還能慢慢品酒。


    北原極寒,荒城更甚,酒樓中的靈酒都是度數很高的烈酒。一口進肚,全身都暖洋洋的,在這麽寒冷的天氣裏。也算美事一樁。


    酒樓中比街麵上要暖和很多,酒樓外罩著一層結界。開窗也不會覺得寒冷。二樓裏的修士不多,十多個。說話的聲音也並未刻意壓低,大家都耳聰目明,低聲說話也還是照樣能被人聽見,除非傳音。


    他們當中修為最高的隻有金丹中期,顧涼的神識悄然無聲散開,輕若柳絮,對整個二樓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如此閑坐兩個時辰,顧涼喝完兩壺酒,對荒城裏發生的大事小事也算多了幾分了解,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小二在一邊觀察多時,在顧涼品酒的時候,壯著膽子坐了下來:“客官,可是要了解荒城的一些事?”


    顧涼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也不見她動作,酒壺便自己移過去些許。


    小二心下微驚,禦物術誰都會用,但是沒有透出一絲靈氣波動的禦物術…他隱晦地打量了顧涼一眼,收起心底的輕視,態度謹慎小心起來。


    荒城這段日子都不會太平,高手也滿地走,他本來還以為這小個子不起眼隻是一般修士,誰知道竟是高手!


    小二也不客氣,顧涼請他喝酒,他便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幹,抹嘴道:“好酒!客官想知道何事,請直言,小的必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過…”


    說著,他搓了搓大拇指,做了個宇宙通用的手勢。


    顧涼神情淡然,十足高人裝x樣:“斷不會少了你的去,先將最近發生的事情都說上一說吧。”


    小二又小心地瞧了瞧顧涼,倒是將城裏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說的也與顧涼聽到的毫無差別,不過內容上要詳細一些。


    常言道,見微知著,一葉能知秋。


    顧涼沒有那麽厲害的本事,不過聽著小二有條理地敘說,將事件串起來,倒是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


    “聽說,城主府裏…”小二忽然傳音道,他輕輕敲了一下桌麵,目光閃爍。


    顧涼知道他這是要看到利益才肯說,便拋出一隻裝靈石的小袋子,同樣傳音道:“就要看你能提供的消息價值幾何了。”


    她是外來人,對荒城中的事了解再多,也有自己的局限性。小二這種混跡在酒樓的本地居民就不一樣了,他知道的肯定比顧涼多,想到的、猜到的,也更接近事實的真相。


    有些消息可以在城裏消息販子手上獲得,有些消息卻要通過自己的推測思考才知道些許端倪,這也是顧涼不去找消息販子的原因之一。


    顧弦半個月都沒有蹤跡,按照他的性格,斷然不會不留給她一點交待,除非是事情緊急,連劍符都來不及發出。


    顧涼剛進城便知道自己被盯梢,住在客棧院子裏,院子外的陣法也有被動過的痕跡。去了法器鋪子一趟迴來,屋子裏一切都保持原樣,但她仍舊知道屋裏被悄悄翻了一遍。


    這次出門倒是沒有盯梢的人,不過丹藥鋪子裏,那執事也隱晦地提了兩句若是遇到不容易的事情可以向他求助。


    顧涼要是還發覺不了其中有鬼,那她就白活一場了。


    不過,被踹出來的青衣修士,倒是個預料不到的意外。


    或者更準確一點,他的出現是個驚喜,無論是對顧涼,還是對顧弦,都是驚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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