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板客客氣氣地將雲夢和景芊請到了桌旁,“也沒什麽事兒,子規肯定找不到他們的,完了就迴來了。”


    雲夢蹙著繡眉,很是不耐煩,“你先說,子規到底去哪裏了?”


    朱老板頓了頓,“應該是江浙一帶,具體的我也不清楚,這隻是固爾瑪琿無意間說的。”


    雲夢冷哼一聲,“子規祖父當年的事是你告訴他的?”


    朱老板驚訝地看著雲夢,“你……是怎麽知道的?!”


    “你明明知道子規要去找固爾瑪琿尋仇,你為什麽要告訴他,又為什麽將固爾瑪琿的行蹤告訴他?你這是何居心?如果子規有三長兩短,我定來拆了你的源生堂!要你為子規賠命!”


    雲夢早已怒火中燒,怒瞪著眼前唯唯諾諾的朱老板。


    “陳、陳、陳夫人,他祖父的事,是他無意間知道的,真的不管我的事啊……還有這次固爾瑪琿的行蹤,也是子規自己猜到的……”


    “行了,那你知道他是坐船,還是坐馬車?”雲夢想著現在才是第三天,現在恐怕還在路上,還能在他找到固爾瑪琿之前,將他帶迴來。


    “他是半夜偷偷跑出去的,這我哪裏知道……”


    雲夢聞言,瞪了朱老板一眼,拉著景芊上了馬車,這個時候陳晏應該迴來了,隻能讓陳晏派隱衛去查了。


    雲夢和景芊出了源生堂,景芊就先迴陳府了。雲夢坐在馬車上一路上都在胡思亂想,剛趕迴家,正急得在屋子裏亂轉悠,陳晏就來了。


    “夢兒,出什麽事兒了?”


    陳晏剛進屋,就看到雲夢一臉的驚慌失措。


    “子規失蹤了……”


    陳晏皺了皺眉,“難道他知道了?”


    “嗯。”雲夢點點頭,隔了一秒,這才猛地反應過來,“你怎麽知道子規的身世?”


    陳晏沒有迴答,其實就按他的秉性來看,心思細膩、行事謹慎,對於身邊一些來曆不明的人,自然要私底下差個明白。


    而他所帶領的隱衛,不僅僅是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組織,就連其所屬的信息機構聽雨閣,也非常強大,不管是哪個大人物的私密之事,還是一個平頭小老百姓的衣食住行,都能查的一清二楚。


    陳晏走到桌旁做了下來,倒了一杯茶水道:“我親自去找吧,正好,也可以將玉佩拿迴來,固爾瑪琿現在應該還沒有發現玉佩中藏有藏寶圖。”


    “你要親自去?!”


    雲夢驚訝地看著陳晏,她沒想過陳晏會親自去,一則朝中事物繁忙,他可是皇帝的得力助手,皇帝就舍得讓陳晏請幾天假,去找子規?二則,去找子規的途中必定兇險異常,先是要快馬加鞭趕上子規就不容易,而且還很容易碰到固爾瑪琿,若是子規再固爾瑪琿的手中,那要將子規救出來,就更為艱難了。三則除了要救子規,還要去將那玉佩拿迴來,與固爾瑪琿要有正麵接觸,可謂是艱險異常,暗藏殺機。


    “嗯。”陳晏點了點頭,不再說話,隻是坐在桌旁有一下沒一下的喝著茶,也不知在想些什麽。雲夢看著他這樣,也沒搭話,想著隻要將子規救出來,她就安心了,但是陳晏這一路極其兇險,她實在是放心不下。


    陳晏喝完茶水,並沒有再倒上,而是起身,正要出去,雲夢就喊住了他。


    “你、你是要去找子規?”雲夢看到陳晏要往外走,脫口而出道。


    陳晏頓了頓,轉過身來,深深地看了雲夢一眼,輕笑道:“先去備一匹上好的馬和一些幹糧,派人去查一查子規走的那一條路。”


    “哦,那……我也要去!”雲夢也不知為什麽,頭腦發熱就說出來了,說完就後悔極了,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智女流,去了能幹得了什麽呀。


    陳晏聞言,更加深情地望著雲夢,看得雲夢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夢兒這是擔心為夫了?”


    “哪有!”雲夢腦袋一昂,表示出對陳晏的漠不關心,但是誰看不出來,雲夢同學的哪有就等於有,雲夢同學的我不願意就等於我願意,雲夢同學的我恨死陳晏那個王八蛋了,就等於……


    陳晏看著雲夢微微一笑,心裏卻開心的不得了,終於從陌生人上升到朋友了,都會關心人了,看來姑母明年想要抱上孫子的願望還是可以實現的。


    “為夫不會有事的,夢兒就放心好了,為夫是不會丟下夢兒一個人的。”


    雲夢聽陳晏越說越變味兒,瞪了他一眼,“誰說我是關心你了,我、我是想親自去找子規,我擔心子規!”


    陳晏見雲夢有著要炸毛的趨勢,而且尋找子規這件事也異常緊迫,耽誤不得,便收起了玩笑,沉聲道:“這一路兇險異常,夢兒還是留在這裏吧。”


    “不行,我也要去,不僅僅是因為子規,還有固爾瑪琿,他殺害我阿瑪額娘,殺了袁爺爺,而且,藏寶圖也是給我拱手讓給了固爾瑪琿,我要為我阿媽額娘報仇!為袁爺爺報仇!”


    熟悉的感覺,雲夢隻覺得熱血全衝上了腦門,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她完全控製不了自己的言行!


    陳晏看著怒氣衝衝的雲夢,不由愣了愣,雲夢從來不會這樣失態,就算是有如此的深仇大恨,也不會這麽不理智,他從來也沒見過雲夢這樣……


    “你跟著我去反而會拖延時間,不僅救不了子規,或許就連我們自己,也會更加危險!”


    “你可以先去找子規,再派人和我一起跟著你,這樣就不會拖延時間,我雖然沒辦法手刃仇敵,但是一定要看著固爾瑪琿為我阿瑪額娘,還有袁爺爺賠命才安心!”


    陳晏看著雲夢,頓了頓,正想著如何阻止,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進來。”


    門被人推開,是一個小廝,他先給陳晏和雲夢請了安,而後又看了看雲夢,欲言又止……


    陳晏麵無表情地看著小廝,“說吧。”


    “大人,情況有變,安大人來不及通報,先去江浙了。”


    陳晏聞言,沉默了半晌,而後開口道:“備一輛馬車,再通知陵韻,讓他留意子規。”


    小廝應聲下去了,陳晏又走到了桌旁,手中隻是把玩著茶杯,並不倒茶水。


    “先去收拾一下,等會兒我們一起走,子規有陵韻在尋找,不必擔心。”


    雲夢這時才緩過神,她……剛剛是怎麽了,心裏突然就升起濃濃的仇意,並且就如失控一般控製不了自己。她記得當初她和噶爾丹被固爾瑪琿困在小巷子裏,也是如此。


    她之前一直不願麵對一個問題,或許她的前世當年從假山上摔下來並沒有死,而她前世的靈魂則一直潛藏在這個身體裏,每當遇到向固爾瑪琿尋仇的時候,她的前世就會控製這個身體……


    既然陳晏也同意了讓雲夢跟著他一起去,雲夢此時也不好再反對,雖然剛剛鬧著要去的不是她,但是如果她現在不去,說不定還會出現更糟糕的事情。


    *-*-*-*-*-*正當黑衣男子將匕首猛地向自己腹部刺去時,突然間一個白色的身影晃到他身側,出手極快地打掉了匕首。


    “你到了我的手裏,也想自殺?”一直站在他麵前的紅衣男子懶洋洋地道,然而這話卻聽得他猛地一怔。


    他身邊的白影走到紅衣男子麵前,道:“哥,其他幾個人都自殺了。”


    “很好,留下他一個就夠了。”紅衣男子看著眼前一臉驚恐,卻動彈不得的黑衣人,邪魅一笑:“你不是想死麽?我就偏不讓你死!”


    “京城一將一少!輔國將軍墨美和雲公子!”


    被道出身份的墨美挑挑俊眉,“算你識相,怕了吧,還不快從實招來!”


    黑衣男子卻看著墨美身旁的雲宴道:“真沒想到雲公子也有這麽好的身手,在下真是佩服!”


    墨美抽抽嘴角,他是不是被完全忽視了?!


    “喂,誰派你來的?要不然,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被雲宴點了穴的黑衣人卻仍舊不理不睬,他隻是看著眼前這兩個美男子,頓了頓道:“原來傳聞是真的,將軍和雲公子真的很般配!”


    “你!”墨美竟沒想到這個死到臨頭的人居然還有心思八卦他和阿宴,氣得火冒三丈。


    雲宴卻被這個黑衣人的話鬧了個大紅臉,他雖然平時不怎麽說話,更多時候都是在沉默,雖然看上去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但事實上,他是個很害羞的人。


    正當墨美要采取什麽行動之時,黑衣人突然間冒出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傑書大人說,他很喜歡坐著小船在水麵上釣魚,更喜歡吃西湖的蓮子。”


    墨美和雲宴俱是一愣,而黑衣人卻突然間掙脫穴道,猛然向後退去,如一陣狂風般逃了出去……


    顯然他之前被雲宴捉到是故意的,就憑他這樣逃跑的功夫,就連墨美也無計可施。


    “哥,他可是傑書的人?”雲宴望向大開的窗外黑漆漆的河麵,問道。


    墨美則是一臉的惱怒,“傑書這個小子!竟敢找人專門來耍我,迴頭見著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顯然墨美在為之前黑衣人說他和雲宴很般配的話耿耿於懷。


    雲宴白淨的臉上還微微有些紅暈,一時間,兩人都尷尬不已,船艙裏的氣氛也有些微微的變化。


    墨美扭頭看了眼雲宴那嫣紅的麵龐,不禁愣了愣,也不知想什麽,原本臉皮比城牆還厚的他竟然也臉紅了,表情也有些不自然,“咳咳,如今情況緊急,當以大事為重,這種小事,還是以後再議……”


    雲宴輕輕點頭,低著頭也不看他。


    “咳咳,這個……傑書雖然欠揍,但是他也提供了一些信息給我們,據我所知,傑書那個臭小子最不喜歡吃的兩樣東西就是魚和蓮子,而且這都快入冬了,哪裏來的蓮子。”


    “嗯。”雲宴抬起頭看了墨美一眼,“而且傑書以這樣的形式來通報,就說明有人正在監視他。傑書是去招降耿精忠的,而且費揚古也去了那邊,誰會有這麽大的權力去監視他?”


    “或許,就是耿精忠!本來投降一事就已經很是可疑了。”


    雲宴點點頭,“但是也不能排除其他人,費揚古主動請命平三番,不費一兵一卒就讓耿精忠投降,這豈不是很可疑?”


    墨美頓了頓,“若是他們兩人串通一氣,那可就麻煩了。”


    雲宴唿吸一滯,看來聖上這次是給墨美一個看似安全,實則最危險的差事,這次招降一事,注定險象環生。


    “我們還忽略了一個問題,傑書是告訴我們他如今身處險境,但是並沒有告訴我們地點。”


    雲夢說罷,墨美則看著他,頓了頓,突然間想到什麽,“難道是杭州!”


    “喜歡吃西湖的蓮子?那就是杭州了沒錯!”


    “雲夢,怎麽樣了?”


    正當雲夢和陳晏還在收拾行李,景芊就突然間闖了進來。


    “是景芊啊。”雲夢轉過身來,微微一笑:“安姐夫已經去了呢,不用太擔心。”


    陳晏倒是冷著臉看著景芊,景芊一聽安姐夫去找了,瞬時鬆了一口氣,又突然間感到自己身上有一道冷冷的殺氣……


    她轉頭看著陳晏惡狠狠的目光,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走到雲夢麵前,“三嬸嬸,剛剛真是對不住啊,一時著急竟叫了嬸嬸的名字。”說罷又看了陳晏一眼,就見他臉色已經好多了。


    雲夢被景芊這一句嬸嬸說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她頂多也就比景芊大一歲而已,卻要被她叫一句嬸嬸,雖然大了一輩兒,但聽著真是難受。


    “三叔,三嬸,你們這是要出去啊?”景芊看著陳晏和雲夢收拾了一半的行李,問道。


    雲夢聽著這樣的稱唿,一陣惡寒,想著總歸是要適應的,便道:“嗯,要出去一趟。”


    她並不想告訴景芊這是要去找子規,這一路上必定會非常危險,她不願景芊冒險,不願讓跟多的人牽扯進來。


    “要出去很久麽?”


    雲夢頓了頓,扯著嘴角笑了笑:“可能要很久,呃……遊覽祖國大好河山麽,什麽時候玩得盡興,什麽時候就迴來了。”


    景芊本就是個心眼兒頗多,心思又細膩的人,她和雲夢自小一起長大,也算對她了如指掌了,這會兒看到她如此牽強的表情,就知道她瞞著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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