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姨抓著雲夢,一臉諂媚地將雲夢交給墨美,不顧眼角那深刻的魚尾紋,臨走時還不忘說一句:“將軍、雲公子,你們可要玩好啊。”


    雲夢被墨美抓著,哆哆嗦嗦地道:“將軍,而且你們晚上看到我,肯定會做惡夢的……”


    墨美揚揚俊眉,“十四歲剛剛好。”說著另一隻手將帕子蒙在雲夢的臉上,“你看,這樣蒙上去,小掌櫃可就是美人了,怎麽會覺得可怕?”


    雲夢哭喪著臉,看著墨美讚美她的表情,以及雲宴在一旁看戲的樣子,更覺得毛骨悚然。早知道就跟著陳晏走好了,而且這兩個不是一對麽?怎麽會想著和她共度良宵?這不科學!


    墨美和雲宴拉著雲夢上了閣樓,三人進了屋子,雲宴轉身關上了門,墨美則是放開了她,“先給我倒一杯茶水。”


    “倒了茶水我就可以走了麽?”雲夢眨巴著大眼睛問道。


    墨美搖搖頭,“這自然不可以,不過若是你茶水沏得好,我就考慮考慮,到時候……”他用指腹摸著自己的嘴唇,一副。。的摸樣。


    雲夢一驚,差些將手中的茶盞給扔了……


    雲宴看著她的樣子,心有不忍,“大哥,就快別玩了,直接開始吧。”


    直接開始!雲夢看著雲宴一臉無害的樣子,背後升起一陣惡寒,高手果真都是深藏不露。


    墨美看著雲夢眼中的恐懼加深,不由大笑道:“小掌櫃,你這是想什麽呢?”


    雲夢橫了他一眼,暗自吐槽,這不明擺著,用得著問麽?


    雲宴看著她翻白眼的摸樣,輕笑道:“你可是理解錯了我方才所說的那句話?”


    雲夢不解地看著他,又聽他道:“我們隻是想知道你在去陳府之前的事,你可是一直跟著一個姓袁的老伯?”


    她心中一驚,有些遲疑地點點頭。


    雲宴和墨美對視了一眼,“你可知道他是因何去世的?你們去陳府之前可有人對你們不利?”


    雲夢這才鬆了一口氣,原來他們隻不過是想問一些問題,倒還害的她這麽擔心,隻不過他們問的這些問題,她是一概不知,也就老實道:“袁爺爺去世的時候我生了一場大病,醒來後便不記得袁爺爺已經去了,後來義父告訴我他是得了不治之症去的。在陳府之前,我和袁爺爺四處流浪,好像沒有對我們不利的人。”


    雲宴眉頭緊鎖,沉默半晌,緩緩從懷中取出一個紅色的有些破舊的錦囊,雲夢細看,竟發現那個錦囊和她的一模一樣,再看去,就見他從錦囊中取出一塊玉佩,和她的一模一樣,是“雲”字玉佩!


    突然,屋子裏的燭火一下子全滅了,瞬時間漆黑一片。墨美和雲宴早已起身,將雲夢擋在身後,屋子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而緊張起來。


    屋子裏漸漸彌漫起白煙,大門忽的打開,墨美衝上前去,幾乎是在同時,從窗外突然飛進來一個黑影向雲宴飛來,似是一隻蝙蝠!雲宴掏出一把匕首,衝了上去。


    雲夢看著周圍黑漆漆的一片,心裏莫名感到害怕。


    突然,有人抓住她的手臂,將她一把拉到窗邊……


    “放開她!”


    那人冷笑一聲,並未說話。


    月光從窗外傾瀉而下,如白霜一般映在窗邊的人身上。


    墨美驚道:“竟然是你!隱衛天字行!”


    他並未答話,輕輕一躍,抓著雲夢跳了出去。雲夢心驚,剛要叫出聲,卻聞到那人身上那種熟悉的味道,難道是他!


    雲夢抬頭看去,那張鑲嵌著紅寶石的銀麵具在迷蒙的夜色中,越發顯得邪魅異常,果然是麵具男!


    她已經有半年多沒見過他,之前每每遇到危險時,她總想著他可能會來救她,心中總有那麽一絲期望,卻總會被落空。當她的生活漸漸穩定下來,且碰巧遇到自己的哥哥時,他卻突然出現將她從青樓搶了出來,這究竟是為什麽?


    她被他攬在懷中,在夜色中疾行,耳邊風唿唿作響,不一會兒,兩人就進到一個別院中。他將她放了下來,雲夢拉住了他,皺眉道:“我要迴去!”


    麵具男愣了愣,“柳花巷太過危險,這裏安全一些。”


    雲夢不知該用什麽理由,來說服麵具男帶她迴去,她知道,既然雲宴是她的哥哥,又有墨美將軍在身邊,她定然不會有危險。


    但是她也不能說出自己已經知道雲宴是她的哥哥,畢竟麵具男身份不明,又太過神秘,此時護她救她,彼時有可能為了一個命令,就會將她推入萬丈深淵。


    她不知該說什麽,最後隻是沉聲道:“我不要迴陳府。”


    “這裏不是陳府。”


    雲夢一驚,看了看周圍,疑惑道:“這是哪裏?”


    “一個比陳府更加安全的地方,至於之前是誰對你不利,我會查探清楚。”


    “但是,但是……”雲夢還未說完,麵具男就丟給她一張人皮麵具,“不想讓那些人認出你,就戴上這個。”


    雲夢看著麵具,愣了愣,想到自己的樣子的確很嚇人,而且一直蒙著麵紗也不大方便,問道:“這個,要怎麽戴?”


    麵具男無語地看著她,拿出一個火折子,將它吹亮遞給她,從她手中拿過人皮麵具,接著微弱的光,拿著人皮麵具仔細地在她臉上貼著。


    雲夢隻是覺得臉癢癢的,奇異的香味撲鼻,一種說不出的微妙的感覺。又抬眼看向麵具男,雖然整張麵具連整個眼睛都沒有沒有露出,但還是能看到他認真的眼神,這樣的眼神,總覺得是那樣的熟悉,讓她不禁想要看看他的真麵目。


    貼完人皮麵具,雲夢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看看麵具男,隻見他眼中流露出讚揚的神色:“看來我第一次做的人皮麵具還真是不錯。”


    雲夢無奈望天,還真是自戀。又像是想到什麽,試探地問道:“你可知道我哥哥是誰?”


    麵具男卻沒有迴答,照著雲夢的臉就捏了一把,“你就好好待著,不要亂跑。”說罷又笑道:“手感真好。”


    說完轉身要走,卻被雲夢拉住了衣袖,“子規還在青樓,你可不可以救他出來?”


    “子規?”


    雲夢點頭,“是,就是柳花巷的小倌。”


    麵具男看了雲夢一眼,轉頭就閃身而去。


    雲夢哭喪著臉看著麵具男離去的身影,該死的麵具男!他到底會不會去救子規啊。


    她在心裏早就恨不得剝他的皮抽他的筋,她越發懷疑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她找到哥哥的時候來。難道麵具男不知道雲宴就是她哥哥?或者是,麵具男根本就不想讓她和她的哥哥相認?


    況且她就連麵具男的身份都沒搞清楚,想起墨美最後驚訝地說出的“隱衛天字行”,隱衛天字行究竟是什麽?難道是一個神秘的江湖組織?那麽又與她的身世有什麽關係?


    之前雲宴曾問過袁爺爺的死和她的安危問題,難道這些都與她的身世有關?還有那些消失了的記憶……


    雲夢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唯一的出路,就是趕快去找她前世的哥哥雲宴!


    她看了看周圍,這個別院很大,但是竟沒有守衛的人,心下暗自慶幸,去牆角找來了一把扶梯,撐在牆上,她慢慢地向上爬著,但不知為何,心裏總是莫名發慌,就這樣逃出去,會不會有些太順利了?


    她轉過頭,就像是看到了鬼一樣,驚叫一聲,腳下一滑……


    不出所料,她正趴在某人溫暖的懷中,“你、你怎麽在這裏?”


    雲夢第一百零八次想把麵具男給宰了,不是說不迴陳府麽?陳晏又怎麽會在這裏!


    少年烏黑的眸子閃過一絲狡黠,“你還好吧?”


    雲夢愣愣地看著他,突然間想到她現在戴著人皮麵具,陳晏是不認識她的,手忙腳亂的從他的懷裏爬了出來,低下頭道:“這、這位公子,我隻是……”


    “沒事就好,原來你在這裏,我正要休息,卻不見你來鋪床。雲兒,你爬到牆上去做什麽?是有什麽東西掉出去了?”


    雲夢猛的抬起頭,緩緩地點了點頭,又搖搖頭,腦中卻飛快地想著,什麽雲兒?難道這張人皮麵具是陳晏的丫鬟?


    “少爺,外麵沒有東西,隻不過、隻不過是荷包。”雲夢從懷中拿出一個自己繡得神似鴨子的鴛鴦荷包,“我不小心將它落在牆頭上了,剛剛已經拿到了。”


    陳晏輕笑,整個人在淡淡的月光下越發顯得俊逸非凡,“沒事了那就走吧,天也晚了。”


    雲夢點點頭,跟在他的身後,盡量不說話,就怕一說話露餡兒了可就慘了。


    待走到屋子裏,雲夢上前去給陳晏整理了床鋪,古代的床鋪,整理起來也並不難,隻是簡單地將被子鋪在床上。


    陳晏笑笑,一把拉過雲夢,隻道:“雲兒,你可忘記了一件事?”


    雲夢看著陳晏炙熱的目光,一下子慌了神,“什、什麽?”


    “你要去哪裏?你的屋子不就在裏間麽?”陳晏玩味地看著一臉驚慌的雲夢,往裏麵指了指。


    雲夢身子僵住了,慢慢地轉過身,尷尬地笑了笑,逃也似的進了裏間。


    她坐在椅子上,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長得也還不錯,算不上閉月羞花之貌,勉強隻能是眉清目秀。


    那個該死的麵具男,在做人皮麵具之前難道就不會調查清楚麽?難道真要讓她給陳晏暖床當小妾?


    還有子規,她痛苦地揉著臉,也不知麵具男有沒有聽得進去,會不會救他……


    雲夢躺在床上,盯著床頂發愣,來這裏一周多了,


    也不知子規現在怎麽樣了,還有雲宴,她的哥哥……


    “篤篤……”


    像是有人在敲窗戶,雲夢起身披了外衣穿了鞋子就往窗邊走去,就看到窗外一個黑影。


    她不禁有些害怕,遲疑地顫聲道:“是誰?”


    沒有人迴答她,敲窗聲依舊不斷,“篤篤篤……”


    “是誰?”正當她腦補了各種午夜兇殺案和冤魂索命案例,嚇得兩腿直發抖時,窗子突然打開,雲夢嚇得閉上眼睛。


    “可真是膽小如鼠。”


    低沉的男聲傳來,語氣極為戲謔,雲夢猛的睜開眼睛,就看到那麵張揚而邪魅的麵具,“你要嚇死我啊!”


    她嗔了麵具男一眼,撫著胸口,鬆了一口氣道。


    “這幾天過得怎麽樣?”


    麵具男見雲夢麵色不善,急忙道:“我已將子規贖出來了,你不用擔心。”


    “真的?”雲夢麵上掩不住的喜色。


    “嗯,我已將他安置於一家醫館內。”


    雲夢笑道:“既然子規沒事,其他的,我也不與你計較。”說罷又輕哼道:“你難道就不知雲兒是什麽身份,就讓我頂替她?還有,真正的雲兒呢?”


    麵具男撓撓頭,“這個我倒是真的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是什麽?”


    雲夢張了張口,卻什麽也沒說出來,想起之前陳晏待她情意綿綿的樣子,臉上羞得緋紅。


    “至於真正的雲兒,她剛得惡疾去世,你臉上的麵具都是我從她臉上扒來的。”


    “啊……”雲夢嚇得一個激靈,剛喊出了聲,就被麵具男捂住了嘴,“小聲點兒,還真是膽小鬼,騙你的。”


    雲夢怒不可遏,雙目瞪圓,想來肯定是打不過他,便猛地張嘴,咬住了他的手。


    然而麵具男皮糙肉厚,她剛好咬到手掌上的厚繭處,他毫無反應,笑道:“繼續啊,剛出來時給家裏小弟換尿布,沒來得及洗手。”


    雲夢猛的鬆開嘴,開始幹嘔……


    麵具男順便為她撫了撫背,“小心點,沒事我先走了。”說完,在雲夢要生吞活剝了他的眼神中消失在夜色中……


    次日清晨,雲夢極不情願地起床,給陳晏打好洗漱的水,服侍他將衣服穿戴整齊,正要拿起梳子給他梳頭,卻被陳晏製止了。


    雲夢心下暗笑,前幾天她給陳晏梳頭發,每次他的頭發都被她梳著拔掉了好多,痛得陳晏齜牙咧嘴。


    陳晏洗漱完,就看到雲夢紮著的兩個發髻一個高一個低,便將她拉著坐在了椅子上,隻道:“別動,連頭發都梳不好,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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