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陰沉沉的天,不過一個時辰,就已經放晴,暖暖的陽光懶懶地灑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映得大地一片金黃,落了雪的幹枯的枝椏,也是微微發著些光。


    周夫人掀起了簾子,用手擋在額頭前,微微抬頭看著外麵清空萬裏,不禁笑道:“今兒個還真是個好天氣。”說罷,便由在就等候在旁邊的周將軍扶著下了馬車。


    因景芊坐在雲夢的前麵,就先出了馬車,由陳常抱著她下來,最後到了雲夢,一掀起簾子就看到陳晏在下麵正看著她,而周將軍夫婦早已共騎著一匹馬向著樹林深處而去,陳常也正扶著景芊上馬。


    “你不去打獵?”陳晏開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雲夢看著他,堅定地搖了搖頭。


    如果她要去打獵,那就必須要和陳晏共騎一匹馬,她才不要呢。


    陳晏竟然出乎意料地點點頭,“也好,外麵是有些冷。”


    雲夢笑了笑,低頭正想著他怎麽會如此好心腸,突然間就覺得轎子一沉,周圍一暗,抬眼就看到陳晏竟然已經上了馬車,笑看著她,“還不趕緊進去,可別著涼了。”


    雲夢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著了,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隻是下意識地點點頭,退迴了馬車裏。


    馬車裏本就不是很寬敞,當陳晏進來坐到對麵時,雲夢就覺得越發擁擠,雖然他算不上什麽彪壯大漢,但是和他靠的這麽近,就覺得心跳加速,臉上也得熱熱的。


    雲夢見陳晏不說話,用餘光瞥了他一眼,就見他身形傾長,坐在這小小的馬車裏倒是有些為難他了。


    頭上忽然一重,抬眼就看到陳晏正拿手揉著她本來就比較亂的頭發,雲夢下意識往後躲了躲,無奈馬車內空間太窄,陳晏的手臂太長,潰敗之下,隻得一動不動地讓他在那裏揉。


    陳晏看著雲夢一副請君自便的樣子,便收了手,“又發呆了。”


    本就有些氣憤的她想也不想,脫口就道,“我哪兒有。”


    陳晏看雲夢有些炸毛,臨界於即將暴走的邊緣,仍舊不忘再加一把火,“嗯,你沒有,因為你本就呆。”


    你才呆,你們全家都呆!


    雲夢心裏默默流著淚,沒有理他,扭頭假裝很是鎮定地掀起了簾子,看著外麵的雪景。佛曰:我不動,敵也不動……


    看著眼前白茫茫的一大片,不一會兒就覺得有些眼花,便又縮進了馬車裏。


    剛坐好,就看到陳晏正盯著她看,好像有些出神。而雲夢看著他,也是愣了愣,他的眼,他的眉,他的唇都和那個人別無二致,乍一看,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但是眼前的人,總是與那個人是有所不同的,眉宇間淡淡的疏離,眼眸中的清冷,還有嘴角總是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他比那個人更美一些,那個人是穩重,這樣的相貌於那個人,看起來更加冷酷。而他,卻勝在驚豔,勝在俊逸非凡,看去就是一個翩翩公子哥兒。


    “又在想你師兄?”


    雲夢迴過神來,就看到他嘴角微微翹起,眼中一絲玩味,眸子裏的清冷不再,愣了愣,忙解釋道,“我才沒有想他。”說罷,眼神有些慌亂,他該不會是看到自己是在看他吧?


    “既然你與你師兄情投意合,我也可以給大哥說說,早早地把這門親事給定了。”


    雲夢聞言,一個勁兒地搖頭,“不不不不,我和師兄真的什麽也沒有!”


    陳晏挑了挑俊眉,“是麽?”


    顯然是不肯相信她了,雲夢知道這下自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抬眼就看到陳晏正盯著她,急忙低下頭來,臉上覺得熱熱的,還好她是帶著麵紗的,若不然,還不被他看到她害羞的緋紅的臉。


    這個氣氛,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還不如去打獵,也好過在這裏大眼瞪小眼……


    雲夢低著頭,隻道,“小叔叔,我們出去打獵吧,馬車裏挺悶的。”


    陳晏點了點頭,掀起簾子跳下馬車,看著她道,“我接著你。”


    本是臉上的熱已被冷風吹得褪去一大半的雲夢,看著陳晏在下麵向她伸出手,臉上又熱了起來,心跳也開始加速……


    她硬著頭皮先前走了幾步,然後就被陳晏抱了下來,清冽的男子氣息,隻是那一瞬,就覺得格外的好聞。


    因地上雪太厚,雲夢走路很是不穩,而且還很慢,前麵走著的陳晏迴過頭來,拉了雲夢的小手就開始往前走。


    溫暖而有力的手,虎口處還有些繭,雲夢先是一愣,之後就被陳晏拉著踉踉蹌蹌地走到了一匹棗紅色大馬的旁邊。他將雲夢撫上了馬,讓她的雙腳踩在馬鐙上。


    雖然是晴空萬裏,但是剛下過雪,這天兒更是冷,寒風唿嘯,雲夢坐在馬背上,正覺得後背冷風颼颼的。突然就覺得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陳晏躍上馬,兩手上前抓住了馬韁,正好將雲夢困在懷裏。


    感受著周身的溫暖,雲夢越發不好意思起來,馬兒緩緩向前行著。而陳晏每次唿吸,溫熱的氣息撲在她的左耳處,總會在不經意間撩撥著她的神經。


    “駕……”陳晏突然揚起了鞭子,抽了馬一下,原本是慢慢行著的馬受了驚一下子跑的飛快。


    這一切來不及反應,“啊……”雲夢下意識地縮在他的懷裏,手忙腳亂地亂抓著東西,不料卻將自己隨身帶著的裝玉佩的錦囊給抓了下來。


    “籲……”陳晏看到雲夢被嚇得不輕,笑著勒了馬韁,馬兒奔跑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雲夢抓著錦囊,撫了撫還在“砰砰……”直跳的心,聽著陳晏爽朗的笑聲,真有一種想宰了他的衝動,並發誓再也不騎馬了,不滿地嘟囔,“我要下去,我不騎馬了。”


    陳晏卻跟沒聽見似的,將目光鎖在了雲夢手中的錦囊上麵。


    “靈山衛,靈山衛……”陳晏突然間喃喃。


    雲夢的心卻像是被什麽東西重擊了一下,這樣的話,像是曾經聽過一樣,愣了愣,“什、什麽?”


    陳晏卻突然不說話了,深吸一口氣,輕輕地唱起來:


    “靈山衛,靈山衛,幾度夢裏空相會。


    未曾忍心擱下筆,滿紙都是血和淚。


    靈山衛,靈山衛,一草一木皆憔悴。


    聞說靈山高千尺,難覓一朵紅玫瑰。


    靈山衛,靈山衛,多少情係天涯內?


    日日空見雁南飛,不見故人心已碎。


    靈山衛,靈山衛,一年一度寒星墜。


    遙望去年星在北,今年寒星又是誰?


    靈山衛,靈山衛,靈山何處無血脈?


    且聽夜半鬆濤聲,訴說昨日功與罪。”


    歌聲輕揚,少年獨特的醇厚的嗓音,將這首歌謠唱得別有一番風味,淡淡的憂傷中還夾雜著寫無奈和思念。


    雲夢隻是聽得入迷了,這歌聲似曾相識,放佛是從遙遠的記憶中而來,卻如何也記不起。


    陳晏低頭,見雲夢許久也不說話,不由歎口氣,“是真的忘了麽。”


    莫非他與她的前世之前就見過麵?但是雲夢搜遍自己的記憶,也沒有陳晏的影子。


    記得她自小是被袁爺爺帶大的,父母不詳,袁爺爺也從沒提起過。從她記事起,袁爺爺就帶著她四處遊蕩,直到兩年前,袁爺爺帶她來到了陳府,然後袁爺爺就突然暴病去世了。


    在她印象中,袁爺爺身子骨一直都很是硬朗,而且還身懷武藝,絕不是說倒下就倒下的。雲夢努力迴想著袁爺爺帶她來陳府的情景,卻是模模糊糊的,就連袁爺爺的去世的時候,也是記不得了。


    而她在袁爺爺去世之後,就大病了一場,纏綿病榻三個月之久。醒來後,她似乎忘記了袁爺爺去世的事,袁爺爺暴病而亡的事,是陳常告訴她的。而且,她的臉是在那場大病之後,才變成了這個樣子。


    雲夢身後的陳晏,見她不說話,自己也隻是沉默著,躍下馬,牽著韁繩緩緩行著。


    雲夢看著他挺拔的背影,緊緊抓著裝著玉佩的錦囊,之前消失了的那些記憶,必定是與陳晏有關,也與這塊玉佩有關,她的身世有關……


    忽然,傳來奇怪的聲音,還夾雜著“嗷嗷……”聲,就像是小狗的叫聲,卻比之更脆一些。雲夢抬起頭來,循聲望去,就看到一直黑色的大鳥正啄著一團雪白雪白的東西,那嗷嗷的叫聲,好像就是那團白白的小東西發出來的。


    雲夢低頭去看陳晏,見他已經停了下來,拿出了彎弓和箭,拉起弓對準那隻黑鳥……


    “嗖”的一聲,箭就已穩穩地射中黑鳥,黑鳥倒了下去。


    陳晏抬頭看了雲夢一眼,“要去看看麽?”說話間,雙手已伸了過來,一副要接她下來的姿勢。


    雲夢看著那漆黑深邃的眸子,又看著他的動作,不禁笑了笑,點點頭。


    陳晏將雲夢從馬背上扶了下來,然後拉著她走了過去。


    等雲夢走近時才發現,陳晏的那一箭,不僅僅是射中了那隻鳥,而是直接射穿了。黑色大鳥不僅僅體型很大,而且,與他們離的距離又是很遠,這樣都能射穿,陳晏可真算得上是武林高手了。


    而那個本是縮成一團的雪白雪白的小東西,竟然是一隻小狐狸。它見到陳晏和雲夢,非但沒有逃跑,反而是用黑漆漆的眼睛看著他們。


    雲夢心中一驚,這小隻狐狸,她像是在哪裏見過。看著毛茸茸的小腦袋,她禁不住上前,想摸一下。


    不想,陳晏卻擋在她的前麵,上前一把就將小狐狸提了起來,皺眉解釋道,“這種小東西,可得當心一些,別被它傷著了。”而小狐狸又“嗷嗷……”叫了起來,叫聲甚是淒楚,甚至還拿眼睛瞪著陳晏。


    雲夢聽著小狐狸的叫聲,心有不忍,卻看到它的腿上正流著血,上前拉著陳晏的袖子,“小叔叔,你看它的腿受傷了。”


    小狐狸似是能聽得懂人話一般,直接扭頭對著雲夢,眼中淚光閃閃,可憐巴巴地瞅著她。


    陳晏則是愣了愣,將小狐狸放在雲夢的懷中,“先等會兒。”說罷,便轉身走了過去,將馬兒牽了過來,接過小狐狸,將它提著放在了馬背上,雲夢也是由他扶著上了馬,而後牽著韁繩向迴走。


    雲夢看小狐狸趴在馬鞍上一個勁兒的發抖,像是害怕會掉下來似的,便伸手將它抱了起來。小東西抬起腦袋仔細地瞅著她,雲夢心頭一緊,突然間想到了什麽,看它通體雪白,又如此有靈性……


    難道是那日紅衣老道抱著的那隻?


    她伸手摸了摸小狐狸的毛茸茸的腦袋,又揪了揪它的耳朵,拉了拉它的尾巴,結果小狐狸一臉無辜地抬頭瞅著她,你這是要幹什麽?


    雲夢卻看著它仔細想著,聽說得道成仙的狐狸都會與其他狐狸有所不同,但究竟是哪裏不同?


    雖說狐狸大都長得很像,而且它還差點被一隻大鳥給吃了,但是如此有靈性,且通身雪白的小狐狸真的很少見。如果它真的是紅衣老道懷中的那隻,說不定她就可以迴去了!


    “你在幹什麽?”


    陳晏轉過頭來,就看到雲夢將小狐狸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小狐狸怕從馬上摔下來,隻得一動都不敢動地讓她摸著。


    雲夢的手突然間停了下來,僵在半空中,“我、呃……我看看它其他地方有沒有受傷。”說完便傻笑起來,“太好了,沒有受傷。”


    小狐狸:“……”


    陳晏:“……”


    行了有半個多時辰,才迴到了原地。陳晏停了下來,把馬拴在旁邊的樹幹上,將雲夢從馬上抱了下來。


    而後,又是從雲夢的懷中把小狐狸提了出來,走到馬車旁,將它放在車板上,捧了些雪水把它的傷口洗幹淨,而後拿出一塊素色的帕子,輕輕地綁在小狐狸的傷口處,將它扔進馬車裏……


    “你很喜歡它?”


    雲夢聽著馬車裏“嗷嗷……”慘叫的小狐狸,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


    陳晏笑笑,“那就抱迴去養吧,不過狐狸很喜歡幹淨,嘴也很挑。必須每天洗一次澡,還要帶上香囊,吃食也須是一些魚蝦海鮮。”


    雲夢:“……”


    本來看著小狐狸挺可愛的,就算不是紅衣老道懷中的那一隻,想來當著寵物養還挺不錯,沒想到這麽麻煩……


    正想著,一陣馬蹄聲傳來,雲夢抬頭望去,是陳常和景芊,而他們的後麵,則是周將軍夫婦。


    他們的馬上都掛著好幾隻野雞,陳常和周將軍下馬後將野雞拿了下來。陳晏不知從哪裏找來的一大捆幹枯的樹枝,放在地上就開始生火。


    本來在雪地上生火是很困難的事,但見他將一圈的雪掃幹淨,熟練地將火生了起來。周將軍和陳常則是將幾隻野雞簡單地處理了一下,便放在火上開始烤,不一會兒,就已經能聞到淡淡的香味。


    雲夢正好有些餓,聞著這味道,越發餓了,不料,一個聲音突然間傳來,是小狐狸。


    眾人都是愣了愣,周將軍望著馬車,看了看雲夢,又看向陳晏,“是狐狸?”


    陳晏點點頭,也沒多說什麽,隻是低頭撥著火。


    雲夢則是將一直慘叫的小狐狸從馬車裏抱了出來,向周將軍解釋道:“姑爺爺,這是我和小叔叔在打獵的時候無意間碰到的,看它受傷了,所以就將它抱了迴來。”


    周將軍聽後點了點頭,低下頭繼續忙活地烤著野雞。而周夫人看到那毛茸茸的一團時,立即到雲夢麵前,就想抱一抱小狐狸。


    雙手剛剛伸到小狐狸的頭頂處時,小狐狸居然張開嘴想咬她,周夫人猛的收迴手,尷尬地笑了笑。而景芊也是站在旁邊眼巴巴地看著小狐狸,畢竟還是小孩子心性,看到小狐狸這樣可愛的小動物,還是忍不住想要摸一摸。


    景芊向來膽大,剛剛周夫人差點被咬,並沒有嚇倒她。她伸出一隻手,隻是想要摸摸它的頭,不料小狐狸又是突然間抬起了頭,嘴還沒張開,景芊就已經把手縮了迴去。


    本來景芊就因為顏姨娘的事,一直躲著雲夢,也不大與其他人說話,變得有些孤僻。之後在陳常的悉心教導下,已是好了很多,這次能來打獵,已經很是不錯了,但是對雲夢,心裏總歸還是有些隔閡。


    景芊的手被嚇得縮迴去後,也沒看雲夢一眼,隻是低著頭走到了陳常身邊。雲夢心裏對景芊,也是有些許歉疚,見向來愛女如命的陳常對景芊如此上心,便也不再多說。


    不一會兒,野雞就已經烤好了,陳晏拿出一些鹽灑在烤好的野雞上,陣陣香味撲鼻。雲夢早已饑腸轆轆,抓起一隻雞腿就開始吃,雖然沒有多餘的調料,但勝在肉質鮮嫩。


    “嗷嗷”小狐狸看著眾人吃野雞吃得香,早已忍不住,也想吃,便叫了兩聲。


    正吃得給勁兒的雲夢低頭看了眼小狐狸,鼓著腮幫子嘟囔,“你不是隻吃魚蝦海鮮麽。”


    說完,低下頭又開始繼續吃……


    已是夕陽西下,天邊的晚霞不斷變換著色彩,餘暉映在白茫茫的雪地上,也映在遠處的山巒之巔。漸漸的,夜幕降臨……


    陳晏正皺著眉頭,看著手中提著的向他亂揮爪子的小狐狸,而雲夢則拿著沾濕的手帕,很用心地擦著小狐狸髒兮兮的小腦袋。


    “安分點兒,要不然直接就把你丟進爐子裏去。”陳晏挑挑俊眉,麵無表情地說道。


    小狐狸身子顫了顫,不再向他揮爪子,轉而看向一臉認真地擦著它的頭的雲夢,叫了幾聲。


    雲夢眼中非但沒有露出一絲憐憫,反而目露兇光,語氣卻非常平淡,“下次再這樣,把屋子折騰的這麽亂,手爐也打翻了,自己還弄了一頭的爐灰,我就把你丟到樹林子裏麵去,自生自滅。”


    小狐狸身子抖了抖,耷拉下腦袋來,做暈死狀……


    雲夢滿意地看了它一眼,繼續擦著它頭上的爐灰。想著剛帶小狐狸來的時候,大魚大肉的伺候著,夥食比自己的還好,巴不得將它供起來。每到沒有其他人在的時候,雲夢就開始戳戳它毛茸茸的腦袋,問道,“你認識那個紅衣老道麽?”,結果小狐狸就隻顧著睡覺,並不搭理她。


    雲夢不死心,又戳著它的腦門,“你知道那個紅衣老頭在哪裏麽?”小狐狸還是不理她,繼續裝睡……


    “你叫那個老頭出來,把我弄迴去!為什麽其他人穿過來,不是公主,就是和公主的兄弟有一腿,而我,長得難看我認了,還沒錢沒權沒地位,這是要鬧哪樣啊!把我弄迴去……”雲夢終於暴走了,小狐狸裝不下去,終於抬起頭來睡眼朦朧地看了雲夢一眼,眼中則是深深的同情和憐憫。


    雲夢看著小狐狸,愣了愣,抓著它搖了搖,“你知道的是不是,你就是那天老頭懷中的那隻對不對?”


    被雲夢差點兒搖到暈過去的小狐狸也是愣了愣,然後頭一歪,繼續睡覺……


    等雲夢清洗完小狐狸頭上髒兮兮的幾撮毛,陳晏就將它放在手上捏了捏,“不過三日,怎麽就已經長肥了?”


    小狐狸嗷嗷地叫了幾聲,盡是是無辜和委屈。


    “為了讓它的傷口早些好起來,頓頓大魚大肉的養著,能不肥麽?”雲夢翻翻白眼,特意在“肥”字上加重了語氣,說完還不忘上前捏一把小狐狸圓滾滾的身子。


    今日正是除夕,兩人收拾好小狐狸,鎖在籠子裏,還讓吟香和林媽媽在旁邊看著,就一同去了後屋祠堂。


    雲夢想著之前的除夕夜,也不過是眾人圍在一起吃頓餃子,然後看春晚,再打打牌什麽的。但是來到這裏,卻在吃飯之前要祭祖。


    雲夢排在最末,跟著眾人對著好些個靈位,一個個的開始磕頭。


    陳氏一族也算是大家了,不僅這老舊祠堂是幾百年前建的,祖祖輩輩的靈位,也是多到數不勝數,雲夢到最後,背和膝蓋都有些受不住。


    直到陳常的一聲“爹”,雲夢才意識到,終於快完了。然後卯足了勁的磕頭,又對旁邊的陳常的娘的靈位拜了拜,應該還有一個,就是陳晏的母親林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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