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太脆弱了,她曾經太過依賴於宋延承,依賴到她就以為,所謂的愛情就是依賴。


    她也終於肯迴首去審視他們的戀情,他太過理性,很多事情總是最先想好利弊因果,記得他曾在她麵前提到過要讓他祖父早已倒閉的公司重振雄風。而林菁兒家中則是官商兩界通吃,有權有勢,這正好能給他最大的便利不是麽?


    在現實麵前,愛情又算得了什麽呢?


    不知何時,吟香走了進來,輕聲道,“小姐,老爺傳話說讓您現在去正廳吃飯。”


    雲夢迴過神,隻是想笑一笑,卻發現臉有些僵硬。她放下小手爐,戴了雪白的狐裘袖筒,穿了鬥篷和棉靴走了出去。


    一路上雲夢也不說話,就隻是低著頭快步走著,踩著地上的雪“吱吱”作響,吟香地緊跟在她身後,很是吃力,生怕自己會在滑滑的雪地摔跤,更是怕雲夢會摔倒。


    不過一刻鍾,就已經到了正廳,雲夢進了屋子,一眼就看到陳常旁邊坐著的白衣少年陳晏,正好陳晏也向這邊看過來,漆黑深邃的眼眸,卻與剛剛她所見的完全不同,隻覺得清冷疏離,心突然加速地跳了幾下。


    “怎麽也不撐一把傘,頭上身上都是雪。”陳常看到進來的雲夢,走了過去邊拍了拍她身上的雪,邊對雲夢身後正請安的吟香道。


    雲夢卻是愣愣的看著陳晏,卻又猛地迴過神來,急忙低下了頭。


    陳晏自是將雲夢的不安盡收眼底,微微蹙著眉。


    陳常見雲夢不安地低著頭,隻是以為她怕生,便拉著她走到前麵,笑著指了指陳晏身邊的一位絡腮胡黑臉的大漢,“這是你姑爺爺。”


    雲夢呆愣半晌,硬著頭皮走了過去請了安。


    陳常又指著他旁邊坐著的一位美豔的貴婦人,“這是你姑奶奶。”


    雲夢又是上前請安,卻一直低著頭,貴婦人笑盈盈地看著她,“沒想到雲夢已經長這麽大了。”說罷又指了指旁邊的陳晏,“這是你小叔叔。”


    她極不自然地瞥了他一眼,低頭將後腦勺對著他,顫巍巍地上前,“小叔叔好。”聲音也是幾不可聞。


    陳晏看著雲夢耷拉著的小腦袋笑了,伸手上前揉了揉她軟軟的頭發。


    雲夢驚得抬起頭來,卻又陷入那如沐春風般的笑容裏。陳晏正看著她的眼睛,笑著伸手擦了擦她的眼睫毛。


    隻因雲夢剛剛冒著雪進來,長長的眼睫毛上的雪融化成水珠,她不禁往後退了退,竟有些不知所措,偏過頭不再看他。


    “想著也很久才來一趟,你就好好收著。”貴婦人從懷中取出了一個錦袋,從裏麵取出一對青碧色的瑪瑙鐲子和一支青碧玉簪,塞到雲夢的手中。


    雲夢低頭乖乖地謝過,看著手中那對鐲子和那支玉簪,雖然沒什麽裝飾,但是簡潔大方,碧玉清透,質地甚好,看去極是大氣。


    而一旁坐著的俞氏淡淡地笑著,眼神中卻流露著複雜的神色。


    景月則是規規矩矩地坐在一旁,這讓雲夢懷疑之前那個撒潑打罵嚴媽媽的人是不是她。景芊也和姐姐景月一樣安安靜靜地坐著,低著頭愣愣地看著自己的鞋子。


    眼尖的秦精明笑嘻嘻地湊了過來,“這對鐲子成色可真是極好,但看著怎麽也比不過這支簪子,如此上好的籽料,倒是少見。”


    貴婦人捂嘴笑了笑,眼中也是掩不住地喜悅,“這簪子可是簡純親王送的。”


    “哦?”陳常看了陳晏一眼,“那可是三弟的未婚妻流畫郡主的二哥簡純親王?”


    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周將軍笑道,“是啊,前些日子聖上賜的婚,等明年年初就準備成親……”


    成親?和郡主?


    雲夢隻覺得心加速地跳了幾下,抬頭去看陳晏時,卻發現他雖然沒有微笑,但是神情淡淡的,就好像與他無關一樣。


    這樣的他,不似宋延承,卻更勝宋延承。


    雲夢看著眼前一大桌美食,桌子正中是一個青花瓷大碗,裏麵是銀耳燕窩粥。大碗周圍是幾碟精致的菜肴,其中還有她最喜歡的粉蒸藕夾。低頭看了看,她的碗裏也有好些,陳常給她夾的幾塊粉蒸藕夾,周夫人給她夾的幾片宮保兔肉……


    她用筷子撥了撥幾片色澤光亮、香味撲鼻的粉蒸藕夾,夾起一片吃了幾口,又吃了幾口粥,卻是食不知味。


    明明陳晏就隻是陳晏,明明她已經決定不再迴首過去,但為什麽一聽到陳晏要成親,心裏就感覺怪怪的。


    雲夢抬頭偷偷看了一眼陳晏,如墨的黑發襯得膚色更加白淨,動作極其優雅。她清楚的知道,這些都不屬於宋延承,他,隻不過是和宋延承長得很像而已,他不是宋延承……


    雲夢默默地告訴自己,淡定、淡定……


    待吃完飯,夜色已深沉,外麵卻還下著雪,周夫人便讓陳晏送雲夢迴去。


    本是淡定的雲夢又不安起來,她不知道自己心中這奇怪的感覺究竟從何而來,又該怎麽解釋,她不願與陳晏離得太近,不願與他獨處。卻又希望能與他更近一些,更近一些……


    雲夢抬起小腦袋,睜著濕漉漉的大眼,極是討人喜的看著陳常,“義父,你送雲夢好不好?”


    陳常最是見不得雲夢這個萌樣兒,心中一軟,正想點頭卻忍住了,閉著眼搖搖頭道:“讓小叔叔送你吧,順道再去看看林媽媽。”


    雲夢無奈地點了點頭,便由吟香服侍著披了小鬥篷,戴了袖筒。和眾人一一都道了別,才不情不願地跟著陳晏走了出去。


    吟香拿著燈在前麵走著,雲夢則是低著頭悶不做聲地跟著陳晏。


    “哎呀……”雲夢撞上了前麵突然停下來的陳晏身上,由於走得急,腳下一滑,就往後麵倒去……


    突然覺得手臂被一股很大的力量拉了迴去,雲夢來不及多想,就直直撞進某人的懷裏。


    雲夢的臉埋在陳晏的懷裏,清冽的男子氣息襲鼻。


    “怎麽連走路都走不穩?”


    雲夢迴過神來,手忙腳亂地從他懷裏出來,心猛的跳快了幾拍……


    前麵拿著燈的吟香也走了過來,擔心地看著正低頭出神的雲夢,“小姐,您沒事兒吧?”


    雲夢抬起頭看著吟香,又嚐試著看向陳晏,見他也正盯著自己,眼睛又不知道該往哪裏看了,胡亂地搖了搖頭,“沒事沒事,快走吧。”


    陳晏卻沒有動,雲夢用餘光瞥了他一眼,正納悶,就看到他突然俯下身來,“我來背你。”


    雲夢對著陳晏漆黑如瑪瑙般的眼睛,連說話也結巴起來,“小、小叔叔……”卻還是不情不願乖乖地爬上了陳晏的背。


    陳晏背著雲夢站了起來,笑著解釋,“看你走得不穩,很容易滑倒的。”


    “那若是你滑倒了呢。”


    陳晏:“……”


    不一會兒,就到了雲煙閣,陳晏一直走到大門口,才把雲夢放了下來。


    吟香剛打開門,就看到林媽媽站在門口,看到陳晏時,就已經淚光閃閃,正要請安,卻被陳晏扶了起來。


    林媽媽細細地看著陳晏,一時間千言萬語湧上心頭,卻連一句話也說不出,擦了擦淚,笑道,“十幾年了過去了,那時你就隻有那麽小,如今都已經長這麽大了。”


    林媽媽當年隨陳晏的母親林姨娘過來的,是林姨娘的貼身丫鬟。林姨娘在娘家沒有兄弟姐妹,便將一直在身邊的貼身丫鬟當做姐妹,兩人感情篤深,直到林姨娘死後,林媽媽還是一直守在雲煙閣。


    陳晏笑了笑,點點頭,正要落座,卻聽雲夢道,“林媽媽前幾天還說腿又開始疼了,我本要告訴義父,讓他請郎中看看,林媽媽卻怎麽也不肯。”


    “都老毛病了,也治不好,許是前幾天冷了,不礙事的。”林媽媽捂著嘴笑道。


    陳晏卻搖搖頭,“剛好我認識一個治腿疼很好的郎中,明天我帶他來,林媽媽可不要推辭。”


    林媽媽搖了搖頭,沒說話,隻是看了眼雲夢,卻看到雲夢正向她眨了眨眼睛,不禁笑了笑。


    “天色也不早了,我明日再來,你們早些休息。”陳晏起身道別。


    林媽媽起身去送陳晏,卻見他走到雲夢麵前,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轉身走了出去。


    雲夢撇了撇嘴,林媽媽則愣愣地站在門口,看著陳晏離開的背影喃喃,“晏哥兒的相貌真是像極小姐,但性情沉穩、體態清華,真不知是這些像了誰。”


    雲夢想了想,道:“那便是像太爺爺了。”


    林姥姥搖搖頭,笑了笑,“小姐,現在就睡吧,也不早了。”


    雲夢點了點頭,進了屋子就去睡了。


    深冬的夜,刺骨的寒冷,特別是雲煙閣的熱炕頭前些日子才有,這幾天並不是很熱。雲夢平時很少失眠,但是她今晚卻翻來覆去,如何也睡不著。


    第二天剛好也不用去上課,一夜淺眠的雲夢正準備賴到晌午才起床,但偏偏吟香在門外喊著有人來了。


    她無精打采地頂著一頭亂發起床,隨便梳洗了下,又吃了些樓媽媽為她熱好的點心,走了出去。


    正走到大廳,就看到旁邊的椅子上坐著一男一女兩人,正納悶是誰,就看到女子轉過頭來,竟是雨落,而旁邊坐著的男子則是孫郎中。


    雨落看到雲夢,連忙起身準備請安。


    雲夢上前阻止了她,笑著搖頭,“雨落早已不是陳府的丫鬟,不用了不用了。”


    雨落卻是搖了搖頭,一臉感激地道,“如果當初不是小姐,雨落恐怕已經、已經……”還沒說完,就已翩然淚下。


    孫郎中心疼地看著她,而後又看向雲夢,“今日我和雨落是來道別的,我本是大同人,我們準備下個月迴家成親,走之前就是想來看看雲姑娘。”


    雨落也點點頭,雲夢笑了笑。當時雨落和吳舉人的事早就在城裏鬧得沸沸揚揚,這件事雖然已經過去了半年之久,但是背後還是會有人言人語,他們迴去成親,也正好是除去了這煩惱。


    幾人又是聊了一會兒,孫郎中和雨落說是收拾行李,便告辭離去了。


    剛好到了午飯時間,雲夢卻覺得沒什麽胃口,隨便吃了幾口,就眯著一雙熊貓眼準備迴屋睡午覺。


    “小姐,彥書公子來了。”桃顏低著頭說完,就開始“嗤嗤”地笑。


    雲夢無奈扶額,如此一個不用上課的好日子就被毀了。卻看著桃顏笑得奇怪,突然間想到什麽,一下子來了精神,“吟香呢?”


    “她躲到屋子裏去了。”


    “怎麽能這樣?”雲夢一臉恨鐵不成鋼,“快叫她出來,給彥書師兄倒茶。”


    桃顏笑著應了聲,急匆匆跑了出去。


    雲夢也起身,剛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個青衣男子抱著一摞書向她走了過來。雲夢臉上的笑容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走了出去。


    “師兄,快請進,您可是第一次來雲煙閣。”


    青衣男子麵相儒雅,微微笑了笑,“這次是師父讓我給你送書的。”


    雲夢看著那麽一摞書,滿臉的黑線,扯了扯嘴角笑道,“師父他老人家真是關心我啊。”


    彥書低頭笑了,正走到門口,就看到吟香在裏麵忙著倒茶水。


    雲夢正站在門口,“吟香,彥書公子抱著這麽多書,你也不幫幫忙?”


    吟香低著頭,輕輕地應了聲,又紅著臉走了過來,給彥書請了安,正要接過彥書手裏的書,卻被他擋了迴來。


    “不用麻煩姑娘了,我抱去桌上就好。”彥書微笑著說完,走到桌前放下書。


    雲夢對吟香眨了眨眼睛,吟香的臉更是通紅,小碎步地走了過去,“彥書公子,您坐。”


    待彥書坐下,又端著茶水依舊用小碎步走了過去,“彥書公子,您、您喝茶。”


    彥書笑著接過茶,飲了了一小口,轉過頭就對雲夢道:“師妹,你這丫頭茶沏得不錯。”


    吟香愣了愣,抬起頭看了一眼正微笑的儒雅公子彥書,臉更是羞得通紅。雲夢見狀麵上掩不住的笑,“師兄若是喜歡,我就把吟香這丫鬟送給你,天天沏茶給你喝。”


    彥書愣了愣,笑道,“隻怕師妹舍不得手藝這麽好的丫鬟。”


    雲夢笑了笑,“隻要師兄想要吟香給你泡茶,師妹怎麽會舍不得。“


    彥書笑了笑,隻當雲夢是玩笑話,“師妹可知師傅為什麽讓我來給你送書?”


    雲夢想了想,“莫非我不用去上課,師傅讓我自己學?”


    “哪裏,師傅說,師妹天資聰穎,隻怪太懶惰,課還是要上的,隻不過這些書是要你自己看,過年之前師父會檢查你是否背熟了。”


    雲夢:“……”


    彥書說完,也不多坐,隻道孟師傅還等著他迴去背書,急匆匆就走了。


    吟香則趴在門口,偷偷看著那一抹青色的身影漸漸消失。


    雲夢站在她身後,看著吟香春心萌動,是動了真感情,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雖說玩笑歸玩笑,但是古代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門當戶對則是看得更重。而像雨落這樣好命的,能遇上一個互相喜歡,又愛妻如命的人,能有幾人?隻是機緣巧合罷了,個人有個人的命,就如彥書所說,吟香很會沏茶,或許吟香也就隻能為彥書沏茶,僅此而已……


    “小姐,該用飯了。”


    雲夢看著一臉激動的吟香,無奈扶額,除去下午彥書來的那會兒,這丫頭可從沒這麽激動過,“究竟是是什麽好事兒,能讓你這麽開心?”


    吟香合不攏嘴,“隻不過是三爺派人送來了小姐最喜歡的吃食,又給我們這些底下人賞了些。”


    “他、他送來的?”不知為何,雲夢每次聽到他的名字,心中總會忍不住小小的悸動一下,她也曾無數次地鄙視自己,不過是和那個人長得很像,至於麽?


    但是,這好像並不是容貌的問題,總之,她和那個人在一起與她和陳晏在一起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至於是哪裏不一樣,她自己也說不出。


    吟香笑著點頭,“三爺聽老爺說過你喜歡吃這些,又說昨兒個晚上看你吃得並不好,沒怎麽吃,幸好還剩下些料,今晚就又做了些,派人送來給小姐了呢。”


    雲夢心驚,難道他看到昨天她失魂落魄的摸樣了?不禁拍拍腦袋,她昨天那麽失常,看不到才奇怪呢。


    心中竟覺得煩躁不安,她想到陳晏那漆黑深邃的眸子,他,會不會懷疑她?


    她昨天那番失心瘋完全就是因為他的突然出現,他既然看到她的失神,為何不說出來?


    雲夢又伸出手極是痛苦地揉著自己的臉,她記得她在他懷裏哭了,還記得他自己擦了眼淚,叫自己傻丫頭!


    怎麽辦?陳晏會怎麽想,對著一個從沒見過的人流眼淚,這該是有多麽的奇怪?最好是他以為她被嚇著了,但是……這怎麽可能!


    “小姐,再不吃就涼了。”吟香擔心地看著雲夢又在那裏發瘋,心裏不禁算著,這是她家小姐這幾天第幾次犯失心瘋了,第二百零一次吧?


    “哦,快涼了麽?”雲夢猛地迴過神來,幹笑了幾聲,“涼了就不好吃了,趕緊走吧。”說著,就徑自走去了大廳。


    雲夢坐在八仙桌前,看著滿滿一大桌子的美食,滿臉黑線,怪不得陳晏會將菜肴賞給下人,原來竟有這麽多!


    這哪裏是恰巧剩了些料做好的,這、這完全就是專門做的一大桌美食啊……


    但是這麽多,她自己肯定吃不完的,左右看了看,就發現吟香正盯著桌上的菜咽著口水,林媽媽則是站在門口,卻還是時不時地向這邊看。


    雲夢向吟香擺了擺手,“你過來一起吃吧,這麽多我也吃不完。”說罷又看著門口的林媽媽,“林媽媽也一起吧。”


    吟香雖然心裏很想,卻仍舊一個勁兒地搖頭,自古奴才們都是不能上桌和主子一起吃飯的,這怎麽可以?


    “快過來,這麽多美味佳肴,吃不完可真是浪費了。”說罷又看了眼正向這邊走來的林媽媽,“這是小,呃……小叔叔派人送來的,想必也是想讓林媽媽嚐嚐鮮,林媽媽也來一起吃吧。”


    林媽媽聽到是陳晏,又素知雲夢平時大大咧咧、迷迷糊糊,對主子奴才這套很不在意,推辭不過,隻得由著雲夢將她拉著坐到了桌旁,吟香也是滿臉欣喜,卻又有些緊張地坐了下來。


    雲夢先是給林媽媽夾了些肉菜,笑說這些年一直守著雲煙閣很不容易,應當犒勞犒勞。自然也是給吟香夾了些。


    吟香是她來到前世第一個對她好的人,也可能是唯一一個從不想著自己、完全為她著想的傻丫頭。她和吟香雖隻是主仆關係,但是吟香對於她,可以說就是最重要的。


    之所以把桃顏、冬瓜她們都調到院外,不是信不過她們,而是,她就隻信任吟香。


    然而這些話,雲夢並沒有說,隻是輕輕敲了一下那個傻丫頭的額頭,“為你這一年來不畏艱難險阻地叫我起床,也犒勞犒勞你。”


    林媽媽和吟香都被這話逗地合不攏嘴,三個人說說笑笑地吃完飯。


    雲夢看著吟香她們收拾桌子,便披上了鬥篷,出了屋子站在門口。


    連日來的雪已經停了,天色漸暗,她看著前麵那一方已結冰的小池塘出神,冬日裏唿嘯地冷風吹得她的披風做響,她也毫不在意。


    “不覺得冷麽?”


    雲夢被這突如其來的男聲嚇了一跳,猛地迴過神,卻發現有兩個身影正走過來。待走近看,竟是陳晏,身邊還有一個白衣男子。


    “我找來了郎中幫林姥姥看看。”陳晏走到雲夢麵前指了指身邊的男子說道。


    雲夢不由向後退了退,看著陳晏,眼神有些躲閃,極不自然地笑了笑,又偏過頭去看那位郎中。她本以為古代郎中醫術好的,大都是留著一把胡子的老頭兒,而之前見過的孫郎中已經算年輕的了。但眼前的男子,看來竟比孫郎中還年輕,不過十八、九歲,長得眉清目秀的,看去竟覺得柔美,但這與陳晏的美不同。陳晏雖也是眉目俊逸,但勝在相貌驚豔,有時看來竟覺得邪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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