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吃著糕點沒有嘴來迴答,這個任務隻有交給沒吃東西的周世明說了,但周世明好像是故意涼著他似的,久久也沒說話,周世明隻是很溫柔的替李曼擦掉嘴角上的糕屑。


    過了好久,他才正眼看著李俊先說,“是啊,懷了有四個月,可能在今年過年的時候就到生產期,到時候小孩擺滿月酒的時候,李大人可要來啊。”


    接下來的說話中,李俊先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連他們是什麽時候從茶樓走出來,什麽時候迴到零食店鋪他都沒有感覺到。


    “李大人,你不是有事要跟小複生說嗎?”李曼一直在給他使眼色,但人家就是好像在發愣似的,沒有什麽反應,害得她的眼睛眨的都快抽筋。不知道被誰一推醒過神來的李俊先這才注意到自己已經迴到店鋪裏頭了,而且麵前站的是自己心愛女人的一家幾口,他們都一臉疑惑的望著自己,他忙摸了下自己的臉龐,尷尬的迴答,“不好意思,剛才在想一些衙門案子的事,想的有點入神,嫻兒,你剛才在說什麽?”


    自己都說了好幾遍了,李曼不敢再跟他說這句話,怕小複生起疑,她使勁轉自己的眼珠往小複生站的方向使去。


    會意過來的李俊先馬上恍然大悟,望向在跟其它小孩一起玩的小複生說,“小複生,叔叔家有好多好玩的東西,你要不要跟叔叔一起迴家住幾天。”李俊先發現,當他說出叔叔這兩個字時,他是多麽的討厭它們。


    停下玩的動作的小複生,用可疑的眼光望著他一下,然後又把眼光轉向李曼,眼睛禁著淚水說,“娘親,你是不是不要我了,要把我送走?嗚嗚,嗚。”說完,他放聲大哭。


    門豪情門體情,豪。他剛才就聽小舅舅說,這個人有可能是自己的爹爹,他就有點心慌,怕娘親把自己還給這個陌生爹爹,所以從他們迴來後,他就一直在假裝著在跟小舅舅他們玩,但他的耳朵還是在一直聽著娘親這邊的動作,有好幾次他都想投進娘親的懷抱,不讓她跟那個陌生爹爹講話。


    小複生這種突如其來的大哭頓時讓李曼束手無措,她低下身抱著他在懷裏小聲的安撫道,“怎麽了,娘親怎麽會不要你呢,這個叔叔是娘親的好朋友,他剛才見你很可愛,想請你去他家住幾天而己,三天後你爹他就會去接你迴來。”


    周世明走過來,擦掉他臉上的淚水,臉上無情,眼中的關愛卻是滿滿的望著他說,“你放心,三天後我就去接你迴來,沒有你跟我拌嘴,我還不習慣呢,就算你到時不想迴來,我也會把你拖迴來的。”


    他的話果然把小複生的鬥誌給激起,小複生胡亂的擦了擦掛在鼻下的鼻涕,嘟起兩邊肥嘟嘟的嘴角,很不服氣的說道,“我一定會迴來的,我才不會讓你跟我搶娘親呢,娘親是我的,哼。”


    站在一旁的李俊先看到他們一家三口抱在一起的畫麵,雖然他們的談話是帶著點火藥味,但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得出這是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這是任何人也無法插足進去的一個地方,此時他衷心的希望,在這三天的時間內,自己也能跟這個兒子產生出不同的相處方式,他開始有點期待未天的三天了。


    小複生跟著李俊先迴了衙門,這次馬車上就少了一個人,馬車裏倒是變得沒那麽擁擠了,但是卻少了一股活躍,以往小複生在這裏的時候,整條迴家的路上,都能聽到他嘰嘰喳喳的聲音,偶爾還聽到他去惹其它人的淘氣聲,但現在,三個小孩無精打采的坐在一塊,什麽話也不說,整個氣氛低悶極了。


    迴到家的時候,出來迎接他們的孫婆婆清點了下人數,發現少了一個最得她心的乖太孫不見了,著急的問道,“曼兒,我的乖太孫呢,怎麽他沒迴來的。”


    李曼吱唔的好久,就是不知道該怎麽跟孫婆婆解釋,孫婆婆是不知道小複生的親爹的事情,她在心裏猶豫是不是該跟孫婆婆說。


    “你們三個先去洗下手,然後去玩一下,等一下煮好飯就會叫你們來吃。”最後李曼決定還是告訴孫婆婆好了,免得她老人家一直擔心個不停,不過首先的是不能讓他們三個小孩聽到,即使他們年紀小,但難保他們會聽懂,所以她還是想出個辦法,把他們支開。


    親眼見他們三個小孩走進廚房後,李曼這才開口跟她說,“奶奶,小複生他去他親爹那邊住幾天去了。”


    “親爹?他找到你們了,那他有沒有說什麽?”孫婆婆聽到她的話,緊張的拉著她的手問。


    李曼任由孫婆婆拉著,但她怕老人家太過緊張而摔倒,所以她慢慢的把孫婆婆扶到院子裏的石凳子上坐著,跟她說,“他現在是我們周家縣的縣令大人,奶奶你放心好了,他不會對我們怎麽樣的。”她明白孫婆婆擔心的是什麽,孫婆婆是怕李俊先會來搶小複生,畢竟天底下有哪個父親知道自己的親生兒子流落在外,而不把他給找迴來認祖歸宗的。


    劍-人劍康人四。“沒事就好,不過你還是要快點把小複生給接迴來,免得人家到時舍不得小複生,曼兒啊,不是奶奶說你,你那麽大的人了,也不想想,我們小複生是多麽可愛的孩子,那是人見人愛的人,他會不會跟我的乖太孫一相處,又改變主意,要把他給帶迴去啊。”孫婆婆越說越激動,最後還直接從石凳子人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李曼好笑的拉住她,笑著說,“奶奶,你放心好了,你那太孫不去搗蛋他就該偷著笑了,沒事的,我保證三天後他就會把小複生給送迴來。


    如果李俊先不在三天後把小複生送迴來的話,她就會去衙門告他私藏別人的兒子,反正現在小複生是入周氏族譜,她根本就不怕他敢來陰的。


    第二天周世明去零食店看店去了,現在零食店正在跟外在擺攤的在打一場價格戰,今天是第一天,做為零食店的老板,周世明理所當然的就要去那坐鎮,在他臨走時,李曼還是有點不放心的對他千叮嚀萬囑咐,在做決定的時候,一定要想前思後想的想清楚。


    現在家裏又剩下她一個人,孫婆婆出去跟她那些好姐妹聊天去了,三個小鬼去跟村裏的小孩一起玩去,無聊的李曼一個人呆在書房,想把上次沒有畫完的兩副圖紙畫好,可是才剛下筆沒一會兒,她覺得沒趣了,整個房子靜悄悄的,一點靈感都沒有,她放下手中的碳筆,離開書房,來到糧房,那是一間專門存放糧食和菜的地方。


    她數了數這一堆堆的糧食,算得眼睛都花了,忽然她從另一推的袋子裝的穀子中看到糯米穀三個大字放在一邊,這個辦法是她要周世明這樣做的,因為這個糧房不僅有白米穀子,還有糯米穀,沒碾出米來時,這些穀子看上去是一樣的,為了怕混淆它們,所以李曼就想了個辦法,在糯米穀堆上寫上一個糯米穀三個字的牌子掛的上麵,這樣好區分開來。


    李曼仔細算了下,這個時候自己是該開始著手準備釀糧酒的事情了,別到時弄得手忙腳亂。


    於是她從那堆糯米穀中一部分一部分的弄出那些糯米穀,要不是那些裝糯米穀的袋子很大,裝得又滿,她一個小女子又加了懷孕,她可是萬萬不敢使力去抱下來的,唯有一點點的弄到外麵碾穀子的磨上。她一個人弄完那一大袋糯米穀也花了她整整一個時辰的時間,如果是一個男人的話,可能一下子就碾出糯米來了,經過這件事,李曼決定還是要製造出一架屬於現代碾米的那個機器來,即使不能用電,也要想個其它的辦法來用,像這樣子一點點的弄,不知道要浪費多少時間呢。


    提了提那沉重的袋子裏裝的糯米,李曼猜想了下,這裏起碼有五十斤的糯米,也夠自己過月子吃的量了。


    接下來就是開始蒸糯米了,首先把糯米給洗淨,然後放入大鍋,水呢就跟平時煮飯時候那麽多就行,不過放水一定要放好量,不能太硬也不能太軟,煮上半個時辰後,確定裏的糯米己經熟了,再起鍋,把鍋裏的糯米弄出來,放到簸箕裏放涼,直到它沒有溫度變涼了後,灑上曲餅,才把它放入李曼早己準備好的酒缸裏,放上一些燒酒,最後這道工序才是最重要的,因為釀娘酒的時候一定不要讓它受涼,如果受涼了那這糧酒就會變酸,不是甜的了,所以一定要在酒缸上麵放上厚厚的棉被那些保暖的東西在上麵,直到二十幾天後才可以打開。


    終於把糯米放入缸裏,並且己經蓋上厚厚的棉被後,李曼鬆了下口氣,望著那大酒缸的糯米,心想,再過二十五天後,自己的娘酒就大功告成,到時那又白又甜的糧酒可是在這裏出世了,而且自己還是這娘酒的創始人,她相信,隻要嚐過那滋味的人,都會被這娘酒給吸引住的,這娘酒不僅可以男人喝,還可以女人喝,想到這裏,那些什麽女兒紅,白酒,那都是男人喝的,這裏的女人隻能喝白開水,可是再過二十五天就不同了,隻要這娘酒釀出來,這裏的女人也可以喝到酒了,想到這,李曼的心中就自豪起來,她可是給古代的女人創造了福利啊。


    晚上周世明拖著疲憊的身體迴到家,一進到堂屋就坐在椅子上不動彈。


    “怎麽了,是不是感覺很累啊?”李曼從廚房的窗上看到他迴來,忙放下手上的活走進來看著他溫柔的說道。


    趴在桌上的周世明聽到她的聲音,頓時鬆懈下來,他真的好感謝老天爺讓自己有個溫暖幸福的家,白天在爾虞我詐的商場裏打滾,身心都累的時候,家裏正好有一個體貼自己的人在等著自己,這就是幸福。


    他抓住正在給自己揉太陽穴的芊芊白手,拿在嘴角吻了吻,這才開口說,“今天我們跟那些擺攤的商販們鬥價格戰,上午的時候,店裏確實是挺客人來的,但在下午慢慢的這客人就變少了,我就小二去打聽,才知道他們也把價格下降,而且還降到五文錢一斤。”


    李曼靜靜的聽他說話,在他講完這個問題後,她在心中歎了口氣,其實這種場麵她早就預料到,隻是沒想到那麽快,一個上午就來了,她低頭望了眼無精打采的他,隻有摸摸他的頭以示安慰了。


    “那你打算怎麽辦,還想繼續把價錢給降下去嗎?”她把他抱在懷裏,對著他的頭頂問。


    周世明沒有立刻迴答,而是想了一會兒,“算了,反正我該做的都做了,至於他們的性命,我也不是什麽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不過我還是堅持把這個價錢定在這個點上,我不會升也不會降,我隻能做這裏了。”


    “你知道我今天做什麽了嗎?”她不想看到他臉上死氣沉沉的,李曼趕緊找到另一個話題來轉移他的注意力。


    “做什麽了?”比起剛才沒有生氣的臉,此時說話的周世明己經慢慢的有點表情了。


    李曼故意停頓了一會兒,吊他的胃口,然後得意的對他說,“我做了釀娘酒,一個月後,你就可以吃到從未有人喝過的娘酒。”


    終於被她的話給引起興趣的周世明,露出濃濃的探究望著她,“真的有你說的這麽好喝?”他還是有點不相信,再好喝難道能比得過那些大酒鋪裏珍藏的女兒紅,花雕那些名酒,但他可不敢把自己的疑問給說出來,別到時晚上沒門進。


    跟他說了會兒話後,李曼這才想起自己還在廚房裏煮著菜呢,風風火火的跑迴廚房,身後還伴隨著周世明的囑咐聲。


    當他們一家人圍著四方形的桌子準備開飯的時候,院門就響起,緊接著就是江長發的大嗓門。


    “周兄弟,弟妹,江某來了。”人還沒進到堂屋,聲音倒先傳進來了。


    拿著筷子的眾人都放下,張眼望著門口,很快就見一個身穿淺灰色長袍的江長發踩著大腳步走進來。


    “江大哥來了,快坐下一起吃頓飯。”周世明走到他的身邊,拉著江長發來到平時小複生坐的那個位置,讓江長發坐在那裏。


    江長發摸著頭,咧開兩朵不好意的笑意說,“對不起,沒想到周兄弟家那麽早吃飯,不過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江某就不客氣了。”說完,他還湊近桌上那幾道菜使勁的用鼻子聞了聞,這才心滿意足的坐下。


    “咦,弟妹,這兩道菜怎麽以前我好像沒吃過似的,叫什麽?”江長發睜大著兩隻眼睛望著桌上那兩道魚香茄子和酸菜魚問。


    其實在這個家的人每天吃的菜式都是不同的,剛開始他們還會問一問,但久了,他們也就懶得問,隻期待天天的飯菜,現在江長發這麽一問,除了李曼知道外,餐桌上的人沒有一個知道的,他們都一致的把眼光轉向給李曼。


    接收到那麽多道目光的李曼,忍受著他們高伏度的眼光,緩緩的解釋說,“這個是用茄子跟鹹魚做的,名字叫魚香茄子,那道是酸菜魚。”這兩道菜雖然是用魚做的,但不知道為什麽,她吃其它的魚都會感到惡,唯獨這兩道沒有什麽感覺,所以李曼才會做了這兩道,不過魚是周世明殺好的。


    “天啊,沒想到魚也可以這麽吃,弟妹,你真是太厲害了,我吃了你好幾次做的菜,次次吃的都是不同的,你真的是神廚啊,你不開酒店真的是太埋沒人才了。”江長發說完,迫不及待的夾了一道酸菜魚放入嘴裏,吃了幾口又夾了一塊魚香茄子吃進去。


    這時大家才開始吃飯,正吃得歡的時候,江長發不知道發什麽瘋,一拍桌子大叫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了。”


    麽怎聯係保保們保。小妞被他嚇得差點被魚骨頭給卡住,大聲的哭泣,孫婆婆撫摸著自己差點被嚇停的心,像個慈母對不爭氣的兒子做壞事一樣白了一眼,沒說什麽話。


    李曼瞪了一眼始作湧者的江長發,耐心的安撫小妞。


    周世明看到眼前這個一團亂的家人,也有點生氣了,臉一拉,陰冷的看著他問,“江大哥,你想幹什麽?不想吃就早點迴去,改天周某再來拜訪你。”他放下手上的筷子,準備去拉江長發。


    “誒,誒,周兄弟,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太高興了,我跟你說我想到的主意。”說完,站起身緊張的把走近的周世明給推迴到原來的位子上。


    “我跟你說,我又想到了一個賺大錢的生意了。”江長發的眼中露出藏不住的興奮的說。


    聽到生意兩個字就頭大的周世明沒好氣的問,“什麽生意?”


    江長發在他和李曼的注視中望了望,然後故作神秘的小聲說,“就是開酒樓。”


    “我們開酒店肯定會客似雲來,就憑弟妹的手藝,就連皇宮的禦廚也未必能比得上,隻要我們有菜譜,到時肯定能把全周家縣的那些酒樓都給打敗掉。”江長發越說越興奮了,連手都比劃上來也不足以表達他心中的興奮了。


    “這件事我娘子暫時還不能答應你,現在她是他孕婦,不能再操勞別的事,現在的她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待產,所以你說的隻有過了明年我才能答應。”他之所以答應江長發的這個提議,完全是因為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娘子一直想要開讓酒樓,可現在機會在眼前了,他明白她一定是很想答應下來的,做為跟她心靈相犀的相公,當然是替她答應下來了。


    江長發知道自己這個提議是成功了,雖然是被推遲到明年,但他還是很開心了,再次夾了口魚香茄子吃了一口,抹了下嘴角的油跡開口說“那就這麽說定了,等明年弟妹把孩子生下來後,我們再商量這個提議,到時候你們可千萬不能反悔哦,哎,算了,我還是先籌備著先,我現在籌備著到了明年你斞肯定會不好意思不加入的。”江長發自以為自己想到的辦法很好,滿臉奸詐的望著他們笑。


    孰不知人家夫婦倆心裏早己想開個酒樓很久了,但聰明的周世明夫妻倆決定還是裝得很委屈的被接受,現在先讓江長發高興一下,等明年開業了再來狠狠的宰他。


    可憐的江長以為自己在算計著他們,卻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們在算計著他。


    結束了晚飯後,喝得有點高的江長發七倒八歪的起身走出堂屋,一邊看不過去的周世明扶著他擔心的問,“江大哥,要不你今晚就先在我家呆一晚吧,有什麽事明天早點起來做就好了。”周世明看他連走路都輕輕飄飄,實在是擔心他走在村口的那條小路上時會不會摔倒在田裏頭。


    酒醉的江長發開口說話時差點咬到舌頭,大舌頭的發音說,“不,不用,我,我自己知道迴去的路,我先走了。”說完甩開周世明的手,右手提著把照路的燈籠,左斜右傾的走出院門口,今晚的月亮躲在烏雲下麵,一點月光都沒有,江長發走出去後,沒過一會兒就隻能看到那盞燈籠發出的光亮,他的身影己經完全浸入在黑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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