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曆了這麽多次的任務,在無數個洞房花燭夜,也唯有這一次的,給她一種陌生的完美,卻又有著隱隱不安的感覺。


    林水風看著身側白黎軒微帶汗珠的完美側顏——他臉上帶著未退的紅潮,明明已經睡著了,一隻手臂卻仍舊緊緊的環住她的腰身。


    她怕將他的手臂壓麻,動了動身子,卻被他一個翻身整個的擁入懷中。


    她不敢動,一動他便會擁的更緊。


    於是這個新婚的夜晚林水風就靠在白黎軒的懷裏度過,當然了,由於對方抱得太緊,她睡得也不是很好。


    早上白黎軒精神抖擻的起床,她卻頂著一雙熊貓眼,壓根就不想動彈。


    “要不,我再陪你睡會兒?”白黎軒一雙好看的鳳眸衝她輕輕一眨,林水風聽罷,噌的一聲坐了起來:“不必了,我剛眯了一下,已經不困了。”


    再陪她睡?她不是怎麽喜歡當人抱枕的。


    白黎軒笑了笑,萬分體貼的為她洗漱穿衣,林水風幸福的同時,也感到一絲受寵若驚。


    她看著眼前為自己盛湯的白黎軒——他已經不是那個白黎軒了,她心心念念到最後放在心底不敢想的星宇,也終於迴來了……那些曾經深愛過的人,也都迴來了……


    但總覺得怪怪的——她搖了搖頭,不對,她應該是感到高興的,是啊,應該很高興才對啊。


    早飯後一對新人是應該向林老太君請安的,白黎軒緊緊握著林水風的手,兩人步入前廳,卻發現兩個不速之客——楚夜和簡萍蕙。


    林水風看到兩人眉心一跳——雖然簡萍蕙是自己父親收養的孤女,但好歹這裏是她的“娘家”,她迴來也是應該的,不過怎麽著也得過足三天才能迴門啊,這麽快就迴來,看來那個婆家她是一天也不想待的,唉,他們是吃準了老太君不忍心將他們趕出去單過吧?


    “姐姐,姐……姐夫。”簡萍蕙看到白黎軒眼前猛地一亮,口中雖然喊著林水風,雙眼卻一直盯著白黎軒直瞧。


    楚夜麵上有些憔悴,往日的狂傲之息似是全部從他身上撤除幹淨,麵對著自己的妻子看著其他男人□□裸的目光,雙眼內竟不起一絲波瀾。


    白黎軒皺了皺眉,又扭過頭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林水風的神色,狹長的鳳眸內劃過一絲深邃。


    “奶奶。”他們同時叫了林老太君一聲,上前敬過茶後,白黎軒看著對麵坐著的兩人,有些不客氣的開口了:


    “二位迴來的挺早嘛,吃過飯了嗎,什麽時候走啊?”


    楚夜和簡萍蕙大概沒想到一向呆頭呆腦除了關注林水風從來不關注其他人或事物白黎軒,竟然會對他們下了逐客令,一時間局麵陷入了尷尬。


    林水風自從失而複得了“白黎軒”後,對以往比較關注的事情也看淡了,乍聽他這麽說,也不吭聲,隻是安靜的站在他的身側,任由他緊緊牽著她的手。


    “外祖母,萍蕙和夫君剛迴來,您就忍心趕我們走嘛,還是一夜過去,咱們藏劍山莊就換了主人呢?”簡萍蕙聽到白黎軒不客氣的話後,也對他不怎麽感覺驚豔了,也牙尖嘴利的迴道,同時也覺得眼前的人看著是白黎軒,但骨子裏感覺卻不一樣了。


    白黎軒今天墨發高挽,用白玉發簪固定,一襲海青色螺紋的長衫,更襯得他身材頎長,溫潤如玉,隻見他淡淡的一笑,開口:


    “沒有趕你們走,是你們應該走。”


    “……外祖母!”簡萍蕙還沒說完,又被白黎軒打斷:“既然你把稱唿隨了自己的夫君,稱唿老太君為外祖母,也應該知道自己不是山莊裏正兒八經的小姐,隻是個孤女,我妻子從小善待與你,你卻不知感恩,你做過的事我也不願多說,希望你能夠看清自己的身份,要清楚自己可不是姓林哦,這裏,可不是你的娘家。”


    簡萍蕙被他說的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看了眼林水風,冷笑道:“姐姐,怎麽沒成親前是那麽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子,成親後竟然願意縮在夫君身後當鵪鶉娘子了?”


    林水風聞言隻是笑了笑,懶得搭理她。


    “你這是在辱我妻子嗎?”白黎軒狹長的鳳眸內劃過一絲戾氣,簡萍蕙見到突然覺得渾身一冷,後麵諷刺林水風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楚夜,你就看著你夫人給人欺負嗎!”她剛喊了一句,白黎軒又得理不饒人的打斷:


    “既然覺得在這裏受到了欺負,有些廉恥的就應該奪門而出了,這樣我還能看得起你。”


    “白黎軒,你不要欺人太甚!”沉默半天的楚夜終於開口了。


    “夠了!”林老太君坐在高堂,狠狠的用檀木拐杖敲了一下地麵。


    “外祖母,這個白黎軒欺人太甚,這次完全是他挑釁出來的!”簡萍蕙惡狠狠的說。


    “怎麽會呢,我隻不過問了句你們是麽時候走,你們就激動起來了,怎麽,”白黎軒狹長的鳳眸微眯:


    “你們是不打算走了嗎?”


    楚夜和簡萍蕙看到這個話題又繞了迴來,不由得為之氣結,同時看向林老太君。


    其實老太君也覺得兩人剛成親第一天,天還沒亮就迴來是著實不妥,而且一迴來就和自己的孫女孫女婿鬧了起來,心中原先就對兩人失望,現在更是想眼不見心不煩了,她想了想,看了眼一直沉默的林水風,問道:


    “風兒,你怎麽看?”


    “我覺得,”林水風看著麵對她神情有些緊張期待的白黎軒,笑了笑:“我夫君說的對極了。”


    白黎軒聽罷麵上頓時光彩四溢,楚夜聞言神色頓時黯然下去,簡萍蕙氣的七竅生煙,看著她又想發作,林老太君卻在此時猛地站了起來,不耐煩的說:


    “我老了,以後也不想管事了,家裏的一切都交給我孫女和孫女婿了,什麽‘外’的,我也顧不了了,唉!”她重重的歎氣後,由人扶著,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楚夜和簡萍蕙鬧了個沒趣,他們本想耗在山莊長住,如今一開頭就被白黎軒碰了一鼻子的灰,也就灰溜溜地走了。


    白黎軒看著心情大好,林水風看他笑得燦爛,心裏也開心,她覺得自己也能慢慢的適應他這種突然轉變的性格了——那種多數人格的集中,沒關係,因為那些人,都是她曾經深愛過的呀。


    藏劍山莊很大,林水風迴來了一直在和楚夜和簡萍蕙周旋,也沒有仔細的遊覽過山莊,而白黎軒那時更是呆頭鵝一隻,整天隻知道圍著林水風轉悠,哪裏會看到周圍的風景呢,於是今天兩人這麽一轉,驚訝的發現山莊之廣之大,而且後花園更有小山一座,流有瀑布上有涼亭,峭壁岩石渾然天成,竟然看不出有著一絲人工的痕跡。


    白黎軒淺笑的看著水流白練繞著岩壁衝下,打在下方的池子上激起一朵朵的浪花,而碧綠的池水通過開鑿的渠道重新環繞一周,再度變為瀑布垂下,沉思了一下,突然吟道:


    “淙流飛白絕壁散,叢際水風灑塵襟,”他頓了頓,看向身側的林水風,笑容更顯柔和而情深,再度握緊了她的手,接著吟道:


    “殤酌真侶洽同心,萬裏行春始重尋,嗬嗬,水風,你知道嗎,自從我恢複了記憶,我一直都想改個名字的,以證明我現在是重獲新生。”


    “哦,那你想改什麽名字?”她笑問。


    “剛才的詩詞裏,有你的名字——水風,水隨風起見飛白,你叫水風,我就叫飛白好不好?”


    林水風隻覺得腦子嗡了一聲,感覺有幾個大錘子咣咣迎頭敲下,讓她直覺的眼冒金星。


    飛白?飛白?飛飛飛飛白?


    “飛飛飛……”林水風驚愕的看著他,口中的話簡直說不下去了。


    “你幹嘛?”他點了下她的鼻頭,笑道:“飛飛飛什麽飛,小心別咬了舌頭,嗬嗬,怎麽樣,好聽吧?水風飛白,以後再也不分開!”


    林水風定定的看著他,心中的震撼簡直沒有辦法用任何形容詞比喻——飛白?不會那麽衰吧?為毛要和那個妖王扈飛白起一個名字?嗬嗬了……應該是個巧合而已吧……真是無力了……


    對對,一定是巧合,他要真是扈飛白,她還能感覺不出來?嗬嗬……要真是,這這……這可讓她情何以堪?那個人可是個讓她提起就想拔腿跑的煞神啊!她為什麽做任務?還不是為了離開他過安生日子嘛!要是這麽多輪迴是扈飛白陪在她身邊……光想想就可以去死一死了。


    “那那,你姓……什麽,什麽啊?”


    “嗯?為什麽你一副不喜歡這個名字的模樣啊?”他微微蹙起了眉頭,又說:“當然要和你姓林啦?”


    “林飛白?”唿……還好還好。


    “嗯,喜歡嗎?”


    “嗯哪,挺喜歡。”她汗道——不喜歡也得說喜歡啊,因為她實在不忍心打擊對麵一臉欣喜雀躍的白黎軒……哦不,從今天開始,應該叫他飛白了……飛白……艾瑪,為什麽升起一股想要逃跑的衝動啊……


    “那你叫一聲我聽聽。”他突然有些撒嬌的說道。


    “飛,飛,飛……飛白。”她艱難的喚道,說罷直直的打了一個哆嗦。


    他笑著看著她,一把將她深深的擁入懷中,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


    “以後無論再經曆多少次的輪迴,隻要是有朝一日我恢複往世的記憶,我就會叫飛白,日後,不論你在什麽樣時空,隻要遇到一個叫飛白的人,不用懷疑,那就是我,你到時忘記了我的模樣也沒關係,一定要記住我的名字,水風,飛白,相依相偎,生生世世不分開……真想這一世能夠不生不滅的與你在一起,怎麽辦,我舍不得最後與你分開。”


    “我會記住你的名字,飛白,飛白,你放心,即使這一世緣盡壽結,下一世,下下一世,我們還會相遇,我們會永遠在一起,除了……”除了扈飛白那個渣男,不做相認的二論,嗯嗯,這絕對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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