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家人,客氣個什麽,月,過來孤身邊。”在氣氛越來越尷尬的時候,林唯舞似不經意的喊了花戈月一句。


    林水風心口砰砰直跳,看著他麵色冰冷的迴到林唯舞身邊,為其斟酒夾菜,再也不看自己一眼。


    她怔怔的看著他,感覺到袖口處被人拽了一下,她微微側目,發現是莫習凜用警告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她自知失態,於是趕緊坐下。


    “王妹,你看今天這裏的布置好吧?”林唯舞接過花戈月遞給她的酒杯,笑著問道。


    “嗯,不錯。”她心不在焉的迴答。


    “這些可都是月親自命人布置的呢,哦對了,等下還請王妹去參觀一下‘劍室’。”


    林水風乍聽這富麗堂皇的布置都是花戈月做的,剛開始有點不相信,後來細細思索也就明白了——許是要讓她知道,他離開她,原來可以過得更好,不過這個“劍室”……


    她皺了皺眉頭,看向首座的林唯舞和花戈月。


    “王妹不明白了吧,月很喜歡鑄劍,那劍室裏麵掛著的所有寶劍,全部是他這幾個月的心血之作。”


    “也不是臣侍的心血,是鑄劍工人們的功勞,臣侍也隻不過是畫了幾張設計圖紙而已。”花戈月淺笑迴答,似是無意的撇了林水風一眼,在發現她麵色無比凝重後,禁不住心頭湧上一股莫名的快意,又開口說道:


    “昭王殿下,月的那些寶劍都還沒有取名字,不如稍後殿下參觀時,由您取如何?”


    “不好意思月貴君,”此時莫習凜突然出聲:“我家妻主如今快要臨盆,是不可以去那種聚集各種劍器之地,因為劍氣代表著殺氣,氣場定是淩厲非常,是不適合孕婦前去的。”


    花戈月陡然沉下了臉,目光沉沉的看向莫習凜。


    這還是自打他進了室內後,第一次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這個奪了他愛人的男人——隻見其長相清俊,身著一襲竹青色的窄袖長衫,整個人的氣質風輕雲淡,往那一站,雖是向他行禮的姿勢,但卻是不卑不亢,態度坦然。


    他心中隱隱怒氣與不甘翻湧,這時又聽到林水風冷冷淡淡的聲音響起:“我家王夫說的很對,王姐,你知道我從小到大最怕這些尖銳的物件,現在我身子笨,倒不如在這裏吃吃飯喝點果漿,去那種地方做什麽?”


    林水風在看到花戈月一直在對林唯舞獻殷勤時,心情由剛開始的後悔與憐惜,慢慢的轉化為不解和生氣——她不解的是花戈月若是一直心中有她,怎麽會這麽坦然的當著她這個前妻……雖沒結過婚但也算是前任,就那麽和林唯舞在那裏眉來眼去親親我我?虧他以前愛自己的時候恨不得每分每秒都想黏在她的身邊,這才過了一年不到,這不照樣在其他女人麵前混的很好嘛!


    於是她說話也有了些陰陽怪氣:“王姐,你也是的,這麽勞民傷財的事情以後還是少做的好,兩個人在一起就是要好好過日子的,不是瞎折騰,你們這樣,是得不到百姓們的祝福的,王姐,勸勸你的……哼。”


    花戈月聽著林水風說話,麵上雖然帶著笑,但一顆心已經在慢慢滴血——他能清晰的看到那人臉上不屑、怒意、嫌棄的表情,狠狠的握住了雙拳,果然妻心如鐵,當初和他說話是那樣的體貼溫柔,怎麽,如今有了新人,舊人就拋之腦後避恐不及了?


    他一麵想著,一麵陰陰的看向莫習凜。


    “……嗨,孤知道,王妹一向崇尚節儉,不過呢,”林唯舞看著花戈月和林水風話裏話外一副不和的模樣,心中就是高興,於是攬了花戈月的肩膀,似是無意,似是挑釁的繼續和林水風說道:


    “不過呢,這夫婿還是要疼的嘛,他喜歡什麽,孤就準他想做什麽都成!”


    “王姐,別怪王妹說話不好聽,我想著,這整個凰國,恐怕也隻有我敢對你提醒兩句了,月貴君這一通鑄劍亂折騰,外麵現在可是怨聲載道的,時間久了,王妹怕流言會有損王姐的天威啊!”


    “喲,妹妹今天這是做起忠相諫臣來了,一席話,真是如雷貫耳啊!”林唯舞打哈哈的笑了兩聲,又就著花戈月的手飲了一口酒。


    “昭王殿下多慮了,隻是鑄劍罷了,臣侍也想不出他們幹嘛有怨言,我們又不是不給錢。”花戈月笑著說。


    林水風現在是一聽到花戈月說話就來氣,於是又反駁道:“這是給錢多錢少的問題嗎?月貴君,消停點吧,鑄劍什麽的還是算了吧,我家王夫說的沒錯,劍就是淩厲的殺氣,跟這種器具相處久了,恐怕折福啊,你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歸宿,應該好好過日子啊。”


    女尊國裏規矩不同於中國的古代,王爺和後宮嬪妃要麽不說話,要麽說起話來就客客氣氣的,在這裏可不一樣,除了鳳君,王女若在後宮裏看到有哪個男子失德,輕則當麵痛斥幾聲,重則一劍殺了,當皇帝都不會說什麽,因為在這個世界,男人的身份低微低到你無法想象,林水風也是受到了原主的影響,像這種大庭廣眾斥責女皇貴君的話,就這麽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


    “……殿下這麽聽昭王夫的話啊,王夫,”花戈月似開玩笑的向莫習凜舉杯:“你好福氣啊!”


    莫習凜端著杯子,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迴他。


    林水風聽罷感到萬分痛心——花戈月果然變了,和以前的他簡直是脫胎換骨的兩個人,他果然如劇情中那般成了大boss,她這任務……估計也完不成了。


    她其實還想勸勸他,她不希望他走上老路子,但照現在這個情勢看,他們一說話就會不由自主的互相刺對方,花戈月還會聽她的話才怪呢!


    怎麽會這樣……他們怎麽就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林水風實在忍不住,便站起身來,冷冷的開口:“王姐,我有些身體不適,還是先迴去了。”


    “王妹如果身體不適,還是留下來讓禦醫診治吧,來人呐,把今晚留在宮中值班的太醫叫來。”


    “不用麻煩了王姐,外麵的大夫也一樣。”說罷就徑直行了禮,由莫習凜攙著走出室內。


    林唯舞將花戈月冰涼透骨的手攥在自己手中,看著他仍舊怔怔的看著門邊,心中有些不爽,低低的說:“人都走了,還看個什麽,我們也迴寢宮吧。”


    花戈月聽罷默默的站起身,像個木偶一般任由林唯舞拉著離開宴席。


    迴到寢宮後林唯舞由於一些奏折沒有看完,便讓他先睡,她則去了禦書房,花戈月心事重重,加之今日終於見到了日夜思念的人,卻發覺到她是那麽一副嫌惡自己的模樣,便鬱鬱寡歡的拿了瓶酒,看著金碧輝煌的寢宮,更覺煩悶,便拎著酒瓶,一邊喝一邊在夜色的宮苑中閑逛。


    逛到禦花園的時候一大瓶子酒已經喝得七七八八,此時月色朦朧,他酒意上湧,突然看到不遠處有個小宮人先是和他迎頭走在一條道上,再看見他後又拔腿就跑,他心中煩怒,衝著他的背影大喝一聲:


    “你跑什麽跑!我,我就這麽讓你討厭嗎!看到我就跑嗎!”


    那小宮人聞言站住,卻不轉身,隻是身子抖個不停。


    “我是毒蛇猛獸豺狼虎豹嗎?就讓你避之如蛇蠍?”花戈月醉意朦朧蹣跚的來到這人身後,口中的話似是對眼前小宮人說的,又似是和他心中的那個人說的。


    “奴才見過貴君!”小宮人猛地轉身,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水銀色的月光照射在眼前小宮人的臉上,花戈月歪著頭細細的打量他的模樣,漸漸的,小宮人驚恐的麵孔變成了雙影,交錯重疊了許久,又慢慢的變成了另外一張人的臉。


    “莫習凜!原來是你!”花戈月彎腰一把捏住小宮人尖尖的下頜,他狹長的鳳眸滿是陰戾之色,漸漸的變得猩紅。


    “貴君,發生了何事?”周圍巡夜的侍衛聽到動靜圍了過來,隻見花戈月一把甩開小宮人,邪邪的說:


    “你不是討厭我鑄劍麽?我偏要鑄!我還要鑄成一把獨一無二的劍!”他扭頭看向一旁的侍衛,惡狠狠的說:


    “你們,把他交給鑄劍師,把右手剁下來做成劍柄,將他的肋骨做成劍身!”


    侍衛們聞言皆是震驚異常,小宮人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就突然招來殺身之禍,隻得跪在地上不住的哀求花戈月。


    “莫習凜,你求我也沒有用,我就是不想讓你活!你死了,就不會在她身邊了吧?看你還怎麽魅惑她……你們還愣著做什麽!把他給我拖下去!就按照我說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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