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隨風,已過七載,秦朗的雙臂向外攤開。


    七年間,他曾獨行華國以北的那片荒蕪地界,雙拳擊斃邪魔無數。其後,更是在玉蘭行省,挑戰過不知多少成名已久的流派。


    七年間,他這雙拳掙得了混元錘的名號,卻也同樣染上了不知多少粘稠的鮮血。可即便如此,他卻從來不敢鬆下心中的那口氣。


    因為在武道四品的境界上站立得越久,他就越是清楚的明白,當年那個如山的身影,在這個層次究竟有多麽的令人絕望。


    望著那道背影,便能讓人生起一種名為絕望的念頭。


    憑著那口氣,秦朗踏遍玉蘭,飲血北荒,行過大漠。


    也是憑著那口氣,才鑄就了今日,登臨宗師境界的混元錘秦朗。


    就於宗師境界之上,了結這一戰罷!


    秦朗收迴思緒,雙目中仿若有雷霆在炸裂。在他的背後,一頭白龍從虛無中探出身軀,盤旋咆哮而無聲。


    宗師氣魄橫於天地,隻為求此一戰。


    他看見,臥虎武館的大門被緩緩推開。清晨的金光下,一道身影緩步而出。


    時隔七年,那身影依舊如山。隻不過這一次,那道身影的背後,好像有無盡的黑氣騰空。


    陳到走出武館,背負黑虎。


    “臥虎陳道,好久不見了。”


    好像帶著些感慨的,秦朗開口說道:


    “這一次,我來了結七年前的恩怨。”


    混元錘秦朗的聲音轉為冷冽,彷若寒冰。


    “此戰,既分勝負,也決生死!”


    陳到的神情未變,隻是雙眸中好像閃過了些熾烈的火光。


    “你要戰,那便戰!”


    在陳到給出了迴答以後,這場紅楓二十年未有的宗師戰,便再無可扭轉的機會。


    站在武館的後院內,吳月嬋猶豫了很久,終於小心翼翼的對身旁的臥虎館主開口問道:


    “館主,明天,我可以和大德一起去觀戰嗎?”


    咬了下嘴唇,之前好像表現得對武道毫無興趣的吳月嬋,此刻眼裏卻好像冒出些火熱的光。


    宗師之戰,她終究還是不願錯過。


    “可以。”


    陳到的聲音清冷,但轉而便抬了抬手臂。在他的手裏,有一張戰帖。


    “順便,你去替我告訴協會。”


    “我陳到的到,是到來的到,而不是武道的道。”


    那戰帖,還是方才秦朗的弟子昭明軒躬身遞上來的。但是,那上麵‘陳道’二字實在是太過顯眼。


    或許,名字錯了....


    陳到沉聲說著,吳月嬋卻是帶著些奇怪的,看向了這位臥虎館主。


    望著吳月嬋漸遠的身影,陳到收迴方才有些發散的思緒,將注意力放在了視線中的那個狀態欄上,心念一動。


    潛能點-4


    虎形拳(極限)


    圓滿境界的虎形拳正在陳到的腦海,雙臂上迅速的蛻變著。有劇痛自太陽穴傳來,但臥虎館主卻是巋然不動,神色依舊淡然。


    這樣的疼痛,承受過了,卻也就不過如此罷了。


    就以明天這一戰,向整個南關乃至紅楓,宣告我陳到的到來罷!


    而在南關郊外的一棟房屋內,兩名身著軍裝的男子對視了一眼。


    “宗師戰已成定局,這樣的機會,可是二十年不遇的....”


    那個留著雜亂胡子,肩上扛著兩顆金星的男子將手中的電話放下,輕聲自語。


    作為紅楓特異分局的局長,肖青石那好似永遠平靜如深潭般的雙瞳中,好似閃過了一抹火光。


    他已經等待這一天太久太久,特異局桌子上堆積的報告,也已經落了太多的灰塵。


    “局長,我們是不是通知一下武道協會?畢竟,會場內還是需要一定....”


    與他對視的那名軍裝男子,卻是帶著點猶豫的,低聲詢問道。


    肖青石隻是擺了擺手,輕輕搖頭。


    “中都那邊還未爭論出個結果,不過我估計武道協會是不會退步的,那些人將這件事想得太簡單了。”


    “如今的局勢,可和二十年前大不一樣了。”


    “不過,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卻也不需要他們的協同。”


    說著,肖青石轉身走出房屋,抬眼望向了前方。


    晨曦的金光落下,南關尋常那平靜的郊外此刻好像已經大不相同。


    在那裏,有數百名特異局的軍士,此刻正在沉默的執行著自己的任務。


    在外圍,還有許多剛剛鑄建起來的隱蔽堡壘,其內更有手握特殊槍械的守衛。這些槍械,都和曾經襲擊過混元錘秦朗的那把相差無幾。


    這是專門針對武者內氣與氣魄,還有邪魔詭物的槍械。


    紅楓特異局,雖然早在七天前,便放出了將對西陵地區展開行動的消息。但實際上,肖青石卻是悄無聲息的將近半的力量聚集在了南關附近,在此刻,有超過兩千名軍方械武者就隱藏在南關的這片郊外。


    每一位械武者,在麵對邪魔的戰力上,都是足以抗衡五品內氣武者的強悍存在。


    網已經布下,隻等待收獲了。


    肖青石的手按在了欄杆上,手背上青筋暴起。但他卻沒望見,在正於堡壘中巡邏的守衛中,有一人輕輕的笑了下。


    笑容中滿是嘲諷,同時還有一道微弱的紅光,自他的眼中掠過。


    帽簷低垂,看不清他的臉龐。


    ....


    “盛華清羽門門主,喬前輩是吧?”


    南關的角落裏,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帶著詭異的笑容,看向了眼前跌坐在地麵的那位中年武者。


    “邪,邪魔!”


    對方似乎還想掙紮,但轉而便驚恐的看向了自己的胸膛。


    黑衣男子的手臂伸長,指節鋒銳如刀,直接貫穿了這位四品武者的胸膛。


    有一隻纖細的手捏住心髒,好像留戀的在感受那代表生命的跳動。


    有鮮血自創口處湧出,還泛著血沫。喬門主的掙紮逐漸停止,隻在地板上留下了些許代表著絕望的痕跡。


    “不要緊張,喬門主。”


    過了許久,對著已經徹底失去唿吸的中年武者,那黑衣男子輕聲說道:


    “隻是借您項上人頭一用罷了....”


    僅此而已,您不必太過緊張。


    半刻鍾後,喬門主走出房間,冷冷的看了一眼正在走廊上站著,不知在交談些什麽的自家弟子。


    “都把在家裏的模樣收收....我清羽門此來南關,可不是來丟人的!”


    不知為何,他好像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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