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希點了點頭,說道:“我也知道,我這樣的擔心,不僅沒有用,反而會讓自己更累。可是我沒有辦法不想啊。我還是擔心,這幾天眼皮一直跳,我的心裏就更不安寧了。”


    清如也不知道該怎麽勸希希了。希希平日裏雖然是很溫柔的,但是實際上,她認定的事情,很少有人能勸迴來。


    希希覺得自己都快發瘋了,站了起來,閉了閉眼,說道:“我去園子裏走走。”


    清如拿起了旁邊衣架上搭著的衣裳,跟了出去。


    剛走到門口,鄧姑姑就迎上來,給希希行了個禮,聲音溫和地道:“少夫人,老夫人請您過去一下。”


    希希的左眼一瞬間沒來由地突然跳了一下,她的心驀然沉了下去,鄭重地點了頭,跟了鄧姑姑走去。


    走到了上房,卻見太後一個人坐在那裏喝茶。希希看了太後的動作,並沒有什麽不同,她的心才稍微平靜了些,行了個禮,說道:“給老夫人請安。”


    “坐吧。”太後放下了手裏的杯子,目光看向了希希,半晌不說一句話。


    希希被她這樣的目光看地心裏有些毛。她輕聲道:“老夫人,您叫我來有什麽事嗎?”


    太後的眉眼間有些怔忪,然後慢慢地道:“剛才有人給我送來消息,說是我天朝的兵士已經占了上風,金烏國已經被打地節節敗退了。”


    希希的心一下子狂喜,忙站起來道:“那皇上是不是快迴宮了?”是不是她很快就可以見到他了?


    太後搖了搖頭:“雖然是這麽說,現在還是大意不得。畢竟,要對方完退兵了,才能說勝利的事情。”


    太後沒有說的是,京城那邊已經好幾天沒有消息傳過來了。她有點擔心,是不是京城真的變成了一個牢籠。如果真的內憂外患了,那皇上會不會腹背受敵?


    希希的心裏滿心沉浸在皇上即將歸來的喜悅之中。她終於大口大口地吃下了一大碗飯。清如看了希希的樣子,心裏才稍微放下了些。


    沒想到,第三天的晚上,太後又將希希請了過去,這次,卻是一位公公站在裏麵。


    見了希希來了,太後才道:“你說吧,到底是怎麽樣的情況。”


    “迴娘娘,京城現在已經被攻陷了。林大學士和傅大人一人守著皇宮的一邊,將皇宮圍地死死的。三王爺已經扛不住,投降了。”那公公的眼裏,已經閃起了淚花。


    希希被太監的話給唬住了,半晌沒有迴過神來。


    太後手中的茶杯骨碌碌滾了下去,顫抖著聲音道:“他真的,投降了!”本來是問哈,可是卻聽不出一點疑問的味道。


    希希連忙道:“那皇上,那皇上呢?他知道這件事情嗎?”


    太監含著淚說:“三王爺拚死派了奴才出來,奴才已經派人送了信出去了,估計還沒到皇上的手裏。”


    太後已經癱坐在了椅子上,不言不語了。


    希希滿心裏都是震驚,視線終於模糊了。如果連皇位都不保了,連家都沒有了,那皇上打這一仗,到底是為什麽呢!


    一屋子的人都相對垂淚。太後半晌才道:“那現在是誰掌權?”


    “迴娘娘,奴才出來的時候,並不知道。聽說是兩位大人都在宮裏。”太監迴答道。


    太後揮了揮手:“都出去吧。讓我安靜一會兒。”


    希希的心頓時被揪了起來。皇宮真的淪陷了嗎?淑妃和皇後肯定是逃出來了。隻是其他的人呢?那本來高高在上的妃嬪,現在一瞬間就變成了前朝。那皇上呢,他知道了這件事情,又會怎麽樣?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麽辦。現在的她,好象隻能向上天祈禱,皇上還能夠再重新登上那個位置。


    沉悶的氣氛一直籠罩著這院子裏的每個人。服侍的人連走路的聲音都放輕了。所有的人都在交頭接耳,猜測著發生什麽事了。


    不過很快,就有一個新的消息傳了過來。皇上的小皇叔,也就是舜王,已經帶了禁軍將皇宮給奪了迴來。現在他牢牢地掌控著皇宮,而林大學士和傅大人,聽說已經被囚禁了起來。


    百姓們都很擔心,紛紛打聽著京城和前線的消息。希希走在街上,到處都是談論這件事的。她受不了了,奔迴了家。


    到了房裏,還沒坐下,鄧姑姑又來請希希了。


    在太後的房間,太後看了看希希,然後將已經啟封的信推到她的麵前,說道:“你看看吧。”


    希希有些疑惑,還是拿了過來,取出了裏麵那薄薄的一張紙片。她的手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微微地顫抖。她輕輕地把紙展開,深吸了一口氣,看了起來。


    剛看了一半,一滴淚水啪地就從她的眼裏掉下來,將那字跡也給暈開了。她抬起頭來,對著太後說道:“不,老夫人,這不是真的。你騙我,這不是真的!”


    她一把扔下了那張紙,轉身跑出了房間門,已經是泣不成聲了。


    不,不可能。怎麽會是這樣!她不相信。她一個字也不要信。希希一直跑到了自己的房裏,砰地關上了門。她雙手撐著桌邊,輕輕地搖頭。天朝的軍大勝,但是皇上親領的兵卻遇到了埋伏,一個也沒有留下活口。怎麽可能!


    她一下子蹲了下來,哭成了淚人。他說過他會迴來的,他怎麽能這麽就丟下了她呢。


    希希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隻覺得,眼裏的淚水仿佛是流不盡一樣,一直不斷地往外湧。當她終於稍微止住了哭泣以後,才發現,自己一個人身處一片黑暗之中。


    她站了起來,摸索著想去床上躺著。可是站起來,腳下卻是輕飄飄的。她的腳步虛浮,冷不防撞到了什麽凳子,發出哐當的聲音。她一趔趄,差點就摔了下去。她也不管,直接踢開了那個凳子,然後終於摸到了床沿。她一**坐了下去,除去鞋,拉過了被子就把自己的頭給捂上。


    這樣的夜,如此地安靜,蟲鳴聲一直不斷地往她的耳朵裏鑽。她不想聽不想看不想想,可是那封信上的字跡,還是在她的眼前晃。


    什麽叫生死未卜,什麽叫下落不明。她通通不要相信那些鬼話。他一定還活著。他說過要迴來見自己的。她不信,不信他就這麽丟下了自己。再說了,皇上的禦駕親征,怎麽會就他一個人出了事呢?


    她把耳朵死死地蒙著,仿佛這樣,她就能夠感到安心一些。她的牙齒格格地作響,在這個黑夜裏,聽起來有些怕人。可是怎麽害怕也比不上他永遠不迴來這件事情害怕。


    她還記得那個眼神,那遙遙相望的眼神,就這麽消失在了馬車門後。她不相信啊,眼淚終於不爭氣地又掉了下來。


    從這天開始,清如就沒有見過說話的希希。希希一直坐在窗前發呆,你給她飯她就吃,你給她說她就翻開,可是卻一頁也不看,你給她枕頭她就倒下去睡覺。反正就是不開口說一句話。清如看著很擔心,隻好向太後迴報了。


    太後把希希叫了過去,關起門來說了她一頓。可是希希卻仍然不開口不吭聲不出氣。太後直接皺著眉讓清如把希希扶迴去了。


    希希還是那麽不說話,整個人就像是呆了一樣。外麵的事再也引不起她的興趣了。


    皇上所帶的兵出事的事情已經傳迴了朝野,引起了朝野上下的一片震動。因著皇上的一個皇子也不在皇宮裏,所以小皇叔登基即位了。這一消息傳來,希希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金烏國已經被打地節節敗退了,烈臣國也傷亡慘重,直接撤了兵。金烏國也沒有辦法再抵抗了,投了降,簽了和約。天朝的大軍卻已經班師迴朝了。皇上仍舊下落不明。當時他帶的那麽多士兵,當真是一個也沒有剩下。


    所有的百姓都在為自己的前途擔心著。不知道現在的新皇帝又會有多少的稅賦多少的徭役。新皇帝登基的第一件事,是大赦天下,直接免了三個月的稅賦和徭役。並且,所有的後宮妃嬪,部都送到了南宮去頤養天年。


    這發生的一切事,希希聽在了耳裏,卻隻是左耳進右耳出。她成日裏就守在麟兒的搖籃旁邊,推著搖籃,麟兒哭了,她也不撒手。那張秀麗的臉上,沒有一點兒表情。


    為什麽日子過地這麽慢呢?希希其實是知道周圍的事情的,也知道自己這樣傷心是無濟於事的。她也曾經跑到了太後那裏,哭著求太後去救皇上。太後隻是讓人把她送迴了房裏,並讓清如存步不離地跟著。


    隨著日子的流逝,希希的心一寸一寸地灰了下去。她也期待過他的迴來,可是,一點兒消息也沒有。


    新皇登基,打了勝仗,林家和傅家一瞬間灰飛煙滅。一切的一切都聽起來那麽遙遠。可是希希的心終於有了一絲疼痛,那是自己的親身經曆啊。曾經以為隻要離開了那個皇宮,自己就能夠擺脫那些爭鬥。隻是,如果沒有皇上,那這樣的離開,還有什麽意義呢?


    已經到了春末的日子了。希希的精神終於漸漸地好了起來。隻是那眸子裏的靈動,卻依舊沒有恢複。


    她時常能夠在夢裏見到璋庭,他微笑著和自己說話。可是一醒轉,卻是再也沒有影子。屋子裏空蕩蕩的,一直都隻有她一個人。


    自鳴鍾滴答地響著。她好不容易翻了個身,睡地迷糊間,似乎聽見了有誰在她的耳邊呢喃:“青兒?”


    她睜開眼,一張熟悉的臉映入了她的眼簾。借著月光,他臉上的棱角也看地分明。她不敢相信般地摒住了唿吸,不說一句話。


    “青兒。”他的手輕輕地覆上了她的麵頰,似乎還帶著顫抖。


    若有若無的月光從他的背後照過來。希希覺得視線仿佛晃了一下,也不管是真是夢,一下子就撲了過去,雙手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聲音裏帶著哭腔:“璋庭,你為什麽不迴來。你知道我一個人,有多辛苦嗎?你為什麽,為什麽!”


    一雙有力的手將她擁入了懷中。他的聲音低沉而嘶啞:“對不起青兒,對不起,對不起。”


    希希一邊捶打著他,一邊哭著,終是再說不出一句話了。終於她打累了,靠在他的肩上,喃喃地道:“璋庭,我多想和你一起走,可是,還有麟兒,我不能丟下麟兒。你這個不守信用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她竟然睡著了。可是在睡夢裏,她還記得,自己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


    第二日清晨,有眼光透過簾子照進來。她卻是覺得異常地刺眼,不想睜開眼睛,伸出一隻手,擋在了自己的眼前。


    她想翻身向裏,卻覺得自己的腰間仿佛有什麽壓著,很沉。她的手往腰間摸去,卻是一隻結實的手。


    她的困意頓時清醒了過來,往後翻身,正對上了一雙黝黑的眸子。她簡直不敢相信般地眨了眨眼睛,又揉了揉眼睛。最後,她仍舊不敢相信地去摸了摸他的臉,眼裏頓時又蓄滿了淚,撲過去抱住他,頭在他的懷裏蹭著:“你嚇我。我以為,我以為你真的不再迴來了!”


    “好了。昨天晚上你又是打過又是哭過了,怎麽我迴來,你反而隻會這兩樣了呢?”皇上一把捉住了她的手,將她摟緊了些。


    希希靠在他的懷裏,伸出手去環著他的背:“你怎麽這個時候才迴來!”


    皇上在她的頰邊輕著:“沒辦法,雖然沒有軍覆沒,可是也差不多了。我們躲到了一個山林中。直到確定所有的人都已經離開了以後,我才出來,馬不停蹄地趕過來。”他當真是拚命在趕。因為他知道,希希聽到自己的那個消息,一定是嚇壞了。


    希希這才抬起頭來問道:“那你,那你有沒有受傷?”


    皇上微笑著搖了搖頭:“腿上擦傷了一點,已經好了。”


    希希這才鬆了口氣,然後目光亮亮地看著他:“你後來怎麽不先趕上大軍迴皇宮呢!”


    “我的母親和妻兒都在這裏,自然得先顧上你們。”皇上撈起了她的一絲發卷,把玩著,目光卻不敢接觸希希的眼睛。


    希希語氣有些嚴厲地說:“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其實你在這次出征之前,應該是在安排我們出宮的時候,就已經這麽打算了?”


    皇上的目光終於對上了她:“是。我是一開始就這麽打算的。”


    希希的眼睛頓時張大了。她在見到他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念頭就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裏。她很想求證,但是在證實了以後,她又不知道,到底自己該怎麽辦了。她就這麽靜靜地伏在他的懷裏一動不動,好半天才說道:“你不想迴宮當皇上了嗎?”


    “現在的皇上已經不是叫璋庭的了,而是新的皇上。”皇上的聲音沉穩。


    希希的眼裏不知道為何,已經蓄起了淚。她輕聲地道:“那你也不要這個江山了嗎?那百姓呢?你真的都不管不顧了嗎?”


    皇上的表情很沉重:“百姓們在乎的不是誰當皇帝,而是有一個好皇帝。憑心而論,小皇叔並不比我差。所以,這個天下,誰當皇上都是一樣。”


    希希的眼淚終於模糊了視線。她輕嗚咽了一聲,然後問道:“是因為我嗎?”


    “我承認,的確是遇到你以後才起的這個念頭,但是也不完是因為你。”皇上隻說了這麽一句話。其實,一切的原由,都是因為,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希希知道他的意思。她的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滋味。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樣。隻是,一個男人願意為了你放棄一片江山,還能有多大的犧牲。


    皇上的目光有些吃驚,摟緊了她,慢慢地加深了這個。


    希希不知道愛到了極致會是什麽樣。也許那是花前月下的呢喃絮語,也許那是牧馬放羊的你唱我和,也許那是耳鬢廝磨的甜蜜。而對於希希來說,能夠在他的懷裏,站在庭間,看花謝花開。


    他折下一朵芍藥,簪在他的發間。她輕唱一首曲子,笑眯眯地問他要賞。還是說她去了他們開的鋪子的時候他亮亮的目光。以及兩人一塊逗麟兒,一起期盼又一個孩子出生的喜悅與緊張。所有的一切,都是愛,是兩個人共同撐起來的愛。


    走出了那深深的宮牆。那段往事,就這樣隨風飄散在了皇宮的每個角落。也許,又會有下一位宮妃住在珞華宮,也許飛上枝頭,也許默默無聞,在等待與希冀中慢慢老去。隻是那一切,都是後話了。


    璋庭輕擁著希希,望著天上飛過的白鴿。沒有束縛的天,真的好遙遠,好廣闊……


    “嗚哇!”那不間斷的哭聲直鑽入希希的耳朵。她隨手拉起了什麽就蓋在自己的耳朵上。


    結果那東西突然一動,移開了她的耳朵。那哭聲簡直是震耳欲聾。希希無奈地翻了個身,伸手戳了戳璋庭的臉:“夫君,我昨天一夜沒睡,你今天去抱抱寶寶好不好?”


    她睡眼惺忪地撒嬌著,頭在他的下巴處蹭著。璋庭擰了一下她的腮幫子:“說好一人起來一天的,我十天裏起來了七八天了。明天起找一個奶娘來。再這樣下去我可撐不住了。”


    希希迷糊著答應:“好嘛。明天就請奶娘。”說到最後,她的舌頭都打不轉了。


    璋庭給孩子換了尿布,然後又把她拍睡著了。端詳著孩子的臉,他不禁歎了一聲:之前的麟兒那麽安靜,怎麽這個寶寶是個女孩兒,還這麽鬧呢?他的瞌睡都被吵沒了。


    迴到了床榻上,看希希背對著他睡地正香。他從背後環住了她的腰,隻覺得馨香滿懷。他本來就沒什麽困意了。


    希希迷糊間隻覺得身上癢癢的。脖子後麵一直有人在吹氣。她的手往後一揮:“別鬧,睡覺呢。”


    “不管,你讓我去哄寶寶睡覺,你得哄我。”璋庭著她的耳垂,輕輕地**著。


    希希的眼睛睜都睜不開,可是他鬧地自己也睡不著。無奈之下,她隻得翻迴了身子,在他的額頭上一:“乖嘛。明天再說吧。我困死了。”


    第二日清晨,希希一直睡到了大天亮。她醒來的時候,璋庭還緊緊地抱著她。希希推了一下他:“你昨天不是說要找奶娘嗎?還不快去。”


    璋庭睜開了眼睛,卻翻身把她攬著,閉著眼睛輕聲道:“之前你還在睡的時候,我已經去找了母親,讓她幫著我們找一個了。孩子也送過去了。昨天累了,今天再睡一會兒吧。”


    希希輕輕咬了他一口,說道:“沒有下次。你今天晚上自己睡書房去。”


    璋庭的眼睛驀地一下子睜開了,然後輕聲道:“青兒,你忍心嗎?晚上一個人會不會怕。”


    “以前我也一個人睡,也沒見害怕。別鬧我了啦。”希希捉住他的手說道。


    璋庭可憐巴巴地道:“你不怕,你也不管你的夫君我能不能睡著嗎?”


    沒想到還有個大孩子對自己撒嬌呢。希希的手環住他的脖子,安心地靠在他的胸膛,閉著眼說道:“我再睡一會兒,你不鬧我,我晚上就不趕你走。”


    璋庭的手規矩地放在她的腰間,一動不動。希希隻覺得滿心裏都是幸福,輕呢喃了一聲:“璋庭……”又像是夢囈。


    璋庭也安心地閉上眼睛,輕拍著她的背。歲月如此地靜好,還有什麽是比自己覺得幸福更重要的呢?


    好啦,璋庭和希希這一世的愛情故事到此結束,下麵是希希後一世的愛情故事:


    一夜北風緊。


    貞王妃希希將獨子天佑托付給了親弟弟,直到睜眼看著馬車走遠,車軲轆發出如碾碎一般的聲音,方一個人緩步迴到王妃居住的正堂。


    “王爺,天佑我都安排好了,你若泉下有知就請不要原諒我……”


    希希捧著亡夫貞王的牌位,話還未說完,眼淚便如斷了線的珠子,也許,今時今日如她,連摸一下他的牌位都沒有資格……


    她將牌位鄭重的包了起來,還來不及收入緊鎖的箱籠,被突然撞入內堂的男子從身後打橫抱起,狠狠扔向聯珠帳,她想坐起身,卻覺四肢百骸如被摔碎一般,硌得生痛。


    他下了死力。


    看來,這一迴,她逃出宮,真真是激怒了他。


    縱使希希心中隱約感到害怕,仍是麵無表情,作出一幅無懼之狀,見眼前這個不怒自威的男人,一臉沉默的解開了玄青色的披風,露出明黃的袍角,她仍有些難置信,榮帝竟然會一路緊追不放,尾隨著她迴到王府。


    分明記得,許多年前,任她如何流幹了眼淚,跪在雪地裏苦苦哀求,他都不肯多看她一眼……她便淡然道:“皇上怎麽出宮了?臣妾不過是迴家。”


    “是嗎?怎麽像出逃一般,連朕的養子也給送走了,幸好朕搶在前頭將你弟弟挽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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