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笑道:“中秋不外乎就是喝酒賞月。”


    “那倒不一定,姐姐給我們扮個嫦娥仙子吧。”淑妃開口道,淺淺的兩個梨渦顯現了出來。


    貴妃作勢要去撕淑妃的嘴,道:“讓我看看你的嘴是怎麽長的,每次不打趣我你就不痛快了是吧?”


    賢妃笑著拉開了她們,道:“淑妃姐姐的提議不錯。反正是我們自己的家宴,到時候行個酒令,輸了的就罰,豈不比散坐著有趣?”


    “誰輸了誰扮仙子。”淑妃笑得前仰後合的,捧住心口道。


    貴妃剛坐直,聽了這話立刻啐了一口:“你自己扮!”


    皇後娘娘笑著看她們,招手讓沈嬤嬤把那些甜點端上來。


    希希拿了一塊,還未入口,先聞到了那陣油膩的味道,胃裏頓時惡心起來,又放下了。


    她旁邊的如昭媛低聲道:“不舒服的話,就別吃了。喝點茶漱漱口。”


    希希朝她點點頭,端起茶來,喝了一口,才把那股子不舒服給壓了下去。


    妃嬪們三三兩兩地說著話兒,吃著點心,一片其樂融融的場景。


    “啊!”一聲突兀的尖叫,把所有的人注意力都給拉了過去。


    希希看到雲昭容捂著肚子,臉色蒼白,大喊:“痛死我了!”


    皇後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忙道:“快去請太醫!”又叫道:“快扶雲昭容進去。”


    雲昭容卻推開了那兩個要去扶她的宮女的手,有些惱怒地看著皇後道:“這坤時宮待不得了。有人使黑心呢!”


    皇後的臉登時就沉了下去:“在場的所有人都沒事,就你一個人有事。你憑什麽一口咬定就是本宮!”


    雲昭容歪歪倒倒地站起來,看著皇後,一張臉上是痛苦。她也不說話,咬著牙往外走。


    在場這麽多人,竟然沒有一個人去扶她。有的是因為她平時的尖酸刻薄,等著看笑話;有的是因為怕惹禍上身,反被她誣陷。希希微微瞥過了頭: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皇後氣歸氣,但是人是在她的坤時宮出的事。這次,她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她立刻叫人把雲昭容用過的碗碟給封存起來,就放在她的旁邊。


    雲昭容突然腿下一軟,直直往地上跌去。她旁邊的人正是夕充容,眼睛都沒看她一下,更不用說去扶她了。沈嬤嬤一直跟在她之後,死命地拉住了她。


    “皇上駕到!”外麵的太監聲音一如往常。


    皇上走了進來,就看到暈在沈嬤嬤身上的雲昭容,不禁暗了眸子:“怎麽迴事!”


    雲昭容聽到了皇上的聲音,微微睜開了眼,吃力地道:“皇上……我的孩子!”說完,她的頭就軟軟地耷拉了下去。


    皇上立刻吩咐人把她送到臥房去休息。他麵色陰沉地一一掃過這些人,然後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皇後站了起來,行禮道:“臣妾給每位妃嬪都備了相同的吃食,也都是隨意端的。雲昭容服用以後,肚子疼了起來!”


    皇上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然後道:“別的人有事嗎?”他的目光掃到了希希,“梅婕妤,你怎麽樣?”


    希希連忙道:“皇上,臣妾未有不適。”


    皇上低頭思索了一陣,然後道:“秦策,你在雲昭容門口守著,太醫來了你帶他進去。把雲昭容用過的碗碟和食物也給太醫看看。另外,其他的人,暫時不準離開!”說著,他站起了身,朝著雲昭容所在的屋子走去。


    又是相同的伎倆。希希看著皇後沉靜的眼,心裏泛起了無能為力的感覺。如果有一天,這個人針對的是自己,那自己,該怎麽辦?


    希希的目光掃過了那一碟子的桂花糕,早已是心緒萬千。


    太醫診治了出來。皇上也出來了。他坐在椅子上,臉色陰沉地叫過太醫去細細檢查那碗碟。


    太醫細細地聞了那味道,然後掰開了一點兒嚐了一下,又檢查了那茶,然後道:“這糕和茶裏,似乎有些東西。不過具體是什麽,還得待臣迴去查驗。”


    “來人,把它分成幾份,給每個太醫都送去一份,再給太後娘娘送一份!”皇上並沒有讓太醫一個人拿走,而是這樣吩咐道。


    “是!”兩個小宮女立刻上前去分裝了起來。


    皇上不耐煩地站了起來道:“梅婕妤隨朕一起去秋水宮吧。朕去看看小皇子。”


    希希立刻覺得有幾道視線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她站了起來,對著皇後等人行了禮,然後就隨著皇上走了出去。


    宮車上,皇上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問道:“真的沒有不適?”


    希希微微地搖了搖頭,手卻不自覺地往外抽了些,看向皇上:“沒有。臣妾並未曾吃那桂花糕,隻是喝了些茶。”


    皇上察覺到了她的動作,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聲音低了許多:“等會兒還是讓太醫看看。以後你不必去皇後那裏請安了。”


    希希看著皇上,很嚴肅地道:“這是例行的請安,怎能不去?”


    “朕給的特權,不好嗎?”皇上攬住了她的腰,把她環在了胸前,輕聲道,“幾天沒見你,臉都瘦了許多。現在你是雙身子,要多吃點東西。朕等會兒就給你挑幾個廚子過來,專門伺候你的飲食。”


    希希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這樣的語氣,好似一對平常夫妻。她的心驟然一縮,還是止住了皇上的話:“皇上的好意臣妾心領了。隻是如此以來,臣妾怕更是防不勝防了。”


    皇上一聽,那本來有些亮的眸子一下子就暗了下去。他把頭埋在了她的發間,聞著她頭發裏的香味,良久都不說話。


    車停了。皇上還是一動不動。希希以為他睡著了,輕喚了一聲:“皇上!”


    皇上有些悶悶的聲音應了她。她等了片刻,見他還是沒動靜,試探著再說了一句:“皇上,秋水宮到了。”


    皇上直起了身子,希希頓時鬆了一口氣。她正要起身,卻被皇上拉了迴去,跌坐在他的腿上。他和她的額頭抵在一起。他的眸子鎖著她的眼睛,滿臉疲憊的神色:“如果剛才是你,朕該怎麽辦?”


    希希聞言,身子一震!


    轉眼間已是中秋了。


    如月台上,眾位妃嬪團團坐下,一片笑語嫣然。


    希希笑著和旁邊的婕妤說著話兒。一片祥和的氣氛,花團錦簇。


    太後已經把遠昊接去了幾天了,說是讓希希能夠好好地養胎。希希好幾日沒有見到他,心裏像是總存著事情一樣。


    一聲拉長的太監聲音響了起來:“皇上駕到,太後娘娘駕到。”


    所有的妃嬪同時起身,一同跪下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吧。今日是中秋佳節,隻是家宴!”皇上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希希卻低下了頭,想起了那日。


    宮車中,皇上喃喃的聲音:“如果剛才是你,朕該怎麽辦?”


    怎麽可能。她一定是幻聽了。希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個人都呆在了那裏。


    皇上的雙手握住了她的雙肩,把她推開了一定的距離,看著她的眉眼:“青兒,為了朕,保護好你自己。”


    記憶到這裏戛然而止,希希隔著人群遠遠望去,隻見那個明黃的身影如此的不真實。他愛上自己了?她不敢相信,這樣的愛,太恐怖,她根本承受不了。


    她甩開了心底的那些想法。就算是真的又怎麽樣。皇上對每個人,大概都有情吧。若是自己換一張容顏,大概他又會很輕易地愛上吧。自己也太杞人憂天了。


    “青姨!”遠昊小小的身子旋風般地奔了過來。


    希希忙蹲下身子,把他小小的身子攬進了自己的懷裏。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奶味,希希隻覺得眼眶濕濕的,忙壓住了心底的難過,問道:“遠昊,這幾日乖不乖啊?”


    “乖!”遠昊的小腦袋在希希的身上蹭著,整個身子就在她的身上擰股。


    希希微微笑著摸著他的腦袋,說:“在祖母那裏,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很多玩的啊?”


    遠昊使勁地點頭,隨即又說:“可是沒有青姨給我講故事了。”


    希希正要說什麽,秦策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躬身道:“婕妤娘娘,太後娘娘讓您過去一下。”


    希希站了起來,握住了遠昊的手,跟著秦策往那邊走去。她路過雲昭容的時候,雲昭容撇過了頭,鼻子裏冷哼了一聲。


    太後一見到希希就道:“這孩子,一知道今天晚上可以見到你,就高興得不得了。這不,才過來,哀家還未坐穩,他都已經跑過來了。”


    一旁的淑妃笑道:“這都是梅婕妤和這孩子投緣。”


    貴妃也點頭道:“梅婕妤和這孩子感情真好。這小家夥,還拉著梅婕妤的衣裳不放呢。”


    希希微微紅了臉道:“貴妃娘娘和淑妃娘娘過獎了。臣妾未曾帶過孩子,隻是幾位嬤嬤幫著帶。遠昊怕是惦記臣妾平日裏哄他講的故事了。”


    “這孩子倒是個懂事的。”太後摸了摸遠昊的頭,然後抬頭對著希希道,“本想著把他帶到慈安宮,你可以安靜幾天。沒想到你一天三四次地往慈安宮跑,倒是比以前更累了。這樣吧,你先搬到慈安宮。容充媛也正好清淨地帶孩子。”


    希希推辭著:“萬一鬧著了太後娘娘,是臣妾的罪過了。”


    “就這樣辦吧。反正遠昊也粘你。”皇上的聲音響了起來。


    希希聽到了他的話,心裏有一種怪怪的感覺,抬頭看去,皇上卻隻是轉過頭去和雲昭容說起了話。


    太後留了希希在身邊,希希有些局促,隻照顧著遠昊。


    如月台建在高處,正對著湖麵。湖麵上搭起了一個台子,上麵就表演著歌舞。


    希希抬頭看去,隻見那湖麵上的舞姬的紗衣被風吹了起來,看著特別像一朵朵盛開的花。


    一輪月從那些花裏麵慢慢地升了起來,一陣悠揚的笛聲響了起來,和著桂花的香氣,嫋嫋娜娜地飛到了每個人的身邊。


    一個穿著嫩黃色衣裳的女子出現在了舞台正中,一邊吹著笛子,一邊跳著舞,從那花朵中央升了起來。她一舉手一投足,都帶著一種清高的雅致。


    遠昊輕聲在希希耳邊說:“青姨,我要吃蛋黃月餅。”


    希希收迴了視線,拿起了一塊月餅,分成了小塊,隻放了一點在遠昊麵前,摸著他的頭道:“就吃這麽多。不然肚子疼。”


    遠昊點點頭,開始吃了起來。周圍已經迸發出熱烈的掌聲:“好!”


    “吹笛子的這是何人?”太後突然開了口,“宣上來,哀家見見。”


    希希抬頭,那個女子就上了來。一張隻傅了淡淡粉的臉,依舊是那清冷的容顏。她跪下行了禮,一言不發。


    太後開口道:“隻是太素淨了些。你是這歌舞班子的人嗎?”


    “迴娘娘的話,草民是。”那女子的聲音不卑不亢。


    希希卻突然來了興致,看向了皇上。以前電視劇不都愛這麽演嗎?這樣清冷高傲的女子,正是皇上們最喜歡征服的獵物。而且,又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她甚至已經在迴想,現在的高位妃嬪,還有哪個位置是缺的。


    皇上卻隻是看了那個女子幾眼,並沒有說話。


    一旁的雲昭容卻微微笑了,說道:“臣妾想起了以前在金烏國看過的歌舞。皇上若是不嫌棄,可否讓臣妾的婢女們獻一下醜,也為這中秋佳節添些樂趣。”


    皇上點了頭。雲昭容對著身邊的宮女說了什麽。


    隔了片刻,舞台上響起了一陣胡琴聲,還有鈴鐺聲。一群穿著有些類似印度那邊的女子上去了,開始跳起了西域的舞蹈,好象融合了新疆舞和印度舞,充滿了異域風情。希希看向了雲昭容,心裏頓時覺得有些好笑。


    一曲完畢,皇上隻說了一句:“各自賞一百兩銀子吧。”一句輕輕的話,就給打發了。


    接著就是放焰火。希希摟了遠昊在懷裏,抬起頭指著天上那各種不同的形狀,興致盎然。


    遠昊眼睛烏溜溜地看著希希:“青姨,我也想放焰火。”


    希希頓時為難了。本來讓孩子放焰火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可是,這孩子可是皇家的啊。如果出了什麽事,自己可是八條命都賠不起。她腦子一轉,笑著道:“遠昊要是自己去放的話,不就看不到這些美麗的焰火了嗎?”


    太後卻微微笑道:“讓他去玩吧。秦策,帶他去吧。好生看著他,就在這裏就好。”


    遠昊手舞足蹈地爬下了椅子,和秦策去拿焰火了。


    希希隻得罷了,心裏卻隱隱有點擔心: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遠昊已經點燃了第一隻焰火,他笑著揮舞著手臂,往希希奔來。他跑到了雲昭容和夕充容之間的時候,突然身子一停,接著就往前麵撲了下去!


    希希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叫了一聲:“遠昊。”身子卻早已衝了過去。


    等她衝到了遠昊的身邊的時候。遠昊手中的焰火已經點燃了那桌布。眾人都亂了。雲昭容站了起來,指著希希道:“你怎麽使的這黑心。難道我肚子裏的孩子,礙著你了嗎?”


    希希不想跟她這個瘋子說,隻是檢查著遠昊的身上有沒有受傷。


    雲昭容見希希不理她,心裏氣啊,抓去了希希的胳膊,伸手就想扇一巴掌。


    希希卻反握住了她的手,目光寒冷:“雲昭容,請你注意你自己的身份。不要把那些潑婦罵街的行為帶到皇宮裏來。我雖然再不濟,也是皇上親口封的婕妤,不是隨意讓你打罵的奴婢!”


    夕充容逃到了一邊,然後冷笑道:“有人已經拽得二五八萬了,以為所有的人都必須圍著她轉!”


    “在這裏吵什麽!梅婕妤,你帶著遠昊過去。太醫已經候在那邊了。”皇上的聲音響了起來。


    希希轉身正要走,突然腳下一滑,差點摔倒,虧得抓住了遠昊。


    皇上的眸子暗了一下,看著地上一大灘水漬一樣的東西,對著秦策道:“你看看,這地上到底是什麽!”


    “迴皇上。夕充容剛才在這孩子要跑過來的時候,不小心摔下了一隻茶杯。”雲昭容的聲音,很尖刻。


    夕充容頓時就柳眉倒豎:“你什麽意思!誰故意了。”


    皇上的臉色一暗,然後道:“這件事就到此為止。”說著,他轉身就去看遠昊。


    希希把遠昊的褲腿兒和袖子都卷了起來。他的膝蓋和手肘都磨破了些皮,並沒有被燒到。希希放了心。太醫給遠昊的傷口處理了一下,然後就走了。


    遠昊就乖乖地靠在希希的懷裏看表演和焰火。周圍又恢複了剛才的歡樂氣氛,仿佛剛才的插曲,一點兒也沒有影響她們的心情。


    眾妃嬪行起了酒令,要說帶月字的詩,而且要按照七律的字的順序,說不出的就表演個節目。


    雲昭容不懂,一來就錯了。她隱隱有些惱,還是站了起來,走到了前麵道:“我就給大家舞一段劍吧。”


    大著肚子還舞劍?雲昭容借了一把劍,當眾舞了起來。身形比較笨重,可是仍然行雲流水般。


    突然,她的劍就直朝著夕充容刺了過去,並且沒有停下來的態勢。


    夕充容驚叫了一聲,直接暈厥了過去。


    雲昭容的劍,直直地刺進了夕充容的肩部。一朵血花,滲透了夕充容的衣衫。


    在場的人都傻了。雲昭容下意識地想拔出那把劍,兩個太監已經得了皇命,上前去將雲昭容一左一右地扶住了。


    “不,不是我。不是我!”雲昭容開始喃喃地道,後來開始尖叫了起來。


    遠昊哇地一聲就哭了,哭得很傷心。希希忙安慰他。遠昊撅著嘴,還在不斷地抽泣。他整個人都縮到了希希的懷裏,小手緊緊地抓著她的衣裳,身子還在發抖。


    太後看到遠昊這樣,忍不住沉聲道:“雲昭容受了驚嚇,你們也呆了不成!讓她給哀家閉嘴!”


    兩個太監應聲就朝著雲昭容走去。一個抓住了她的胳膊,另一個用一方帕子去捂雲昭容的嘴。


    雲昭容被這一逮,似乎清醒了不少。她掙紮著,想掙脫開來。那個小太監怕出事,隻得放手,雲昭容卻一趔趄,側身摔了下去。


    那個太監頓時就傻了,手下意識地想去拉住雲昭容,卻晚了一步。


    雲昭容已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希希下意識地撇開了頭,隻覺得嘴唇直哆嗦。


    “啊!”雲昭容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如月台。遠昊本來已經停止的哭聲,和著那聲尖叫,隻讓人心裏發麻。


    雲昭容一步一步地走向希希,她頭上的華盛閃著光芒。她的笑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梅婕妤,這下你如願了吧!現在,隻有你有這皇嗣了。你也會跟我一樣的!”


    “不!你不要咒我的孩子!”希希朝著雲昭容喊道。


    雲昭容突然抬起了手,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我恨你!為什麽你還有孩子。我要把他帶走。你什麽也得不到。是我的,都是我的!”


    希希一下子坐了起來,背後一陣冷汗。


    屋子裏很靜,隻有帳沿的流蘇還在微微地晃動。


    隻是一個夢。希希微微鬆了一口氣。她看了看窗外,依舊是漆黑一片。還是晚上啊!她掀開了身上的紗被,下了床。


    她走到了桌邊,倒了一杯水,一口氣喝了一杯,才覺得自己身上的緊張感少了許多。她長舒了一口氣,然後轉迴了身子,走到了床邊。


    卻是怎麽也睡不著了。她始終記得,雲昭容身下那不斷浸染出來的鮮紅,遠昊的哭泣聲,仿佛很遠,仿佛又很近。


    她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才覺得這夜,有些涼。在皇宮裏,也許,每一刻,都會是你的終點。


    第二天清晨,希希有些頭重腳輕的。太後連忙喚了太醫來給希希把脈。


    遠昊站在希希的身邊,有些擔心地看著希希,兩隻小眼睛腫著,一看就是昨天哭了好久。希希的臉色有些嚴肅地說:“遠昊乖,青姨有些不舒服,要好好地跟著祖母。”


    太醫把完了脈,說道:“婕妤娘娘隻是受了驚嚇,微臣開幾副寧氣安神的藥。婕妤娘娘還請放寬心,倒是不會傳染人的。微臣這就去開方子抓藥。”說著,太醫就收拾了東西出去了。


    遠昊本來還可以,卻聽懂了最後一句。太醫一走,他立刻就衝進了希希的懷裏:“青姨,我這兩天晚上可以和你睡嗎?”


    “怎麽了?”希希知道自己沒什麽事後,也鬆了一口氣,摸著他的腦袋問。


    遠昊仰起了頭,眼睛裏有些膽怯:“好多血,遠昊怕。”


    希希雖然心疼他,無奈這裏是在慈安宮,她看向了太後。


    太後卻點了點頭:“難得你與這孩子有緣。”


    希希起身謝了恩,然後對遠昊說了聲好。遠昊高興地像什麽似的。希希說道:“遠昊乖,讓奶娘帶你去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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