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若有所思:“若是你們的孩兒,又該當如何?”


    希希聽了心裏一跳,瞬間想起了淩昭容。那個即使瘋了,還依舊有著一張傾城容顏的女子。希希低了頭,默默地想著。


    “哀家乏了。這些朝堂上的事,還是交由皇上處理吧。”太後說著就扶著椅子扶手站了起來。鄧姑姑扶著她往內堂去了。


    皇後有些呆地坐在原處。希希走上前來告退。皇後才迴過神來,神色卻有些差,說道:“那梅美人早些迴去休息吧。”


    希希迴了秋水宮,隻覺得眼皮子非常地沉重。她頭挨著枕頭便睡著了。


    這一覺睡到了大天亮。希希打扮了急急往坤時宮趕,走了一半才想起,今日並不是初一十五,不由地有些汗,趁著還涼快,在園子裏逛了逛。


    走了沒一會兒,她就走到了湖邊,翠柳的枝條在風裏拂動著,冷不妨從那翠綠裏轉出了一個紅色的身影。


    希希看著,卻是雲昭容,眼光不自覺地移到了她的腹部,卻見已有微微地隆起。希希屈膝行禮道:“臣妾見過昭容娘娘。”


    “原來是梅美人。這些日子受累了,看著臉也瘦了些。”雲昭容的聲音裏有些傲然。


    希希頓時想起了她的性格,也不放在心上,平靜地道:“多謝昭容娘娘關心。您的肚子倒是有些顯了。”


    “是啊!昨天下午皇上還專程來看了娘娘的,賞賜了好些東西呢。”雲昭容旁邊一個來自金烏國的婢女得意地說著。


    希希一愣,身邊的小菊頓時就想說什麽。雲昭容假意嗔怪了一聲:“冬香,在梅美人的麵前,有你插話的地方嗎?”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雲昭容在這裏呢。”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希希扭頭看去,見是夕充儀,不覺暗暗有些好笑,彎腰下去道:“臣妾見過充儀娘娘。”


    夕充儀從頭到尾地打量了一下希希,然後目光在希希的小腹上一掃:“梅美人真是忙呢。這才剛迴宮,真是有閑心出來逛。也不好好養下身子,人啊,還是本分點兒好!”


    雲昭容的柳眉倒豎,冷笑道:“夕充儀,你在教訓我的婢女嗎?”


    夕充儀卻不迴答,隻是看著希希道:“梅美人好象瘦了,這一路上風塵仆仆,伺候皇上當真是累著了。如昭媛也受累了,昨兒晚上還要伺候皇上,怕是很快就會傳好消息了。”


    雲昭容鼻子裏哼了一聲,擠到了希希的麵前,瞪了一眼夕充儀,說道:“梅美人,你這一去,恐怕馬上就要晉位了。不似有的人啊,三四個月,一次寵也沒承過。”


    夕充儀頓時看向了她,譏諷地看了她的肚子一下:“成天出來晃,打量誰不知道你是用什麽手段懷上龍種的嗎?昨日皇上剛迴來,就差人去請,說是肚子疼。這招也用得出來。哪家的閨秀這麽的不知廉恥。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怎麽著的一樣!”


    雲昭容舉起手就往夕充儀一巴掌扇過去。夕充儀卻一把將希希扯了過來。希希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側過了臉,那巴掌直接把她頭上的一支花鈿給扇了下來,頭發也散了一半。


    希希隻覺得耳朵嗡嗡地響,血一下子就湧了上來。清如忙上前去看,輕聲問道:“主子,您沒事吧?”


    “這是在幹什麽?”皇上的聲音在遠處響起,帶著憤怒。


    希希一下子直起了身子,看著雲昭容。以前她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即使是有人陷害她,把她重新整迴珞華宮,她也沒有這麽氣憤過。她一直不想去淌這灘渾水,可是,自己一句話沒說,她們不僅借著自己指桑罵槐,反而拿自己動起手來了。她突然間發現,原來在這皇宮裏,你不惹別人,會有人來惹你。


    耳朵雖然在響,但是她聽到了皇上的聲音,心裏冷冷地一笑,眼睛裏卻蓄滿了淚水,顫抖著聲音道:“雲昭容,你這是為何?”


    雲昭容也錯愕了一下,轉眼間就變迴了原樣,不在乎地說:“本來想扇蚊子,手滑了,打到你了!”


    沒有一句抱歉!希希真的火了,如果今天不反擊,你還當我是病貓!她梨花帶雨地捂著自己的臉,半暈在了清如的懷裏,哭地上氣不接下氣:“昭容娘娘,請您告訴我,我哪裏做錯了嗎?”


    皇上已經沉著臉走到了她們的麵前,看到希希那楚楚可憐的樣子,心裏早已是憤怒至極。自己上次掐了她的腰,那青瘀好幾天才消下去。這個女人,竟然動起了手來。他對著夕充儀道:“這是怎麽迴事!”


    夕充儀巴不得皇上問這件事,立刻添油加醋地說起來。希希忙攔夕充儀的話:“昭容姐姐沒有這樣的。”


    “皇上,夕充儀根本就不把臣妾放在眼裏。上次就是她把那珍珠撒落在地的,就是為了害臣妾肚子裏的孩子。”雲昭容的下巴,驕傲地抬了起來,一副皇上不為我做主為誰做主的表情。


    夕充儀看了雲昭容一眼,又看到皇上沉默的表情,連忙說道:“臣妾偶然路過此地,看到梅美人在此賞柳樹。剛走過來,還沒打招唿,雲昭容身邊的婢女倒搶在臣妾之前就問梅美人了。”


    希希覺得是時候出場了,盈盈下拜道:“臣妾給皇上請安。”


    皇上看到希希左臉靠耳根處已經是紅紅的一片,頭發散了下來,一張眼睛紅紅的,更是火。他聲音鏗鏘地說道:“梅美人,你隨朕來。”


    雲昭容一看就急了,連忙捂著肚子靠在旁邊的奴婢的肩上道:“哎喲,肚子疼啊!”


    皇上額角的青筋突突地跳著,想起了自己調查的結果,卻終究還是忍下了這口氣,對著雲昭容身邊的婢女道:“雲昭容肚子不舒服,你是怎麽伺候的。秦策,推出去打四十大板,送到浣衣局去。秦策,送雲昭容迴宮!”


    “皇上!”雲昭容被秦策安排的兩個嬤嬤給請迴了宮,還不死心地迴頭來叫道。


    皇上看了眼希希,隻是說了一句:“迴去好好休息吧。”說完,他就走了。


    夕充儀連忙跟了上去。希希收起了臉上的淚,對著清如說:“是成是敗,今晚就知了!”


    戌正剛過,幾對大紅的宮燈就往著秋水宮的方向來了。


    希希剛剛沐浴完,坐在窗前一下一下地蓖著頭發。清如從窗戶間看到了那些宮燈,輕聲道:“主子,來了。”


    希希抬起了頭,看向了那邊走過來的人,站了起來,朝著清如道:“這身打扮如何?”


    清如上下打量了一陣,希希著了一身水紅色的紗衣,行動處露出裏麵淡紫的小衣,頭上什麽也沒簪。清如點頭道:“主子怎麽打扮都好看的。”


    希希對鏡照了一番,輕聲道:“走吧。”


    皇上已經到了內室。希希迎接了出去,盈盈下拜,那不甚明亮的燈光將她的倩影照地更加嫋娜。希希的聲音有如甜糍般:“臣妾給皇上請安。”


    這一個仿佛畫裏走出的女子,讓皇上的眼睛一眯。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她。他抬起手,揮退了所有的人,走上前去,彎腰,輕輕地扶起了她,柔聲道:“美人果然是美人。”


    希希抬眼望了皇上一眼,那微紅的臉頰上帶著嬌羞的神色。眸光流轉間,自有一番風情。她絮語道:“皇上過獎了。”


    皇上的手輕摟住了她的腰間,將她帶到了坐椅旁,讓她坐在自己的膝上,手指摩挲著她雪藕似的胳膊,眼睛卻深邃了許多:“青兒想要什麽?”


    希希的身子微微有些僵硬,可是她心裏一直強迫自己放鬆,於是略微有些故意地用食指點了一下皇上的胸膛,抬眼道:“皇上為何知道臣妾有想求的恩典?”


    “你從來沒有這麽打扮過,也沒在朕的麵前那樣示弱過。說吧,今天你到底打的什麽主意!”皇上的聲音,卻沒有一絲的猜忌。


    希希的臉色微微有些怔忪,半晌才道:“臣妾隻是想問一句,那日襲擊我們的人,是否為哪位娘娘的人?”


    皇上環著她腰的手收緊了,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慢慢地沁入他鼻間。他目光如星地道:“那青兒以為是哪位?”


    “雲昭容!”希希想也沒想,直接脫口而出。


    皇上饒有興致地看著她:“何以見得?”


    希希理了一下思緒,才道:“否則,也不會那麽快有人發難,要恢複皇長子的名號。”


    皇上的眼光一閃,聲音略微帶了些壓迫感:“說來聽聽。”


    希希很平靜地說道:“前腳剛有人向皇上進奏要恢複皇長子的名號,後腳就有人追殺皇上。如果皇上不幸,那麽,皇上沒有子嗣,隻有一個廢掉的皇長子和兩個未出世的孩兒,那麽該立誰呢?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逼著皇上在恢複了名號以後,將皇上給……如果臣妾沒猜錯,傅家,怕是已經與雲昭容的金烏國暗渡陳倉了!”


    半晌,皇上推開了希希,站了起來,目光炯炯地看著她:“你可知道,後宮不能幹政!”


    希希的心裏知道,越是上位者,越是老狐狸,哪怕你已經猜到了他們所想,你也得裝傻。希希閉了閉眼,然後跪下道:“臣妾知罪!”


    “誰要你和朕說這些的?”皇上背著手走了幾步,突然轉迴頭來看著希希。


    燈影下,希希的身影拉地很長。她抬起頭來,肌膚勝雪,那側臉的曲線卻非常的堅毅:“沒有任何人。”


    皇上踱到了她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那你為何會做如此猜測?”


    “因為皇後!”希希的聲音很清晰地傳入了皇上耳裏,“那日才迴宮,臣妾去向太後娘娘請安之時,皇後也去了。皇後想對太後說什麽事,太後沒讓臣妾迴避。皇上說她的父兄此舉,有失皇家顏麵,懇請皇上不予準奏!”


    皇上的聲音稍微平和了一點:“然後呢?”


    希希道:“若是臣妾自己,怎會因為皇嗣這樣重大的事情,與自己的家族產生如此大的分歧。這原因大概隻有一個,皇後,已經成了傅家的棄子!所以他們寧可與雲昭容結盟,隻因,雲昭容有身孕,其次,她是金烏國的公主,有身份!”


    皇上聽了此話,暗暗地思索,半晌才道:“可是除了皇後,還有傅修容!他們就這麽等不得了嗎?”


    希希搖了搖頭:“前朝之事臣妾並不知曉,這些也隻是猜測罷了。臣妾想,恐怕這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皇上您對皇後和傅修容的態度。”簡而言之,就是不得寵。可是這句話,希希卻不能那麽直接。


    皇上想了一道,隱隱抓住了一些事情的矛頭。他看了希希一眼,這麽纖瘦的一個小女人,竟然有這樣的七竅玲瓏心。說是猜測,卻是*不離十了。他突然感到了一陣失落感,自己是否還未見到過她真實的一麵?


    希希的膝蓋已經跪地有些生疼,身子也有些僵了。她卻不敢動,說了這麽多,會不會適得其反,反而引來皇上的猜忌?


    “為什麽要對朕說這些?”皇上把所有的事都在腦裏過了一遍,才想起了這個重要的問題,看著她。


    希希的聲音柔和了許多,恭敬地磕了一個頭:“臣妾懇請皇上不要恢複皇長子的名號。”


    “哦?當初在宮外的時候,你不是連一點立場都不肯表露嗎?現在怎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皇上的心裏有些惱。


    希希直起身子:“臣妾想請皇上為恭親王收一個養子,就養在太後的身邊。”


    恭親王的獨子前段時間摔下馬受了重傷,如今癱瘓在床。老親王一時間蒼老了許多。希希去太後處的時候,正好聽見過這一迴事。


    皇上一把拉起了希希,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近距離地看著她:“你的意思,還是別人的意思?”


    希希望著皇後的眼睛,終究還是有些心虛:“臣妾一相情願的想法。”


    皇上卻把她攬地更緊了,隻感覺到她吹氣如蘭。他眼裏的火苗蠢蠢欲動:“若是朕答應了,你待如何?”


    “臣妾願每日親奉在太後娘娘的身邊,照顧皇長子。”希希的眼光灼灼,“雖然臣妾不喜淩昭容,孩子卻是無辜的。”


    燈燭還在跳動著,那幔帳在夜風裏微微地晃動。


    希希隻覺得身都軟,有些呢喃地道:“那日在禦花園遇到了皇長子,怯生生的,連話都不會說了。”


    皇上望著帳頂,思索著,說道:“你可知,若是將他放在宮中,將來誰在他麵前一說,興許,就是一場血腥。”


    “臣妾省得。”希希隻覺得眼皮子沉重了起來,聲音低了下去,“太後娘娘有一句話說得對,若是他真是皇上的骨肉呢?”


    話說完,她已經倚著皇上的頸窩處睡著了,唿吸綿長。皇上看著她舒展的眉,心裏湧上了一種難言的滋味。長這麽大,有誰從他的角度來看過問題,都是先從皇家的利益出發,從社稷出發。久而久之,他甚至變地不相信任何人了,包括自己的母後。


    希希一直睡到了第二日早上辰時。剛用過早膳,慈安宮就來了人,請希希過去。


    一頂軟轎馱著希希往慈安宮趕去了。當希希趕到的時候,皇後,四妃,和嬪都已經在那裏了。


    待希希向她們行完禮落座以後,太後這才清了清嗓子,說道:“哀家前日做了一個夢,卻是夢見了一棵桃樹。”


    淑妃笑著道:“娘娘夢見了桃樹,難道是結了又紅又大的桃子?娘娘難道是想桃子吃了?”


    她話音一落,眾位妃嬪就跟著笑道。太後笑地微微咳了起來,指著淑妃道:“你這孩子,居然拿哀家打趣來了。”


    淑妃連忙站起來誇張地鞠躬謝罪道:“臣妾知錯了,迴去馬上給娘娘送又紅又甜的桃子來。”


    太後用手絹子抹了抹笑出來的眼淚,然後說道:“還真是被你猜中了。的確是結了滿樹的桃子。”


    眾妃都不開口了,等著太後的重點。


    太後端起一杯茶來抿了一下,然後才道:“哀家近來覺得日漸老了。前日間恭親王進宮來給哀家請安,他看上去老了許多。”


    希希幾乎是下意識地抬頭向太後看去,太後卻輕聲咳了起來,壓根就沒看希希。希希默不作聲地低了頭,候著太後的重點。


    貴妃有些唏噓地道:“說起來,那馬也太烈了些。”


    太後已經順了氣,止住了咳。她端正了麵容,緩緩地道:“哀家想著,讓恭親王收一個養子。遠昊那孩子就不錯。”遠昊正是皇長子的名字。


    所有的妃嬪都睜大了眼睛看著太後。她們有想過恢複的,也有不把此事放在心上的,也有些根本就不認為皇上會恢複這件事的。可是無論如何,沒有一個人會想到這樣的結果:把孩子給恭親王當養子,難道還承親王爵位?


    “皇上已經下旨。恭親王現下身子不好,遠昊也還小。哀家想著,等到了明年的春天再作打算。”太後看了看在場的人的反應,心裏似乎很舒坦。


    皇後的臉色最先恢複正常,可是卻沒有說一句話。淑妃卻有些擔心地道:“娘娘,您是要把遠昊養在身邊嗎?若是這樣,會不會累著您。”


    太後對著她笑道:“哀家老了,這慈安宮也太靜了些,平日裏也總覺得悶。有個孩子,倒也有些樂趣。”


    “可是娘娘您……”德妃也開了口,神色間有些擔心。


    太後的目光落在了希希的身上:“哀家精神也不濟。想了一陣,這宮裏大是大,可是各宮裏的主子們也住了不少,孩子鬧起來也沒法。哀家想了一陣,想把這孩子送到秋水宮去,讓梅美人看顧著。”


    大家的視線頓時就投向了希希。如昭媛開了口:“梅妹妹年輕,怕是沒有經驗。”


    太後卻沒有理她的話,隻是說著:“這事我也細細地考慮過,撥幾個嬤嬤丫鬟過去專門服侍遠昊。梅美人,你可有異議?”


    “臣妾願為太後娘娘分憂!”夕充儀的聲音,搶在希希之前響起。


    雖然在場的很多人都有這想法,但是卻沒有一個敢出口的。夕充儀這一句話,頓時把她們的注意力都給吸引了過去。


    太後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外地說:“哦?夕充儀倒是一個有心的。那行吧,你每日帶著遠昊來給哀家請安。”


    一聽這話,夕充儀頓時有些不樂意了。她支吾著,想推脫,可是自己剛剛開了口,不知道怎麽下台。


    太後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也不說話。其他的妃嬪們頓時想笑又不敢笑,有些人用手絹掩了口。夕充儀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咬著一口的細牙,恨得牙癢癢。


    希希站了起來,說道:“前幾天聽聞夕姐姐身子不適。要不要妹妹先看幾天,然後夕姐姐的身子養好了,再送過去?”


    夕充儀抓到這個台階,明*裏很急,偏偏又裝模作樣地道:“那就辛苦梅美人了。”她說完,就看到太後的眸光閃了一下,心裏一陣七上八下,不知道太後會有什麽反應。


    太後卻淡淡地說了聲:“哀家乏了,你們先迴去吧。”


    自從遠昊到了秋水宮後,皇上晉了希希為婕妤,賜號歆,而後,卻連著十多天未曾翻她的牌子,反倒一天幾天都宿在雲昭容那裏。眾人對希希的羨慕,從最開始的嫉妒,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遠昊來的第一天,希希帶著清如在院子裏來迎接。遠昊直往一個小宮女的後麵躲,怯生生的,看著希希,眼神裏都是擔憂的神色。


    希希見了,心裏頓時湧上了一種同情感。不過她知道,這孩子,是不能操之過急的。她也沒有強迫孩子跟著她迴房,而是親自把他們送到了遠昊以後要住的房間。


    屋子裏的裝扮都是暖色的,遠昊從那個宮女的身後探出頭來看,又看了看正在發號施令的希希一眼,眼裏的敵意少了許多。希希注意到他的目光,衝他微微一笑,也沒有說別的話。


    等到把一切都歸置好了以後,希希低下頭去給遠昊說:“想吃什麽,想玩什麽,都給我講好不好。你可以叫我青姨。”


    遠昊又往那宮女的背後躲了躲,也沒有迴答。


    希希也不急,就微微一笑,再次叮囑了她們幾句,這才迴了自己的房間。


    晚上就有奶娘來找她,說是遠昊不睡覺,一直哭。


    希希已經躺下了,聞言,起身披了件衣裳,匆匆就往遠昊的房間趕去。


    她進去的時候,遠昊一個人坐在床上哭著,之前一直帶著他的宮女在旁邊哄著他。希希放輕了腳步,走了上去,蹲下身子,讓自己與遠昊平視,輕聲道:“遠昊是哪裏不舒服嗎?”


    遠昊看了希希,哭得更大聲了。


    希希耐著性子在那裏問著他,遠昊卻隻是張嘴哭著。希希無奈之下,輕輕哼起了兒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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