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策躡手躡腳地上來了,輕聲道:“爺,夜深了,今兒個是召梅主子,還是旁的什麽人?”


    皇上瞬間迴過了神,提高了聲音道:“難道如昭媛歸寧又迴來了?”


    “沒有。”秦策趕忙說道,“那蓮心姑娘……”


    皇上頓時反應了過來,不耐煩地道:“把她打發出去了吧。”他往書桌邊走去。


    秦策卻有些期期艾艾地道:“奴才剛才聽見了她嘴裏很有些不幹不淨的話,說是下午在房裏,和爺還有梅主子有關!”


    皇上本來已經坐了下來,拿起了筆,聽到了這話,心裏忍不住一陣無名火起。下午自己隻顧著試探希希的想法,卻忘了這一茬!他眸中冷光閃爍:“把她交給梅主子,讓梅主子處置。”


    秦策愣了一下,然後道:“是。奴才遵命。”


    過了好一會兒,門外傳來了秦策的聲音:“爺!”


    皇上剛批閱完奏折,閉著眼靠在椅背上揉太陽穴。他淡淡應了聲:“恩,進來吧。”


    秦策走了上來,皇上像往常一樣問道:“什麽事?”


    “迴爺,梅主子打發蓮心姑娘過來了!”秦策一邊揣摩著皇上的心思,一邊有些擔心地說。


    皇上倏地睜開了眼睛,那目光仿佛利箭般,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你說什麽?”


    秦策心裏暗叫不好,卻隻好硬著頭皮迴話:“奴才按照爺的吩咐請蓮心姑娘去了梅主子房裏,說了爺的吩咐。誰知道梅主子聽了,隻說了一句話,讓把蓮心姑娘送來。現在人就在外麵。”


    正在外邊等待的蓮心心裏一陣甜意。皇上終於肯正眼瞧自己了。想到梅主子那要死不活的樣兒,怎麽能哄得皇上開心呢。中午自己故意闖梅主子的臥房,怕是給皇上留下了深刻的映象吧。這一來,不是個才人也該是個美人吧。


    她正如此想著,就聽得房裏一聲瓷器碎掉的聲音。接著就是皇上怒氣衝衝地出來了。她心一跳,忙上前去給皇上請安,吟吟地道:“奴婢給主子請安,主子您這是……”


    話還未說完,皇上的一腳就已經踹中了她的心窩。蓮心慘叫一聲,直接撞向了那欄杆上,腰上被猛地一撞,張口就吐了一口鮮血。


    皇上冷笑一聲:“怎麽,這時候不來服侍主子了?”


    蓮心還未轉過神來,隻覺得前胸後背都是一陣一陣地疼,像是火燒一樣。她不懂是自己哪裏出了問題,手撐著那欄杆站了起來,然後顫抖著雙腿走到皇上的身邊,嘴角還掛著一絲血,可憐巴巴地道:“主子,奴婢來服侍您,請問您要就寢嗎?”


    皇上一隻手就捏住了她的脖頸,幾乎是有些惡狠狠地朝著她道:“你什麽時候變成了爺的婢女了,恩?”


    蓮心本就有些唿吸不暢了,此番被皇上的手一捏,更是說不出話來,喉間咕咕的,嘴角不停地向外冒著血沫子,眼看著就要滴到皇上手上了。


    皇上猛地一鬆手,再補上了一腳:“秦策,把這位蓮心姑娘帶上,我們一同去見梅主子!”


    希希正在吃藥,門突然猛地一打開,她嚇了一跳,幾乎反射性地就看向了門口。她身邊的小紅馬上開了口:“哪個大膽的……”在看清楚了來人以後,小紅頓時閉了口,跪下道:“奴婢給老爺請安!”


    “部滾出去!”皇上一聲暴怒,所有的人身上都抖了三抖。


    原本在屋裏服侍的眾人,都連滾帶爬地跑出了門。皇上又喊道:“秦策,把那蓮心姑娘請上來!”


    秦策的手抓著一個人的衣領走上來,然後把那人往地上狠狠一摔。希希被唬了一跳,那調羹瞬間落了地。她凝神看地上的人,那分明就是蓮心,看樣子受了極重的傷,滿臉的痛苦。


    希希有些詫異地看著皇上,問道:“這是怎麽了?”


    “夫人不是把她送到爺的身邊來了嗎,怎麽,爺怎麽處置她,夫人也要管了?”皇上心裏一口怒氣沒地兒發,看到希希那平靜的樣子就火燎火起的,額上的青筋也突突地跳著。這女人,總是有本事把他*!


    希希看著皇上明顯就已經很憤怒的表情,也怔了一怔,然後道:“爺不是很喜歡這個奴婢嗎?”她做錯了什麽?難道下午她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


    蓮心一下子就撲到了皇上的身邊,含糊著哭道:“皇上,您不是說奴婢磨的墨好嗎?”


    皇上不耐煩地喚了秦策一聲:“秦策,把這個賤婢帶出去!”


    秦策立刻上來拉蓮心,蓮心卻拽著皇上的褲腿不肯放手。皇上直接又是一腳,蓮心的手頓時鬆開了,竟是暈厥著被拖了出去。


    希希看得心裏砰砰直跳,對上皇上的目光,不由地顯得有些心虛。


    她那副表情落在了皇上的眼裏,就是火上澆油。皇上冷冷地道:“原來夫人打的是這般主意。怎麽,送了你身邊的丫頭來伺候爺,你就可以高枕無憂和你的小白臉一道天長地久了是嗎?”


    “爺你這是什麽意思?我什麽時候有這樣的事!”希希也忍不住就炸了。這個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說自己不守婦道,到底是什麽意思。


    希希拚命地躲閃著,卻被皇上在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希希吃痛,臉上浮現出了痛苦的表情。皇上的理智迴到了腦子裏,頓時鬆開了她,柔聲道:“是不是把您掐疼了?”


    希希卻忍不下這口氣了,淚珠子一個勁兒地往下掉,聲音卻清晰無比:“我到底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你要這樣待我!”


    皇上一見她頂嘴,心裏就惱,看到她梨花帶雨的樣子,心裏又軟。他忍不住歎了口氣,還是有些忿忿地說:“晚上你和甄大人的大公子在巷子裏說話,虧爺問你那畫的時候,你還說不知道!”


    希希更氣了:“你明明就在巷口把一切的事都聽清楚了。我哪認識什麽甄大人假大人!如果皇上覺得我有什麽失了婦德的事,把我推出去斬了得了!”


    皇上心裏本也是知道希希沒有做這些事的,可是他就是不爽。特別是那張畫,他知道曾經有人覬覦過她,渾身就不自在。他想安慰她,卻看到她不住地躲自己的手,心裏也火,抄手扶住了她的後腦勺,了上去。


    “多休息一會兒,沒人敢亂嚼舌根子。”皇上依舊閉著眼,聲音卻清朗了許多。


    希希的肚子卻咕嚕一聲。皇上立刻睜開了眼,問道:“怎麽,肚子還是不舒服?吃藥了嗎?”


    “昨天正在吃藥,爺闖進來了。”希希越想越覺得自己沒有骨氣。


    皇上起了身,給她披上了,說道:“把那藥重新煎了來。”說著,自己也不要希希服侍,自己穿戴了衣裳,迴過頭來,想去幫希希。希希卻不著痕跡地躲開了。


    接下來的時間,希希都不自覺地躲著皇上。可是在晚上,皇上總是會出現在她的房中。她不禁暗暗有些擔心,自己這樣下去會不會懷孕。當又一次小日子來臨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鬆了一口氣。而皇上在知道了這個消息的時候,臉色陰沉了許久。


    他們已經在迴去的路上,那個恢複皇長子的奏折被皇上給留中不發。希希直覺認為皇上並不想恢複,隻是在等一個時機。


    馬車已經顛簸了好幾天,希希已經習慣了在車上的餐風飲露。皇上很少再出現,也沒有召希希過去,隻是經常送一些吃的用的過來,一望過去就知道是上好的。


    這一天,他們已經行到了一座山的山腳。希希揭開了車窗的簾子往外看去,旁邊就是一座山,上麵的樹青翠欲滴。希希看了一會兒,剛準備放簾子,一隻箭擦著她的手腕飛了進來。直接釘入了那車壁中。


    希希還可,而同一車的新丫鬟小如卻驚唿出聲。希希迴頭去看,隻見那箭就在小如的頭頂旁的板壁上劇烈地晃動。


    外麵已經響起了侍衛的聲音:“夫人怎麽了?”


    “有一隻箭射了進來!”小如臉色慘白地尖叫著。


    外麵騷動了一下,希希驚恐的心卻已經平靜了許多。她剛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就看到馬車的門咚的一聲被打開了,皇上站在門口,目光炯炯地看著她。


    小如看到皇上的時候,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皇上卻皺了眉,對著她道:“你下去吧,暫時不用來伺候了。”


    小如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兩腿發軟地下了車。


    皇上快步走了過來,把希希攬入了懷中,去握她的手,發現她的手依舊在顫抖。他輕聲安慰道:“是不是被嚇到了?”


    希希輕輕搖搖頭,強扯出一個笑:“剛開始有一點,現在已經沒事了。多謝爺關心!”


    皇上的眼睛倏地閃了一下,心裏有些不痛快,卻把她摟得更緊了些。希希微微地掙紮了一下,不自在地說:“爺,我真的沒事!”


    話音剛落,嗖嗖兩聲,兩隻箭從窗口穿過簾子射了進來。皇上一下子把希希的頭按到了自己的懷裏,低聲道:“不要看!”


    外麵卻傳來了一陣痛苦的馬鳴聲,希希心裏一跳,然後就覺得自己的身子突然往前一傾。


    那馬車像是失了控一樣拚命地往前顛簸著,外麵人聲鼎沸,卻漸漸地遠了。


    皇上低吼了一聲:“抱緊朕!”話說間,他已經抱著希希滾到了車門處。車門已經被晃開了,劈裏啪啦地亂拍著。他的手死死地抓住了馬車的座位,兩人才沒滾下車去。


    馬車外響起了一陣噠噠的馬蹄聲,眼看著就到了跟前。


    希希從皇上的懷裏探出了頭往車門外看去。那不斷晃動的景色讓她的頭都暈了。她卻知道,現在這個時候,自己是個累贅。她抬起頭望著皇上堅毅的臉色,沉著地喊道:“皇上,放開我吧!”


    皇上看了她一眼,隻說了一句:“如果你先放手,朕要你腦袋!”


    希希的心一震,手下意識地環緊了他的肩膀。


    皇上的眼光閃過了一絲明亮的光,耳邊聽見了唿唿的風聲。他看準了前麵的路,突然一個躍起,直接從車門處跳了出來!


    嗖嗖嗖嗖,希希隻聽見自己的周圍一片羽箭之聲。她的心砰砰地跳著,知道這是生死一瞬間,繃緊了身體。她還不想死啊!


    皇上抱著她滾落到了旁邊的草地上,不斷有樹枝草葉打在他們的身上。皇上慌亂中看到前麵的一棵樹,把希希抱地更緊。到了那樹的跟前,使勁把她往旁邊一甩,自己的背撞上了那棵樹!


    希希被摔地頭暈眼花。隔了片刻,她才清醒了許多,抬眼望去,隻見那些蒙麵人已經和那些侍衛們打了起來。她才微微鬆了口氣,幸好不是古裝劇演的那樣,這些侍衛都是吃素的。


    她坐了起來,看到皇上滿臉痛苦地躺在樹根處。她遲疑了一下,喚了聲:“爺!”


    皇上卻隻是睜開眼睛看了下她,一句話也沒有說。希希發現他的臉色蒼白,覺得不對,連忙往那邊爬過去,一邊在猜測,難道是內髒受了傷?


    她剛用手摸到皇上的額頭,皇上的眼睛突然睜大了,伸手就把她給攬到了懷裏。一隻箭唿嘯著擦著希希的頭頂釘住了樹幹上。


    希希被他一帶,趴到他胸膛的時候,隻聽他悶哼了一聲。希希連忙道:“你怎麽樣了?”


    “怕是背後的骨頭斷了!”皇上隻覺得內髒像是被移了位那樣痛苦。他鬆開了希希,有氣無力地道:“你快走吧。今天怕是兇多吉少了!”


    希希看著他,心裏湧上了一種難言的感覺。就算他不是自己愛的人,自己也不能就這樣丟下他不管啊。骨頭斷了隻要沒有傷及內髒是不會死人的!她往打鬥的那邊看了看,隻見侍衛明顯占了上風。她猛地拖起了皇上的手,說:“別死在我麵前。你想讓那些人得逞嗎?對付我的時候那麽兇,怎麽,麵對這些人就退縮了?如果你死了,我就把你丟下河喂魚!”


    皇上聽了希希這話,隻覺得一口氣提不上來。這個女人,嘴裏就不能說點好聽的。他站了起來,身子半靠在希希的身上,一步一步地往前挨。


    希希手腕被箭擦傷那裏也流了一些血。她一邊走一邊看那邊的戰況,看到對方已經隻剩下三四個人了,她才喊道:“過來兩個人!”


    話音一落,旁邊的樹叢一下子就響了起來。她心裏一驚,連忙把皇上護在了身後,卻傻了眼。一隻老虎從樹叢裏走了出來,正睜著一雙眼睛盯著她。


    希希頓時腿就軟了。對付人還可以用計謀,可是對付老虎?裝死,不對,那是對付熊的!那到底要怎麽辦啊?打它嗎?不對,那是對付狗的!暈了!沒遇到過野生的老虎啊!


    腳步聲響了起來,她往旁邊一看,那些侍衛們已經往這邊跑過來了。她心裏一陣高興,轉過頭去看那老虎,隻見它微眯了眼看著自己,慢慢地朝希希走過來,喉間還發出了一聲低吼。


    希希看著它的樣子,心裏很緊張。她往後對著皇上低聲道:“都說伴君如伴虎,你還是比它好伴多了。”


    說時遲那時快,那老虎頓時就朝著希希撲來。希希連忙就把皇上撲倒在了地上,嗖嗖的聲音在希希的頭頂響起。希希隻覺得眼前一黑,然後什麽都不知道了。


    她一直迷糊著,神誌也不怎麽清楚。周圍好象一直有很多的聲音,有誰在說話。但是她就是聽不清楚,而且很快又陷入了昏迷。手腳很重,仿佛灌著鉛一樣,眼皮仿佛連了起來,嘴唇很幹,嗓子像是冒了火一樣。好難受!


    身子一冷一熱,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身子一輕。她眼瞼微微一動,然後一道光照進了眼中。


    她輕輕地喊道:“水!”


    一個驚喜的聲音響了起來:“夫人,您終於醒了!”說著,小如那張熟悉的臉就出現在了希希的視野裏。


    希希的腦海裏才慢慢地有了影象,之前的一幕一幕閃過,卻怎麽也記不起自己遇到了老虎後的事了。她蹙了眉,低聲道:“痛!”


    “夫人您等等,我馬上去喊大夫!”小如的眼睛裏滿是擔心地跑了出去。


    隔了一會兒,幾個匆匆的腳步聲就傳了過來。一個姑姑過來把帳子放下,又移了屏風在床前麵。大夫在自己搭了手絹子的手腕上診了脈。


    然後大夫走到了旁邊的屋子說了什麽。希希卻覺得精神又有些疲倦了。她剛想閉眼,帳子被一掀,皇上站在了床前。


    她看了他一會兒,然後被他看地心裏有些毛,頭微微往裏轉了轉。皇上卻側身坐在了床沿,語氣裏卻有些調侃的意味:“你不是說朕不中用嗎,結果你自己卻好幾天高燒不退!”


    希希無語,卻憶起了他的傷,沒好氣地道:“不用你管,迴去養你的傷去。我想再睡一會兒。”


    “想要什麽?”皇上被噎住了,隔了好一會兒,才問道。


    希希聽這話沒頭沒尾,轉頭去看他,疑惑地問:“什麽意思?”


    皇上的眼睛望著她:“你這次救駕有功,想要什麽賞賜?”


    希希突然笑了笑,卻閉上了眼睛,說了一句:“哪怕是一個不相幹的陌生人,我也會救。”


    看到她譏諷的嘴角,皇上的臉上有些訕訕的,心裏卻仿佛鬆了口氣一樣。他轉過了身出了房間。


    希希的傷好幾天才好。等到她可以坐車了,他們才往迴趕。


    幾乎又走了半個月,他們才迴到了宮裏。清如已經備好了浴湯,希希舒服地洗了個澡,才發現自己這一病,又瘦了不少。


    換了一身衣裳,希希就去了慈安宮請安。


    她剛請了安坐下,一個太監就匆匆地趕了過來,跪下道:“娘娘,萬歲爺已經下了聖旨,駁迴奏折。”


    太後隻是淡淡地應了聲,想了片刻,隨即才道:“那個孩子會被送去哪裏?”


    太監搖了搖頭:“聖旨沒說。”


    希希心念一動。等到那個太監下去了,太後和希希說了幾句,門口的太監拉長了嗓子喊道:“皇後娘娘吉祥!”


    太後的眉微微一蹙,端起了一杯輕啜了一口。


    希希忙站了起來,候在一旁。皇後給太後恭敬地請了個安,輕聲道:“臣妾聽聞母後近日食欲不如以往,特來看看。”


    太後臉上微微一笑,說道:“坐吧。難得你有這份心。”


    皇後就在挨著太後的那一溜椅子的第一個坐了。待她坐定,希希上前來請安:“臣妾拜見皇後娘娘。”


    “本宮倒是聽聞皇上今天迴宮。梅美人這一路上伺候皇上的飲食起居,辛苦了。”皇後的聲音甜甜的,“快坐下吧。”


    希希這才坐迴了原處。她和皇後一左一右坐在太後的兩邊。


    皇後朝向太後說道:“母後,臣妾問了太醫,說是您胃口不佳恐是天氣躁熱所致。這是臣妾帶來的冰鎮蓮子,用酸梅汁調的。母後要不要嚐嚐?”


    太後點了頭,說道:“哀家倒是想吃些開胃的。鄧姑姑。”


    皇後身邊的沈嬤嬤就把那籃子給揭開來,鄧姑姑上去,用壁十分薄的碗盛了一些,端了上來。皇後又向希希道:“梅美人要不要嚐嚐。這是朝太醫要的方子。”


    太後已經吃了一些,笑著道:“倒是有滋有味的。鄧姑姑,也給梅美人盛些。”


    希希用手絹子拖著那碗,吃了一勺,涼津津的,酸酸的,倒真是開味的。她小口小口地吃著,躁熱真減了不少。


    皇後笑道:“若是母後喜歡,臣妾以後再送來。”


    太後吃了一小半,就不吃了。她抬頭道:“難為有你的孝心,不過我也不敢吃多了冰的。你們也少吃。”


    “是。臣妾知道了。”皇後和希希一同站起來道。


    太後用手絹子輕輕沾了沾唇角,慢條斯理地道:“皇後,今日你來找哀家,到底所為何事?”


    希希趁機告辭。太後卻微微蹙了蹙眉,止住了她的動作道:“皇後你說吧。”


    皇後臉上的笑慢慢地消失了,她正色道:“臣妾聽聞了前頭朝堂上關於皇長子的事。”


    太後隻是看著她,未言一語。希希卻有些尷尬,太後讓自己留在這裏是幹什麽呢?


    皇後斟酌了許久,才說:“臣妾以為,這事不太妥當。若是複立皇長子,傳出來,對皇家聲威是極有妨礙的。”


    太後未置可否,隻是看著她。半晌,太後才說道:“正是你的父兄宗族發起,聯合了三省六部,要複立皇長子。”


    皇後的臉色很嚴肅:“臣妾省得。可是,現下後宮有兩位妃嬪有孕。父兄此舉,確實未考慮周。”


    希希看了看太後。太後正把目光投向了自己。希希身上微微一凜。太後開口擲地有聲:“若是那孩子確為皇上骨肉,皇後以為該如何?”


    皇後的臉色漸漸地變白,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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