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合作,我自然會拿出屬於棋子的誠意。”葉涼笑笑,“你也說過,下棋的人是神,也就意味著,想要跳出棋子的位置來到棋盤上,就要達到神的境界。可是,人類的極限就是接近破境,甚至不到破境。而你們災厄法王,則都是破境。不知道弗拉基米爾閣下達到了什麽程度?但人類有著四位達到聖境的神獸守護,又憑自身實力建造出偽神獸,可以說很多時候已經超出了棋子最初的範圍對吧。”


    塵之災厄隻是點頭,默默地聽著,也不迴應。


    “那麽,如果在棋盤上,我們會處在什麽樣的位置?我仔細想過,如果神自己超脫於棋盤之外,那麽對應車、馬、象、王後、王的應該是尊、宗、王、皇、聖。而尊者以下,皆為士兵。而如果神自己也在棋盤之中,那局勢就更複雜了。”


    “那人類的守護神獸又如何解釋?”塵之災厄問。


    “我覺得,很可能是神覺得人類的實力實在太弱,無法和其他作為兵的棋子抗衡,才有四大神獸出現。”


    “也許吧,你的說法我不完全認可,但合作,我同意。”


    葉涼笑了笑,作為兵的人類麽?以最弱勝最強?還真是可笑呢。


    在災厄生物一側,塵之災厄與星之災厄屬於絕對的聯盟,而雷蜥獸也在星之災厄的操控中。至於人類這邊,聯軍的士氣基本都是葉涼帶起來的,而人類與災厄的戰爭也不會如此輕易的中斷。


    葉涼不禁解決了雷蜥獸的問題,而且與塵之災厄有了聯係,但是,這一切卻不能讓人知道,至少在現在這場戰鬥結束之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小紅將這一切看在了眼裏,她站在川堡城城頭,看著葉涼一步步向這裏走來。


    “你和災厄生物談了什麽?”小紅的臉上充滿怒氣,作為神獸的後代,她對災厄絕對是零容忍,如果有人類敢和災厄做私下裏的交易,她絕對不會饒恕,無論那個人是誰!


    “如果我說,我們和災厄生物隻是神的一枚棋子,他隻是想看我們自相殘殺,你信嗎?”葉涼沒有直接迴答,而是出言問道。


    小紅怔了一秒鍾,但緊接著就迴道,“就算真的是這樣,人類與災厄的矛盾早已不可調和,星辰,你不會真的想要和災厄生物講道理,談合作吧?”她的話語中充滿了不可思議,又帶著失望。


    葉涼知道,如果這次操縱火鳳獸的人是夕陽或者胖子,那麽不會有任何問題。但是小紅不同,她本就是神獸的後代,很多人類可以理解的事情,她不能容忍。


    “災厄生物是八百年前出現在這片大陸的,而神獸的那場戰鬥要追溯到千年前,你們為什麽會和災厄有如此大的仇恨?”葉涼試圖穩定住小紅的情緒,拉她坐在城牆上,輕聲問。


    小紅歎了口氣,“我們神獸本就會為保護人類付出一切,對手是誰重要嗎?”


    葉涼說,“如果對手是神呢?你們還願意保護人類嗎?”


    小紅抬起頭看著遠方,今天這場雨已經下了很久很久,雨水已經多到將人出現過的痕跡完全抹去,當然也包括成河的血水。


    葉涼站起身,“我不會為了災厄生物的利益出賣人類,我所做的一切,正是為了人類的利益,這樣的做法不知道對錯,但正像你告訴我的一樣,有些時候隻關乎立場,不關乎對錯。如果想要讓人類的未來一千年免除被圈養的命運,短時間的流血是必然的。不過你放心,在需要流血的地方,一定會有我的鮮血。”


    小紅不知道葉涼的做法是對是錯,但既然無關對錯,她也就不再說什麽,既然選擇和葉涼站在一起,就注定要承受這些。這是她從萬錦穀再次出來時便想明白的事。


    葉涼帶著小紅,向城北走去,不出意外的話,那邊的戰鬥還沒結束。就像葉涼不能把與塵之災厄合作的消息告訴別人一樣,塵之災厄對這個消息也肯定是同樣保密的。


    這就意味著,那邊的戰鬥還會一樣繼續進行,就像神所期盼的那樣進行下去。


    葉涼走到城牆之上,城下的戰鬥仍舊處於白熱化,血色軒轅和胖子已經殺到了敵軍的大轎之上,而大轎之上坐著的,是已經數次有打過交道的靈之災厄。


    這場戰鬥,從一開始就注定了要不死不休,而葉涼的出現,也意味著人類聯軍開始總攻!


    既然災厄生物可以總攻,人類自然也可以!


    楊顛帶領著的人從戰場後方出現,作為一柄尖刀直插災厄生物後方,正麵的聯軍也隨之推進,以戰士軍團為首,衝向前方。


    災厄生物的戰意已經逐漸變弱,久攻不下再加上被對方高手們衝散了陣型,早就使得他們氣勢衰弱下來。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當災厄生物變得氣勢衰弱,人類則正是氣勢最盛的時候。


    戰場瞬息萬變,災厄生物被前後夾攻之時,靈之災厄也在戰鬥中陷入了危機。


    血色軒轅與胖子的首度合作異乎尋常的成功,黑暗天幕之下,書生意氣居然可以準確的追尋敵人的方位,而靈之災厄,最終在夾攻之下,發出了撤退的信號。


    接下來,便是無止境的追擊,已經被打散的災厄軍團被氣勢正盛的人類追擊了三天三夜,人類聯軍直接反攻到了迭關城。


    災厄生物最終將迭關城一並舍棄,人類收複了失地,而災厄生物重迴山野之中。


    遠離主場的人類不再追擊,而災厄之主弗拉基米爾也沒有出現。這場本應你死我活決出大陸歸屬的戰鬥,在最後時刻卻草草收場。人類還是人類,災厄還是災厄,各自占據著各自的地盤,就像一切沒有發生過,就像一切迴到了最初的地方。


    葉涼再次見到塵之災厄,是在戰爭結束後的第三天,葉涼正坐在川堡城的城牆之上看風景,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他沒告訴任何人自己跑出來,因為經曆這一場聒噪的戰鬥,他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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