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河站在剛裝修好沒多久的貼了紅色牆磚的陽台上，極目遠眺，今天天兒不錯，藍藍的天上飄著白雲，白雲下麵車兒跑，一眼望過去就能看見還未完工的五環路，再低頭往樓下看，魏小河不禁發出“嘁”了一聲，我的天，這不就是農村嗎？頂到頭了是個小縣城，破破爛爛的毫無規劃性的一大片平房，看著又髒又亂，平房的盡頭，很突兀的，孤零零地拔地建起了兩棟六層的樓房。自己的家就在這兩棟樓裏，更靠近路邊的那棟，這個小區倒是比較安靜，第一，業主們還沒有完入住，就是人少，第二，離大路遠，也沒什麽車的聲音。總而言之一句話，此處荒涼，不宜居住。
兩棟樓之間的一小塊綠化帶也光禿禿的，暫時還沒看見一朵花，一棵樹。出了小區，是一條真正的泥巴土路，連水泥都沒給鋪，坑坑窪窪的黃土地，也沒有什麽人行道不人行道的，路邊長著半人多高的掃帚苗，草叢裏還長著一棵很高的大白楊樹，枝丫上有個喜鵲窩，有兩隻喜鵲嘰嘰喳喳很忙碌地飛過來又飛過去。
離小區半站地的位置，有一條小河，當時附近樓盤的廣告都吹噓環境優美，小橋流水。確實有條極淺極窄的小河，一到旱季就散發著陣陣臭氣，上遊應該就是老舍寫得龍須溝吧。
裝修時，魏小河有時候過來看，就心想，我以前是個城市人哎，雖然是個小城市的，現在為什麽要來縣城過日子？好聽？在北京有房。是呀，不管怎麽說，我們在北京有房了。
孫明珠兩口子一直顯得閑極無聊，前一陣聽說魏小河李立冬買的新房子裝修好了，今天非要過來參觀一下下。這兩口子在新房子裏上上下下轉悠了一遍，孫明珠滿口抹了蜜似地誇獎道：“不錯，真不錯啊，不是我說，還是你們家李立冬能幹，你看，花錢不多，裝修效果還挺好的。哈哈，老範，你們美術界最近不也流行簡潔主義嘛！”
魏小河翻了個白眼道：“你這家夥什麽意思？想說我們窮？”
範光明興致很高地走到陽台上往下一看：“哎呦！這兒好哎！很像一副----嗯，黑白版畫！對！版畫！真有格調！”魏小河心說：“這是好話嗎？版畫？不就是想說破爛房子連點色兒都沒有，就剩下黑白灰了！”不禁撇著嘴一笑道：“嗯，就是呢，哪天有空你畫一幅，最近畫家們不都愛畫些落後地區的風土人情嗎？這在北京算是頂頂落後的地兒了吧？”
孫明珠也擠過來，四下觀看，嘴裏叨叨著：“得了吧！小河，你就知足吧！以後這地兒肯定有發展，放心吧！再說了，你這位老公又帥又能幹，裝修！你都沒來看過幾次吧，一點心思都沒費吧，人李立冬哎自己就裝好了，你還想怎麽著？啊？！那時候我們家裝修呀，嗬！是我！老範就是個甩手掌櫃的。”
魏小河低頭想了想，笑道：“家具，家具是我和他一起去家具城買的！”
“哇塞！”孫明珠表情誇張故作驚歎地一屁股坐在魏小河新買的白色皮沙發上，嘴巴張成個o形：“寶貝！你好有一套哦！好會說話哦！辛苦辛苦！家具是你買的？算了，不說這個了。魏小河，說真的，我們兩口子大老遠來看你，中午做什麽給我們吃？大家都說你做飯好吃來著，曾經，你就是我們公司體小夥子的夢中情人呢，都誇你內外皆美，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不像我們這樣的，能湊合找個老公有人要就念佛了！”
李立冬從廚房走出來，聞聽此言，馬上脫下圍裙係到魏小河身上：“呦！真不知道你有這麽火呢！廚房裏的下手我給你都打完了啊，魏大廚！你趕緊去做吧！看樣子大家都想嚐嚐你的手藝呢。哎，老範，中午喝點啤酒啊，我下樓去換幾瓶燕京啤酒！”
魏小河上樓，去廚房裏開始做菜，孫明珠也緊跟著過來：“我今兒也偷偷藝！都說我的菜做的沒滋沒味的，也不知道為什麽。”
魏小河笑嘻嘻地把剁好了的雞塊刺啦一聲倒進油鍋裏，加上蔥薑辣椒大料，用鍋鏟利落地翻動著，孫明珠呆呆地看了一會兒，好奇地問道：“你這還炒什麽呢？不是應該加水加醬油啥的燒了嗎？”
魏小河瞥了她一眼：“你們東北人呀真是的！你是東北的吧？”
“是，烏拉爾以前算內蒙古，現在是東北的了。”
魏小河點點頭：“你家還有大炕吧？”
“以前有，現在也都睡床了，火圍子還有。”
“哦，那挺好。你看，這雞得炒的發白了，把血色炒沒了，才可以加糖加醬油加酒燒的。”
“為什麽呢？”
“沒有什麽為什麽，我們那兒從來都是這樣燒的，一代傳一代，都是這樣燒的。你有什麽不服氣的嗎，我外婆家可是我們那兒有名的大地主呢，我所有手藝都是家學淵源，哈哈！你看著學就對了，不需要問為什麽。懂不啦？”孫明珠嗬嗬笑起來，在廚房裏轉來轉去，翻箱倒櫃地看：“哎，說真的，你這廚房可是有點窄，主要是為了隔出外麵那間飯廳吧？不過，這房子真虧著李立冬，怎麽能找到這樣的房，還樓上樓下的，格局確實不錯，就是廚房有點窄。對了，要剝蒜嗎？我隻會幹這個，嗬嗬！”
魏小河從窗台上拿了一頭蒜丟給她：“李立冬怎麽忘了剝蒜了，紅燒雞快燒好的時候撒一把大蒜瓣悶一下，特香特好吃，蒜瓣比雞都好吃。”
“啊！是嗎？聽得我好饞呀，我多剝點，想想就好吃，哎呀我天，香氣出來了，你買的什麽雞呀，這麽香！”
“你們好不容易大老遠來了，還不得買土雞現殺？”
“啊，是嗎？受寵若驚呀！太香了，受不了，口水要流出來了！”
範光明也循著香味找了過來，道：“真香啊！什麽這麽香？電視我都看不下去了。哎，這兒還有涼菜，涼菜可以端了吧？這是什麽？菠菜拌豆幹？”
“菠菜拌茶幹，我們那兒的特產。”
“哦，聽著就風雅，茶幹！喝茶時候吃的？鬆花蛋我也一起端走了啊？”
魏小河聽見大門打開了，李立冬拎著幾瓶燕京啤酒和一瓶大可樂進了屋，一進門也大叫道：“老婆，這雞燒得好香呀，樓道裏就聞見了，今天賣雞的那家夥可沒騙我們，這真是柴雞，半點不摻假。快快快，老範，把杯子擺上，酒倒上，咱們先吃涼菜，哎，那盤花生米是我炸的，你們嚐嚐炸的火候可還行？”
孫明珠接過啤酒和可樂，往玻璃杯裏倒：“哎，小河，你也來點啤的？”
“不了，我最煩喝啤酒了，酸不拉幾刷鍋水似的，你幫我倒杯可樂就行。”
“老範！洗手吃飯！傻站著那兒幹嘛呢？”孫明珠看了一眼咋著手笑嘻嘻站在桌前的範光明，大叫起來。
“你瞧！這人就是這麽沒有眼力價。”她恨恨地對李立冬說。
李立冬笑著說：“老範脾氣好！快快快，坐下坐下，老婆，先過來喝口可樂----”
“好了，蒜灑進鍋了，燜一小會兒，我魏家私房雞馬上就好了啊，來來來，你們先吃著！老範，今天多喝點啊，反正下午也沒事情。”
等紅燒土雞一盛上桌子，大家都不說話了，認真吃雞，靜悄悄地，隻有雞骨頭掉在桌麵上的聲音。魏小河夾起了一塊雞屁股：“嗯，不錯，說真的，這真不是我技術好，這隻雞本身的質地就沒話說。”
“哎呦，別謙虛了，這是我有生之年吃過的最好吃的紅燒雞了！”孫明珠吐出一塊雞骨頭，滿意地笑道：“李立冬，你真的好福氣呀！”
李立冬嗬嗬憨笑著道：“可不，我這人沒別的優點，就是運氣好！老婆，你說是吧？”
範光明百忙之中也抬起頭，問道：“你看你成天老婆老婆的，你倆結婚了嗎？我怎麽聽說-----是未婚同居呢，嗬嗬嗬！”
魏小河白了他一眼：“怎麽說話呢？你倆不是？”
“哎，當然不是呀，已經不是了，我們去年迴家就把婚結了，已經是很合法的夫妻了，你不知道嗎？”
“呃！”李立冬忙接話道：“我們也說好了今年過年迴去就把結婚證給領了，我真是早就想結婚了，這麽好的老婆哈，誰不想結婚誰傻，就是，唉，怕委屈了小河，現在其實也還是算委屈了，但好歹有自己的房子了。這不，我們正打算過幾天天涼快了就去把婚紗照給照了，對了，你們倆是去哪家照的？”
“我們？還沒去呢，等你們照完，我們看如果照得好，我們再去。”孫明珠笑嘻嘻地說：“我多狡猾呀！”
“嗯，你真狡猾！我們明天打算去西四那邊看看，有沒有物美價廉的婚紗攝影店，我們倆現在弄完這套房子，真的是一窮二白了，鑽戒都買不起了------”
“買得起買得起！”李立冬把啤酒杯一放，突然嚷嚷起來：“這個月公司有筆提成要發，有個幾千塊錢吧，夠買個鑽戒的了。”
魏小河莞爾一笑，道：“不錯哎，你們公司這次當了迴及時雨呀！給你也買一個圈戒？”
“我？不用，等有點錢了再說。先緊你啊！老婆好了才是真的好，嗬嗬！”
孫明珠放下筷子，去拿湯勺：“哎呀，你倆可真是夠了，你來我去的，秀恩愛呢！不像話啊!小河，你這西紅柿雞蛋湯怎麽做的？怎麽一層紅油呢？知道炒一下，我做的就沒有這麽紅，雞蛋花也比我打的好看，為什麽呢？哦，放澱粉，對，放澱粉管用。小河，我得跟你學，哈哈！”
兩棟樓之間的一小塊綠化帶也光禿禿的，暫時還沒看見一朵花，一棵樹。出了小區，是一條真正的泥巴土路，連水泥都沒給鋪，坑坑窪窪的黃土地，也沒有什麽人行道不人行道的，路邊長著半人多高的掃帚苗，草叢裏還長著一棵很高的大白楊樹，枝丫上有個喜鵲窩，有兩隻喜鵲嘰嘰喳喳很忙碌地飛過來又飛過去。
離小區半站地的位置，有一條小河，當時附近樓盤的廣告都吹噓環境優美，小橋流水。確實有條極淺極窄的小河，一到旱季就散發著陣陣臭氣，上遊應該就是老舍寫得龍須溝吧。
裝修時，魏小河有時候過來看，就心想，我以前是個城市人哎，雖然是個小城市的，現在為什麽要來縣城過日子？好聽？在北京有房。是呀，不管怎麽說，我們在北京有房了。
孫明珠兩口子一直顯得閑極無聊，前一陣聽說魏小河李立冬買的新房子裝修好了，今天非要過來參觀一下下。這兩口子在新房子裏上上下下轉悠了一遍，孫明珠滿口抹了蜜似地誇獎道：“不錯，真不錯啊，不是我說，還是你們家李立冬能幹，你看，花錢不多，裝修效果還挺好的。哈哈，老範，你們美術界最近不也流行簡潔主義嘛！”
魏小河翻了個白眼道：“你這家夥什麽意思？想說我們窮？”
範光明興致很高地走到陽台上往下一看：“哎呦！這兒好哎！很像一副----嗯，黑白版畫！對！版畫！真有格調！”魏小河心說：“這是好話嗎？版畫？不就是想說破爛房子連點色兒都沒有，就剩下黑白灰了！”不禁撇著嘴一笑道：“嗯，就是呢，哪天有空你畫一幅，最近畫家們不都愛畫些落後地區的風土人情嗎？這在北京算是頂頂落後的地兒了吧？”
孫明珠也擠過來，四下觀看，嘴裏叨叨著：“得了吧！小河，你就知足吧！以後這地兒肯定有發展，放心吧！再說了，你這位老公又帥又能幹，裝修！你都沒來看過幾次吧，一點心思都沒費吧，人李立冬哎自己就裝好了，你還想怎麽著？啊？！那時候我們家裝修呀，嗬！是我！老範就是個甩手掌櫃的。”
魏小河低頭想了想，笑道：“家具，家具是我和他一起去家具城買的！”
“哇塞！”孫明珠表情誇張故作驚歎地一屁股坐在魏小河新買的白色皮沙發上，嘴巴張成個o形：“寶貝！你好有一套哦！好會說話哦！辛苦辛苦！家具是你買的？算了，不說這個了。魏小河，說真的，我們兩口子大老遠來看你，中午做什麽給我們吃？大家都說你做飯好吃來著，曾經，你就是我們公司體小夥子的夢中情人呢，都誇你內外皆美，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不像我們這樣的，能湊合找個老公有人要就念佛了！”
李立冬從廚房走出來，聞聽此言，馬上脫下圍裙係到魏小河身上：“呦！真不知道你有這麽火呢！廚房裏的下手我給你都打完了啊，魏大廚！你趕緊去做吧！看樣子大家都想嚐嚐你的手藝呢。哎，老範，中午喝點啤酒啊，我下樓去換幾瓶燕京啤酒！”
魏小河上樓，去廚房裏開始做菜，孫明珠也緊跟著過來：“我今兒也偷偷藝！都說我的菜做的沒滋沒味的，也不知道為什麽。”
魏小河笑嘻嘻地把剁好了的雞塊刺啦一聲倒進油鍋裏，加上蔥薑辣椒大料，用鍋鏟利落地翻動著，孫明珠呆呆地看了一會兒，好奇地問道：“你這還炒什麽呢？不是應該加水加醬油啥的燒了嗎？”
魏小河瞥了她一眼：“你們東北人呀真是的！你是東北的吧？”
“是，烏拉爾以前算內蒙古，現在是東北的了。”
魏小河點點頭：“你家還有大炕吧？”
“以前有，現在也都睡床了，火圍子還有。”
“哦，那挺好。你看，這雞得炒的發白了，把血色炒沒了，才可以加糖加醬油加酒燒的。”
“為什麽呢？”
“沒有什麽為什麽，我們那兒從來都是這樣燒的，一代傳一代，都是這樣燒的。你有什麽不服氣的嗎，我外婆家可是我們那兒有名的大地主呢，我所有手藝都是家學淵源，哈哈！你看著學就對了，不需要問為什麽。懂不啦？”孫明珠嗬嗬笑起來，在廚房裏轉來轉去，翻箱倒櫃地看：“哎，說真的，你這廚房可是有點窄，主要是為了隔出外麵那間飯廳吧？不過，這房子真虧著李立冬，怎麽能找到這樣的房，還樓上樓下的，格局確實不錯，就是廚房有點窄。對了，要剝蒜嗎？我隻會幹這個，嗬嗬！”
魏小河從窗台上拿了一頭蒜丟給她：“李立冬怎麽忘了剝蒜了，紅燒雞快燒好的時候撒一把大蒜瓣悶一下，特香特好吃，蒜瓣比雞都好吃。”
“啊！是嗎？聽得我好饞呀，我多剝點，想想就好吃，哎呀我天，香氣出來了，你買的什麽雞呀，這麽香！”
“你們好不容易大老遠來了，還不得買土雞現殺？”
“啊，是嗎？受寵若驚呀！太香了，受不了，口水要流出來了！”
範光明也循著香味找了過來，道：“真香啊！什麽這麽香？電視我都看不下去了。哎，這兒還有涼菜，涼菜可以端了吧？這是什麽？菠菜拌豆幹？”
“菠菜拌茶幹，我們那兒的特產。”
“哦，聽著就風雅，茶幹！喝茶時候吃的？鬆花蛋我也一起端走了啊？”
魏小河聽見大門打開了，李立冬拎著幾瓶燕京啤酒和一瓶大可樂進了屋，一進門也大叫道：“老婆，這雞燒得好香呀，樓道裏就聞見了，今天賣雞的那家夥可沒騙我們，這真是柴雞，半點不摻假。快快快，老範，把杯子擺上，酒倒上，咱們先吃涼菜，哎，那盤花生米是我炸的，你們嚐嚐炸的火候可還行？”
孫明珠接過啤酒和可樂，往玻璃杯裏倒：“哎，小河，你也來點啤的？”
“不了，我最煩喝啤酒了，酸不拉幾刷鍋水似的，你幫我倒杯可樂就行。”
“老範！洗手吃飯！傻站著那兒幹嘛呢？”孫明珠看了一眼咋著手笑嘻嘻站在桌前的範光明，大叫起來。
“你瞧！這人就是這麽沒有眼力價。”她恨恨地對李立冬說。
李立冬笑著說：“老範脾氣好！快快快，坐下坐下，老婆，先過來喝口可樂----”
“好了，蒜灑進鍋了，燜一小會兒，我魏家私房雞馬上就好了啊，來來來，你們先吃著！老範，今天多喝點啊，反正下午也沒事情。”
等紅燒土雞一盛上桌子，大家都不說話了，認真吃雞，靜悄悄地，隻有雞骨頭掉在桌麵上的聲音。魏小河夾起了一塊雞屁股：“嗯，不錯，說真的，這真不是我技術好，這隻雞本身的質地就沒話說。”
“哎呦，別謙虛了，這是我有生之年吃過的最好吃的紅燒雞了！”孫明珠吐出一塊雞骨頭，滿意地笑道：“李立冬，你真的好福氣呀！”
李立冬嗬嗬憨笑著道：“可不，我這人沒別的優點，就是運氣好！老婆，你說是吧？”
範光明百忙之中也抬起頭，問道：“你看你成天老婆老婆的，你倆結婚了嗎？我怎麽聽說-----是未婚同居呢，嗬嗬嗬！”
魏小河白了他一眼：“怎麽說話呢？你倆不是？”
“哎，當然不是呀，已經不是了，我們去年迴家就把婚結了，已經是很合法的夫妻了，你不知道嗎？”
“呃！”李立冬忙接話道：“我們也說好了今年過年迴去就把結婚證給領了，我真是早就想結婚了，這麽好的老婆哈，誰不想結婚誰傻，就是，唉，怕委屈了小河，現在其實也還是算委屈了，但好歹有自己的房子了。這不，我們正打算過幾天天涼快了就去把婚紗照給照了，對了，你們倆是去哪家照的？”
“我們？還沒去呢，等你們照完，我們看如果照得好，我們再去。”孫明珠笑嘻嘻地說：“我多狡猾呀！”
“嗯，你真狡猾！我們明天打算去西四那邊看看，有沒有物美價廉的婚紗攝影店，我們倆現在弄完這套房子，真的是一窮二白了，鑽戒都買不起了------”
“買得起買得起！”李立冬把啤酒杯一放，突然嚷嚷起來：“這個月公司有筆提成要發，有個幾千塊錢吧，夠買個鑽戒的了。”
魏小河莞爾一笑，道：“不錯哎，你們公司這次當了迴及時雨呀！給你也買一個圈戒？”
“我？不用，等有點錢了再說。先緊你啊！老婆好了才是真的好，嗬嗬！”
孫明珠放下筷子，去拿湯勺：“哎呀，你倆可真是夠了，你來我去的，秀恩愛呢！不像話啊!小河，你這西紅柿雞蛋湯怎麽做的？怎麽一層紅油呢？知道炒一下，我做的就沒有這麽紅，雞蛋花也比我打的好看，為什麽呢？哦，放澱粉，對，放澱粉管用。小河，我得跟你學，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