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皇帝的這話,晉親王頓時心中一震,很是詫異,他還真沒想到,皇帝竟然給與如此的恩惠自己的兒子。


    要知道,雖說齊國中樞院乃是封疆大吏,鎮守一方,獨掌一國的生殺之權,但是其實對於一個比較單純簡單的方宇辰來說,卻是一個坑,畢竟在天下的財賦之地待著,可事事都要小心謹慎,不敢踏錯一步,不然的話就是灰飛煙滅。


    再一個就是自從如今的太子當朝以來,朝廷就開始大力的推廣發展國力的國策,因而齊國,魏國,還有越國楚國,將來都會被打破,隻給他們留下銜號,封地都會收迴。


    到那個時候,或許此時至高的榮耀和位份也將會變成巨大的枷鎖和牢籠,讓他們痛不欲生,相反,看起來此時在朝廷中不如在野瀟灑,但是在朝中可是能夠時時刻刻的體悟聖意,而且還能和文武朝臣們結交點關係,將來就算是出了事,也能有個照應。


    而且,皇帝竟然直言,他兒方宇辰就是將來的天下兵馬大元帥,可想而知了,雖說現在為了那個不爭氣的女兒已經丟掉了一個親王的銜位,但是手裏有了兵權,掌管了軍情殿,也就等同於一個親王之銜了,不說淩駕於萬萬人之上,最起碼也是個一世榮華無憂了。


    方子治麵色無比的震驚,立刻帶著兒子便跪在了皇帝的麵前,千恩萬謝,畢竟,這對他來說,已經是極好的局麵了,最起碼不用為兒子擔憂了。


    “四弟,快快請起,你我乃是同宗同源,此乃你的王府,並非宮中,不必如此多禮!”皇帝立刻走上前去將晉親王扶了起來,十分隨意的說道;


    “多謝皇上!”晉親王站了起來,再次做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皇帝看著這位憨厚無比的大侄子,眼神中滿是可惜,畢竟當初他賜予他一個親王之位,是準備安撫晉王府的,畢竟當年的晉親王在朝中也是頗有一群擁躉的,如今還了朝,或許還能幫的上台子,誰曾想,他就為了自己的妹妹,就將王位拱手讓出。


    “世子,你為了嫣兒失了王位,會後悔嗎?”看著看著,皇帝突然問道;


    “迴稟皇伯父,我並非是為了妹妹而失去了王位,而是真正覺得父親常年在齊國治理地方,而我身為長兄,卻不曾教導好妹妹,乃是我之過,所以才自請太子削去王位的,如今心中滿是反省懺悔,豈有後悔之言!”方宇辰躬身道;


    聽了這麽一番話,皇帝心中頓時覺得十分的驚詫,又覺得無比的欣慰,心中暗歎這個看起來憨憨的世子,心思卻是如此的通透,看起來憨厚的外表,內心中卻是極為細膩。


    而且有責任有擔當,這樣的人,的確能當大用,不枉自己將他送去了神老哪裏曆練多年。


    皇帝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隨之沉聲說道:“晉親王世子聽旨!”


    方宇辰立刻跪下了,神色無比的凝重。


    “十日之後,天下各地會盟比試的奇人義士和軍隊會紛紛進京,十五日之後,天下會盟的遠海各國也會紛紛進京,故此,朕準備派一員大將率領京城附近守備軍維持會盟之日秩序,此事就交予你去吧!”


    說完,皇帝從腰間拿出來了一塊金牌,遞給了方宇辰。


    “拿著朕的金牌,去尚書台拿行文然後去辦差去吧!”皇帝淡淡道;


    見到這一幕,旁邊的晉親王再次震驚了,這可是皇帝的金牌令箭,見令牌如皇帝親臨的當今朝廷至高象征,持令箭者可免死三次,一般隻有緊急事務,或者是封賞有功之臣的時候才會使用,可是現在不緊不慢的將這東西拿出來幹啥,送出去可就沒有收迴的,除非三次效用用完。


    晉親王不禁十分納悶,然後眼見著兒子將令箭接了過去,心中依舊是止不住的震撼,這更是天高地厚之恩,


    皇帝看出了父子二人的震驚,不過隻是莞爾一笑,隨之淡淡的說道:“此時進京的這一批人,四大部洲的數十個國家紛紛派人前來了,其中,南部洲的各國與我大吳是結怨已深,難以消除,故而,還是得防著一點啊!”


    “皇上說的是,天下會盟比試,切磋財術,醫術,火器,身手,軍隊戰鬥力,等等五項,本就是我們占盡上風,若是將他們全部鎮壓之後,恐怕一時之間,他們都會不服氣的!”晉親王迴道;


    “是啊,財術有五大財神出手已經足以說明問題了,畢竟這些年他們對海外的貿易擴張,他們也都看在眼裏!”


    “醫術有薑鬆穀先生,他老人家乃是舉世聞名的杏林聖手,名揚天下已幾十年,如今已經一百三十歲了,依舊是精神爍奕,驚為天人,醫術更是登峰造極,出神入化,其調教的徒弟熊孩兒朕聽聞近年來也是聰明伶俐,早已下山替師傅行醫濟世救人,如今更是醫毒雙修,無數的疑難雜症到其手中皆是藥到病除!”


    晉親王點了點頭,關於這件事情,他是在了解不過了,畢竟這些年他就在齊國,而三位老先生如今都在齊國,再加上一個投效的慕容歸,更是在他的麾下為大吳研究著海中的利器。


    “火器有火藥先生,身手有神龍一族的神老,但是,此二人近年來難尋蹤跡,但是火器方麵朝廷已有是從火藥先生的管事,應付遠海各國應是不在話下!”


    “身手一方,神老近年來鬼魅無蹤,神龍見首不見尾,但是朕相信,在天下如此的重大關頭,他一定會出現的,雖然可能不會在朝廷的人麵前現身,但是他一定會在附近看著這一場比試!”


    “最後就是軍隊戰鬥力了,我大吳精銳自是不必多說,常年征戰,數十年不曾卸甲,關鍵在三個月之前,軍情殿便以請示了太子,調動了四境精銳兵馬各兩萬人進京,玄牧說是要舉辦一場檢閱千軍的大典,讓天下諸國都看看我大吳的軍隊驍勇,另外,匈蠻的鐵伐王,東湖的康帝國主,還有靈淵的博爾克王,都會在幾日內進京,據玄牧所說,此次的檢閱千軍的大典辦完之後,立時會天下臣服,舉世震驚,百年之內,大吳都不會再有戰事。”


    皇帝一口氣將如今朝廷負責此次天下會盟的軍情殿所準備的各方麵迎戰事宜說出,心中頓時多了幾絲的心安,畢竟,天下會盟之後,他就要離京了。


    話說完,皇帝隨之將手上的棋子放在了贏下這盤棋的最後位置上,隨之笑道,“四弟,你的棋藝還需好好精進啊!”


    晉親王頓時笑了,隨之不再說話。


    皇帝起身便走,一邊招唿著皇後,反正他今日到這裏來的事情已經都辦完了,是時候該走了,他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


    晉親王兩口子親自送皇帝皇後上了龍輦,方才轉身迴府。


    “王爺,皇上說了什麽嗎?”淩王妃和晉親王轉身迴府,立刻好奇的問道;


    她和皇後一起在旁邊賞花看景的時候,她就注意到兒子突然離開了,晉親王也是時時刻刻都是一臉的感激和尊崇的模樣,故而,十分的好奇。


    “皇上這是在太子鋪橋修路啊,他之所以來了我晉王府,還是擔心太子將來會失誤,所以想讓我晉王府全力支持,無論是朝局還是將來的削藩,他都希望我們能夠全心全意的輔佐太子!”晉親王隨口說道;


    “他既然早就想到了要削藩,卻是為何當初在打下天下的時候,要特地分封呢!”聽到這話,淩王妃不禁為王府的將來抱不平,隨之吐槽道;


    “婦人之見,你真的以為天下是那般好治理的,當初天下若是不進行分封,你覺得文武百官會那般萬眾一心,同仇敵愾嗎?”晉親王瞥了淩王妃一眼,肅聲道;


    見到晉親王麵色凝重,淩王妃立刻不說話了,畢竟這些事情她沒有晉親王看的清楚,而且很多事情她根本就不在那個位置上,所以根本無法看到。


    “那王爺您怎麽想?”她直接問道;


    “當然是全力擁護我方氏的江山,不管大位上坐的是誰,隻要是我方氏之人,我定會全力輔佐,共同守衛祖宗的基業!”晉親王沉聲說道;


    “是!”淩王妃立刻躬身道;


    對於淩王妃來說,她太了解自己的這個相公了,雖然會有這樣那樣的事情會和皇帝意見相佐,但是隻要是後麵確實的看到江山穩固,社稷一片生機勃勃,他隻會在心中敬佩皇帝,從而慢慢的去研究皇帝的指定的策略和指示,不會有半分的不忿。


    而且,無論到了什麽時候,無論他做出了任何的決定,都不會有半點的為了目的不擇手段毀壞祖宗基業的行徑。


    直到此時,淩王妃反觀來時路,突然發現,或許也正是因為他的這些原則,才能讓皇帝如今如此的重用於他,直接將天下的財賦之地都交給了他。


    話說迴來,關於削藩,對於淩王妃來說,既然相公晉親王都不在乎,她又怎麽會在乎,更加不會往心裏去了。


    另外,也不知道還有多少年朝廷才會製定出如此的國策,估摸著她的有生之年都難以看見了,就更加不需要她去操心了。


    ......


    這一邊,皇帝帶著皇後離開了晉王府之後,並未直接迴宮,而是直接去到了另一個人的家中,那就是武親王府。


    近幾天,皇帝聽說,這位老王叔自從迴京之後,身體更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好一段時間都躺在床上無法起身,宮中的太醫看了也隻能是無奈歎息,然後道一句吉人自有天相。


    這時的皇帝,不禁十分的感傷,畢竟這位武親王是為了方氏才會如此勞累,才會常年在外征戰,當時已經是七十的高齡,卻依舊在奔波勞碌,皇帝很早就想調他迴來了,隻是一連去了好幾封密旨,他都迴複說,其他的三位老帥還在戰場上,他作為當年的大吳天帥之首,就更加不能臨陣脫逃了,於是,就這樣,他硬是強撐著一股精神氣,紮根在了戰場之上。


    如今,迴了京,一切的事情安寧了下來,再也沒有了戰場上的殺機四伏和喊殺聲了,他終於安靜了下來,於是,心裏一直強行提起的一股精氣放下了,身體也瞬間垮了下去。


    “參見皇上!”武親王的身邊,隻有兒媳在身旁照應著,還有慶親王帶著萬妃也在這裏照顧著,兩個兒子是一個也沒看見。


    當然,並非是見不著,隻是世子方天頤因為上任楚國中樞使的位置,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所以老王叔特地吩咐,不許任何人叫他迴來。


    至於次子方天箔,則在當年早就被先帝發出去了辦了荊河獻碑之事,而後,他便一直在皇陵之中,守護著先帝和蘇文玉的陵墓,或許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


    “皇上...來了!”老王叔此時已是奄奄一息的模樣,聽到屋內的動靜之後,立刻睜開了眼睛,扭過頭來看向了皇帝,還準備起身接駕,不過皇帝連忙快不走了過去,一把將他安撫住了:“老王叔,您別動,好生休養吧!”


    “皇上駕臨王府,老臣不能遠迎,請皇上見諒!”縱然是被安撫在了床上休息,但是老王叔依舊恪守禮製,半分都不曾僭越。


    見到老王叔,皇帝的眼眶都紅了,喉中像是被卡住什麽東西一般,說不出話來,隨之他直接看向了旁邊幫忙照應的慶親王,道:“即刻派人去皇陵傳旨,招方天箔和世子方天頤迴王府侍奉老王叔晚年!”


    “遵旨!”慶親王立刻應道;


    然而,皇帝的話剛剛說完,他的手立刻被武親王拉住,隨之麵色無比不願的說道:“皇上,不要去叫他們,塵歸塵,土歸土,一死而已,何須興師動眾,世子是我不允其迴京的,還請皇上也不要因為老臣而耽誤了朝廷的大事啊!”


    皇帝頓時無話可說,心中湧上了一股辛酸,讓他很是難受:“既然如此,便依老王叔所願,那朕隻招此子方天箔還京就是!”


    老王叔依舊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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