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迴家,傅西珩自然而然將安暖帶迴了傅家老宅。


    傅奶奶一早就讓人把兩個人的房間重新布置了一遍,叮囑安暖最起碼也要在這裏住到孩子出生為止。


    安暖解開安全帶從車上下來,見老宅外麵的停車坪上還有一輛車,傅西珩頎長身軀跟在她身後,安暖對他說道:“是我大哥來了,”


    傅西珩和她對視一眼,修長的手臂輕攬在她的腰間,微微點頭示意,共同邁步往裏走去。


    客廳內,包括傅西琀的父母傅明朗夫妻,以及唐煜綸一家三口在內,聚集了傅家老老少少不少人。


    傅耀庭挺直著腰板兒坐在正中央的沙發上,手裏拄著一支龍頭拐杖,在他對麵就站著時琛和傅西琀。


    客廳內的氣氛有些沉悶,安暖剛一走進來就感受到了。


    傅耀庭正襟危坐沙發上,白花花的眉頭緊皺,安暖沒敢上前打招唿,對客廳內的長輩們頷首致意,來到時琛左後方的位置。


    她剛想要小聲詢問一下時琛來這裏的原因,就見傅耀庭將手中的龍頭拐杖往地麵一戳,冷冷哼了一句:“即便是我們老傅家養琀兒一輩子,也不會讓她嫁給你!”


    一句話,安暖就明白了時琛來這裏的目的。


    她側頭望向並肩站在一起的二人,無論時琛還是傅西琀,目光始終堅定溫和,沒有半分的退縮和抵觸。


    盡管傅老爺子語氣沉重,但安暖見到他們彼此執著的信念時,堵的發慌的心頭一下子舒展了。好比積壓已久的烏雲瞬間消散。


    坐在沙發一側的傅明朗夫妻沒有做聲,這麽些年,他們知道自家女兒對時琛的心思,也了解時琛的為人剛正不阿,跟時家的其他人有所不同。


    隻不過上麵有老爺子開了口,他們也不便多說什麽。


    眼下傅西琀出了這種狀況,他們私心裏還是希望時琛能好好照顧他們的女兒一輩子的。


    “爺爺,時琛跟她們不一樣,我相信他以後會好好照顧我的,”從福利院的菩提樹下相約後,她就下定決心要和時琛重新鼓起生活的勇氣。


    傅老臉色沉了沉,“琀兒,就算他再跟她們不一樣,但你別忘了他姓時。”


    “爺爺,大哥他為人善良,是一個很有上進心和責任心的人。他一定會……”


    “好了,這件事就此打住,傅管家,送客。”傅老把頭偏過去,安暖硬生生止住了到嘴邊替時琛求情的話。


    傅老起身之際,傅西琀快速來到他的近前,傅耀庭蒼老的麵容頓時微怔,“琀兒,爺爺的話你都不聽了嗎?”


    傅西琀用力咬住下唇,表情痛苦地搖了搖頭,“爺爺,我知道您是為我好。可是……可是我現在這個樣子還有誰肯要我呢?”


    一度,傅西琀眼圈兒發紅,淚水止不住流出。“試問哪一個男人願意要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呢?”


    不止傅西琀,在場的每一個人內心都被狠狠揪了一下。


    話落,時琛上前,從身後穩住傅西琀已經顫抖不止的身體,他對傅耀庭說:“我母親給琀兒造成的傷害我深知一輩子都還不清,但是我時琛敢拿生命發誓,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照顧琀兒,讓她每一天都過得很快樂。”


    “跟仇人的兒子生活在一起她會快樂嗎?!”傅耀庭收攏眉心,一貫嚴肅的臉上冷若冰霜。


    時琛極速心中下沉,他低頭看了眼懷裏正向他投來可憐無助目光的人兒,深吸一口氣,說:“您放心,我會用實際行動證明給您看的。”


    說完,便擁著傅西琀離開傅家老宅。


    這一趟傅家老宅之行,時琛和傅西琀並沒有達到想要的目的,相反,傅耀庭還被他們氣的不輕。


    餐桌上,每個人的臉上都裝滿了心事。誰都沒有心情下筷子享受精美可口的食物。也就隻有沒任何憂愁煩惱的小團子唐靖南把肚子喂飽了。


    傅耀庭率先離席後,不多時,安暖也以吃飽了的借口離開。


    她先是迴到房間後沏了杯茶水,打算去傅耀庭的書房給他送過去。順便再跟他說一說關於大哥時琛的事。


    剛將茶水沏好,房間的門便被人敲響,緊接著,傅西珩高大身軀從外麵走進來。


    傅西珩從安暖手中接過茶杯,俯身放到茶桌上。拉著安暖的手從沙發邊坐下,“爺爺正在氣頭上,暖暖不用再跑一趟了,”


    “可是我看得出來大哥他是真心的,而且琀兒也對他——”


    傅西珩拍了拍她的肩,安慰:“爺爺他一輩子就是舞刀弄槍過來的,愛憎分明,一時讓他看著琀兒跟時琛走到一起他接受不了,不過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明白琀兒的苦了,”


    在傅西珩的一番勸說下,安暖不安的心總算踏實下來。傅西珩轉身去書房處理公務時,她又去了樓下的客廳陪著傅奶奶聊天。


    在傅奶奶嘴巴憋不住的情況下,傅家人都知道了安暖懷孕的事,因此為了讓安暖早點兒休息,傅明朗夫婦和唐煜綸一家三口沒多久就離開了老宅。


    待剩下祖孫二人後,傅奶奶也起身,“行了,暖暖早點兒睡吧,明天一早不是還趕著去蓉城找糖糖玩兒?去了可記得要早點兒迴來,不然我得惦記我孫媳婦兒和大寶貝重孫子了,”


    安暖被傅奶奶逗樂,乖乖地點點頭,看著傭人將奶奶送迴隔壁別墅後,她才轉身上樓。


    浴室傳來嘩嘩的流水聲,傅西珩已經處理完公務迴來,安暖欲要從更衣室拿上浴巾和換洗的衣物去隔壁房間洗澡時,男人磁性低沉的聲音便隔著浴室的門板傳入了耳朵。


    “暖暖,幫我拿一下浴巾,”


    安暖轉身的動作頓住,迴頭,擰眉看了一眼燈光微泄的浴室門口。


    無奈,她放下手中的東西,走進更衣室拿了一條幹淨的浴巾來到浴室。


    門口敞開著一條縫兒,安暖伸出纖細的藕臂遞了過去。


    胳膊懸在半空中數秒,裏麵的人都遲遲沒有接過。


    “傅西珩,”安暖察覺到他是故意的,有些生氣了,“不拿嘛?不拿的話我可就不管你了啊,像條泥鰍一樣光著身子出來吧你!”


    話音即落,浴室的門被人從裏麵打開,裏麵特製的燈光頃刻間照亮安暖白皙的麵龐,傅西珩頎長身軀在她麵前坦露無疑。


    “咦~你呀——”安暖霎時粉麵通紅。


    她還沒來得及捂住眼睛,兩條藕臂便被傅西珩伸過來的大掌給拿了下去,後者黑眸眯了眯,“傅太太是越來越聰明了,這要是換作以前,恐怕早就羊入虎口了,”


    “我……我這是吃一塹長一智,”


    安暖知道傅西珩身材好的沒話說,身體素質更是超級棒,雖然每天和他同床共枕,也數次領略過他的深功夫,但是每見他一次超讚的身體時,還是忍不住麵紅耳赤,血脈噴張。


    傅西珩深沉如墨的眸子裏淬著迷離的笑,從她已經無力的小手兒中抽出了浴巾,稍稍用力,就將安暖拽進了浴室。


    安暖猛然抬頭的瞬間,發現浴室的置物架上整整齊齊放著一條浴巾。


    “傅西珩,原來你耍我啊?”


    “要不就說傅太太這麽好騙呢,”視線落在她肚子上,“看來說的女人一孕傻三年還挺可信,”


    安暖聞言沒好氣的哼哼了兩聲,“不跟你這個無賴計較,我要去洗澡了。”


    從醫院迴來她身上滿是消毒液和的藥品的味道,因為身體出於敏感期,因此惹得她渾身不舒服,必須好好洗個澡才行。


    哪知傅西珩不放過她:“不是要洗澡嗎?就在這裏洗,我們一起。”


    安暖:“……”


    “發什麽愣?浴巾就是為你準備的。”傅西珩寵溺地笑了笑,不容分說,三下兩下就輕車熟路地將安暖身上的束縛褪去,“過來,我幫你洗頭,”


    安暖肩頭被他桎梏著,她沒辦法掙脫,心底暗暗咬了咬牙,乖乖站在花灑下任由他擺布。


    傅西珩隔著氤氳起的濕氣偷偷看她,見安暖人老實下來,一張小臉兒上寫滿極不情願,不過紅紅的嘴唇兒卻忍不住揚高,他薄唇蕩起一抹深深的笑弧,“想笑就笑,別憋著。”


    傅西珩手上的力道自始至終都保持著慣有的溫柔,在聽到安暖朝他不屑地“嘁”了一聲,低緩的笑聲從喉嚨間溢出,“夫妻之間都是互相依靠扶持的,等會兒暖暖幫我搓背。”


    安暖:“……”


    在給安暖洗完頭發整理好一切後,傅西珩到底沒讓她給自己搓背。


    自從安暖懷孕後,他就一直清心寡欲,因為對孕婦來說頭三個月是危險期,傅西珩怕傷著安暖和肚子裏的寶寶,已經盡力克製著自己。


    麵對隱隱有抬頭之勢的某處,傅西珩急忙站在花灑下,調了會兒涼水降溫。


    恐怕安暖再多留在這裏一會兒,他得憋出內傷來……


    傅西珩怕她著涼,用毛巾把她頭發上的水珠兒擦到不滴水,迅速扯下一條浴巾將她嚴實包裹住,“暖暖先去吹幹頭發,等會兒我有事情跟你說,”


    安暖不知道傅西珩有什麽事,不過在見到他越來越深邃黑沉的瞳仁時,還是乖乖地點了點頭,更何況那雙置在肩頭的手指尖兒滾燙得要命。


    走出浴室後找來吹風機,頭發吹得半幹不幹時,傅西珩就洗完了澡從浴室出來。


    安暖本打算拔掉吹風機的電源好好聽傅西珩要跟她說的事,結果傅西珩從她手中接過了吹風機,隻是把功率調小了些,“晚上潮著頭發睡覺不好,”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她烏黑發間任意遊走,耐心地給她捋順著,安暖望著鏡子裏剛毅俊挺的專注麵容,小巧的唇瓣微微翹起。


    給他吹幹頭發後,傅西珩拔掉吹風機的電源將吹風機收好,這才重新來到安暖麵前,長舒一口氣將手心搭在她肩上,試探,“明天真不打算讓我陪你去蓉城?”


    安暖抿抿唇,“我隻是想去那裏找糖糖玩兒兩天而已,再說了,你公司的事情又那麽忙。”


    “哦?”傅西珩濃眉深揚,“可是我不放心暖暖一個人去,而且奶奶也讓我放下手裏的工作陪你出去玩兒兩天,她老人家已經為咱們買好明天的機票了,”


    安暖一時驚呆,“可是奶奶她沒告訴我這些啊?”而且一開始的時候不是都同意她一個人去了嗎……


    “安暖,”傅西珩收斂嘴角的笑容,俊容溫和且透出幾分嚴肅,“我知道你心裏怎麽想的,這一次,我陪你一起去找答案。”


    “你,你什麽意思?”傅西珩的話讓安暖有些出乎意料,她一本正經注視他,頓了頓,說:“難道你去了福利院?”


    傅西珩點頭承認,“暖暖當時離開的匆忙,今天那裏的負責人才想起來有關你母親生前的囑托,她說她生前曾拜托她轉發過一封信,收信人是蓉城一個叫做阿才的人,”


    安暖聽了,頓時恍然大悟,“怪不得小姨說讓我去蓉城尋找答案呢,”


    “怎麽?”傅西珩垂眸看著她。


    “那天去跟小姨和外公她們道別時,小姨告訴我說母親生前曾聯係過她一次,其中就提及了我的身世,不過小姨說母親話剛說到一半兒就有事離開了,她隻聽到要我去蓉城尋找有關自己身世的事情,”


    聞聲,傅西珩平靜地點了點頭。一雙黑曜石般深亮的眸子認真看向安暖,“明天我會跟你一起去蓉城,不管怎樣都會幫暖暖找到答案,讓塵埃落定,這樣暖暖的心就踏實了,”


    聽了傅西珩的話,安暖心底異常感動。不容分說撲進了他溫暖的懷抱。


    男人剛剛洗過澡,赤果的胸膛間散發著沐浴露的清香,肌肉線條壁壘分明,皮膚溫涼透著讓人舒服的溫度。


    “西珩,我的好老公,真的很開心你能懂我,暖暖最愛你了。”話落,安暖義無反顧地踮起腳尖兒在他薄唇上親了一口,整個人又幸福嬌憨地鑽進了他的懷裏。


    傅西珩因為頭一次聽到安暖這般的甜言蜜語,一時間還有些反應不過來,而安暖倒是大大方方地拉著他的大掌往床邊走,邊走邊道:“已經很晚了,咱們倆早點兒休息吧,等明天一早還要去蓉城,今晚我要好好地抱著你幸福入眠。”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一人一城,傅先生視她如命》,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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