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珩驅車迴到天河西苑時,桐姨已經把晚飯做好。


    安暖雖說沒多大的食欲,不過她不想辜負了桐姨的一番苦心,迴到房間簡單洗漱一番後,便下樓來到餐廳。


    這個時候,從隔壁房間洗漱的傅西珩早已經來到了餐廳。


    他高大的身軀穿梭於流離台前,水池裏的水嘩嘩流著,因為背對著安暖,所以安暖看不見他在幹什麽。


    安暖望著他的背影出了會兒神,便從餐桌邊坐下。


    桐姨已經將全部的飯菜上齊,因為傅西珩沒有坐下來,所以安暖就沒有先動筷子,等他過來一起吃。


    “暖暖餓了先吃,我馬上就好。”傅西珩仿佛長了一雙後眼,根本連轉身的動作都沒有,便知道安暖在等著他。


    安暖抿了抿唇,“西珩,你在幹什麽呢?”


    傅西珩沒有急著接安暖的話,約莫過了十幾秒,他高大的身軀一點點轉過來。


    左手端著一盤用白糖拌好的草莓,右手將一杯剛剛弄好的草莓奶昔送到安暖近前,“給,我見暖暖最近沒什麽胃口,就讓桐姨去了四季采摘園弄了些草莓迴來。”


    盤子裏的草莓洗得幹幹淨淨,尾部的小綠托盤已經被他除去,一顆顆碩大鮮豔的草莓似瑪瑙一樣盛放在白瑩瑩的盤子裏。


    單是光坐在那裏看著它不吃,就讓人賞心悅目。


    安暖指尖輕觸著他送過來的草莓奶昔,一股酸酸甜甜的奶香從鼻端縈繞著,一瞬間,安暖的那顆心如同浸在了這杯奶昔中。


    她眼底有些溫熱,唇角微翹,“西珩,謝謝你。”


    傅西珩聞言,俊冷的臉上綻放出淺淡的笑容,頎長身軀站在桌前,抬手寵溺地揉了揉安暖的頭發,“我的傅太太真傻,跟我還這麽客氣?”


    安暖坐在椅子上,抬頭注視他的時候,正好看見餐廳正上方璀璨奪目的水晶吊燈,傅西珩的瞳孔本就深邃,在燈光的照射下,一雙黑眸更是如墨似海。


    刀削般五官有一半露在燈光下,另一半隱匿在暗影裏,看向安暖的時候,色淡如水的薄唇劃出一抹寵溺的弧度。


    他似乎很喜歡捉弄她的頭發,安暖急於躲開他的大手,避免可憐的頭發被蹂躪得不成樣子,傅西珩卻先她一步鬆開,“乖,不鬧了,好好吃飯,”


    說完,拉開安暖旁邊的椅子坐下來。


    餐桌上的菜肴幾乎全是安暖愛吃的,即便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安暖因為心情壓抑沒什麽胃口,但耐不住傅西珩在餐桌上跟她的各種有趣交談。


    從艱苦的部隊生涯到技藝嫻熟的廚房烹飪,傅西珩總會將其中的樂趣發掘出來。


    安暖從來都不知道傅西珩會有這樣的一麵,那個在眾人眼裏淡漠疏離的男人,常常表現出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而此時此刻,竟然會在人前侃侃而談。


    安暖心裏是這樣想,但是傅西珩卻截然不同。他之所以會呈現出這樣的一幕,隻因為麵前的這個人是安暖,是他傅西珩一輩子的妻子。


    不遠處,路過餐廳的桐姨看見小夫妻溫馨和睦的一幕,心底異常欣慰。


    她就知道,不管先生和太太之間有多少小摩擦,到最後,一定會在某一方的率先屈服下碰撞出小火花。


    他們之間的理解和包容,隻會讓愛情的火花越燒越烈。


    ……


    ……


    因為安佩慈和傅西琀的事,又加上傅子衿的喪事操辦,所以導致安暖和傅西珩原定於本月初十的婚禮被推遲。


    傅西珩帶著安暖迴到傅宅,傅爺爺傅奶奶當麵把事情給兩個人說清,等這陣子風波過去了,會再選黃道吉日。


    傅西珩本來還擔心安暖會因為最近發生的變故而改變心意,不過在聽到安暖告訴他會搬迴天河西苑住的時候,心中終於踏實下來。


    他和安暖一早領了證不假,但相當於隱婚的形式,如果不是傅西琀在時馨兒的婚禮上把消息傳播出去,安暖有意讓保守的婚姻根本不會被外界知曉。


    傅西珩一直擔憂著,就怕中途橫生枝節,等到婚禮那一天新娘不會出現在婚禮現場。


    隻不過現在……


    司機駕駛車子駛離了傅家老宅,車內,傅西珩將安暖的手緊握在溫厚的掌心裏,“我先讓人把行李搬迴天河西苑,等暖暖下班了我去醫院接你,咱們直接迴家好不好?”


    車窗外,一排排落葉金黃的銀杏樹有序排列,滿眼的金色落入安暖眼眶,她側頭看著傅西珩被陽光溫暖的俊容,笑著搖頭,“不用了,我想跟阿姨和外公他們好好道個別。”


    這次從天河西苑搬出來的匆忙,安佩雲也隻是對事情了解個大概,安暖得向她們清楚解釋一下。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關於安佩慈的話題要談。


    傅西珩盯著安暖嘴角的笑容,伸出骨節分明的指關節勾了勾她的鼻尖兒,有些無可奈何道:“那就聽暖暖的吧,不過,還是要等我下班了去醫院接你,再一起去看外公。”


    傅西珩在意妻子的感受,因此他會尊重她的決定。


    就像得知真相後,安暖清楚安佩慈不是她的親生母親,也依然會把安佩雲和安忠年當作親人一樣看待。安暖如此,傅西珩亦會如此。


    這一次,見傅西珩都這樣說了,安暖沒好意思再反駁他的話。傅西珩已經對她足夠寵溺與縱容,她多少也要顧及他的感受。


    安暖點頭,稍稍挪動了下位置,更近距離的靠近他溫暖的胸膛。


    窗外景色宜人,偶爾有微風吹過草尖兒樹梢,傳來沙沙的美妙音符。


    抬頭仰望藍天,片片白雲流戀其中,時不時被風吹著,調皮的你追我趕。


    車內,不乏也是一幅良辰美景——


    安暖嘴角恬淡揚起,一頭長發輕柔垂落,她黑色的小腦袋慵懶愜意地枕著傅西珩修長有力的手臂,在男人溫柔如水的目光注視下,緩慢闔上漂亮的眸子。


    ……


    ……


    滄瀾頂級會所。


    傅西珩接了會所經理的電話趕到這裏時,沈牧白正一個人坐在豪華包廂的沙發上喝著悶酒。


    從昨天下午六點來到會所後,沈牧白就沒有離開過。


    會所經理知道沈牧白和傅西珩的關係,當然不用傅西珩親自吩咐,就給他安排了最豪華舒適的包廂,而且全部免費。


    隻是,沈大公子從進入這裏後便不停地招唿侍者進入包廂送酒……


    經理不敢得罪勸他離開,隻好偷偷打電話給傅西珩。


    臨近中午,傅西珩正好沒有飯局,利用午飯時間趕了迴來。


    “這老婆還沒找迴來,要是喝死了可沒人給你燒紙。”傅西珩不冷不熱地啐了沈牧白一口,將他重新倒滿的拉菲拿到自己麵前。


    沈牧白酒量在幾個人當中算是好的,期間雖說讓人送了不少的酒到包廂,但他一點兒都沒醉。頭腦清醒得很。


    這會兒聽見傅西珩噴他,掀起單薄的眼皮朝他睨了過去,“老傅,糖糖一定和你家那位聯係了,你別不承認,”


    傅西珩眉頭下意識挑了挑,將杯口送到嘴邊,一飲而盡。


    喝完後,從對麵沙發坐下來,“你不是都知道她去了蓉城麽?就算她不跟暖暖聯係又怎樣?”


    傅西珩沒有直接表明糖糖跟安暖聯係過了,但沈牧白能從傅西珩的語氣裏聽出來。事實上糖糖和安暖兩個人私底下是有聯係的。


    氣氛靜止了兩秒,沈牧白歎口氣,“其實我在意的並不是這些。”


    “你擔心找到她後她會再次離開你?”喝了一口酒後,傅西珩漫不經心道。


    一句話,硬生生戳中了沈牧白的心窩。


    “嗯,倘若她現在不想見我,即便我真的找到她了那又怎樣?她還是會走。世界那麽大,她總會找到遠離我的某個地方。”


    聽完他的話,傅西珩深眯起湛黑的眸子,“你不去試過怎麽知道?就那麽確信自己會輸掉?”


    沈牧白眸光閃爍了下,但很快就黯淡下去,“老傅,你心裏也知道,糖糖這次離開其實是因為安暖。因為安佩慈的事情,她恨我。”


    話落後,傅西珩便不再說話了。因為沈牧白的一番話讓他想起了安暖心痛和內疚的眼神。


    安佩慈的葬禮上,安暖雖然強忍著沒掉一滴眼淚,但是她太過於平靜和沉默,無一不再告訴傅西珩她的痛心疾首。


    當年安佩慈的自私致使沈牧白的母親經曆毀容之痛,現如今,安佩慈可以說是付出了應有的代價,但安暖絕對不希望看到安佩慈這樣的結局。


    自己的身世之謎未曾解開,又親眼目睹她死在自己麵前……


    要說安暖徹底釋懷了,要說她對沈牧白沒有一點抱怨,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才有沈牧白的這句——糖糖離開是因為安暖。


    正是因為沈牧白,才間接的導致安佩慈失足墜樓身亡。


    傅西珩沒有接他的話,透明玻璃杯捏在手中好久,剩了大半杯的澄亮液體被重新放到桌上。他起身,丟下一句話給他,“如果我是你,我會去嚐試一次。”


    ……


    ……


    傅西珩走後,沈牧白又獨自坐在這裏很長時間。


    因為傅西珩下了命令,因此期間沒有人再進來包廂好意“攆”他。


    沈牧白細細迴想著傅西珩臨走時扔下的那句話,有所動容。


    將瓶中最後一點酒倒出,性感的喉結滑動,他在心中給自己暗暗加了把勁兒,從大理石桌麵拾起手機。


    沒想到打過了無數次的電話顯示關機後,這一次,他竟然打通了。


    電話並不是糖糖接通的。聽聲音像是一個中年婦女。


    因為對方不是糖糖,沈牧白錯愕之後陷入沉默,這時,就聽電話那端的人繼續開口,“你就是唐小姐的丈夫吧?唐小姐說你在國外出差,沒時間陪她出來旅遊,所以她就一個人放鬆來了,”


    “唉,年輕人啊,雖然賺大錢養家糊口是好事情,但是你太太懷了孕,你就應該多照顧家裏一些,錢掙得再多,也比不上多抽時間陪陪家人重要,”


    聞言,沈牧白嘴角抽了抽,不過聽著對麵女人的“教育”,他心底的某個角落變得很舒服。


    “咳咳,不過你放心好了,我丈夫也跟你一樣常年在外打工,我也很明白你們男人肩上的重擔,”


    “同樣都是女人,你就放心好了,唐小姐在我們這裏一定不會吃虧受委屈的,在她住在這裏的這段兒時間,我們會把她和肚子裏的孩子照顧得好好的……”


    ……


    ……


    霽城。


    在參加完安佩慈的葬禮之後,容秉承又因為公司中的業務之事在雲城多逗留了幾日,再迴到霽城時,已經是三天後。


    因為身體的原因,容秉承暫且在家中休養,公司中很多的事情都交給容煉野接手,他隻負責在背後做參謀和決定。


    容煉野為了讓父親容秉承安心,同時也為了讓他接受自己認定的事,自從容秉承在雲城犯心髒病迴家後,他便整天待在公司熟悉業務。


    同樣的,以工作為由,也是拒絕薑婉兒成天糾纏他的好辦法。


    迴到霽城後,容煉野始終沒有對婚禮上的事情表過態,薑婉兒多次來見他,也是希望他能召開記者發布會聲明一下,最起碼也要應付過她父母那一關。


    這一天,容秉承剛迴到家中沒多久,外麵的管家就進來告訴他,說薑家小姐已經到了樓下客廳。


    容秉承自知沒有辦法再縱容自己的兒子,吩咐管家給容煉野打了電話,讓他今晚先放下手中的工作,迴容宅吃晚飯。


    薑婉兒一聽容煉野晚上會迴家,心裏喜出望外。畢恭畢敬地起身攙扶著容秉承坐到沙發上,又是端茶又是倒水。


    其實說實話,容秉承對這個薑家獨女還是很喜歡的。


    對方雖然性子是刁蠻任性了點,不過也算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他知道她是個善良的姑娘。


    感情上的事沒辦法強求,這一點容秉承心裏比誰都清楚。但怎奈情況特殊,他隻能忍痛做一個不合格的父親。


    傭人把晚飯做好上到桌上時,容煉野恰好趕迴了家中。


    院落中亮起雪白的車燈燈光,薑婉兒見了,騰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叔叔您坐著,我去外麵找煉野。”


    電話裏,容秉承並沒有讓管家告訴容煉野薑婉兒來容家做客的事。


    將車子熄了火停好,身材高大的男人從車上走下來,當他看見興高采烈的薑婉兒,臉色瞬間就變了。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一人一城,傅先生視她如命》,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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