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收拾完後下樓,傅子衿剛好從別墅前的玫瑰花海迴來,剛剛她一個人在那裏拍了不少的照片。


    傅西珩一身深藍色挺括西裝,意大利純手工定製的皮鞋黝黑鋥亮,踩在深灰色地毯上發出穩健有力的步伐。


    安暖就位於他的身側,他的一隻大手拉著她的從樓梯上走下來,明媚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照進,傅西珩目光專注於她恬靜溫婉的容顏。


    見安暖耳邊的一縷發絲垂落,他停下了腳步,抬手給她別到耳後。


    和煦陽光中,女人的臉頰鍍了一層薄薄的金粉色。


    兩個人一邊往下走一邊說著什麽,安暖嘴角時而揚起淡淡的弧度。


    傅子衿怔怔地倚在客廳門框邊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像在看一幅慢鏡頭下的愛情電影,直戳得她心在滴血。


    直到桐姨喚了她一聲,安暖聞聲後目光向這裏看過來時,她才迴過了神。


    整理好心中的酸澀,傅子衿笑著來到餐桌前,“西珩哥,安……”無論如何她也喊不出安暖那一聲嫂子,和安暖對視幾秒,安暖淡然一笑,“好了,先吃飯吧,”


    說完,安暖便默不作聲地垂下頭去夾起盤子裏的食物。


    傅子衿張了張嘴,卻見傅西珩將已經剝好的煮雞蛋放進了安暖的盤子裏,安暖溫柔地說了句謝謝,眼底笑意絢爛。


    見二人幸福甜蜜,傅子衿目光中除了豔羨就是憤恨,要知道這可是她曾經會享受的待遇。


    可是如今她坐在這裏,倒成了一個外來人,還要眼睜睜地看著她們在自己麵前秀恩愛……


    越這樣想傅子衿的心裏就越不舒服。


    不僅如此,之前和傅西琀計劃好的跟傅西珩一起迴來隔應安暖的事情也泡湯。


    她當真是捉摸不透這個時安暖的心思,自己的老公跟別的女人在外麵過夜她還能做到這般心無旁騖?


    口中再美味的食物也如同嚼蠟,傅子衿沒吃幾口就放下了筷子,正好這個時候別墅外麵有車笛響起,接她的司機來了。


    “我先迴去了,”傅子衿起身,麵露幾分為難地看向正朝自己看過來的男人,“西珩哥,昨天我一晚上沒迴去,要是奶奶問起來的話——”


    傅西珩慢條斯理地抽了張紙巾擦幹淨嘴角,手腕搭在桌沿上,半露的名貴腕表在頂燈下反射出璀璨奪目的光芒。他略微頷首,“迴去吧,一會兒我會跟奶奶打電話解釋清楚。”


    傅子衿放心地點了點頭,“另外,我很喜歡別墅的玫瑰花海,”她微微抿唇,試圖征求著安暖的同意,“我以後可以來這裏看看它們嗎?”


    聞言,安暖拿著玻璃杯的手指僵住,一口新鮮美味的牛奶好半天才咽下去。


    頓了頓,安暖點頭輕笑,“你要真是這麽喜歡的話呢……”傅子衿以為她要同意,那樣她就有足夠的理由來這裏了。結果,安暖話鋒一轉,“我並不喜歡玫瑰花,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就讓人把這些玫瑰全都移栽到你那裏吧,我打算在這裏種上風鈴草。”


    安暖加深臉上的笑容,“醫院裏每天都有很多病人,阿珩又忙著公司裏的事情,我們兩個人不能經常待在家裏,而且你不是馬上進劇組拍戲了嗎?這下就不用來迴跑了。一迴到家就可以聞見滿園子的花香味兒。”


    說完,看向傅西珩,“我記得上次見奶奶的時候她就告訴我說老宅的後院兒有些空曠,打算種點兒什麽,不如待會兒打電話的時候就把這件事跟奶奶說說吧,”


    見傅西珩不鹹不淡地點了點頭,傅子衿心裏好一陣窩火,但是在國外的這幾年已經讓她練就了持久的忍耐力,此時此刻她必須保持一個大家閨秀的風範。


    眼角微彎,“嗯,既然這樣,那奶奶同意了會更好。”


    直到望著傅子衿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安暖緊繃的神經才鬆弛下來。


    舉起玻璃杯喝了口牛奶,沾了一嘴的奶沫子。


    傅西珩姿態嫻雅地放下了咖啡杯,又探身抽了張餐巾紙出來,起身走到安暖近前,安暖抬頭,狐疑地望著他。


    “別動,你嘴上有東西。”


    安暖眼珠子繼續轉了轉,就在他俯身靠近她的時候,鼻端全是他須後水的清冽氣息,傅西珩像是忽然改變了什麽主意,把手縮了迴來,直接將唇貼了上去。


    從廚房出來的桐姨剛好看見這一幕,老臉也忍不住紅了下,眼底笑意流動,又默默地退迴了廚房。


    她真是為小兩口兒和好感到高興呀。


    雖然已經和他有過親密的接觸,但安暖還是紅了臉,視線所及之處是他漆黑深邃的眸底。


    男人將她唇邊的牛奶沫子吻幹淨,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一隻大掌扣住她的後腦,不斷加深著這個牛奶般香甜的吻。


    他高大的身軀不斷落下來,安暖心跳像極了亂了節奏的鼓點,生怕一不小心就仰到地麵上去,一雙小手兒緊緊抓住他肩頭。


    熨燙得挺括的西裝外套被她抓出了幾道皺褶,安暖好看的眉心蹙起。都三分鍾了,這男人也該親夠了吧?!


    萬一一會兒桐姨過來看見了,那得有多尷尬啊……


    感受到懷裏人兒的輕微反抗,傅西珩在她腰間用力揉了一把,慵懶起身,低緩的笑聲從性感喉嚨裏溢了出來,“你倒真是想的開,忍心對那些花兒下手?”


    安暖挑了挑眉,勾唇一笑,“不然怎樣?別人的東西在這裏我會良心不安的啊。”


    傅西珩伸手在她光滑的臉蛋兒上捏了捏,寵溺地笑,“傅太太喜歡就好,老公都聽你的。”


    下午三點的時候,安暖就接到了桐姨的電話。桐姨告訴她說傅西珩已經派了專人來把玫瑰花移走,並且讓人栽上了風鈴草。


    安暖開開心心地聽著桐姨在電話裏講述著,沐浴在陽光中的溫婉麵龐一點點綻放,那種湧上來的興奮勁頭仿佛把她一天的疲倦都打退了。


    掛斷電話,安暖就集中了精力全身心投入到填寫病曆當中,頭下班的時候,她接到了來自傅西璟的電話。


    “喂,傅醫生?”安暖將黑色碳素筆放迴到筆筒裏,一隻手拿著手機接聽電話。


    “小暖,之前你讓我調查的事情結果出來了……”


    深度。


    黎夢芙到達這裏的時候,左行已經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整個大廳裏的人基本散去。隻剩下幾個飲酒閑聊的散客。


    酒吧內循環播放著舒緩的音樂,左行單手支在桌子上,手中擎著半杯葡萄酒,四周燈光傾灑下昏黃的光暈,玻璃杯中酒紅色的液體時而碰撞著杯壁。


    微微眯眸,一雙既溫潤又沉靜的眸子落在某人身上,直直看著她一步步走過來。


    黎夢芙一如往常化著很媚人的妝,很是自由隨性地坐在了他的對麵,見酒保走過來,點了杯烈性伏特加。


    見左行愈發深沉的目光停留在她臉上,黎夢芙舒了口氣,揚眉朝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抿了一小口,“怎麽,看你的樣子心情不好?”


    “沒有。”左行深究著她。


    “好吧,這樣最好。反正我不會哄男人。”黎夢芙不以為意地搖頭笑了笑,繼續擒杯往嘴裏灌著。


    一杯酒很快就見了底,黎夢芙臉上漾出薄薄的紅暈,她招手喚來了酒保,伸出一根手指頭,眉眼處浮動萬種風情,“麻煩再來一瓶。”


    酒保答應一聲去取酒,利用這個時機,左行探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告訴我,我是誰?”


    黎夢芙低頭,滿是波光的桃花眼看了看手背上的那隻大手,她愣了一下,繼而捂唇輕笑,“你?你當然是大名鼎鼎的左大歌手啊?”


    “怎麽,還以為我喝醉了認不出你來了?”她玩笑似的開口,下一秒,腕間傳來一股力道,黎夢芙忍不住皺了下眉,抬頭直直撞進他漆黑的瞳孔中。


    “我是誰?”他繼續重複道。


    這一次,左行加重了口氣。


    四目相對,空氣仿佛在一瞬間被凍結住,兩個人久久都沒有發聲。耳邊隻有嫋嫋交織的音樂。


    這時,酒保走過來,左行眼角餘光瞥了她一眼,鬆開了手。


    “夢芙,”見酒保離開後,他像是不想再僵持下去,率先發了聲,“外界已經知道了我跟你的關係。”


    她抬頭,表情淡淡的,“所以呢?”


    “那天晚上給你打電話為什麽關機?聽說你去了金牌導演賀振林的家裏?”


    他連連兩聲質問,眸光犀利,鎖住她幾分不鎮靜的麵龐,不給她一絲一毫喘息的機會,“你應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黎夢芙輕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握拳,紅唇展現一抹淡笑,“既然不相信我那就分手吧,反正在你眼裏我不過是一個爬別人床上位的三.兒。”


    話落,拾起桌上的手包瀟灑向外走去。


    “黎夢芙!”左行騰地站起身,一腳踢翻了身後的凳子,扯住她的手臂。


    不大不小的動靜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紛紛向這裏看過來,酒吧裏的燈光晦暗,他們這裏又是一個不起眼兒的角落,因此並沒有看清他們是誰。全當兩個小情侶不愉快鬧了些口角,便各自收迴了目光繼續暢聊。


    “跟我來。”左行拉著她從側門走了出去,一路穿過酒吧附近的幾條小巷,找了一個無人的地方。


    “夢芙,你知道的,在我眼裏你不是那樣的人。”左行緊緊拉住她的手,看見斑斕霓虹下她平靜淡漠的外表時,凜冽的眸子溫和幾分,“我心裏一直都很清楚,這場感情自始至終都是我一廂情願,我也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沉默了有半分鍾,他心情平靜了不少,“我不求你能像愛那個男人一樣愛我,但是夢芙,有什麽事情你告訴我好不好?不管發生了什麽你不要一個人承受好不好?”


    他攥起了拳頭一下下垂在自己的心髒位置,心尖猶如刀割,“那樣的你讓我心疼。”


    銀灰色的月光從頭頂傾灑下來,連亙在彼此之間,他俊朗分明的五官愈發清朗照人,黎夢芙漂亮的桃花眼裏沾染上一點點的濕意,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對她說話了。


    那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特別的可惡,特別的自私,又覺得近前的男人是那麽的傻。


    明明知道自己是被她利用,為什麽不拒絕呢?


    她猛然間推開了他,向後退卻幾步,“左行,對不起,我們分手吧。”


    她不值得這樣一個好男人為她犧牲,根本不值得。


    就在她跑出了幾米遠的時候,站在原地發愣的男人忽然轉過了身來,朝著她的背影喊道:“是因為陸輕舟迴來了嗎?”


    話落,黎夢芙陡然間頓住了腳步,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用力掐著掌心。下嘴唇被咬的青紫。


    她仰頭深吸了一口氣,將眼中的淚水全部憋了迴去,慢聲道:“不,他已經死了,陸輕舟已經死了。”


    一陣寒風吹來,她波浪般的栗色卷發在風中飄蕩,猶如一隻午夜精靈,舞動出風情萬種。左行怔怔地矗立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逐漸消失在旖旎夜色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聲音聽上去有幾分的熟悉,左行下意識迴頭。


    一張天真笑容的麵龐出現在視線中。


    “左大歌手,你好,我是戚純子。”不等正反應她是誰的左行開口,戚純子就伸出一隻手自報家門,一雙漂亮單薄的大眼睛眨了眨,“我們又見麵了。”


    左行低頭看了眼她伸過來的手,微微斂眸,沒有進行下一步的動作。他不知道麵對隻是第二次見麵卻對他如此熱情的女孩兒該做出什麽樣的反應。


    這樣想著的時候,戚純子咧嘴笑了笑,縮迴了手,並沒有對他的默不作聲覺得尷尬。輕咳了一聲,“聽說你跟糖糖姐的關係走得很近對嗎?”


    聽著她不明的語氣,左行眸底劃過一道精光,想不到一個並不熟悉的陌生人怎麽會知道這些,“什麽意思?”


    “哦,沒什麽意思,”見他是誤會了,戚純子彎唇笑了笑,“我就是想讓你幫個小小的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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