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白喉嚨輕輕翻滾了一下,抬手去擦拭她眼角滑落的晶瑩,卻被糖糖偏過了頭去躲掉。


    她揚唇笑了笑,“可是多麽地可笑啊,今天是這個月的最後一天了。”也是她最後的一次機會再去恢複已經刪除的照片了。


    糖糖拿出手機,大大方方地擺在沈牧白的麵前,當著他的麵點開相冊的已刪除照片,接著點擊全部刪除。


    “沈牧白,這下你滿意了嗎?”所有的一切都不複存在。


    “糖糖……你,”沈牧白微縮瞳孔,幽深如潭的眸子裏散發出凜冽寒光,“這樣做很有意思?”


    糖糖盯著他看了幾秒鍾,臉上的笑容加深。


    如今他愈是嗔怒,她就越加開心。


    當然,並不是天真地以為他在乎自己。


    將杯中玫瑰色液體喝的一滴不剩,仰靠在沙發上,眼皮沉重地睜不開,大概是頭一次喝酒喝得這麽上癮。


    “沈牧白,你為什麽不愛我?”她一字一頓地開口,“你又為什麽愛她?愛她哪裏?我比不上她嗎?”


    好像這麽久以來,這是她第一次這樣認認真真地詢問著兩個人的感情問題。


    因為她自始至終就不明白,一個願意為她放棄生命的女人,就那麽不值得他去愛嗎?


    傅西琀呢,又為他做過什麽?


    沈牧白側過頭去,一種深沉的目光凝著她緋紅的麵頰,再一次被她問住。


    糖糖閉著眼睛傻笑,柔軟發亮的波波頭配上她緋紅動人的臉蛋兒,猶如雨後森林裏鮮嫩嫩的小蘑菇。


    深深吸了一口氣,她聲音小了好幾倍,也平靜了好幾倍,“那天晚上,你為什麽要找去我那裏?為什麽和我做?又憑什麽將左行送給我的手鏈從窗戶扔掉?”


    她沒有勇氣再問下去,為什麽在她生病的那晚將她帶迴他的別墅,明明他們都已經發現了有狗仔在暗中偷拍不是嗎?


    而他也知道,倘若被她帶走的事件一但曝光,她就和他永遠地牽扯不斷了。


    唐煜綸當然也不會放過他。


    可是……


    糖糖的一顆心緊緊收縮著,像小提琴緊緊拉抻起的琴弦。抱著最後的一絲僥幸。


    就像那晚她告訴安暖的,也許,沈牧白心裏還是有她一丁點兒的位置的。


    也或許,是他不願承認罷了。


    許久,才聽見男人聲音不帶一絲雜質的開口,他說:“糖糖,我隻是不想虧欠你的太多。”


    糖糖渾身的血液都靜止不動,她緩慢地睜開泛紅的眼睛,認真地看著麵前的男人。


    這一次,她信了,他說的話。


    “我以為我隻是錯過了一個人而已,現在才知道是錯過了另一種未來。不過這有什麽不好呢。有你的未來,我都不會快樂。因為我深知,你沈牧白永遠不會愛上我。”


    酒桌上沒酒了,可她還是覺得沒喝夠,想要起身去吧台,“沈牧白你走吧,別和我一醉方休,我也不需要這最後的紀念試告別。”


    沈牧白對她的話置若罔聞,見女人顫抖搖晃的身體他起身穩住她的腰肢,“我送你迴家。”


    糖糖像觸電般一把打掉他伸過來的大掌,她以為自己再也沒有了眼淚,可不是那樣,“沈牧白你走吧,我怕我的聲音裏帶著顫,我怕我的眼睛裏揉進沙,我怕我真的喝多了最後沒忍住抱了抱你說了聲我還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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